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城第一小面馆》季佩

11、冤家见面分外眼红

　　若冰没有留意身后跟班的小动作，只是径直向流光溢彩的街道深处走去。一路上经过了花团锦簇的布店，香气袭人的香粉店，精巧可爱的饰物店，若冰连扭头看一看都没有，南宫听雨不禁嘀咕起来，她到底要买什么样的东西？

　　终于，若冰的脚步停在了一家珠宝店的门前，店内墙壁上琉璃灯嵌着的夜明珠散发出明丽的光辉，映得街上的花灯似乎都黯淡了几分颜色。南宫听雨愣得一愣，若冰已经抬脚走进了这家店铺。

　　“这不是若冰姑娘吗，今儿个想看些什么首饰？”一位少女盈盈笑着过来招呼客人，看来和若冰十分熟识，一眼瞥见若冰身后的南宫听雨，微露惊奇之色，“这位公子是陪若冰姑娘一道的吗，怠慢了，请去后面用些茶点吧。”

　　南宫听雨听到“茶点”二字，眼睛一亮，顿时对这少女印象大大好了起来。他刚要点头答应，就感觉脖领子被人揪住向后拖。

　　若冰提溜住南宫的衣领，一面笑容可掬地对少女说：“莫溪，你太客气了，这不过是我新请的帮工。”一面回头狠狠瞪着南宫听雨，“还吃！你吃了那么多不怕撑破肚子！”

　　“这样啊，我说怎么今天没有带有才呢。”莫溪似乎明白了什么，“新招的小哥还真是帅气，我还以为……以为……”她犹豫不决没有说出后面的话来。的确，南宫听雨在闭嘴不说话的时候，看上去简直就是一个翩翩佳公子，要说是和若冰是情侣，也不会有人怀疑，难怪莫溪误会。

　　南宫听雨亲切微笑着以眼神鼓励着她，没有错，我们的关系就是你想象的那样，大胆地说出来吧。莫溪被他看得脸红地垂下了头，白衣少年的衣领忽然一松，还被后面推了一把，跌跌撞撞地向后面走道冲了过去。

　　若冰冷冰冰地哼了一声：“南宫，你去后面坐一会，等我选好首饰就叫你啊。”看着南宫的衣角消失在走道拐角处，她头疼地吁了口气，不知道带南宫听雨出来到底是对还是错。

　　这时背后响起一个温和的声音：“掌柜的，你这里可有上好的明珠？”

　　莫溪忙答应着迎了上去。

　　若冰心里一动，这个声音似乎有些熟悉。她不由得缓缓地转过身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紫色衣衫身材壮健的英俊少年，手持一柄奇特墨黑长器，可不正是之前借过马给她的秦楼月么。她不觉怔了一怔。

　　秦楼月似乎有些意外，但马上绽开一抹明朗的笑容：“若冰姑娘，咱们又见面了。”

　　“秦公子，怎么是你？那匹青花璁怎么样了？”若冰不由自主地问道，她实在担心那温顺聪明的马儿是否安全回到主人身边。

　　秦楼月微微一笑：“青花璁那天送完你以后就回到我身边了，现在正在门外。”

　　若冰总算松了一口气。

　　“若冰姑娘，原来你和这位公子熟识？”莫溪好容易插上了嘴，眼里热切地闪烁着八卦的光芒。短短一会功夫，若冰身边竟然出现两个出色的少年，这可是值得打听的事。

　　若冰一看情形不妙，深知要是被莫溪知道些什么，就等于整个集市的人都知道了，可是本来也没什么，要解释岂不是越描越黑。

　　她干笑了两声，信口说道：“咳咳，也谈不上很熟，我们只是在集市上同时看中了一匹马。这位公子比我出价高，于是那匹温顺帅气的高头大马就被他买走了，虽然马被他买走了，但是我一点也不记恨他。我们是英雄所见略同，所以惺惺相惜。现在我只是问候一下那匹马儿而已。”

