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连叶L

11、第 11 章

　　白茶翻了半天不知道穿什么好，白母过来帮忙也没好多少。按理说她不爱长个子一副不喊还得很快，但是她也实在没几件衣服。
　　白茶刚出生他们就在老白家呆不下去了，白炬就带着妻女回了城里，只是分家的时候婆婆说白家的钱都给她做聘礼了所以她只分到了两双筷子，当初的聘礼都用来买家具所以剩下的不多。
　　婆婆说分家所有的钱要平分，买家具后剩的钱又少了一部分。白家老大白炀又说之前白炬卖了家里的倒骑驴所以又欠了两家钱。时竹本想用剩下的钱还上被白炬制止了，说他做买卖手里不能一点钱都没有。不过大概白炬还是觉得被家人逼成这样心里过不去提了车是自己挣钱卖的事情，只是无论父母哥哥都没什么反应，倒是嫂子赵婧拍了拍他哥说他不会办事。
　　不过日子是越过越好的，虽然白母也不知道家里有多少钱。只是白炬出手大方自己之前上班就能用来日常开销白炬挣的钱是没动过的所以她虽然不知道家里有多少钱，但是心里也是越来越有底气的。
　　只是——之前过的还是苦了点，白茶没什么像样的衣服，想捡白纾剩下的可白纾还有个表妹。白茶没谁的衣服可捡，为了省钱时竹就自己给她做，她学过裁剪做衣服不是难事，只是空闲时间太少，而且做衣服虽然省钱却也还是花钱的，所以白茶的衣服少得可怜，一个小包袱皮就装完了。
　　“改天妈妈带你去买衣服。”白妈妈抽出去年穿过的小薄棉袄给白茶，“穿这个吧，别着凉。”
　　白茶倒是不知道母亲找个衣服能在心里想这么多事情，不过大概也是这时候吧。她记得母亲爱美，但是一直很节省，倒不是不想买，单纯就是没钱也舍不得。所以白妈妈有一套可以算是唯一的贵衣服，如果按穿的年限分摊其实还是很便宜。
　　这套衣服最贵的就是一件皮大衣和一双过膝长靴。长靴比大衣寿命短但也穿到了白茶读初中，大衣就更久了，直到大学毕业还挂在母亲的衣柜里，不知道是衣服变形还是母亲身材变形穿起来已经不好看了，但是到了季节还是在履行职责。
　　想起这些白茶眼眶有些红，她抱住母亲，其实记忆的自己并不怎么希望父母在一起。大概是贫贱夫妻百事哀，他们总是吵架，年轻的时候还打架，母亲为此气出了一身病，而且为了挣钱身体磨损的厉害。母亲小时候家里条件不好总是干活，没想到婚后还是这样没什么变化。好不容易挺到她工作，结果她也不出息。
　　“我长大挣钱给你买衣服。”
　　“你爸结婚前也说结婚后多给我买衣服。”时竹感慨的摸了摸女儿的头，眼睛有些涩，女儿这么听话多好，没儿子又怎么样呢？她一定会让女儿有出息，让那些瞧不起她们的人看看。
　　“我爸说话才不靠谱呢。”白茶撇撇嘴，自小到大他爸就没实现过什么承诺给她的话。他自己爱美倒是真的，也没见他有打扮妻儿的爱好。
　　“不许瞎说。”时竹板起脸，“你怎么能这么说你爸？”
　　白茶盯着母亲在心里吐舌头，还真是三十年河东。原来这时候母亲都这么维护父亲的，和记忆里完全不一样。不过也是，出嫁从夫嘛，以前那个强硬的母亲哪是一天练成的。
　　“妈妈。”白茶抬头看着母亲“市里有早市和晚市，咱们家就在市里卖东西吧。这样爸爸自己就可以做你也能做点别的。”
　　“怎么忽然说这个？”白妈妈从刚才的情绪中脱离揉揉女儿的头。
　　“你们每天开车到处跑不太安全。”
　　“别操心了，你好好学习就行了。”白妈妈觉得女儿应该是被吓着了也没太往心里去，家里的事情应该丈夫做主，自己一个女人哪懂这些呢。
　　“你跟爸爸提提呗。我跟莫离走了。”白茶穿好外套去着莫离。不过她也没打算一下就改变母亲的想法，而且奶奶早晚会让父亲带大伯一家做小买卖，只要让母亲有个印象就行了。要真想改变父亲的想法靠母亲不如找莫爸爸。大男子主义真是可怕！
　　莫离领着白茶到了邮局买了几个信封和邮票。莫离认认真真填写地址，白茶就把稿子整齐折好放进去封口，不一会儿就弄好了两人站在邮筒前迟迟没有人下手。
　　白茶拽着莫离的手，她不敢。“茶茶？”莫离感觉她手指冰凉也不动侧身看她，就看她转身郑重的问他：“你帮我？”
