56、“我已完全明白爱能教人心多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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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的准备时间过去的很快，终于到路程婚礼这天，万事已经准备就绪，沈几许早早的就赶来路程家，陪她一起。
天才刚刚亮全，空气里一股朝阳的味道，神清气爽。贺开远也起来了，跟她在短信里说了声早安。
这两天他们早晨和晚上都会聊几句，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这样跟贺开远每天都联系。可能是她太久没谈恋爱了，这种感觉，既熟悉又陌生，明明是认识了很久的人，却又好像重新认识了一样。
“几许”
路程叫了她一声，她匆匆忙忙赶过去，又忙碌了起来。
严高穿着一身礼服来迎娶路程，几个伴娘想方设法给新郎和伴郎们出了好些难题。沈几许心里舍不得路程，看着严高便牟足了劲，平时还颇为随和好说话的她，却在此时变成了最严格的守门员。
最后还是另一个伴娘悄悄碰碰她，向她示意别太较真，她才万般不情愿地让严高见到新娘。
而他们闹得让时间也稍微有些厌恶，沈几许刚把新娘送到酒席旁的化妆间，就去门口帮忙接待宾客。
上午十一点多，宾客才陆陆续续开始来，接待处还不是很忙，沈几许和旁边的伴郎也寒暄着。
“你好你好，我是严高的大学室友。”
“你好，我是路程的好朋友，我们是初中同学。”
“路程叫了三个伴娘，严高还费了点劲儿找人来凑的哈哈。他年龄也不小了，朋友里就我没结婚能来当伴郎哈哈，说来也挺惭愧的。”
沈几许也附和着笑了几声。
伴郎继续问道，“你看着年龄挺小的，有男朋友了吗？”
她顿了顿，然后点点头，“嗯，有了。”
三天前刚有。
“挺好的挺好的。”
“沈几许。”
一声熟悉的音调，一贯的漫不经心中带着愉悦。打断了这两人的对话。
她应声转过头，高挑的身材着了简单的白衬衫，卡其色的裤子在正式中增添了一丝休闲。好看的单眼皮定睛地看着她，眼角扬起几丝笑意。
“你来的挺早啊。”沈几许拿出笔递给他。
钱朝笑着接过笔，在大衣的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包。红包被塞得满满得，是其他宾客的四五倍。
她接过红包，“出手挺大方啊。”
“那当然。”他得意地牵着名字。
她心里明了，那当然，这可是他一直喜欢的人啊，当然与旁人不同。
“没想到你今天会来。”她突然没头脑地说道。这种喜欢的人结婚的场景，要是她，她才没有那个心理承受能力，还能笑着来祝福。
“我为什么不来？”他勾起了一丝兴趣。
“你不是工作很忙嘛。”
“再忙我都来。”
是啊，是路程的婚礼，再忙他都会来看她一眼的吧。沈几许想着，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他眯着眼睛笑着，抬手想去揉揉她的头发。而她竟下意识地稍微后退了一步，钱朝的手只碰到了她的前额。
他的手在空中僵了几秒，突然有些不知所措，心也跟着慌了一下。
“我早上刚做的发型，你别弄坏了。”她悻悻地解释了一句。觉得尴尬，她立即又转移话题，“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晚。”
他想到昨晚到家后的一些事儿，心里还有些烦躁。
昨晚的晚饭桌上，他跟赵菲菲和钱国权坦白了自己和外公相认的事儿。钱国权大发雷霆，把饭碗摔了个稀碎，桌子摆设，无一幸免，都被乱踢乱砸。赵菲菲在旁边也不敢说话，也不敢哭，眼泪憋在眼眶里，直到钱国权进房间后才敢偷偷留下来。
赵菲菲哭着问他为什么要去找赵鸣声，他惊讶地反问她难道不想认？赵菲菲含着泪，想了一会，咬着牙说了句“不想”，他彻底愣住了，他以为赵菲菲是想认回赵鸣声的……
就那两个字，他想了一晚上，到底是哪里错了……
“钱朝？”沈几许喊了他两声，他才从回忆里出来。“你怎么了，昨晚没睡好啊？”
他点点头，“嗯，我先去跟路程夫妇打个招呼。”
他刚走，旁边的伴郎就凑过来，“这是你男朋友吧，个子那么高，是模特吗？”
“不是不是。”她摆摆手，语调有些长，“他只是朋友，我和路程的初中同学。”
“你们看起来关系挺好。”
她生硬地莞尔一笑，没有回答。
婚礼全程，钱朝都感觉漫不经心，灵魂出窍，沈几许刚刚的那个后退，在他的脑海里反复放映，挥之不去。他看着她的方向，一直在想，她怎么了？
