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染仙颜·成仙诀》雪舞凉夕

2、（2）人间若只如初见

　　过节的气氛染遍了人间的大街小巷，两边的街坊纷纷在自己的铺子前挂上了五光十色的各类元灯，灯身周围散发出暖暖的光辉，照映在游玩的人的脸上。街上人来人往，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由衷的快乐。有趣生动的灯谜，美味好吃的灯盏糕，让人流连忘返。天边烟火璀璨，绚丽非凡。
　　这是一个热闹的日子。
　　只不过，人群中，似乎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和谐。
　　“云然，云然，不要走这么快，等等我！”只见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个背上背了把剑，看起来十分有侠女风范的红衣女子正吃力地拨开前面的人快速穿梭着，她的目标正是走在前方把她甩得老远的白衣男子。
　　而在她的身后，沉默内敛的灰衣男子则不疾不徐地走着，不时用法气隔开周围挤到他的人。
　　闻言，前方的白衣男子身形微微一顿，停下了脚步。他转过头，回光清冷地看着飞燕。
　　路过的女子忍不住纷纷驻足，向他投去些许爱慕的目光。
　　一尘不染的白衣胜雪，明明如此拥挤，偏偏他走过的地方绰绰有余。他的身上似乎带着与生俱来的强大气场，那种令人不容抗拒的气息，仿佛只要他一开口，便会让人不由自主地臣服于他。
　　看着看着，那些女子忍不住看痴了，更有甚者已经对他送起了媚眼莹莹的秋波。
　　“云然！”飞燕急了，叫了一声，连忙蹿了过来，一把扯住了沈云然的广袖，同时向那些女子投去一个警告的眼神：他是我的，你们想都不要想！
　　众女子看了看飞燕背上的剑，只好恋恋不舍地掩面而去。
　　“云然……”
　　沈云然淡淡地看了一眼她，轻轻地把自己的袖子挣脱出来，眼底尽是冷淡。
　　飞燕也不介意，正想说些什么，身后的飞岩冷不丁地开口：“师妹，教主这次出来是有任务在身，你别老是缠着他，给他添麻烦。”他的声音正经严肃，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
　　只可惜，这对飞燕完全不管用。
　　“那又怎样？”飞燕不服气地反驳道，“教母说了，云然必须和我在一起。”
　　“云然，你别走得那么快嘛，我知道你不喜欢周遭热闹，但是你也要照顾照顾我啊，人那么多……”飞燕在面对沈云然的时候神色完全变了一个样，语气似是娇嗔又像埋怨，活脱脱一副小女儿姿态。
　　飞岩垂下眼帘，看向不远处的灯火阑珊。
　　沈云然冷着一张脸，却对这个从小一块儿长大的飞燕一点办法也没有。他正思索着如何摆脱这两个人好让自己一个人静静，突然前面冲过来一个人，身后的一群人似乎在追他，还大喊道：“抓贼啊，快来抓贼啊，别让他跑了！”
　　那个被追的人一身都是伤，跑得趔趔趄趄，好像随时都会跌倒的样子。现在，他正快速地拨开人群朝沈云然这边跑来。
　　“站住！”飞燕飞身跃起，一个横踢下去，那贼反应也算快，借着拥挤的人群躲开了并向东边跑去。飞燕见人要跑了，连忙抛下沈云然和飞岩两人追了上去。
　　“飞燕回来，别多管闲事！”飞岩叫了一声，见阻止不住也跟了上去。
　　总算摆脱这两个人了！
　　沈云然淡淡地看了一眼两人离去的方向，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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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好热闹啊！”郝星莲一手拿着一串糖葫芦，一手拿着一架纸风车，街上的一切让她觉得眼睛都快不够用了。
