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们》初宇初十一

55、“你是唯一的玫瑰”

　　公历新年的第一天，天气暖和，阳光甚好。
　　一大早，贺开远的电话便像闹钟一样叫醒沈几许。
　　昨晚沈几许说晕，想早早回家，在贺开远万般不舍的状态下，她答应了他第二天的早饭邀约。
　　听着贺开远甜蜜地叫着她，她才清晰地意识到，原来，他们真的谈恋爱了。
　　昨晚的一切像一场梦一样，她晕晕沉沉，又恍恍惚惚，可是清醒了以后，说过的话也不能不算数。
　　她跑下床洗了个脸，用力拍拍脸颊，脑海里竟然浮现了某个人的面容，她晃晃脑袋，“怎么胡思乱想了。”
　　贺开远已经到楼下，她快速画了个淡妆，就急急忙忙赶着出门。
　　庄如在餐厅不可置信地看着早起的女儿，“几许，你起那么早干嘛去？”
　　“啊，我，同学约我吃早饭。”

　　贺开远换了一身休闲的西装，倚在车边等着她。
　　她一下来，正好与他对视上，他穿着浅驼色的西装，站在阳光下，浅浅的衣服颜色，暖暖的冬日阳光，衬得他更为柔和温暖，他灿烂地笑着看她，轻轻地叫着她的名字，对她张开怀抱。
　　她看得有些愣神。
　　这是她曾经喜欢了七年的人呐，现在竟然是她的男朋友。

