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们》初宇初十一

4、“你会不会忽然的出现，在街角的咖啡店“

　　回到公司的时候有点点儿迟，已经临近正式登台了。夏茵璇看到沈几许回来了，一阵小跑走向她。
　　“几许，好消息，贺总监愿意当我们钢琴伴奏了，他在那边练了一中午，应该没问题的，这样我们的节目就更精彩了。”
　　“好啊好啊” 沈几许又开心又担忧，贺总监？这突然来的钢琴伴奏，他们都没有合奏过，而且还是领导，万一出什么差错，这以后的路不好混呐。
　　像是看出了沈几许的些微担忧，夏茵璇笑着轻轻拍拍她，“没事儿的，听说贺总监人很好的，而且很帅，有他在，我们节目肯定没问题的。”
　　“你见过那个贺总监吗？”
　　“见过一两面，交际不多，贺总监是我们公司为了上市找的外部审计团队的总监，严格来说不算我们公司的人。虽然呆的时间不长，但他风评很好。”
　　沈几许默默的点点头，想起来夏茵璇说的很帅，突然想问问和言川哪个更帅，因为这个公司她们共同认识的，她觉得长得还不错的也就言川了。但是想起来之前夏茵璇和言川的事情，感觉自己这个问题很挑衅也很贱，默默的没有问出口。肯定是中午跟钱朝聊天聊多了被影响的。
　　不过事到如今，想那么多也没用，只能努力在领导面前好好表现！说不定贺总监满意了，什么时候跟她部门领导吃饭时能夸她两句，算了，还是只要不批评就行了，她还妄想什么夸奖呐。
　　沈几许放下包，跟着夏茵璇走到后台，看到合唱的同事都差不多就位，还有一个穿着西装的挺拔背影坐在钢琴边上，想必就是贺总监了。
　　她深呼吸一口，小碎步踏上舞台，一直默默的打量着这个背影。
　　他头发清爽而有条理，因为坐的很挺拔，肩膀和背的线条流畅地顺下来，光是看背影就给人一种很精神舒服的感觉。他从容坐在那等着大家就位，让她觉得很温和，很亲切，也很……熟悉，很熟悉，像是她曾经遇到过的一个少年。
　　直到他的侧脸映入她的眼帘，温和的线条，温润的嘴唇，高挺却不凌冽的鼻梁，还有眼角波纹一样的余光。她才确信这张脸和她脑海里的少年完美重叠。

　　她曾经遇到过的少年微微转过头对她笑，“嗨，沈几许，好久不见。”

　　这个笑容还是如从前那样，温润祥和，仿佛一笑，就有阵阵温热的泉水风吹过。只是经过那么多年的各种洗礼，不似当年爽朗的清泉，却有了湖边的宁静。
　　她曾经那么熟悉的，曾经在脑海里翻来覆去的想过千百遍的，曾经充实她整个年少无知的笑脸，此刻在舞台上聚着大部分的光芒，让曾经的一些情感突然间涌进回忆里，只是过了太久，她也经历过很多事情，这些感情并不会涌进情绪里。
　　也可能因为这些情感在很久以前已经跟着一句话沉入深深的湖底。
　　这个她曾经最最最喜欢，喜欢了七年的少年，听说喜欢她最好的朋友，路程。

　　她可能真的是个有点执念的人。
　　这是她在看到贺开远后的第一个想法。
　　但那么久的时间过去了，她确实已经放下了。
　　这是她看到贺开远后的最后一个想法。

　　“好久不见”，沈几许投过去一个灿烂的微笑，满满的故友重逢的欣喜。
　　贺开远看着沈几许，往观众席的方向挑挑眉，示意演出快开始了。
　　沈几许笑着轻轻点头，使劲的闭了下眼睛，赶走脑袋里的杂念，把长笛摆到嘴边，熟练的吹奏起来。
　　沈几许知道，这个舞台，不止她和贺开远两个人，他们俩，都只是这个演出中的一部分。