　　“胭脂，上好的胭脂！”见一位俊俏公子站在摊前，摊主更是卖力地说道，“公子，买些胭脂回去送给心上人吧，保证能抱得美人归！”
　　“啊？可是我没有心上人呢……”星莲嗅了嗅粉盒，一股清香扑鼻而来。她正打算掏钱，却不想自己的手臂忽然被人抓住，然后就被人拖离了脂粉摊。
　　“姐姐，”郝星莲撅着嘴，看了一眼水莲和月莲，”你们为什么不让我买胭脂啊？”
　　“星莲，”月莲无奈的摇了摇头，“我们现在是女扮男装，去光顾胭脂什么的，不觉得有些可笑吗？”
　　“簪子也不行吗？”
　　“不行。”
　　“坠品也不行吗？”
　　“不行。”
　　……
　　“这个不行，那个也不行，明明是女子却什么都不能做，一点儿也不好玩。”星莲在心里嘟囔了几句，突然心生一计。
　　她趁两个姐姐没有主意到自己，悄悄往后退了几步，然后蹲下身悄悄溜走了。
　　“星莲……”月莲回头一瞥，却哪儿还有郝星莲的影子。她不禁扯了扯水莲的袖子，急得声音都变了调：“姐，星莲不见了！该不会是给人群冲散了吧！”
　　“这下糟糕了，我们必须快点找到她！”
　　水莲也焦急地环顾四周，“星莲还小，什么都不懂，万一遇到仙教的人就麻烦了，我们快点分头去找她！”说完，她便和月莲分开来走。
　　而此时的郝星莲正玩得开心呢，根本不知道此时她的姐姐们正在焦头烂额地找她。她边走边玩，不时用法力变出银子来买上一两件小物什，一双大眼睛好奇地滴溜溜到处打转，真想把整条街好玩的东西都买下来。
　　走着走着，郝星莲忽然停住了脚步。
　　那是一盏散发着淡蓝色荧光的水莲灯，灯身上绘着精致的〖貂蝉拜月〗图，长长的金黄色流苏垂绦下来，风一吹，流苏结上的鎏玉便相互碰撞起来，发出清脆的声音。
　　星莲几乎是一眼就看出来了，这灯是用仙教瑶池的的水莲子种出来的。这种莲灯非常难得，摊主应该好好收藏的，怎么会拿来出售呢？
　　水莲灯……跟姐姐的名字很搭配，要是把它买下来送给水莲姐姐，她一定会很喜欢，也感激这七百年来她的照顾。至于月莲姐姐，再挑别的礼物送她就好了……
　　正这样想着，她来到那摊前，摸了摸莲灯。与此同时，一只大掌擦过她的手，也指着那盏灯。随后，两个声音同时响了起来：
　　“这盏灯多少钱？”
　　“这盏灯卖多少钱？”
　　郝星莲收回手，看向身侧的人。
　　眼底满是惊艳。
　　这绝对是一位世间少见的美男子，有着天人之貌，仙人之姿。那身潇洒的白袍本应让他看起来很平和，却不知为何他的神情很是清冷。白玉发冠将他的三千青丝绾了一半，衬着白皙的皮肤，倒是让郝星莲有些看痴了。
　　如婴儿般娇嫩的皮肤，清澈见底的眸子，“他”的身上好像带着一股特殊的气质美……
　　沈云然忍不住出了神。
　　“两位公子真是好眼光，这灯多漂亮啊。是一颗种子长起来的……可惜只有一盏，两位公子谁要啊？”
　　“我要！”
　　“我也要。”
　　沈云然开口，声音清冷却富有磁性。
　　摊主看了看他们俩，犯难了。
　　郝星莲先发制人道：“多少钱啊？”
　　摊主回答道：“很便宜的，只要三两银子。”
　　郝星莲并不知道三两银子是什么概念，开口道：“十两，你卖给我。”
　　摊主正要一口答应，一道淡淡的声音却在这时响了起来：“二十两。”
　　郝星莲瞥了一眼沈云然：“三十两。”
　　“四十两。”
　　“五十两。”郝星莲再加，摊主的脸已经笑成了一朵花，没想到小小的一盏莲灯能加到这么多钱，这要卖多少盏灯才赚的回来。
　　沈云然神色未变：“六十两。”
　　郝星莲怒了，他这是存心要和她争是么！“怎么只加十两，有本事你加到一百两啊！”
　　沈云然看了她一眼，好脾气地说道：“一百两。”
　　他还真加啊！！！
　　郝星莲正要继续往上抬价，只听身旁的男子又慢悠悠地吐出一句：“黄金。”
　　摊主和郝星莲的小心肝立即狠狠地抖了一下，一百两！还是黄金！！！
　　摊主看了一眼穿着简单的郝星莲，对沈云然说道：“这位公子，一百两黄金，灯我卖给你。”
　　“喂，谁说我买不起了，你凭什么卖给他！”郝星莲不服气道。
