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们》初宇初十一

32、“实实在在，踏入过我宇宙”

　　“老贺，太好了，你也可以参加”，言川高兴的扑上去。
　　贺开远也是一脸笑的欣喜朝他们走来，可哪里是他可以参加，是他找到了人力资源的领导，用个人交情请他吃了顿豪华大餐，又承诺不要奖金，自己出钱，才被批准放行。
　　不过这些种种，他也没多说，只是缓缓地开口“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说后半句话的时候，眼神直勾勾的看着沈几许。
　　看的沈几许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今天的贺开远怎么有些不太一样，略有些古代酸诗人的感觉。

　　第一节就是华尔兹课，还没交基础动作，老师就先让大家找好舞伴，以提前培养默契。
　　言川本来打算勉为其难地找沈几许搭个档，为了奖金和假期，他可以卧薪尝胆。
　　但是看到贺开远毫不犹豫走向沈几许的那一刻，言川就意识到，看来上天心疼他，不用他卧薪尝胆了。
　　此时有些男同事已经认出来沈几许就是节目上的人，正磨刀霍霍也想走向沈几许，贺开远利用地理优势，加快脚步，几乎是10秒钟的时间，就走到沈几许面前，用身体挡住来势汹汹的男同事们。
　　“几许，要不要一起搭档？”
　　她从没想过贺开远会有一天主动来找她做搭档跳舞，不过毕竟是外部公司来的，在这陌生的环境里，他最熟悉的可能就是身为老同学的她了吧，那找她也不出奇。想到这里，沈几许略带些慈爱的回复他：“好啊”，觉得自己答应的不够爽快，怕他多想，她又补充了一句，“没问题！”
　　贺开远双眼更加专注的看着她，笑得很开心。
　　他们俩倒是解决了，可是旁边的两人：言川低着头，拿出手机，仿佛有重要事情要处理一样，夏茵璇背着言川，看着沈几许和贺开远硬扯出几句话，说完后就不断微笑。
　　肉眼可见的尴尬。

　　言川本来在这种场合本是有些内向的，他这种内向表现出来就是忙碌，冷漠，还有高傲，这三种各自的杀伤力已经够大，此时组合出来，感觉像在脸上写了个大大的：生人勿进。
　　而夏茵璇本来上次大大方方的邀请过言川一次，但是被冷酷拒绝，表面上可以稳住，但内心已经对言川有了一丝阴影，这次她还是不要开口为好，言川看手机的模样已经让她预见她的结局了。
　　言川站在贺开远身后，而夏茵璇站在他们对面，这尴尬的气氛，让沈几许都感觉有些喘不过气来，索性对他们俩说道：“要不，你们一起搭个档吧？反正都是认识”。
　　两个人没有立即同意，但是也没反驳，横竖都不好开口。
　　也许是老师在催了，也许是被贺开远和沈几许挡住，又加上在人群的边边，没有人来找他们，最后也不知道是怎么的，两个人不是很放松的搭档在一起了。

　　夏茵璇的舞跳得出奇的好，一开始还是在角落的位置，很快便被老师看中，叫到了最前面当示范。她身体的韵律与音乐的拍子和的分秒不差，手臂展开腿迈出的线条都尽显优美高雅，这是沈几许看过跳舞跳得最好看的人。
　　课间休息的时候，夏茵璇擦着汗朝着沈几许过来了。
　　沈几许还没来得及开口问，旁边已经有两三个夏茵璇的同事围上来，“茵璇，你怎么跳舞跳的那么好呀？”
　　夏茵璇表面上稍微有些不好意思，但仍然落落大方，丝毫没有扭捏之意：“我从小学舞蹈的”
　　“那难怪了”，周围的人尽投过去艳羡的目光，还在拉着夏茵璇请教动作。

　　沈几许看着也羡慕，怪只怪自己没有任何舞蹈天赋，这次怕是要拖了贺开远后腿了。
　　想到这，头顶却突然有个柔和温暖的声音飘出来，字里行间铿锵有力，“我觉得你跳的也很好”
　　沈几许向后上方转过头去，贺开远对上她的眼睛，微微一笑，极尽温柔。
　　她微微有些受宠若惊，不过想来最近重新认识贺开远的这段时间，他对谁都是这样谦谦有礼，温和鼓励，大概是想给她些信心吧。
　　“谢谢，希望不会给你拖后腿”，她说这话的时候不是很有自信，微微把头转过去。
　　贺开远仍然笑得如春风一般和煦，“怎么会”，反正他也不是冲着奖品来的。

　　沈几许余光瞟到慢慢踱到了他们这边的言川，充满羡慕的看着他，“怎么会给你报到大腿了呢”
　　华尔兹是双人舞蹈大赛，所以冠军的搭档要平分三万块的奖金和十四天的公休假，而且毕竟是有肢体接触的运动，一般已婚男女都会选择避嫌，所以当初报这项的人才那么少。
　　照着目前的情形看，只要言川争点气，冠军应该就是他们的了。
　　言川望了一眼贺开远，以同样的眼神回看沈几许：“彼此彼此，老贺也是被叫到前面做示范的。”
　　沈几许不可思议的看向贺开远，从头看到脚，看了一遍以后，也不觉得惊讶了，他这气质确实像是华尔兹跳的好的。