　　贺开远开车带了她去了霜城最高档的西式早餐店，她看看身上的衣服，有些犹豫，“我还以为咱们就去吃旁边巷子里的传统早餐，我穿的可能进不去这吧。”
　　他看看她的一身穿着，“虽然不是很正式，但还好你没有穿拖鞋，能进去。”他拉着她，“你看这环境多好，这是我们第一次约会，当然要在高雅的地方才能配得上你。”
　　她呆呆地被他搂着肩膀进去，虽然确实能进去，不过看着饭店里那些精英们利落的职业装，她有些不自然，吃得很快也很少。
　　“我马上就要回陵市了，最近工作有点多，还有一大堆事儿等着处理，你什么时候回去？”
　　“后天是路程的婚礼，我是伴娘，要等她婚礼结束再回去。”她说着，却有些小心翼翼，特别是提到路程的婚礼，她偷偷地看着他的反应。
　　他略有些惊讶，却没有波澜，就好像是听到一个认识但不太熟的朋友结婚，“哦？路程要结婚了？你们初中玩得就好，给她做伴娘也是自然。”
　　沈几许思索着，看来，他并不知道路程的婚礼，那就是路程也没有邀请他参加。
　　贺开远继续说道，“路程是你最好的朋友，我作为你的男朋友也应该陪你去参加婚礼。但我的工作怕是真的走不开。几许，抱歉，我可能没法陪你去了。”
　　“没事没事，工作要紧，你忙你的，我理解！”
　　她是真的可以理解，而且她也并不是那种要男朋友一定陪她参加各种场合的人。可能还有一个原因是，她也许还没有想好怎么把她和贺开远的这段关系告诉路程。
　　突然，贺开远又凑过来，轻轻地吻了吻她的脸颊，“我女朋友，真是善解人意。我越来越喜欢你了，怎么办？”
　　她听着他突如而来的情话，被羞红脸，又埋下头去吃着刚刚食之无味的早餐。
　　早餐吃完，贺开远就急匆匆的赶回了陵市，而沈几许则赶过去婚纱店找路程。
　　“怎么样？给你留的伴娘服满意吗？”路程看着沈几许笑着问道。
　　沈几许夸张地点点头，表现出一副知我莫若你的表情，“可以！懂我！”
　　淡粉色的裙子，在肩膀和大胳膊的连接处有更浅粉色的细纱缠绕，腰部有些收紧，下摆似鱼尾一样的褶皱，正好衬托出婀娜的线条。
　　两人试好礼服，沈几许一边帮路程打理些婚礼剩下的事情，一边跟路程讲着昨晚同学聚会的趣事，实则大部分都是一些八卦。
　　“说道八卦，我看你参加了的节目，是钱朝制作的啊？之前也没听你说起过。”路程问道。
　　“这也没啥好说的……就是巧了，公司派我去的。而且平常录节目的时候也说不到几句话。” 沈几许包着喜糖盒，快速的说着，眼神一直看着手里的盒子。
　　包完一个，她突然想起什么，兴奋地问道：“话说你家新郎官呢？他居然不来帮忙！”
　　“酒店那边有事儿要协调，他一早过就去酒店了，说弄好就过来，估计快来了。”
　　“你这个结婚结得太迅速了，他对你好不好啊？”
　　“挺好的。”路程笑了，淡淡地说。
　　“那你喜欢他吗？”
　　听到这个问题，路程一愣，没想到沈几许会这么问她。
　　“他对我不错，也适合结婚，我自然也是喜欢的。”路程的表情还是淡淡的。不像一般新娘子那种紧张，激动又害羞的反应。
　　不过，她觉得路程向来就是一个处变不惊的人，经常淡淡然的，不像她有时候一惊一乍。也有可能，路程就是太紧张了，紧张过度了，反倒才表现成这样表面上看起来平平淡淡的样子。
　　”你今天来参加婚礼，没带什么人来啊？差评。”路程转而调侃她。
　　沈几许被噎了一下，莫名其妙就是不敢说出她和贺开远的事情，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只能硬着头皮，“带什么人，我一个人来就够了，是不是不欢迎我？”她还佯装一副傲娇的样子，把路程逗笑了。
　　就在这时，门口出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走进来，手里还拎着一些东西，看到路程后，三步并作两步地小跑过来。
　　“你别做这些了，歇一歇，我来弄。你看，这是你早上说想吃的马蹄饼，我给你买来了，刚出炉的，趁热吃。”严高坐到路程身边，拿出手里的袋子，足足买了三大袋，还冒着热气。
　　“啊我只是随便提了一嘴……谢谢你！不过你买的也太多了吧，吃完这些，我中午要吃不下了。”路程回答道，她可能是感受到了沈几许的眼神，又慌忙地给他们互相介绍。
　　沈几许打完招呼后，眼神就时不时地瞟向马蹄饼，她早上吃的太少了，马蹄饼的香味此刻充斥着她的脑子，让她直咽口水。
　　路程在旁边看穿了她，有些想笑。望向严高，做了个手势，严高点点头后，路程把一袋子马蹄饼放到了沈几许的面前，“几许，这么多我也吃不完，你也帮我吃一点吧。”
　　沈几许如获至宝，但还有点不好意思，看了眼严高。
　　严高随即也说，“是啊，沈小姐，既然路程吃不完，你也帮忙吃一点吧。”
　　“谢谢！”
　　沈几许开心地啃起马蹄饼，时不时还偷偷观察着对面的准夫妻。
　　这俩人的相处给她一种相敬如宾的感觉，而且她觉得严高好像对路程特别的保护，就好像个瓷娃娃，生怕她累着碰着。
　　严高也没呆多久，就又要出去准备别的婚礼事宜。
　　他走后，路程问道，“怎么样？请问沈小姐认可吗？我可以嫁吗？”
　　沈几许做做样子，也拿了腔调，“看起来对你是挺照顾的，简直就像他手心的玻璃球一样。只要是你喜欢，我就认可。”
　　路程笑了笑，还是淡淡的模样，然后继续包着那些礼盒。

