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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第 6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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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此处,泷月伸手拘一捧水浇在面上,随后站起了身,这才发现自己出门时忘记了带套换洗的衣服,于是干脆将刚才脱下的衣服全部丢到水潭里面洗了,洗完之后用真气将衣服上的水绞干,这才下的山去。
再回到帐篷,已经到了深夜时分,泷月躺在床上盖着被子,片刻便觉困意袭来,缓缓睡了过去!
翌日,泷月一早便起了床,不过她似乎自来是起这么早的,来到寺庙大殿的时候,里面的人都还未醒来,泷月在他们中间穿行着检查了一番,昨日他为那些脓疮成熟了得人用银针挑破了那些疮,然后清理伤药,此刻那些伤口都已经结痂了。
她把脉的动作极快也极轻,是以不曾吵醒一个人,这些人被疫病折磨,数日来从没睡过一个安稳舒适的觉,昨日泷月开的汤药里面又安眠清毒的成分,此刻他们都睡得很沉。
泷月见着这情形,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那些人退了烧,一切都在好转,她身走到外面,离开寺庙外的广场在山间小路上缓缓走着,在这样天然的环境里面,即使是天下混乱,但是自然的气息与景色却依然是让人舒适而赏心悦目的,不管外界如何混乱,它们听不见看不见,只尽情的绽放自己。
行了一刻多钟,估摸着回去的时候大家也该起了,于是她调转身子往回走。
她这一来一去便是半个时辰,回去的时候大家果然都醒了,从前泷月便常常一人出去,起初夜溪还会急的焦头烂额,但次数多了,又没出过什么意外,加上泷月的武功日渐精神,夜溪便习惯了泷月一声不吭出去,此刻见她回来了,也并不多问什么,只是将准备好的干粮和水递给她送去了帐篷。
泷月吃完早点后从广场上经过,见着广场上架着十数口大锅,锅里面正熬着粗粮加上大米的粥,每口锅旁边站着一个士兵,他们动作很快的一碗碗盛着,难民们排成一排排等着领取,还有侍卫在队伍旁边维持秩序,泷月看着一切都进行的有条不紊,便放心的离开了广场。
她考虑到府伊说的发洪水将堤坝冲垮的事情,便觉得这水源与灌溉的事情若是不彻底解决了,水灾之事便不能以绝后患,是以此刻她是向着沧江去的,她来到山间,顺游而上,因是用着轻功,没用多久便到了上游水源之处,接着她又往下走。
这沧江上游又两个大的堤坝,还有几处支流,泷月边考察边那处纸笔将大河流堤坝大概画了下来,古代虽然没有铅笔,但是炭却是有的,泷月便用这炭做了简单的笔来用,往下游走的时候,她需要细细的观察笔记,加上她对着水源灌溉一事并不在行,只是从前看过的书上又记载,加上前生的经验,于是她速度放的极其慢,待到将整条沧江走完,一天就这么过去了,泷月在日渐黄昏的天色之中回到了破庙,这时候广场上在准备晚饭。
夜溪正在帮忙搬箱子,泷月闻见气味便知道是药材,走过去将一只箱子打开,伸手取出一枚草药看了看,心道:这些药材倒是好的。
药材是泷月写信让慕容恒准备的,那次游湖花会,慕容恒结识了硕扬富商莫似昔,这次泷月说要准备物资与药材,慕容恒便问了莫似昔,说来莫似昔也真不是个简单的人,竟在一日之内就筹集齐了他们需要的那些东西,还派人运送了过来。