　　此时却有人在人群里小声冲着夏茵璇嘀咕道，“你从小学舞蹈的，来参加课程参赛，对大家公平吗？”
　　夏茵璇也不是软柿子，朝着人群里的那人回怼过去：“我从小学的是流行舞，也没学过华尔兹，有什么不公平的”
　　那人躲在悉悉索索的人群后面，仍然情绪难平：“你好歹有舞蹈底子，我们好多人连学都没学过呢”
　　沈几许听完也一时愣神，就是本人啊，她就没学过。

　　突然身旁一个身影晃了晃，朝那人群里开口大声说道：“她的舞伴也完全没学过，而且身体极不协调。都是成年人了，都知道世上哪有什么绝对的公平，本来也是个活动，别太较真。”
　　说话的人表情还是一派冷漠，略微有些拘束，却因为拘束，脸上仿佛还刻着：生人勿进。
　　连沈几许都惊讶了，这么英雄救美的，是言川？

　　人潮逐渐散去，夏茵璇脸上的汗已经全干了，她拽着毛巾，看似漫不经心，却不偏不倚地走到言川面前：“这次谢谢了”
　　“没什么，只是没想到你跳的那么好，可能要给你拖后腿了”，言川微微颔首，冷漠的表情里有一丝的无奈。
　　听到熟悉的台词，沈几许猛然朝言川看去，两人四目相对，电光火石之间互相点了个头，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要是当时我俩搭档，那就完蛋了。
　　又瞬间看向于此课异常杰出的两人：要是当时他俩组合，那全班都完蛋了。
　　还好，还好……
　　来自两个渣渣的庆幸。

　　课程的最后半小时，老师要求他们与自己的搭档在一起联系下基础的舞步，熟悉熟悉彼此的节奏。
　　当贺开远的一只手轻握在她的腰间，另一手与她的手相握时，她微微仰首，看着自己的手搭上的那个肩头，她有一些恍惚。
　　她连看了好多眼贺开远，想以此来确认她对面的这个人真的是贺开远。
　　这可是她小时候心心念念，梦里才会出现的一幕，如今却在这个不经意的时候成真了。
　　可是如今的她，却不是当年的那个她了。
　　如果换成当年她疯狂喜欢他的那几年，她遇到现在这种情景，可能脸会红成夏日里最熟的西瓜瓤，笑容比西瓜还甜，开心的上串下跳，也许会当场幸福的晕倒。这件衣服和贺开远握过的手，一星期都不洗了。

　　她依稀记起来初二的暑假，他们一群人去上同一个物理补习班，每次下课后，她因为跟贺开远稍微顺路，拒绝了接送，硬是挤在那一群人中和贺开远一起回家。
　　贺开远家离学校比较近，以他们当时的脚力，十几分钟就能走到，然而沈几许家就比较远了，还要继续走三十多分钟。
　　她家实在有些远，没法走着回家，只能跟着顺路走到他家附近的公交车站，然后坐车回家。
　　尽管只是着短短的五六分钟的路程，也让她心满意足，满心憧憬。
　　有一次，同路的一个同学家里有事儿，一下课就被父母接走了，剩他们两个单独走这5分钟的路程。
　　她手舞足蹈的同时又紧张兮兮，生怕贺开远看出来她对他的情意。
　　因为太紧张了，在学校门口过马路的时候，她晃着神没有看到旁边的来车，被贺开远一把拉回来，他神色紧张又有些一本正经的告诫她小心点看路。
　　她当时心里别提有多暗喜，一则是她觉得贺开远当时一本正经的申请真的太帅了，二则是因为那是她跟贺开远同学那么多年第一次有肢体接触，三则是因为她觉得贺开远也愿意为她分出一点点担心了。
　　她心里偷偷笑开了花，书包带子被拧的差点要拆线。
　　快到车站的时候，她依依不舍的准备跟贺开远再见，脱下书包的一侧肩带，手伸进去拿零钱，可是翻来覆去把书包倒了个空，连身上的每个口袋都翻遍了，她硬是没有找到一分钱。
　　贺开远看着她古怪的神情问她怎么了，她只能厚着脸皮尴尬地说出真相：她忘带钱包了。

　　贺开远笑了笑，还是如小春天一般的笑容，没有一丝嘲弄，可能只是觉得她当时欲哭无泪的样子很有趣。
　　“我家就在附近，你跟我过去吧，我拿点钱给你坐车”
　　沈几许猛的点头，心里乐开了花，贺开远在她心里的男神形象又巩固了几分。
　　温暖，阳光，体贴的贺开远，不愧是她暗恋了好多年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