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屠》大小孩

9、禁忌

　　莫非被学校处分的消息，第一时间传回了莫家。
　　彼时，莫凌厉的座驾刚在别墅门口停稳，人还没下车就接到了医学院院长的电话。
　　碍于莫凌厉的身份，老院长措辞委婉，把莫非描述成了一个天性善良但性格略冲动的少年，而小小少年的冲动行为也对学院造成了一些不好的影响。
　　莫凌厉在官场沉浮数十年，立即听出了老院长的弦外之音：你那孽障儿子作孽啊！继开学典礼砸场子、依靠背景转专业后，又闯祸咯！已经发展成聚众喝酒嘞！你官大也不能这么猖狂啊！
　　莫凌厉哪里被人这么拐着弯骂过，当即急怒攻心。
　　挂断电话，他直接吩咐司机老林开去南城大学。
　　司机老林跟随莫凌厉多年，一看就知莫凌厉动真格的。他看着后视镜，试探着问：“去南城大学……看少爷？”
　　莫凌厉浓眉一皱，抬头间不怒自威，两只眼里全是凌厉之光。
　　老林被唬出一身冷汗，哪里还敢多问，脚下油门一踩，黑色奔驰向着南城大学的方向疾驰。
　　☆ ☆ ☆
　　到达南城大学时已近傍晚，学生们大多已经结束白天的课程，三三两两地走在校园林荫道。
　　莫凌厉一身笔挺西服，浑身散发强大气场，与林荫道上的少男少女格格不入，引来不少侧目和指点。
　　他不为所动，一路目不斜视地来到了医学院的教学楼。
　　来南城大学的路上，他已经致电医学院老院长，表示会亲自拜访，为莫非的行为道歉。
　　陈旧的教学楼幽静冷清，莫凌厉抬部走入大厅。硬朗的五官和眼角的皱纹，使他整个人散发出岁月沉淀的成熟和威严。
　　厅内的楼梯狭窄干净，稀薄的阳光从楼梯拐角处的玻璃窗外照进来，细碎的尘埃在阳光里缓慢腾挪。
　　莫凌厉放缓步伐，一步一步走地又沉又稳，却不防头顶上方的拐角处有纸页呼啦啦往下掉。
　　莫凌厉皱着眉躲开。
　　待纸片落地，才发现原是有人下楼时摔了跤，不小心把手中的试卷都撒了出来。
　　摔跤的女生蹲坐在拐角地面，正弯腰捡拾脚边的纸页。
　　莫凌厉顺势弯腰，一张张捡起地上的纸页，这才发现洒落的都是写满字的试卷，且试卷评分栏基本都是“C”或“D”。
　　看来，这是一个学业比较坎坷的女学生……莫凌厉当即联想到了自家的混小子，心头一阵纠结。
　　他叹口气，把试卷叠好，拾级而上。
　　商务皮鞋踩在水泥地上，发出“踏”、“踏”、“踏”的声音，在小小楼道里回荡地格外清晰。
　　拐角处摔倒的女生闻声抬头，正对上莫凌厉的目光。
　　她皮肤白皙，五官清秀，一双杏仁眼黑白分明，显地十分娇俏。
　　莫凌厉伸手递过手中试卷。
　　女生哪里见过如此气场强大之人，竟一时语塞，直到乖乖地接过莫凌厉递来的试卷，她才呆呆地问：“你……是学校的老师？”
　　女生呆呆的样子甚是好笑，莫凌厉难得展颜。他弯下腰：“我是……学生的家长。”
　　说完，他起身离开，随后又想起了什么，伸手指指女生手中的试卷：“小姑娘，学习要上点心啊。”
　　女生被说地满脸通红，想解释些什么，莫凌厉却已经一个转弯走上了楼。
　　楼梯上层传来一旦老迈又精神的声音：“呀，莫市……咳咳，莫非父亲来了！”
　　莫凌厉轻轻点头：“嗯。”
　　楼下站在原地，怀抱着试卷喃喃自语：“莫非……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