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半梦 映月红》甜三两

3、迟月独白

　　其实来到了玄冰瀑布的时候我就知道九哥的话只是在哄着我，我知道这一转身，其实就是诀别。
　　哭声还在继续，我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只是抱着小十一静静地坐在瀑布口旁，看着流着银光的封印，感受着封印里熟悉的气息。
　　这是血祭，这里有阿爸和九个阿哥的味道，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九哥刚才青瓶子里装的，就是阿爸和九个阿哥的心头血。
　　血祭是九黎最的一种很古老的巫术，难学，记得当时三哥教我，光学口诀就整整花了大半年，还不说后来的打真的运用起来又花了不少时间。我天资不算差，而我却还是只学了个皮毛。
　　这世界没有十全十美的东西，自然这法术也是这样，尽管它很厉害，威力强，可是这到底是一种损人不利己的法术。一旦祭出，供血人的灵魂便会附在封印上面形成诅咒，一旦封印被人强行破开，供血人便会灰飞烟灭，永生永世不得超生，而破结界的人也会被结界上的诅咒反噬，身受重创，严重的会直接死掉。
　　自然，供血人的巫术越高，所祭出的封印也就越难破开，威力也越大。
　　我看着瀑布外的世界，好像和以前没什么不一样，又好像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最终我还是一如既往地没有听九哥的叮嘱，没有留守在结界等他们归来。
　　我安抚好几个小奶娃，等阿奶歇下后，我便偷偷溜出结界，直奔灵谷。可是还没到谷里，萤火虫就开始凝合成聚灵镜，挡住我的去路。
　　聚灵境映出了灵谷，昔日我的家，从前充满欢声笑语，萤火飘飘的地方。可是我已经快认不出它了，镜子里灵谷的战火已然败熄，尸横遍野，死气沉沉，万物枯萎，毫无生灵的气息。
　　阿爸梗着一口气抱着阿娘，出现在镜子里。
　　“阿爸！你怎样了，我就赶过来，等我！”看到浑身是伤的阿爸，我第一次知道心乱如麻的滋味，那是一中从心底里蔓延开来的凉意，迅速麻痹你身体的每一寸肌肤，让你动弹不得。
　　眼泪止不住地掉，我捏起决拔腿就想继续往灵谷赶去。可是，聚灵境却总是挡住我的去。
　　“月儿，没用的了，月儿你听我说，你认真听我说说话好么。” 阿爸的隔着聚灵境笑着看我。
　　“阿爸，你等等我！等到我来到你身边再说好么？”我喉咙酸涩，几乎发不出声音来，短短的一句话我都说得支离破碎。
　　我慌，我乱，我不知所措，只能拍着镜子试图把它推开。
　　“来不及了，月儿，我的好月儿。”聚灵境似乎有那么一瞬间散开，又聚起来。
　　“记住一定要活下去，这只是成王败寇，所以不要难过，一定要守护好剩下的族人，九黎族以后就由你来守护了……”话没传完聚灵境突然就完全散开。
　　“阿爸!”我愣了一下神，手忙脚乱地伸手就像抓住那些散开的星光，可那只是徒劳，我突然好像意识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默念起口诀，赶去灵谷。
　　可是还是晚了，晚了，我失魂落魄地站在谷口前，手足无措。
　　在招摇山脚处，我找到了已经死去的阿爸。我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立在那里。其实我明明离阿爸只有几步远，我却无力走过去。
　　我原本早已方寸大乱，可是当我真的面对着这满地的残尸败蜕的时候，脑子却清醒得可怕。
　　原来书上说的是真的，当你的心已经痛到麻木的时候，你其实是哭不出来的，你只会感受到无尽的苍凉。
　　阿爸抱着阿娘靠在了枯树下，那么静静的，如果不是身上伤痕累累，血迹斑斑，那样子安详得就好像只是睡着了一样。

作者有话说

　　一个人孤单寂寞在码字，啊明天要考试了，最后一刻，莫名紧张?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