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定向性课题研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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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宾斯教授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人会选择高级魔法史作为自己的主修课，所以他才会显得有些局促不安；也许，宾斯教授对这个百年以来唯一选择了魔法史的学生相当重视，所以他才会换上了那件年代久远到可以珍藏的天鹅绒荷边礼服；也许，宾斯教授永远都不会想到自己恐怕才是让高级魔法史生员断绝的主要因素——在他担任这门课程的教授之前，还是有不少人喜爱这个科目的，所以他并没有改变自己的授课方式。
“斯图亚特小姐，我想我们日后的课程，就是更加详细地学习魔法史中的一些情况以及不为人知的异族历史。”宾斯教授终于记得克洛卡斯的“姓氏”，很难得。“有什么问题吗？”他看见唯一的学生举起了手，细声询问。
“教授，什么是异族？”她微微皱起眉，礼貌地问，“狼人？”
“噢，不，不，斯图亚特小姐，那是一项特定称谓。”宾斯教授似乎大吃一惊，连连否定，“巫师界中，‘异族’特指吸血鬼，受到命运诅咒的物种。他们的发展历史是N.E.W.Ts课程中的主体部分，我们需要对异族有明确的了解，因为高级魔法史也是一项课题研究。”
“课题研究？”克洛卡斯重复了一遍，“为什么要研究血族，教授？”
宾斯不安地整理着衣领，似乎没有想到他的学生会有这个问题，“这是传统，从霍格沃茨建校起，高级魔法史就一直传承着对异族的研究，我们需要对黑暗生物有一定的认知，才能从根本上清剿他们。”他清清嗓子，声音好似粉笔折断时的脆响，“斯图亚特小姐，我们是否可以开始上课了？”
克洛卡斯摊开羊皮纸，“当然，教授。”
清晨的阳光洒入空旷的教室，斑驳的投影下，单调的声音讲述着古老的历史。
“起初神创造天地。地是空虚混沌，渊面黑暗；神的灵运行在水面上。神说：‘要有光’，就有了光。神看光是好的，就把光暗分开了。神称光为昼，称暗为夜。有晚上，有早晨，这时头一日。
神说：‘诸水之间要有空气，将水分为上下。’神就造出空气，将空气以下的水、空气以上的水分开了。事就这样成了。神称空气为无。有的晚上，有的早晨，是第二日。
神说：‘天下的水要聚在一处，使旱地露出来。’事就这样成了。神称旱地为地，称水的聚处为海。神看着是好的。神说：‘地要发生青草和结种子的菜蔬，并结果子发树木，名从其类，果子都包着核。’事就这样成了。于是地发生了青草和结种子的菜蔬，各从其类；并结果子的树木，各从其类，果子都包着核。神看着是好的。有晚上，有早晨，是第三日。
神说：‘天上要有光体，可以分昼夜，作记号，定节令、日子、年岁’——斯图亚特小姐，你有什么疑问吗？”宾斯教授不知所措地来回搓着手，看向举手示意的克洛卡斯。
“教授。”她放下手中的羽毛笔，单一的声调，“您刚才讲述的应该是《旧约全书》中‘创世纪’的第一节《神创造天地》的开始吧，这与我们所要学习的异族历史有什么关系？”
“根据传统说法，血族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创世纪时，所以，我认为知道一些背景资料还是非常有必要的。不过，你既然知道了，我们可以跳过这一节，下面，我们需要了解的是人们对血族的分类。一般意义上，血族被分为——斯图亚特小姐？”宾斯又一次看到唯一的学生举起了手，只得停下来，好脾气地询问。
“不，我并不了解。”克洛卡斯垂下目光，转动指尖的羽毛笔，声音模糊不清，“我对《圣经》的了解仅止于第一节。抱歉，请继续讲，教授。”
宾斯教授没有意料到到如此发答复，一怔，有些不自在地翻回前一张，继续用干巴巴的声音朗读课文。
