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不可相信的承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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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入我们。”
克洛卡斯收回思绪，稍有惊讶地看向邓不利多，后者依旧温文尔雅。
“加入我们的队伍，抵御伏地魔的入侵。”他说得平缓，似乎只是在与别人讨论明天的天气，而不是邀请一向被世人恐惧甚至唾弃的血族加入己方队伍。
像是听到了什么令人愉悦的事情，克洛卡斯近乎回忆般的说：“就像你们所知道的，吸血鬼年级越大，所具有的力量也就越强，同时，姓氏透露着出身，出身决定着能力的强弱，这是血统的限定。上级命令着下级，强者将永远被追从，弱者唯一能做的，就是绝对的服从。嗯……不错，安特迪梵一族是该隐的孙子，直系吸血鬼。”她一口一个“他们”，完全没有把自己混为一谈。
“的确，拥有这个姓氏的我也是一个吸血鬼，怕是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安特迪梵家的吸血鬼了。”她努力回想着自己出身的历史，“身为该隐的直系子孙，我并不惧怕阳光，对鲜血的需求量也很少。论起年龄，我真的不算大，明年才算成年，顺便提一句，在安特迪梵家族中，666岁才算成年。”克洛卡斯愉快地接受了斯内普厌恶的表情，她闲闲地半躺在扶手椅上，扯得有的没的。
邓不利多耐心地听完，“这么说，你的回答——”
“作为安特迪梵一族最后的传人兼第四任‘最平庸无才’的族长克洛卡斯•安特迪梵•海因利希菲尔德，我的回答，就是——不同意。”她坐正身子，极有气势地斟酌用词，“虽然我没有什么才干，但也知道，论起合作者，伏地魔能给吸血鬼带来更多的好处，他想要的世界对于他们来说是个天堂。而巫师界给吸血鬼的定位，你也知道，一向不尽如人意。”无奈地耸耸肩，重新躺了回去。
“如果人们能够重新接受血族呢？”邓不利多轻声问。
克洛卡斯拿看巨怪的眼光扫视着校长，确定他没有在说疯话亦或中了混淆咒，“请相信我，那对于巫师界来说绝对将是一场悲哀。吸血鬼靠吸血为生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并不是所有吸血鬼都有像我一样完美的品质。”小小地自恋一下，老实说，她对同类并没有多大的尊重。
“那么，海因利希菲尔德家族呢？他们不一定——”邓不利多提到了她母系的家族，那边似乎也只有她一个继承人。不过，未说完，就被克洛卡斯飞快地打断。
“这是两码事，校长。”她的态度一下子强硬起来，“身为吸血鬼一员的我没有立场去阻止他们对猎物的渴求。有些事情外人不知道，当然喽，也不需要知道。何况，我不能因自己的偏袒而陪葬整个血族，即使我对他们好感不多。”她明确表明了态度，不想再做什么纠缠。
名为谈话实为谈判的“会议”一下子处于尤为尴尬的场面，一方拒绝，一方陷入深思，连流动的空气都变得凝固起来。
此时，今晚鲜少说话的斯内普望着兴致缺缺的克洛卡斯，缓缓出声：“如果，作为洛娜•斯图亚特呢？”
邓不利多从沉思中回过神，温和地看向她，蓝色的眼睛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对不起，我拒绝。”她笑笑，“即便作为洛娜•斯图亚特，一个斯莱特林麻瓜出身的女孩，我的回答依旧是拒绝。”
“……为什么？”邓不利多仍然礼貌地问。
“我怕死。”克洛卡斯明显地发现她的院长斯内普教授的面色发青。
“你、怎么能够、这样、大言不惭……懦弱……”斯内普一字一顿，冷冷地、不带任何感情地质问她。
