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太原卖草药[剑三]》音书杳杳

63、风萧萧兮

　　正月十七，天空阴沉沉的，浓云密布，好像要下雪一样。
　　一大早，东城的兵马就已经准备起来，为着今天的出城诈降，一方面安排各个队伍进攻线路，一方面又有一部分人潜入地道，启动已经快挖到叛军营地的陷阱密道。

　　而这一天，我也将作为那个“知晓太原城防的唐军将官”，带着“太原城防图”和一名“扬州美姬”前往城外最近的赵石营地，与外面的军队来一出里应外合。

　　萧嫣打扮得极尽美艳。
　　连月的战事让我们已经习惯了姑娘们随意扎起的发髻和方便利落的短衫布衣，乍一见今日的萧嫣，有一种恍如隔世之感。

　　我无比确信，我上一次见到如此般婀娜的女子，还是在我十岁上下，和师兄一道去七秀坊拜访的时候。
　　后来虽也曾在长安见过身着绫罗锦绣的姑娘，却不及今日的萧嫣让人惊艳。

　　她着了一袭妃色长裙，头戴金钗步摇，腕上是许多只及细的金镯，行动时环佩叮当，甚为悦耳。
　　而她也细心画了妆容，长睫微翘，眉目含情，让人一点都看不出来是一位武艺卓绝的女侠。

　　“可惜我只带了这一件能瞧的衣服，也不知这样能不能掩人耳目。阿悠，你瞧瞧我像不像扬州那些唱曲儿的姑娘？”
　　不过她自己好像不是很满意，她一边前后看着自己的裙子，一边又问向顾师妹。

　　“像不像唱曲儿的我不知道，不过阿嫣这样着实当得上‘一顾倾城’，是十足的美人。”
　　“你便好好取笑我吧，待我取了那狗贼的人头，再回来找你算账。”

　　两个姑娘嘻嘻哈哈笑着，秦东庭则从营帐里出来，将一件毛绒的斗篷披在了萧嫣身上。
　　“这么冷的天气，穿得这么少。”他好似是在责怪，可语气却温柔。
　　萧嫣拉住他的手，冲他笑了笑：“你好好的，等我回来，好不好？”

　　秦东庭帮她把斗篷紧了紧，让她整个小脸都埋在了领子的一圈绒毛里：“那你也要平安回来。”
　　“嗯，我答应你。”

　　“怎么一个人在这坐着呢？羡慕啦？”
　　我一回头，正见叶寻在我身边坐下，眼神看着秦东庭和萧嫣那边。
　　“我有什么好羡慕的……”

　　“啧啧啧啧啧，嘴硬吧你就。”叶寻朝我翻了个白眼，“不过说真的，裴卿你可一定要小心着些，要不然木姑娘醒了，看不到你，我可不知道能不能拦住她。”
　　他靠得我更近了一些：“怪不得你们俩互相喜欢，你们俩倔起来，还真是一模一样。你是不知道你那次受伤躺的那几天，木姑娘每天都坐在你床边跟你说话，一个姑娘家，为了让你的烧退了，不知道熬了多少夜。”

　　“是我欠她的。”
　　“我不是数落你啊……”
　　“我本来就欠了她太多了……”
　　“哎呀，你振作一点，我是为了让你一定保护好自己的。”叶寻说着，又看了看秦东庭和萧嫣，“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裴卿啊，你赶紧努力吧。”

　　“我努力啥啊？”
　　“你说你努力啥？榆木脑袋不开窍，看看人家东庭，温香软玉美人在怀，看看你，哎，你是不是都没有好好抱过木姑娘啊？”

　　“我怎么就没抱过了？”
　　“哎呦呦，可以啊裴卿，没看出来啊。”

　　“叶寻你竟然套我话！”
　　“哈哈哈哈！”叶寻早就大笑着跑去找顾师妹了。
　　唉这家伙，什么时候都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要是他真的没心没肺就好了，至少不会难受不会悲伤。叶寻啊，永远都想让别人开心，自己呢，就把所有的苦都就着酒喝进肚子里了。

　　我还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么大的阵仗。
　　李大人不知从哪找来一个八抬大轿，萧嫣坐在上面，我骑着马在前面领路，就这么浩浩荡荡出了东城门。

　　杜大人来送我们，还有齐珮、祁应、秦东庭、李添一、顾师妹和叶斓，大家都来了，只有柳寒锋和二宝应该还在草药铺子，保护阿瞳的安危。

　　杜大人朝我一揖：“裴先生和萧姑娘务必保护好自己，午时一刻，太原东城门将打开，李大人亲自带兵出城，裴先生引叛军出营后，自会有我们的人前去接应。”
　　他停了一下，拍了拍我的肩，又看了一眼我身后的萧嫣：“此行危险，二位，请多保重。”

　　我亦朝他回以揖礼，进而转身上马，带领这支不足三十人的小队，往东城叛军最近的赵石营地进发。

　　“裴卿——你可一定好好回来——”
　　我听见叶寻的声音穿透凌冽的朔风，遥遥传来。
　　我没有回头。前路千难万险，我会努力活着，可假如我回不来了，希望你们也能幸福地生活下去。

　　战争带来的满目疮痍，一路行去，只让人觉得触目惊心。
　　很难想象有多少人的尸骨埋在此处，也很难想象他们的家人在知道之后，会有多么难过。
　　临近巳时三刻，围守太原的叛军的第一防线赵石大营的营帐，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是裴先生吧？我们赵大人恭候多时了，还请裴先生这边请。”
　　等我到了跟前，只见一个穿着甚为华贵的人站在门口，起先我还以为是赵石，不过想了想，对方也算是个小头目，大概不太可能，果然他开口说话，应该是赵石的属下。

　　“让赵大人久等了。”我下马，做出一副恭敬地样子。
　　对方看了看我身后的人马，对着萧嫣坐着的那个可以说相当华丽的八抬大轿道：“这是？”
　　“一点薄礼，不成敬意。”

　　那人却眉头皱了一下：“难道裴先生不曾带了我们大人要的那样东西。”
　　“哈哈哈，这位大人真是说笑，裴某为表诚意，多带了一样来，没想到给大人造成了困扰，裴某惶恐。”

　　听我这么一说，那个人便又换上了起初那一副笑脸：“裴先生早说嘛，外边天寒地冻，快请进来。”

　　赵石此处还是相当规整的，除去一些巡逻的队伍时不时走过外，营里还有许多铁制的大铁笼，里面关着的，我细细瞧去，竟然是狼。

　　怪不得狼牙对太原曾经做出的一些反攻有恃无恐，如果不是要打下太原城，单纯围困的话，只这些狼，也能起不少作用了。
　　只是我也没想到，狼牙军里竟然真的有训狼的能人。

　　“大人，太原城的那位裴先生来了。”
　　迎接我进门的人进了营帐，恭敬地向上首坐着的人禀报。

　　我抬头去看时，那位赵石大人裹了上好的皮毛，亦抬起头来。他身材魁梧，眼睛却透出精明。
　　“裴先生呀，快请坐，给先生上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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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叶寻：裴卿啊，你赶紧努力吧。
裴卿：我努力个皮皮虾，你怎么不努力？
叶寻：哎呦，厉害了，敢不敢打赌谁家的小包子先出生？
裴卿：你输定了，我看你什么时候能把顾师妹娶回家（微笑）
叶寻：我有说是我和你比吗？我赌陆离和玉蝶衣家的宝宝先出生！
裴卿：……
哈哈哈片场收到最新消息，远在大漠的陆离和玉蝶衣已经有小baby啦！
感谢 来碗荠菜鲜肉馄饨 小天使的营养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