“有一日，那人和他妻子同房，夏娃就怀孕，生了该隐，便说：“耶和华使我得了一个男子。”又生了该隐的兄弟亚伯。亚伯是牧羊的，该隐是种地的。有一日，该隐拿地里的出产为供物献给耶和华，亚伯也将他羊群中头生的和羊的脂油献上。耶和华看中了亚伯和他的供物，只是看不中该隐和他的供物。该隐就大大地发怒，变了脸色。耶和华对该隐说：‘你为什么发怒呢？你为什么变了脸色呢？你若行得好，岂不蒙悦纳？你若行得不好，罪就伏在门前，它必恋慕你，你却要制服它。’
该隐与他的兄弟亚伯说话，二人正在田间，该隐起来大他兄弟亚伯，把他杀了。
耶和华对该隐说：‘你兄弟亚伯在哪里？’他说：‘我不知道！我岂是看守我兄弟的吗？’耶和华说：‘你作了什么事呢？你兄弟的血有声音从地里向我哀告。地开了口，从你手里接受你兄弟的血。现在你必从这地受地的诅咒。你种地，地不再给你效力，你必须统离飘荡在地上，’该隐对耶和华说：‘我的刑罚太重，过于我所能当的。你如今赶逐我离开这地以致不见你面。我必流离飘荡在地上，凡遇见我的必杀我。’耶和华对他说：‘凡杀该隐者必遭报七倍。’耶和华就给了该隐一个记号，免得人遇见他就杀他。
于是该隐离开耶和华的面，去住在伊甸园与那得之地。
……
拉麦对他两个妻子说：‘我杀壮士却伤自己，我害幼童却损本身。若杀该隐，遭报七倍；杀拉麦，必遭报七十七倍。’
……”
“今天的课就到这里了，作业是围绕‘创世纪异族的起源极其形成原因分析’为题，写一篇十五英寸长的论文，本周五交。斯图亚特小姐？”宾斯教授僵硬地布置课后作业。面对这唯一的学生，他显得格外的小心——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淡化那不知从何而来的莫名恐惧，冰冷刺骨。
“……我知道了，教授。”克洛卡斯缓缓收拾着课本，抬眼看到宾斯穿墙而去的身影。
无法控制的感觉真不好啊。她偏头端详着一片空白的羊皮卷，学着沙利叶的样子耸了耸肩，挑起一根眉毛。算了，反正时间也不多了，今晚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可是，她不得不感叹，有的时候，灵魂的敏感度会高得吓人，趋利避害，来自最初不可磨灭的伤害……
禁林，一个对霍格沃茨全体师生都不陌生的单词。它所代表的不仅仅是危险与恐惧，更多的还有惊喜与机遇——只不过，这也需要因人而异的。比如，对于马人而言，禁林是他们的家；对于海格而言，禁林是个藏匿东西的好去处；对于大部分学生而言，禁林是个值得保持一定距离的危险场所；对于一些教授而言，禁林是获取某些珍贵材料的风水宝地。现在说了这么多，致使想证明禁林存在的重要性与必要性。噢，当然当然，至关重要的还有一个时间性。
斯内普觉得今晚自己似乎更像是中了混淆咒，才会决定尾随“洛娜”来到这个该死的禁林——自己绝对是在神志不清下头脑发热，做出这个愚蠢至极的决定！他机械地举起魔杖，一道闪光过后，许多只蝙蝠扑着翅膀，“吱吱”怪叫着，在他面前飞走。斯内普恼火得继续向禁林深处走去，试图寻找那个一进入禁林就消失不见的身影。
“咔嚓——”一根枯藤被斯内普一脚踩到，应声折断。“可恶！”一个踉跄，他重心不稳，向前跌去时一把抓住身旁的古木，才算没有跌倒。“见鬼。”他低声咒骂，不耐烦地再次挥舞魔杖，不知何时又聚集到眼前的蝙蝠纷纷被亮光击中，抽搐着掉在地上。不做他想，今晚多到骇人的蝙蝠一定是那个吸血妖怪的杰作。斯内普铁青着脸，却依旧四处搜寻着克洛卡斯的身影，如果不是答应邓不利多在先，他真的不想——
“嗨，先生，你在找什么？”一道愉快的、友好的声音在是斯内普耳旁响起。
他猛地回头，那个让自己奔走了大半夜的家伙正站在自己的身后，一脸好奇的神色。
“……你什么时候来的？”沉默一阵后，他不算客气地另作他问。
“一开始，你在找谁？”克洛卡斯好脾气地回答。
听到这话，斯内普面色一僵，如此近距离的跟踪而自己却没有发现，她到底隐藏了多少实力……
“看来，你在跟踪我。”不是生气，而是稀疏平常的口气。
斯内普没有吱声，虽然的确是在跟踪她。
“你在跟踪我。”重复后语气更加的坚定。
“……”
“你，确实在，跟踪我。”她第三遍平淡地讲述自己的观念。