　　摊主上下扫了她两眼：“这位公子，看你穿着简单，身上也没带什么值钱的东西，怎么可能随身带着几百两黄金？”浓浓的讽刺之意，似乎是在讥笑她的盲目叫价。
　　“你……是，我身上是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可是你也不能这样小瞧人！不就是几百两黄金嘛，本公子多的是！”说完，几锭金子就“啪”的扣在了摊主的面前。
　　沈云然不咸不淡地又看了一眼她，眸底变得有些飘忽不定。
　　“这……”摊主连忙拿起来咬了咬，确定是真的以后立刻变脸：“那……这盏灯就是公子你的了。”
　　“给他吧，我不要了！”气死我了！郝星莲哪里还有心情拿灯，抬脚就要走，忽然前面冲过来一个浑身是伤的年轻人，后面有一男一女在追他。那对男女的背后，还跟着一群人。
　　是飞燕和飞岩！沈云然眼神一凛，拿了灯就要走，然而前面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公子一个飞身跃起，瞬间，那年轻人便如定住了一般，一动也不动。
　　“多谢公子相助！”随后赶来的飞燕对郝星莲抱了抱拳，郝星莲立刻察觉到她身上有强烈的神气涌动，于是往后退了两步，好奇地指着被定住的人问：“你们为什么要追他啊？”
　　“他偷东西了。这人跑得太快了，要不然我，早就追上他了。”飞燕颇不服气地说道。
　　“谁让你多管闲事的！”飞岩瞪了飞燕一眼，转而对星莲道，“在下飞岩，这位是小师妹飞燕，敢问公子姓名是？“
　　“呃，我姓郝……单名一个星字……”听到有人问自己话，郝星莲的舌头差点打了结，刚说完，她就后悔了。
　　“哈哈，郝星？笑死我了，郝星……”飞燕不客气地笑出了声，“你爹娘怎么会给你取这样的名字？”
　　“我没有爹娘，我只有两个姐姐，”星莲在心里默默地想道，“我是妖，是妖生池给了我生命，我怎么会有爹娘呢？”
　　见郝星莲不答，飞燕也不问了，转而问后面追来的人：“他偷了什么？让你们追了这么久。”
　　“很名贵的药呢，可是他根本没有钱买！”药铺的伙计愤愤地说道：“这些药拿去换成银子，够我们几个好些个月的伙食费了！”
　　郝星莲听罢，悄悄在食指点了法，解掉了那个年轻人的定身术：“你家中有人生病了？”
　　很名贵的药……看来那个人病得不轻啊……
　　年轻人吃力地点了点头，眼底很快凝了一层水雾：“我娘，我娘她……受了重风寒，没药吃……郎中也不看诊……家里没什么钱……我是迫不得已才去百药坊的，今天人多，要是我成功了，娘亲就有药吃了……”说到最后，声音已接近听不见。他不过就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弱冠少年，去做这种事不像小孩儿那么坦荡，想是心里也是不好受的。
　　“可是，也不能去偷啊！”听了少年的解释，飞燕的火虽然消了大半，但她还是不打算原谅他。
　　“这位姑娘，你是有所不知，这种人伙计们见多了，故意编一个凄惨的家境来讨药，然后就拿去倒卖换钱。我们掌柜的是个善心人，被人骗了很多次，我们早就看不下去了，没想到他没讨到居然直接上手抢！”
　　听着伙计的话，星莲忍不住出声到：“既然都直接抢了，也许他家里真的很急呢……”她看了一眼少年身上的伤，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什么：“你们打他了？就算他偷了很名贵的药，你们也不能打他呀！”
　　“没错，”这一次，飞燕也站在了对她来说素不相识的郝星莲这边，“这种事情应该交给官府处理，你们又不是他爹娘，凭什么打他？！”
　　“行，那就送官府。”那些伙计倒也干脆。
　　那个年轻人却睁大了双眼，惊恐地摇了摇头：“不行不行，如果我进了官府，我娘怎么办，谁来照顾她？”
　　领头的伙计冷笑了一下：“没看出来，你还是个孝子。只要你把药乖乖还回来，我们既往不咎。”要不是碍着这里有人在，他们早就强抢了。与其因为他可怜而把药送给他，还不如追回来换钱给自己用。
