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魔配》寂泽

23、身世真相

　　什么时候人会感觉有难以置信的感觉？白一念觉得就是现在的这一刻。白一念已经感觉自己被慕淮叶嘴里说的秘密给震得天旋地转起来。他已经完全不能够再赶路，这个时候，他只能凭着本能，停下来，好好消化一下刚刚听到的，宛如一颗奇响无比的炸雷直接在耳边炸开一样的真相。
　　“你说，你的那个小徒弟，是小怀？”白一念还是无法相信这个听起来就像是个笑话一样的真相，“我看着她被那几个王八蛋给......她死了，我亲眼看着她死的。”白一念轻呓出声，带着脆弱的颤抖，最后几个字就跟魔怔了似的，轻的凑到他嘴边都不一定听得见。白一念着了魔一样，突然发起疯来，分不清出路般的狂奔起来，整个人就宛如是饿了好久，眼前却刚好有一顿美餐的狼。无法克制的，抛弃理智，剩下的全是不顾一切的野性。
　　慕淮叶眼睁睁的看着白一念的眼睛里的红色一点一点的爬上他的整个瞳孔，那妖异的颜色透着深深的疯狂和不祥。
　　“一念，你冷静一点。”慕淮叶用比白一念还快的速度堵住了他，双手如两个铁钳一般，牢牢地箍住了白一念的手腕，让他无法离开他的身前。
　　“小怀，哥哥来救你了，别怕，我不会再让你死，我不会。”白一念的眼里分明没有一滴眼泪，但是却总能让人感觉到那发自内心的悲哀。那是用心在哭泣的声音，直接可以略过人的耳膜，直达内心。
　　“这次，我们可以救她了。”慕淮叶看着眼前虽然被禁锢住但任然往前拼命冲的少年，他仿佛看到了一点过去的影子——那个因为与红尘牵绊极深而分外不同的白一念。
　　“我来救你了，救你了。”白一念好像只会讲这一句了，心里好像除了这份执念，就再也装不下其他任何东西了。
　　慕淮叶心情复杂的看着他，常年冷峻的面孔染上了一抹哀色。这是他这辈子，唯一的一次感情用事。白一念漂亮且妖娆的面孔因为那直直盯着前方，嘴里淡淡呢喃的模样而显得纯净，交融在一起，竟然和谐的异常，就好像再怎么变，内心深处的那个人从未变过。
　　慕淮叶收起了紧紧箍住白一念手腕的力道，垂下了双臂，好像是放弃了。白一念丝毫不顾手腕上清晰可见的两道红痕，在阻力失去的那一瞬间，脚就动了起来，飞也似的，继续向着前方奔去。慕淮叶什么也不说了，就这样死死跟着他，因为他心里明白，如果不用最快的速度救下曲韵竹，这两个人就会不可避免的再一次受到伤害。
　　除了四周呼啸的风声，两人之间是一点别的声音都听不到的。他们不可能走那种寻常百姓走的路，却是最快的。一路上皆是花草树木，鸟兽鱼虫，山水如画，却偏偏少了驻足欣赏的人。两人马不停蹄的，仿佛只知道赶路，一时半刻的休息都没有。也只有这两不是凡人之躯的才能做到。
　　前面突然出现一人，想来这种野外本不该出现这种单独的旅人，这就值得推敲了。可是，慕淮叶堪堪保持了冷静，而白一念实则已经是真正世人传说中的魔头了，看这样子就是脑子里只有杀戮。慕淮叶也就几乎是没有办法再去仔细思考这件事了。
　　但是，这两人不去理会那人，那人还非要自己跑过来拦路，简直是不知死活。但看到他的脸的时候，慕淮叶都忍不住放出了杀气。
　　“公子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嬉皮笑脸，却又毫无特色的少年，脖子上还带有被指甲划破的血痕，正是“早已死去”的刘安。
　　白一念已经如饥似渴的盯着刘安的脖颈，血蜿蜒的流下来，映在白一念的眸子里不分彼此，眼里酝酿出高昂的杀意，就像是下一刻就要把他碎尸万段。慕淮叶比他动手更快，皱着眉头拎起看起没多少斤两的少年，沉着声问道：“他想干嘛？”
　　“把你们引过去啊。主人可随心所欲惯了，小姐细皮嫩肉的怕是要受罪。”刘安油嘴滑舌一点也没变，哪怕是被人拎在手上，可还是不肯乖乖的就范。
　　“说，不然死。”白一念用他沙哑的不像话的声音问道，那仿佛是来自冥界的低语。白一念用尽了力气克制住浓厚到能溺死自己的杀意，就像是当年为了慕淮叶忍住七窍流血之苦一样。