夜溪看见泷月,快步将手里的箱子送到了临时搭建起来的棚子里面,然后走到泷月面前道:“主子,你出去了一整天,想必午膳又忘记吃了吧,夜溪让人准备了晚膳放在灶台里面暖着,这便送过去,你快去吃饭吧,若是公子与夫人他们知道了,定是又要担心了。”
泷月听他这话才想起自己没用午饭,本来还没注意,但经他这么一提倒真觉得有些饿,于是说道:“好吧,这这就去用饭。”
泷月回到帐篷,片刻夜溪端着吃的进来,那些饭菜都用细白的碗碟装着,看着像是特意做的,心里知道这是夜溪怕自己吃不惯这里的伙食,但是她从前什么样的苦没有吃过呢,泷月拿起筷子吃了几口,想起什么,便道:“去拿一份碗筷,坐下来与我一同吃饭。”
夜溪道:“主子,我与他们一起吃就好了,这些是给你准备的。”
泷月听了将筷子放在碗上道:“坐下吧,况且这些我也吃不完”,说完她看着夜溪不再做声了,夜溪自来知道泷月的性子,只得出去拿了碗筷进来。
二人吃完了饭后,泷月道:“今后莫要再特意为我准备这些了,百姓们都在受苦,哪里还能讲究那许多,我也与他们一同吃便好。”
夜溪犹豫片刻,还是点了头:“嗯。”
用完晚膳,外面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夜溪将碗碟都收拾走了,泷月在桌上点起蜡烛,便掏出自己怀里今日记载的水脉图纸看起来,她边看边在一册白纸上画写,想着那些从前看过的水车水渠,也一并大概画了下来,只是这些东西她仅仅接触了个大概,想要做出成品却是不容易,怕是还得试验一番才行。
待到两只蜡烛都烧完了,泷月这才觉得做得差不多了,她揉揉干涩的眼睛站起了身,见着架子上的铜盆里面有水,走过去草草洗了把脸便脱了衣服鞋袜睡了,奔波一整天,她这一回倒是很快睡着了。
这一觉她睡得很沉,第二天早上却是被吵醒的,一个太医急急忙忙的冲进帐篷便道:“大人,大人不好了。”
泷月方才听见外面有脚步声与交谈声,就醒了过来,在那太医进来之前她快速穿好了衣服,此时一边低头穿鞋一边问道:“出了什么事?”
那太医道:“今日早上我我们起来去里面检查那些人的状况,却发现两个人死了,那两人一个妇女一个小孩,方才我们检查之下发现这两人的症状有些奇怪……”
泷月听到此处,正在穿鞋的手猛然一顿,但随即他快速将鞋子穿好了,随便拢上了头发站起身便往庙里面走去,还未道达里面,已能听见混乱吵嚷的声音,泷月加快脚步走了进去,里面众人看见他便立马都将视线集中在了她的身上。
泷月看着那一张张不安而无措的面孔,握成拳头的双手紧了紧,那死去的人已经被人抬到了门口,泷月伸手烂了一下,四人立马顿住脚步:“大人。”
泷月道:“将人带到远离人群的地方,另支一顶帐篷好生放着。”
侍卫点头后便继续抬着担架往外面走,泷月进到庙里面道:“大家不要惊慌,我先去那处看看,待清楚了原因在来此处”说完他又对身边方才跟上来的太医道“你们在此处查看可还有人出现异状,顺便安抚好这些人”说完她转身快步向外面走去。
泷月跟着那四个抬着担架的士兵出得庙宇,来到一处空地,那两个侍卫将死尸放下之后便去拿搭帐篷的东西了,泷月蹲在地上看了看,见那女人与孩子身上的症状皆是面色发青,面上本来结了痂的地方又长出了新的脓疮,那脓疮还未成熟,黑中泛紫,两人嘴唇起了层层厚厚死皮,泷月又掀开他们眼皮看了看,眼珠泛白却又泛黄,在撑开他们眼睛的那刻,黄色的液体顺着他们的眼角缓缓留下来。