　　“不行……”年轻人下意识地后退，手里紧紧地抓着药包。如若还回去，不仅娘亲没药吃，自己这一身的伤也是白挨了，等于吃了一个哑巴亏。
　　“慢着，这些钱够买他手里的药了吗？”忽然一锭银子凌空飞来，准确地落入领头伙计的怀里。寻声望去，原来是一旁的郝星莲。
　　“够了够了，”那个伙计的眼睛都快贴在银子上面了，贪婪之情溢于言表。“公子出手真是阔绰啊……小子，今天就先放过你，我们走！”
　　“喂，你这人怎么这样啊！”飞燕似乎很是气恼，“不管怎么说，偷东西就是不对，你今天帮了他，日后他又偷怎么办？谁还会帮他付银子？不还是进官府！”
　　年轻人涨红了一张脸，为自己辩解道：“我才不是贼……”
　　飞燕看他一眼：“你有手有脚，完全可以自己出去赚钱养活你自己和你娘，干嘛要干一些小偷小摸的勾当？”
　　“……”年轻人抿紧唇，不说话了。
　　“行了，飞燕姑娘，这是我自愿的。”郝星莲道。
　　“你……”，飞燕跺了跺脚，“郝星，你也太‘好心’了吧！”
　　郝星莲不理会飞燕，对年轻人说道：“带我去看看你娘好吗？”
　　年轻人点点头，声音带了几分虚弱，“公子请随我来。”
　　“别走，你们给我回来！”飞燕正要阻止，却被在一旁看了许久戏的沈云然拦住，“你和飞岩呆在原地，我去看看。”说着，他把莲灯扔给飞燕，飞身翻上屋顶，悄然跟上了郝星莲他们。
　　转了个弯，入了街角，景象一下子就变了。
　　和外面的繁华热闹不同，这里冷清安静。窗户是薄纸糊的，好像只要风一吹就会破上好几个窟窿。破旧的木门紧闭着，岁月的冲刷使它多出了几十道甚至几百道的深浅不一的裂痕，门前堆着不多的柴薪。这里的人看上去好像并不富有。
　　年轻人伸手推开其中一扇破旧的木门，入眼的是一个破旧不堪的房间，床上躺着一位面如土色的妇人。她双眼紧闭，呼吸好像有些急促，面色潮红，想必是病得不轻。
　　郝星莲刚进屋子，就毫不客气的把年轻人赶了出去：“好了好了，我要救你娘了，不要打扰我！”
　　年轻人的眼底染上讶然：“公子还会行医？”
　　“嗯嗯，学来玩玩。快点出去！”郝星莲随口敷衍了两句，半推半赶的把他驱了出去，然后关上了原本就破旧不堪的门。
　　“这门也太破了，还有这床、这椅子、这桌子，得换一下。”说完，她便施了法，屋内的一切立即焕然一新，她这才开始为那妇人治病。
　　大概过了一柱香的时间，郝星莲打开门，对守在门外的年轻人说道：“你娘亲好了，进去看看她吧。”
　　年轻人闻言进了屋，神色一变：“我这是走错家门了吗，还是公子是仙人下凡？”
　　“哈哈，你猜对了，我就是仙人。我再给你一样东西。”说着，她往自己的掌心里吹了口气，一株雪白的天山雪莲便悠悠地在她手心中生根发芽，长叶开花起来。层层叠叠的花瓣厚厚的挤在一起，有一种庄重的美感。
　　年轻人愣愣地接过来：“公子真的是仙人？”
　　“当然是了。”郝星莲笑眯眯地回答道。
　　年轻人低垂着头：“仙人，其实我不是不去赚钱，而是，我是贱民，没人会要我的。”
　　“贱民？！”什么是贱民？郝星莲歪着头想了半天也没想出贱民为什么不能赚钱，她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没事，刚刚那位飞燕姑娘的话你别放在心上，我以后会来人间帮你的。进去吧。”她目送着年轻人进了屋，便转身往巷口走去。
　　帮助人的好心情还没保持多久，刚出巷口，十几个白衣人却从天而降，快速地把她团团围住。
　　郝星莲一惊，这是遇到哪路人了？
　　“妖孽！”领头的人身穿玄云白袍，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手里拿着一把剑，剑尖直指着她，中气十足地叫了一声。
　　郝星莲就是再傻，此时也知道这几个是仙教的人，她被他们盯上了。
　　她第一个反应是逃，毕竟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嘛。可是还没等她挪步，那群人又跟进了一步，首先展开了攻势。