　　“他想，看你们再次失去那个女人的痛苦。”刘安含着笑看着白一念，但说出的话却让人出离的愤怒，“呐，其实我叫长忆，刘安是随便取的，别忘了我呀。”
　　“噗”刘安，或者说是长忆的头爆了，被白一念一拳打爆的。慕淮叶在白一念即将动手的那一瞬间就松了手，离得远远的，唯恐那肮脏至极的血液沾上了他雪白的衣衫。白一念的指尖，手背，指缝，手掌，每一个地方都覆盖上了鲜血。有些溅在了他本身就血红的衣服上，瞬间多出了几个暗红色的圆斑。地上的那个确实不是人，里面还能隐隐约约看见精细的零件，这是个傀儡。
　　“继续走吧，师傅。”这个称呼好像很久没有叫出口了，白一念虽然福至心灵的脱口而出，但是却总觉得生涩，连慕淮叶都是，同样的人，却是物是人非了。
　　白一念在杀了长忆以后，头脑清醒了一点，但是两人依旧在不停的赶路，中间的这点小插曲根本无足轻重。
　　一边，南家老宅里，南宫逸言摇着扇子，翘了个二郎腿，自在悠闲的盯着曲韵竹看。曲韵竹被他盯得发毛，但是又觉得他其实看的不是自己，而是透过她看见了个别的什么人。
　　“你知道，为什么慕淮叶那么看重你吗？”南宫逸言用扇子掩住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你见过除了你，他还对谁另眼相待吗？”
　　“那个魔头。”曲韵竹脱口而出，但是说完就后悔了。曲韵竹水灵灵的大眼睛躲闪着向下看，然后脑子里急速运转，就发现好像真的没有人了。
　　“对，没错。慕淮叶他只对你们两人好。”南宫逸言眼里闪过一丝嫉妒，但是低垂下目光的曲韵竹没看到，
　　“他不是魔头吗？”曲韵竹能看出来，那人确实已经入了魔。
　　“是，也不是。”南宫逸言将扇子“啪”的一声合上，露出一个残忍的微笑，“对你师父来说，你不过是爱屋及乌。”
　　“什么意思？我和那个魔头又没有关系。”曲韵竹突然没来由的一阵心慌，恍惚间她甚至有了一个模模糊糊的记忆——一个小男孩抱着一个小女婴。曲韵竹的头神经质的抽疼了一下，然后密密麻麻的疼痛袭来。她的双手被绑住了无法捂住头，只能皱着眉头，被迫接受这难以忍受的绵密的疼和那她根本不知道算是什么的记忆。
　　“不是的，不是的......”曲韵竹蜷缩在一起，呈一个自以为安全的保护姿势。眼角分泌出了不知道是疼的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所形成的泪水，眼睛紧紧闭在一起，长而卷的睫毛带着微微的颤抖，我见犹怜的模样，却被南宫逸言津津有味的看着，完全没有半分怜香惜玉的意思。
　　站在南宫逸言背后的长思不自觉往后又退了一点，仿佛这样就能看不清楚了。他微微捏住衣角，嘴唇不自觉地抿成一条线。这模样就像是个真正有血有肉的人类。
　　“啧啧，还真是倔，这就是你的记忆，你叫白一怀，不叫曲韵竹。”南宫逸言无情的打破了少女最后坚守的希冀，但是他好像还从中获得了无上的快乐，竟然放过了她，直接一掌把她劈昏了过去，不让她在清醒中受罪。长思好像也因此松了口气。
　　“长思，别多想了，你现在啊，不是人了。”南宫逸言幽幽开口，明明没有回头，但是长思就是无端冒起了冷汗，感觉自己的主人正用毫无感情的眼睛盯着他。
　　“是，属下明白。”长思又隐于黑暗之中了。
　　南宫逸言望向了那扇残破的老门，仿佛风一吹就会倒。但就是这样一扇门曾经被多少王侯将相踏进踏出，包含了多少南宫家的荣耀，现在也全都化为乌有，唯一留下的就是南宫逸言这条血脉。
　　忽然一阵风吹进来，老门大至已到，不堪重负的倒在了南宫逸言的眼前，赫然，慕淮叶和白一念出现了。一白一红鲜艳的夺目，与这败落了的南宫老宅格格不入。南宫逸言根本不在意门倒了还是裂了，面带笑容的看着貌似般配的两人，笑了：“欢迎来到南宫家。我再次恭候二位多时了。”

作者有话说

　　更新真的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