沈几许偶尔瞟到他，看着那一脸凝重的神色，她也微微感叹：既然那么喜欢，为什么还要来活受罪？
下午的时候，作为伴娘，沈几许帮路程跑跑腿，做一些收尾的工作，然后回家换了身衣服。都准备的差不多后，钱朝也到了大门口，接她前往火车站。
冬日的天，黑得很早，才下午六点，天色已经完全暗了。车子已经驶入陵市的郊区，可以看到远方的万家灯火，映和着路灯，别样的繁华静好。
可能是忙了一天太累了，沈几许有一会儿没一会儿的打着盹。钱朝挺挺肩膀，示意她可以靠在上面，而她却拍了拍脸，“可能是中午酒喝多了，竟然犯困了。”
“还有两分钟就到站了。”
元旦小假期回陵市的人不少，他看她迷迷糊糊的样子，伸手去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拉到自己身后。
走出车厢，她不留痕迹地挣开了他的手。
他们走在过道的左边，他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问道：“如果有个女孩子愿意跟你单独喝酒，是不是表示她喜欢你？”
下意识地，沈几许竟然想到了自己。虽然知道他问的可能不是自己，但她还是有些慌张，生怕他觉得自己有什么小心思，或者怀疑自己对他是不是已经有了别样的情感。
她装作漫不经心，“不一定吧，可能只是信任。”然后默默走到了过道的另一侧。
她的心思还是乱了，她想问是谁，又怕他说的是自己，却又想知道他说的是不是自己。
他问了就说明了他上心了，那么他和别人也要开始有故事了吧……
而钱朝暗暗地在想些什么，没有再说话。
很快，他听见旁边响起了一句类似的话，还带些怯生生的语气，“那如果有一个男生背后默默帮了你很多，是不是真的很喜欢你？”
钱朝的双眸闪过一丝惊喜，他没想到她居然知道……
映着过道里的灯光，他的感情混在了笑容里，戏谑道：“怎么？你有情况啊？”
他在等，等着她说出口他想说的……
殊不知……她问这句话时，脑海里的那个人却不是他……
“我……恋爱了。”
忽然，世界都安静了。
对钱朝来说，尤其。
那一分钟的静谧，对她，只是一个缓冲，她淡淡地看着地上，脸上还有点不好意思。
可是对他而言，是那么地漫长，他心里翻涌过无数的情绪，又花了很久把这些杂乱的东西拨开。然而拨开后，却只剩空白，只剩一句：
“恭喜啊。”
约莫是过了很久，他前所未有得走在了她前面，忽然问道，“他是谁？” 头都没有转。
出站口实在没有多远，下一秒她们已经走到了出口。在众多的人群里，他还是不偏不倚得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在人群里出类拔萃。他想，不需要她的回答，他应该已经知道是谁了。
贺开远看到他们，迎过来，接过沈几许手里的东西，然后自然地搂上她的肩膀。
“饿了没？我带你去吃法国菜。”
“还好，你想吃的话，就去吃一点吧。”
贺开远笑着又转过头对钱朝说：“要不要一起去吃点？”
“不了，你们去吧。我台里还有事儿。”
说完，他转身朝着反方向离开了。
这一天，是钱朝觉得在陵市过过的最冷的一天。
他觉得也许自己不该不顾医生的劝阻出院，他的胃痛肯定更严重了，不然怎么会都转移到了心口。
一张张脸在他的面前叽叽喳喳，每张脸都长得同一双大眼睛，时而清丽时儿魅惑，不服气时死死地瞪着他，还会抬着下巴歪着嘴讲理。
“钱十三，你个混蛋。”
“钱十三，谢谢你。”
“钱十三，你什么意思啊？”
她或生气或开心，或跋扈或挑衅，此刻都化成一株株的玫瑰，长在他心头的肉里，同时绽放，开出了美丽而布满靳棘的花朵，扎得他一颗心千疮百孔。
他本来就只是太害怕失去她了，却没想到最终还是失去了她……
他不自觉地捂住胸口……二十多年来，他第一次明白，爱能教人心多疼……
车上，暖气已经开好。
“钱朝是不是喜欢你？”贺开远问道。
“怎么可能，不喜欢。”回答这个问题，她都不需要思考，一些东西在她脑子里已经根深蒂固，“他有喜欢的人，一直喜欢了好多好多年，到现在都还喜欢。”
“那你们……就是那种最好的异性朋友？”
她还是摇摇头，“他关系最好的异性朋友不是我，是我们年级一个叫施然的女生。你认识她吗？”
“高一的时候见过，跟你长得还挺像的。”
“是吗？我倒是觉得还好……”她微微的有一些不是滋味，还是很迅速地被他抓到了。
“现在看看，一点都不像。你那么好看，她差远了。”
虽然知道他是在逗她开心，但她听到‘不像’还是开心的笑了，“我觉得自己也称不上多好看，不过，我们俩就是不太像。”
“不像，确实不像。”他拉起她的手，轻轻吻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