　　“真的吗？”莫溪将信将疑，“哎，好可惜哦。若冰小姐怎么可能有买不起马的时候呢？”

　　“其实是因为外出匆忙没带够钱啦。”若冰越编越远，看着面着秦楼月的眼睛越睁越大，拼命地向他眨眼，希望他能懂自己的暗示。

　　不管秦楼月有没有弄懂，他倒是轻描淡写地转了话题：“掌柜姑娘，你家店里可有这般大小的明珠？”手腕一翻，将一柄漆黑的器具拍在桌上，器身笔直，末端有锋利的月牙钩。这么一拍，结实的八仙桌竟然微微晃动。

　　若冰记得上次看到过这件兵器，当时上面嵌了好几颗明晃晃的明珠，她还记得这珠光耀花过她的眼睛，若是用来杀人，一定也能起到相当的作用。竟没注意到什么时候器身上留下了一个黑沉沉的凹坑，显得和周围的珠子那么不协调。她恍然大悟：“原来你是来配珠子的！”

　　莫溪忙快步走上前来，她终于想起自己除了八卦以外的功能，不好意思地笑笑，指尖抚向桌上的黑色兵器，望着那浑圆晶莹的珠子，双目瞪大：“这不是碧灵珠么？这样的珠子只出自传说中的海外仙山的古洞之中，集天地之灵气，为仙石所孵化。要如这般大小一样，材质相同的七颗珠子可不好找。”

　　她为难地看向秦楼月，“这位公子，我这里此刻没有刚好合适的碧灵珠，能否先用夜来珠补上，回头我再慢慢找，等找到相同大小的，再将珠子换下？”

　　秦楼月叹了口气：“事急只得从权，就照姑娘说的办吧。”

　　莫溪点了点头，从柜台后面去翻找她的宝物。

　　若冰有些吃惊，碧灵珠可不是有钱就能弄到的，那晶莹的珠子细看果然微微泛出莹绿色，莫溪说的用夜来珠补上，实在不是太好的主意。这个陌生少年，他究竟是什么来历？她不准备现在当面对一个尚不熟识的人询问，只是暗暗存了想法在心里。

　　秦楼月却如同知道她的心思一般，温和地笑道：“若冰姑娘是否感到有些奇怪？容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碧炎国瞰云山庄庄主，这珠子是庄上相熟的朋友所赠，这次出来不小心弄掉了，正是愧对朋友呢。”

　　“啊，原来你是碧苍国以外的地方来的，瞰云山庄好像听我大哥说起过。”若冰不由自主地说。

　　秦楼月目光一闪，不经意地说：“是吗，姑娘的大哥竟能知道我这个偏远的庄子，见识可谓不凡。”

　　“那是当然。”若冰听到有人表扬她大哥，心情顿时大好，笑眯眯地说，“他最喜欢结识英雄豪杰了，有机会我给你们引见引见。”

　　秦楼月微微一笑：“好啊，我这段时间都住在停留客栈，若冰姑娘到那里就能找到我。”

　　若冰心中一跳，才省起这是秦楼月主动告知自己的行踪呢。不知为何，她对这陌生少年初次见面就有着莫名的好感。

　　打着哈欠的南宫听雨从后面施施然走了出来，揉着惺忪的眼睛说：“若冰，还没有买好啊？”眼角一扫，发觉店里多了个人，半眯着的眼睛忽然睁大，黑玉般的眸子变得凛然生光，像竖起了毛的猫那样，一把拉住若冰的手向身后带去。

　　若冰猝不及防，被猛然拉到南宫听雨身后，踉跄了几步，差点儿摔到地上。她气得要命，抬起头来准备大骂，却看到秦楼月同样瞪大了双眼，迅速抓起桌上的漆黑古怪兵器后退了一步，脸上的肌肉奇怪地抖动了一下，看得出是用力在咬着牙，几乎能听到格格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