　　郝星莲连忙唤出三生剑往头顶一扬，原本就十分锋利的剑身被一团白色法光包裹着，顿时一分为三、三分为九，形成一个结界笼罩在郝星莲上方，白色的流光凝聚了淡淡的杀气，快速地朝那些人散去。
　　那些仙教的人也丝毫不敢怠慢，忙拿出各自的法器施起法，十个人齐心协力，只一瞬，便破了郝星莲的结界。
　　“白莲阵！”一招不行再想一招，郝星莲快速地收回剑，在空中划了一个半圆，几个人的脚下出现一个形状为莲花的阵法，强烈的蓝色光华从地上崩出，倾泻到那些仙人的身上，几近把他们包围。
　　“万物禁锢皆为无，破！”几个人大喝一声，加大了功力，脚下的莲花阵法不久就没了，反观郝星莲被反噬，硬是咬着牙把口中涌上来的那抹腥甜给硬生生咽了下去，隐了身形，飞出包围圈。
　　然而几个仙教的人似乎并不打算放过她，再一次朝她扬起了法器。
　　郝星莲忍不住吐出一口血，五脏六腑好像都震了震。天哪，她只是来人间凑了凑热闹顺便施了点法而已，难道今天要在这里灰飞烟灭了么？
　　郝星莲艰难地撑起身，擦了擦嘴角的血，开口道：“我没有做坏事，没有害人，为什么要杀我？”在郝星莲的认知里，神仙杀妖魔的理由只有两个：做坏事和害人，她根本就不知道，即使是刚刚成形的、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的妖，还是会被他们赶尽杀绝。
　　“你今日没做坏事，并不代表你日后会做好事，今天就收了你，免得你祸害人间！”几个仙教的人并不买郝星莲的账，领头的仙人提着剑刺了过来，她眼睁睁地就这样看着那把仙剑朝自己刺了过来，仙气带来的灼痛感让她闭上了眼睛。不行，她不能死，这九州四界她还没玩够，她还有好多好多东西都没吃过好想吃呢……可是，真的没力气了……
　　突然，闭着眼睛的郝星莲明显感觉到那股灼痛感消失了，取之的是说不尽的清凉。她慢慢地睁开双眸，原来是有一个人挡在她面前，伸出两指夹住了那把仙剑。只微微一动，那把剑便化为了齑粉。
　　那飘逸的白袍……
　　郝星莲心下一凉，又是一个仙教的人？
　　“参见天真教主！”仙教的人立即跪倒，诚惶诚恐地说道。
　　天真教主？
　　天真教主是谁？看他们那么毕恭毕敬的样子，是他们的头头？
　　“起来吧。”清冷却富有磁性的声音从男子的口中溢出。
　　这声音……郝星莲记得很清楚，是刚刚那个跟她争买水莲灯的人！
　　啊，他也不是一般人？那为何那时她没察觉到他身上的半点仙气？还是，他故意把自己隐藏得那么深的？
　　完了完了，最厉害的都出来了，这次是真的死定了……郝星莲胡思乱想道，压根就没想到：如果他要取她性命，根本就没必要拦下那一剑。
　　“为何要对付这位公子？”沈云然开口，声音淡然。
　　一位仙人瞪大了眼睛，教主不是有天目吗……“他是妖。”
　　“妖？”沈云然轻喃了一遍，看向郝星莲的眸子渐渐变得幽深。如若是妖，为何那是时他察觉不出“他”身上的一丝妖气？从刚刚的作战情况来看，“他”的法力算是弱的了，怎么可能可以深藏妖气？
　　他这才想起开天目。
　　果然是妖……只是那魂魄下似乎还隐藏着什么，令人有些看不真切。
　　“这妖不简单，我来对付他。”沈云然淡淡嘱咐了一句，便向郝星莲走来。
　　郝星莲又闷闷吐出一口血，看向沈云然的眼神里满是不甘：我不想死……
　　沈云然眼神一凛，随手从身旁的人身上抽出一把剑却并不施法，直直地朝郝星莲刺过来。
　　就在剑尖到达面门的那一刹那，郝星莲伸出手按住剑，鲜血滴滴答答地自手心滴落，白衣上也沾染了点点鲜血，落下一抹抹刺眼的红。
　　也许是回光返照，郝星莲又来了些力气，她毫不畏惧地望进沈云然毫无波动的眼底：“给我一个理由，为什么要杀我？”
　　理由？
　　杀妖还需要理由吗？
　　“妖就该杀。”沈云然冷冷地吐出这几个字，手上稍稍用力，剑反转方向猛地一个急削，勾住了郝星莲头上的木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