　　“？？？”
　　“我不敢。”记忆里她运气不太好，买东西外带十个漏八个。
　　“这有什么不敢的，你都写这么久了。”
　　“那你投第一个。”
　　“……”莫离看了她许久。“好吧。”
　　白茶紧张的盯着莫离看的他也紧张起来靠近邮筒的时候手都有点抖。因为白茶的紧张仿佛这件事就变了性质。好像听见信封落地闷闷的声音俩人都松了口气。
　　“到你啦。”
　　白茶继续盯着莫离看，看他再没有动作转了视线，把手里所有的信封一把都往邮筒里塞。大概是动作不够细致有一个没塞进去落在了地上。
　　“这么吓人？”莫离蹲下捡起落下的那封也寄了出去。起身就看白茶皱着眉头的撇着嘴角的样子摸摸她的头“不是白大胆儿么。”
　　“……”这个称呼！她不喜欢和人一起睡是天生的，所以三岁的时候就态度坚决的要求自己住。租的房子有个小屋平时用来堆杂物，父母开始觉得好玩就让她住了一次。结果她没什么不适应反倒态度更坚决白，妈妈就收拾了一下让她从父母的屋子搬出来睡在小屋了。虽然黑漆漆的，不过属于自己的地盘总能让她觉得舒服，和环境无关单纯是占有领地的满足感。周边也有许多孩子自己睡，但是在年龄上白茶战胜了附近所有的孩子显得极为特殊了。白妈妈为女儿的勇敢没少进行对外交流，熟悉后两家妈妈好自然不会放过这件事，莫妈妈知道了莫离知道也不奇怪。不过他也不活泼，在自己面前极力保持一个好哥哥的形象所以调侃自己还是很少见的。白茶感觉头上传来的温度逐渐放松下来，把手伸向头上的握住。
　　“你的手怎么还是不热呢？”莫离感觉她小手冰凉握着揣进自己兜里暖着。
　　“没人疼？”白茶想了想觉得莫离不一定懂。“都说手凉没人疼。”
　　“？？？”又是熟悉的懵懂表情白茶笑起来：“果然是三岁一个代沟。”也不想继续和莫离纠结在这些没太多意义的事情上把另一支晾在外面的手放在脖子上暖了一下：“我们快走吧，外面有点冷。”
　　莫离点点头又看看她的手，松开牵着的这只手走到另一边牵起另一支。只能这么捂着啦！以后出门备好手套围巾吧。“我疼你。”
　　本来没什么但是配上动作白茶觉得他突然接梗一点也不生硬，和他的手一样暖暖的。
　　书店地理位置不错，在市一中对面，不过学生都放假了所以还是有点冷清。一条街上三三两两的开着几家店，这家书店就算一个。
　　“手不冷了。”白茶原本正探头看学校就听见莫离高兴的声音，这一路上他牵着她一会儿换一只手也不嫌烦。
　　“因为这里太远啦，我要累死了。”真的是太远了，几乎穿过了大半个城市，就她这小体格，怎么回去真是个问题。
　　莫离给她擦擦汗，是有点累，他也好几个月没走这么远了。“以后我带你常来。”
　　“不要。”她平时是精力旺盛有点好动但绝对没到这程度，而且她都是不由自主的，没注意就这样了。回忆一下记忆中自己披着被单假装古装剧的小时候现在还是比上辈子成熟不少的。
　　“这样手就不冷了。常来。”莫离一本正经拉着她进店挑书。不好在店里说个没完白茶也没再谈论这个问题，不过，等她真的常来并且不做公交的时候都要后悔一下自己今天没有争取自身权利。
　　进店后莫离找了个书架站着看书，高中附近的书店除了课外书也没什么正对他们这个年龄的，不过白茶一直想看经典读物又嫌弃自己带插图但内容精简的课外书所以来这里对白茶的胃口他自己兴趣不大。
　　白茶进了店求松开了莫离的手自己逛了，路过杂志和青春读物留恋一会儿克制了自己想看的念头跑去找比较经典的书。看着书架上玲琅满目的书白茶开始犯愁，中国文学和外国文学哪个好啊。目光扫到一本《活着》摸着这本去看了许久其他书，除了这本其他都不太好决定。想了想还是拿了这本书，对她来讲有点不同的意义。记忆里这本书就是她读的第一版小说，读的时候年纪也不大，故事跌宕起伏对她来讲震撼极大。记忆里为了不破坏第一次读的震撼感她后来收藏了这本书，但一直没敢读，就让它再当一次开始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