　　晚饭过后，沈几许终于到家，累瘫在沙发上，没想到这婚礼都最后两天了，还有那么多要准备的，她一个帮忙的都这么累，路程和严高两人都有多忙啊。
　　“疯回来啦？一天都不沾家。”
　　“哎呀，这路程后天就结婚了，我作为她的伴娘，当然要去帮忙啦。你说是不是呀，老妈？”她跑到庄如身边，微微地撒起娇来。
　　“说得倒也没错。不过你看路程都结婚了，你也不小了，居然连恋爱都没谈。你准备着，你小杜阿姨正好有个男孩子要介绍给你。”
　　“哈？相亲？我去年才研究生毕业啊，也没多大。别急别急。”
　　“我像你这个年龄，都怀你了，你还这么不上心，我能不着急吗？”
　　“老妈，时代不同了，你不是一直很开明的吗？”沈几许撇着嘴说。
　　“我不开明！我一点都不开明，我就是迂腐，你相亲去。”
　　沈几许望着身边的老爸求救，沈沧刚要开口帮自己的宝贝女儿说话，就被庄如瞪回去，只能讪讪地说道，“你妈说得有道理，听你妈的。”
　　沈几许眼前一黑，果然，老爸还是那么重妻轻孩。
　　她一激动，“老妈，不用去相亲，我自己能找到，你等着，过几天我就给你找回来！”
　　庄如眼前一亮，表情甚至欣喜，嘴上却还在激她，“好，等着就等着，你可别给我租个男朋友回来啊。”
　　“租？”沈几许倒是被逗笑了，“你这么潮啊？”
　　突然，客厅里想起了一阵手机铃声，沈几许安静地听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是自己的手机，她掏出手机，低头望着屏幕，竟然是钱朝的电话。她小跑进房间，还关上了门。
　　看着她神秘兮兮的样子，庄如笑嘻嘻的走向沈沧，“看来真的是有情况啊？”
　　沈沧附和着点头，“你别急，姻缘都是有缘分的。我看小许的缘分已经来了。”

　　钱朝一天都在昏昏沉沉了，上午滕西扬和赵鸣声来看他，给他带了点养胃的粥。钱朝坚持说是自己跟朋友跨年的时候没个分寸，喝多了。滕西扬打了几个电话，好想有事儿要处理，午饭前就走了。赵鸣声一直呆到这会儿，才刚刚离开。他感觉状态好了一些，就拿出手机，给沈几许打了个电话。
　　“喂，我昨天没去成，同学聚会还热闹吗？”
　　“嗯，还不错，不过也挺多人没来的。”
　　他胃里又疼了起来，强压着又说道，“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回陵市？”
　　“我啊，后天晚上啊。”
　　“是要参加完路程婚礼才回来吗？”
　　她听到这，愣了一下，“当然啦，我可是伴娘。”
　　不知怎么地，她呆滞了一秒。原来，他知道，看来路程也邀请他了。
　　“路程也邀请你了啊？”
　　“嗯。”
　　她莫名地觉得嗓子里好像突然被什么卡住了，呼吸了两下，顺畅了后问道，“那你去吗？”
　　“去。”他回答得斩钉截点。其实本来他还有一丝犹豫……不过现在他想去了。
　　沈几许顿时觉得钱朝的承受能力也太强了，或者说，也太深情了。这种深爱的人结婚的场合都一定要去，肯定是那种‘哪怕能多见一眼’都好，又或者是‘一定要当面祝福’的心态。可叹可悲啊……他也是够深情的了……
　　她呆呆得想着这些，突然有些不知道说什么，也什么都不想说。
　　钱朝继续说道：“那晚上一起回来吧？你是想开车，还是坐火车回来。”
　　“我，我随便。”
　　“好，那我订车票了。”
　　他刚挂电话，就急忙订了两人的车票，以目前这种身体情况情况，他可能暂时也开不了长途车。
　　一切弄完，他强撑着身体走到阳台上，看着外面院子里三三两两的人，又想到上一次住院时，还是沈几许在照顾他。
　　她推他出去散心，还每天给他送饭。
　　他翻翻相册，看着之前在附近公园里给她照的那张照片，竟然不自觉地笑了起来。笑容在黑黑的夜里，格外地闪亮。
　　关于她的麻烦事也解决了，他终于可以松一口气，做些想做的事儿，见些相见的人。
　　真希望后天快点到来啊，他也要赶紧养好自己的身体，到时候可不能是这番病怏怏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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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请钱十三做好准备……迎接暴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