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绿园的故事》荷锄归去

3、何首乌（二）

　　梅雨天气中今天竟是难得的晴天，不仅晴而且烈。所有植物都恢复本形了，抓紧难得的机会。褚净君催他：“好容易一个大晴天你不好好晒晒，在这呆着做什？！快变回去，也让我遮遮荫。”梧桐一边轻笑说：“我就爱在这里呆着，你待怎样？”一边却又变回原形了。
　　刚要躺倒在梧桐树下的褚净君被梧桐禁止席地：“你敢？！又湿又凉的，还想犯病？！”无奈卷了张席子铺地才被允许。褚净君靠着他抱怨：“你何时添的毛病，愈发啰嗦了。”“哼。我不想啰嗦。只盼你犯病时别再要我伺候。”“真是没良心，当初我一瓢水一铲泥地救你，熬了几个月呵。”说着想起了过去的时光不由得笑了，“哈哈，当时你半边都被雷劈焦了，那个样子，哈哈。”
　　梧桐不禁气结，狠狠甩了几片叶子到他头上。再也不吭声理他了。褚净君占了便宜倒也装起乖来，安静的靠着梧桐闭目休息。阳光洒在草木间，他几乎能听见光芒舒展普照的声音，轻快而温暖。

　　天气反常，自从恢复晴天以来，竟一连半个月的烈日。似乎是就此出了梅雨季节了。不知是不是长时间来的烈日，姚黄魏紫一直显得很蔫儿，总是昏昏欲睡的样子，本来最爱热闹的两个小鬼，现在连动也懒得动一下。心疼得西府愁眉不展，问她们是不是不舒服，回应的却只有摇头。
　　褚净君围着两棵牡丹转了好几圈，扒拉扒拉叶子，蔫蔫的展挺不起来。浇了几回水，也不见效，反而发起黄来。“咄咄怪事。也没生什么病，怎么突然就这样了呢？”褚净君把叶子一片一片细细地擦干净，“按理阳光晴好，对它们是好事啊。”
　　“两个小鬼头，莫不是捣蛋太多遭报应了吧？”曼陀罗站得远远的发表意见。她身上带毒，这时候也不敢接近虚弱的姚黄魏紫。褚净君摸摸两个小囡说：“虽然平时调皮了些，但要是这样枯死了，遭报应的是我才对。”又苦笑一下说：“我再去湖边挖些肥厚的泥来给它们培上吧。”
　　沿小径至湖边，路上看见景天正在教育小景天们。五六株小景天乖乖地围着景天，看得褚净君心里一酸。景天一抬头正看见他，颔首打了个招呼：“净君。”紧接着就听几个小景天齐刷刷地出声：“君君！”褚净君听了差点没跌倒，心想姚黄魏紫的发明，小景天什么时候也学会了去，真是，他的形象啊。讪笑道：“好，好。在学些什么？”有小景天抢着答：“在学如何在晚上合成养料。”这是它们景天的绝技，别的的花草晚间只能休息，它们却还能像白天一样继续合成营养生长。
　　褚净君惊讶的看向景天：“这么快就学这个了？还早了点吧。”景天无奈地笑笑说：“本来是还要再等几个月再教的。可它们看见姚黄魏紫晚上的精神劲儿也耐不住了。小孩子嘛，都免不了攀比一番的。”
　　“姚黄魏紫？！它们晚上哪来的你这本事？再说它们这几天病怏怏得厉害呢。”“病了？不会吧，这几天晚上见了精神得很呢，说自己马上就能开花了。要不这几个能这么眼馋么。”
　　一听见“开花”，褚净君算是明白怎么回事了。这两个小祖宗！不知道怎么琢磨的，晚上不睡觉，以为醒着晚上就能长大开花了。白天又蔫又黄的，什么病了，纯粹是困的。
　　道了声“告辞”褚净君就匆匆往小院去，满肚子的火气打算好好教训教训这两个小鬼，别的不管，先骂一顿再说。
　　酝酿好了一大篇话和情绪，一进院看见姚黄魏紫可怜的小模样，顿时气不起来了。
　　从西府怀里抱过两个小囡，搂着是又怜又恨，想说些什么，最终好笑地叹了口气。“又捣蛋了你们俩，知不知道啊。”
　　晚上褚净君亲自守着这两棵小牡丹，监督它们好好休息。个中道理挑浅显的给它们讲了一遍又一遍，总算让它们明白踏下心来慢慢长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