克洛卡斯看见斯内普已经把手放在了魔杖上，她愿意相信，如果不是校长在场，他一定非常乐意给她来个钻心咒，虽然他看上去并没有太过生气。实质上，斯内普可能早已愤怒到极点——那个他以为谁都不知道的禁区。
“我承认，我并不是一个勇敢的人，从来都不是。活得越久，也许就越怕死。”她听见自己的回答很平淡，“我不想与伏地魔为敌，是因为我有一些事情比捍卫巫师界更为重要千倍，至少对我而言是这样的。也许你们会不以为然甚至愤怒，但在我看来，我所要守护的东西绝不允许有任何人以任何理由来打断我的守护或者……企图破坏它。”最后一句话森然至极。
“那么被迫害的人的生命呢？他们在你眼中有算什么？”斯内普尖锐地问。
“什么都不算。旁人的死活与我无关，先生。”克洛卡斯眸色深远，语气同样冷硬起来，“吸血鬼并不是那些扑着翅膀四处掉毛的鸟人，我们没有理由帮着你们把自我剿灭。我原以为至少斯内普教授会理解‘守护’的含义呢，可结果有点让我失望。”
“抱歉，这件事情是我疏忽了，太过一厢情愿，没有顾及到血族的感受。西弗勒斯，你不能责怪克洛卡斯•安特迪梵•海因利希菲尔德小姐。”邓不利多劝慰斯内普，同克洛卡斯笑眯眯地眨了眨眼。
“那么，我是否可以请求你至少保持中立，小姐？”他毫不气恼地问。
“这得看你的条件了，校长。”克洛卡斯悠悠地说，“如果你让我觉得诚意十足，一切都好说……”
“在校期间，你可以做你想的事情，图书馆禁书区所有图书的阅览权，我那边的一些小东西你或许有兴趣去了解一下。嗯……让我再想想……我代表凤凰社成员答应你3个要求，任何不违反道德的要求。”邓不利多早就想到似的，一一罗列着令斯内普面色大改的条件，“噢，还有，我承诺，只要血族能够保证在霍格沃茨不攻击任何生物，那么现在以及未来，学校的大门也向他们敞开。”他装作没有看到斯内普的恼羞成怒，朝克洛卡斯报以一笑，“怎么样？”
“如果伏地魔让我觉得极其没有‘礼貌’，我愿意答应你，校长。”克洛卡斯欣然同意。
“是不是只要黑魔王所能答应你的条件更丰厚时，你就会背叛？”斯内普听出了话外之意，大为恼火地讽刺。
“这算不上背叛，因为我并不是真心地相帮你们，只是利益比较有诱惑力。”她爽快地承认，“如果伏地魔更有诚意，我当然会投奔他。所以，想拉拢我也很容易，不是吗？”克洛卡斯站起身，走向门外，“时间不早了，我觉得我需要休息，教授。”
斯内普不怀好意地撇撇嘴，“我想，这句话应该由我来说，斯图亚特小姐，今晚是由我关你的禁闭，而在我没说结束之前，你不能随意——”
“其实这只是一种礼貌。”进入“洛娜”模式的克洛卡斯认真地说，“无论如何我都会选择现在走，与您的意见所沾有的关系仅是您同意的话，我会在临走前道一声‘晚安’，您如果不同意的话，我会直接离开。”
“马上离开我的办公室。”斯内普面色不大自然。
“晚安，教授。”她微微鞠躬，默认为同意，干脆地走了出去。“啊，差点忘了，邓不利多教授，我十分赞赏霍格沃茨家养小精灵做的酸奶水果布丁。”克洛卡斯收回探入房间的脑袋，朝在座的两人报以欣赏的微笑后，远去的脚步声才总算是响起。
等到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斯内普冷冷地转向校长，“您认为我该如何与这种神奇生物进行沟通？”在他的认知里，吸血鬼已于变异的吸血蝙蝠挂上了等号。
邓不利多嗬嗬笑着拍了拍他的肩，没有回答，径直走到壁炉前，半月形镜片下的蓝眼睛光彩多人。
“我相信你会做得很好，西弗勒斯。”他的声音低沉、不容置辩。
斯内普面色苍白，对于校长的意图，他不是没有猜到，只是……“我会的。”他轻声答应。或许，对于那个小怪物来说，邓不利多已经做了最大的让步。
其实，今晚的“谈话”每个人都隐瞒了自己的情况，阿不思•邓不利多的话没有说完，而她，则没有说全。克洛卡斯一路微笑着走回公共休息室，这次的收获可真不少，尤其是在没有损失的情况下——她喜欢不平等的交换。