　　钢琴和长笛合奏的很完美，合唱也很完美。台下的掌声轰鸣，他们演出结束后在后台开心的击掌。
　　大家都对贺开远临时帮助的钢琴伴奏表示惊喜和感谢，沈几许也不例外。
　　她向贺开远投去感谢的目光，只是谢谢还没讲出口，贺开远就打断她，“我们俩都老同学了，不用客气。”
　　他这点还是和以前一样，善解人意，风度翩翩。
　　在一旁的一众同事听到了都八卦的问，“你们原来是认识的啊？”
　　“是啊，我们是小学加初中同学。”
　　“怪不得贺总监会突然帮我们伴奏，看来是看在几许的份上啦。”夏茵璇笑笑，说的很自然。
　　贺开远也轻声笑着说，“旧同学的忙，肯定帮，况且也是巧了，我正好练过这个曲子。”
　　大家笑着都散去，各吃各的了。
　　贺开远也和沈几许来到一个桌子前叙旧。
　　两个人很有默契的开口，“好巧啊，没想到会在这碰到你。” 说完彼此都笑了。
　　“没想到，有一天，我们会在一家公司里工作。”
　　“是啊，很巧，不过我也不算意佳的员工，等你们公司上市的事情弄完，我也就去别的公司处理下一个项目了。”
　　“反正，我们现在是同事，以后拜托多多罩着我啊，贺总监。”沈几许戏谑说着，又紧接道，“之前听说是和一个总监一起合奏，紧张死我了，但是看到是你以后就不紧张了。”
　　简单的一句话，贺开远却好像不懂般，还是问下去，“为什么？”
　　“为什么？”沈几许想都不想的回答，“那么多年老同学了，那么熟，还紧张什么。”
　　贺开远听到这个答案，也只是淡淡的笑笑，像是并不太喜欢这个答案，“不过说起来，我们也很多年没见了。”
　　“是啊，从高中我去另外一个校区后，我们就很少见面了，大学我出国，再加上研究生，感觉应该有六七年没见了。”
　　“知道你出国了，读了那么多年，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我当然回来了，还是祖国待着亲切。”
　　“是啊，你确实也是个恋旧的人。” 贺开远突然冒出一句好像很了解沈几许的话，让沈几许小小一惊。
　　贺开远继续道：“那么多年没见，你变漂亮了很多，差点没有认出来你。”
　　沈几许微微有点不好意思，“你嘴巴倒是甜了很多。”
　　“不过你的眼睛没有变，还和初中上台演讲的时候一样。”
　　和演讲的时候一样？她努力想着初中的演讲，印象最深的除了老师的夸奖，就只有他说过的，她好像在抛媚眼儿？“哈？你莫不是还想说我抛媚眼儿？看来初中踢得你那一脚有点轻”

　　其实他觉得，她的眼睛还和当年演讲时一样，好像会说话一样，传递着某些力量，泛着熠熠的光，所以他才能在台下那么快的就认出她来。

　　两个人哈哈大笑起来，就这么回忆着青春往事感觉即安心又亲切，好像他们又回到了初中打打闹闹，没心没肺的时代。

　　突然广播里一声沈几许的名字打断了同学间的叙旧。
　　沈几许一脸茫然地望向舞台，想着什么情况，为什么会突然叫她的名字。
　　就听见主持人紧接着说：“恭喜沈几许，请上来领奖、”
　　听到这，她不可置信地看向贺开远，在得到贺开远点点头表示确认她没有听错后，惊喜地屁颠屁颠跑过去。
　　在沈几许金钱和打折卡的幻想中，最终到手上的是两张轻飘飘的摄影展览票。
　　心理咨询公司现在都是流行这么文艺的奖品吗？
　　几乎是瞬间，她脑袋里就想到了钱朝，摄影展，不正是钱朝的兴趣，给他应该也不错，他肯定会很想去看。
　　她想着，刚下台就给钱朝发了个短信，【有好东西给你，快请姐姐我吃饭】
　　还没走到桌子那边，就收到了回复，【好东西？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

　　回家的路上，天已经全黑了。
　　今晚的月光格外的亮，还有星星闪烁在梧桐树叶上，微暖的风轻轻地吹着，发出阵阵的沙沙声。
　　这似有似无的声音磨在沈几许的心头，一些画面也似有似无地出现在她面前。
　　忽然间，好像回到了高中某一天的放学，好像钱朝正骑着车子在校门口等她一起去吃饭，好像他正在旁边试探而又坚定地对她说：“要不，咱俩毕业时一起去告白吧？”
　　“你跟路程告白？”
　　“嗯，你跟贺开远告白。”
　　沈几许犹豫了一下，心思凝重，“那万一被拒绝了呢？”
　　“那又怎么样，拒不拒绝都不重要，就是对自己那么多年感情的一个交代。”
　　钱朝说的云淡风轻却很有力，沈几许被这套她觉得很潇洒的理论忽悠地一愣一愣的，直直点头，“好！毕业那天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