泷月看着那对躺在地上形容凄惨可怖的母子,想起昨日为这孩子治伤的时候,孩子还用充满的晶亮的双眸看着自己,问她自己是不是马上就会好了,那女人还笑着说感觉这两日身子好了很多,精神也好了,而自己是怎么回答的,自己说让他们不要担心,很快就会好了。
昨日那孩子听见自己的回答还扬起灿烂的笑容对自己道谢,但是今日却突然变成了冷冰冰的不知人事的尸体躺在这里……
她的心像被一只大手紧紧攥住一般的难受,强忍着心中一波接一波涌上来的哀伤,泷月从袖子中取出银针在那女人与孩子身上分别去了痘样,然后用手绢小心包着银针回到了自己的帐篷。
她在帐篷里面坐了许久,之前两日她都为这些人检查过,却丝毫没有发现异样,只是那突然死去的母子的症状,分明是病毒变异导致的,她学习钻研医术十几年,从未出过在她手下医死人的事情,这一次却在这样的大事上出了差错,加上那对前一天还与自己有说有笑的母子第二日便突然死去,这双重的打击是得浓深的无力感爬满了她的身心,她静静的坐在那里,不知过了多久,才终于起身离开。
前几日已经有不少人的疫病好了,泷月在确定那些人彻底好了之后便让他们从庙里面搬了出去,此刻破庙的大殿倒是空旷了许多,她出了帐篷之后直直来到大殿一一为那些人看检查。
依着之前看那母子的症状,她竟又发现数十个人有了那些症状,于是赶忙吩咐人将几十个人隔离起来,又吩咐接触轨那些人的人全部用开水与药材消毒。
出得寺庙大殿,泷月对着这几十个感染了病变疫症的人道:“你们身上的疫症发生了病变,我需要人在实验,从而找出解决的方法,但是过程可能会很痛苦,你们有谁愿意的吗?”
那几十人沉默一阵,最后竟都点头表示愿意,一个青年壮汉道:“试试的话说不定还有一线希望,若是不试便只有死路一条,我们虽都是些没读过书的粗人,但是疫病的可怕还是知道的,公子为我们安置住处准备吃食,又为我们治病,对我们来说,能活到现在都是想老天借来的,我们都相信公子,心甘情愿将命交给公子了,公子就放手去做吧!”
泷月见那壮汉如此说,只觉心中瞬间又有了力量,她神色镇重的道;“谢谢各位对我的信任,我定当竭尽全力”他们这边正说着话,一旁侍卫已经搭好了帐篷,泷月便让他们都住了进去。
随后挑了两个体质看起来较好的年轻男子带到了自己的帐篷里面,她先为那两人查看了一番身体,随后坐到桌子旁写了张耀方便去煎药,为了使得药效答道最佳,泷月便全权自己准备,一个时辰后她带着熬好的药来到帐篷,泷月道:“这药喝下去,会很难受,你们须得撑住。”
其中一个年轻人接过药碗便毫不犹豫的喝了下去,另一个人看着这浓黑的一大碗,本还有些犹豫,但见同伴如此,便也将手中汤药一口闷了。
那药想必很苦,两人饮下汤药的时候,变色很是难看,泷月守在一旁看着他们的反应,果然片刻两人便开始觉得难受,起初还只是觉得身上的疮处发痒,慢慢的那些脓疮竟越长越大,他们便觉得身上针扎一般的痛感阵阵袭来,虽然泷月吩咐他们不要去抓,但是最后两人还是忍不住了。
泷月见他们一边呻吟求救一边在身上脸上挠,泷月由于片刻还是伸手飞快的点住了他们的穴道,那两人本就身上痛痒难耐,此刻被点住穴道分毫动弹不得,那些难受的感觉便更是翻倍的向他们脑海之中袭来,两人躺在床上无法动弹,只能双眼睛目眦欲裂的紧紧看着泷月,那视线之中充满了痛苦与无助,。
方才泷月那两碗汤药,能快速催发他们体内的症状发作出来,此时便只能等着那些脓包全都快速生长,然后取样医治,这方法是泷月从前在一本古书上看见的,她从前也不曾临床试验过,此法虽极其凶险,但却是她此刻能想到的比较有把握的方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