“请你不要自作多情，斯图亚特小姐。”斯内普连续三次被别人提醒自己的作为后，不禁有些咬牙切齿，“我只是在禁林里寻在草药。”他想到了一个合理的借口。
克洛卡斯好奇地询问：“什么草药，先生？”
“……这不是你需要关心的事。”他生硬地回答。
“噢，原来你是在监视我。”恍然大悟的语调，拖长的尾音，让人听了觉得极具嘲讽。
一下子被人说出了自己的目的的斯内普多少有些尴尬难堪，只得臭着脸，沉默不语。
“没关系的，教授，我能理解。”克洛卡斯安慰似的说，“不过，你们到底是对我不放心，还是为禁林里的生物担心？”
斯内普觉得自己的好脾气就要被消磨光了，额角早已忍不住爆出青筋，他努力控制燃烧的怒火，“深夜不睡觉而在禁林里乱逛，这一行为严重违反了——”
“我不是在乱逛，教授，我是在晒月亮。”她很认真地反驳，“你在跟踪我时没有发现它的美丽吗？啊，对不起，我忘了，偷偷摸摸的监视怎么可能抬头看月亮呢？”
“……斯图亚特小姐，请注意你的态度，这样明显地对师长的不尊重，我完全有理由关你的禁——”阴沉的威胁还没说完，就被人打断了。
“抱歉，我希望你可以称呼我为‘安特迪梵小姐’。当然，我同样赋予你叫我‘克洛卡斯’的荣誉。”她温文尔雅地提出建议。
斯内普一愣，继而面色铁青。
“哎，哎，你生气了。”克洛卡斯微微走进，懒洋洋地一招手，数只蝙蝠凭空出现，倒挂在枝头。
“不会吧，真小气。”略带惊讶的口吻。
斯内普依旧青着脸，嫌弃尔地看了一眼丑陋的蝙蝠。
“别用异样的眼光看它们。”克洛卡斯微笑着挑高一根眉毛，“它们说，在你的身上找到了同伴的味道。顺便提一句，你额头上的青筋非常具有艺术的美感。”
“你到底在禁林里干什么？”斯内普突然平息了怒气，警惕地打量着四周，“绝对不是看月亮这么简单。”他漆黑的眼眸眯成一道缝，紧紧盯着克洛卡斯。
明明都快要被她绕开了，真是的。克洛卡斯心中忍不住大发牢骚。“当然不只是晒月亮。”她爽快地承认，“可我想让你知道的，仅有我是在晒月亮这件事情。还有，关于大脑封闭术，也许我会比你更熟练。”
“你今天的心情很好。”明白无法再获取任何情报的斯内普断然换了一个话题，黑眼睛不怀好意地微笑。
克洛卡斯咧嘴笑，坦白，“是的，如你所见，我今天真的很高兴。”
“禁闭，斯图亚特小姐，周日晚上9点，帮助费尔奇先生清理城堡，不准用魔法。我想，这件事情会让你的心情变得更好。”斯内普面无表情。
“……院长真喜欢讲冷笑话。”
“别以任何借口推脱，如果你不去——”别有有深意地拖长了语调。
“……这个笑话的真实感太强烈了，一点也不好玩，教授。”克洛卡斯哀怨地瞟向天空。
斯内普一言不发，转身离去。如果可以他愿以代价交换一辈子不会见到这个小怪物以及那些蝙蝠的权利。
“喂，西弗勒斯•斯内普，我有一个秘密相告诉你。”她似乎对斯内普的冷淡毫不在意，忽然朝远去的背影摇摇呼唤。
“你想不想听？”说得抑扬顿挫，充满诱惑力，不过，对于斯内普而言，却只是他今晚愚蠢行为的证明。
“不听会后悔哦。”有人在不死心地呼喊。
答应邓不利多的请求才是我如今最大的懊悔！已经走出禁林的斯内普依旧可以听到那个小怪物在大呼小叫。至于今晚的事情，或许应该让邓不利多知道，这样他才会明白，把这个吸血鬼留在学校里得有多少的麻烦……以及，她呆在学校的真正目的，从来都没有讲明过……她留在学校，到底是为了什么……
“说过了不听会后悔的，这人怎么不听劝呢。难得我好心想帮人。”克洛卡斯不满地念叨着，清秀素净的脸庞隐藏在林木后，半明半昧，一眼望去，显得越发的诡异。她微微笑着，仿佛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月光四溢，原本白皙的皮肤更加的苍白，不带一丝血色。上扬的嘴角挂着几分道不清的阴森，亦或……残忍，好似来自地狱的使者。
“你的影子，在流血。”
洞悉命运的双眼，却看不清你对我的思念。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定向性课题研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