Manning，我已经无法继续等下去了，在那些冰冷的、没有你的日子里……
“他没有为难你吧？”第二天清晨，沙利叶坐在克洛卡斯身旁，取过盘中的吐司，狠狠咬下一口后，含糊不清地问。
“他”自然指的是斯莱特林的院长，“还好。”她言简意赅。
“我就说嘛。”沙利叶忙灌下半杯南瓜汁，清清嗓子，露出一副信我者永生的表情，“教授不会苛求我们斯莱特林的。他让你做了什么？”她又好奇地问。
克洛卡斯放下餐具，拿过纸巾缓缓擦拭着嘴角，抬头看向教工餐桌，很好，只有麦格教授坐在席上低头喝粥，她转身侧坐在椅上，沙利叶瞳仁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她眨眨，平静地、面无表情地开口：“你是在问那个尖酸刻薄记仇小气黑乎乎油腻腻的老蝙蝠对一个纯洁无辜清秀动人的花季少女所犯下的滔天罪行以及这个深入人心不可磨灭的创伤所造成的终身痛苦吗？”
沉默。活泼的沙利叶没有接话，面色古怪，一脸吞了活鱼的表情看着克洛卡斯，不准确地说是在看着她的身后——
“斯、斯内普、普教授……”
微微回头，克洛卡斯用余光瞟了瞟那一身极具代表性的黑衣，“沙利叶，我想，院长还么有改姓氏，”她温吞地咬字清晰，“是斯内普教授，不是斯斯内普普教授。”
沙利叶瞪大了眼，嘴里的活鱼吐出一串泡沫。
“黑魔法防御术的论文你们两个需要多写10英寸，我想它可以矫正你们多嘴多舌的习惯，德西纳尔小姐以及……斯图亚特小姐。”斯内普危险地眯起眼，克洛卡斯自说话时就没有回过头。
“知道了，先生。”沙利叶条件反射地回答。
这时，一阵吵闹从格兰芬多餐桌传来，克洛卡斯不忍地垂下眼——
“格兰芬多扣20分，不准在礼堂大声喧哗。”果然，斯内普把对她们的火气转移到了格兰芬多身上。而后，他再也不曾看她们一眼，径直离开了礼堂。
也许是懒得理会，克洛卡斯偏头微笑。反观沙利叶，仍然处于神志不清的状态，“院长……论文……多加10英寸！……院长……论文……多加十英寸！……院长……论文……多加——洛娜！！”
沙利叶猛地尖叫一声，劈手抓住准备悄悄离开的好友的手腕，“你！你！怎么能够连累我！在我优秀的学习生涯中将会因为这个污点而一片昏暗！”她神情激动，大有你不给我一个满意答复，我就去跳楼的悲壮。
克洛卡斯小心挣脱沙利叶的魔掌，站到自认为相对安全的地方，决定实话实说：“是你叫错了教授的名字而引起的处罚。应该，呃，应该与我的好意纠正没有什么关系吧？”
“嘿，就要这样！”前一刻还几欲落泪的沙利叶立马笑容满面，“要记得解释，微笑，死气沉沉的多难看。”她示意般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微笑——”
一颗、两颗、三颗、四颗……八颗！《礼仪训练》中所讲的标准笑容。克洛卡斯认真且又偷偷地数着她露出的牙齿。
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欣赏沙利叶的笑容。帕金森小姐挽着马尔福先生的手臂，趾高气扬大从她们俩面前走过，眼中有毫不掩饰的炫耀。
沙利叶的笑容变得有些僵硬，眸中浮现出复杂交织的光色。
“快上魔法史了，我得走了，沙利叶。”克洛卡斯静静地看着朋友，过了一会儿，便辞身告别，没有询问：有些事情，别人无法插手。
只是这一幕，真的似曾相识，似曾相识呢……
MManning，我不喜欢Frederica，我讨厌她的眼神。黑发黑眸的女孩坐在湖边，低头看着湖中几近揉碎了的月光，冷清的嗓音，听不出生气。她眯起眼，探身掠手，掌中徒然无物……
早应猜到，这一切，不过是你给我的镜花水月，握不住，留不下。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不可相信的承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