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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菡萏亭是先帝亲自督建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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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是不甚在意的几句话,周身的下人也是不敢不从的。
待几人散了,陈瑶儿独自坐在亭子里,拳头掐的发白,指甲深陷。
“莲华,为何你们府上的下人都如此敬着她,她不过是个长女罢了。”
“回姑娘,大姑娘的生母是晴藴公主。”莲华道,却也不敢多说的,将军府的事,还轮不到她对一个外人嚼舌根子。
陈瑶儿听着便觉她有事瞒着,晴藴公主谁人不知。啪的一声将茶盏摔在了大理石桌案上,吓得莲华扑通跪地“让你说你便说来,若是不如实说,我便告诉姑母将你卖进妓町。”
莲华带着哭腔道“还请姑娘饶命,奴婢说便是。因着将军府没有男儿,大将军半月前已定下了蕙姑娘承家业,蕙姑娘是将军府下一任的家主。”
陈瑶儿不禁身形一晃,脸色随即沉了下来。
也是不怪容蕙瞧不上她了,这将军府果真是有意思,竟叫一届女子来做家主。
“瑶儿给姑母请安。”陈瑶儿道。
陈瑶儿且在菡萏亭坐了些会儿,自觉不妥。这容蕙本就瞧不上她,连姨娘的院子都不许她擅自出来,若是哪日瞧着她不顺眼给赶了出去,就她这副破烂身子,还能嫁的了谁,不说是青年才俊,就是山野莽夫也未必瞧得上她。
“瑶姑娘快起,身子才好些便不必在意这些礼数了。”陈茵茵道。说着扶着陈瑶儿落座,吩咐枫荷斟了些茶水。
“姑母,瑶儿今日出门煞是委屈。”说着悻悻的抹起眼泪。
“这是怎的了,是后院的丫头惹着我们瑶姑娘了?”
陈瑶儿抹着眼泪并不说话,“莲华,你说。”陈茵茵的语气太过平静,看不出气或不气。
莲华跪地“回夫人,今日表小姐去了菡萏亭。”话还未说完,只听啪的一声,茶盏碎了一地“混账,谁准你带表小姐去菡萏亭的!”陈茵茵听罢惊起了一身冷汗。
莲华连忙磕头求饶“夫人,夫人饶命。咱们府上的谁人不知那菡萏亭是什么地方!是表小姐见着三位姑娘都在廊间坐着,便想着去见上一见。夫人饶命!”
说着,陈瑶儿便扑通一声跪下,“姑母还请莫生气,瑶儿初来乍到,瞧着那几位姑娘都在,便想着一同见了省了麻烦,确实不知那菡萏亭是何等地方,是瑶儿不知礼数,还请姑母莫要气坏了身子。”
陈茵茵瞧着那一副破烂身子,不禁叹息“罢了,起来吧,往后菡萏亭那地方,若是无人传召就不必去了。”
待陈瑶儿落了坐,陈茵茵才缓缓道来。“那菡萏亭,是晴藴公主生下容蕙后身子不算好,后来怀了第二胎没留下,先帝亲自来探望时命人修建的,因着晴藴公主喜欢碧荷,所以才赐名了菡萏亭。那亭子,平日里只有晴藴公主的人能进,你今日擅自进去,若是让老爷知道了,定要吃不了兜着走。”
陈茵茵心里冷哼,不长脑子的东西,若不是指望着你能生下个一儿半女,哪容得你这副破烂身子在这儿放肆,脏了人的眼睛。
“瑶儿谨记了,日后定不再为姑母添麻烦了,不过,姑母所说的晴藴公主为何未听下人提起过,按理该是主母夫人才是。”
“因着孩子未生下来,自请去东林观清修了。也不知何日回来。”说起孩子,陈茵茵又蒙了一层冷汗。
陈瑶儿虽是面上顺着,心里却也在咬牙切齿,晴藴公主不过是个再也生不出孩子的病秧子,先帝竟还对她如此看中。看样子这地位却是不可小觑,定要尽快去探望才可。“你刚才说受了委屈,是容蕙给你脸色看了。”陈茵茵道,语气却是生分了许多。“姑母英明。”陈瑶儿道,却也听出了陈茵茵言语里的生疏。自是谨慎起来,生怕姑母真的生起气来,将她送回江陵府。
“说来听听。”
“半月来,侄儿想着自己还生着病,不便去拜见大将军与晴藴公主。姐姐见着我许是因我没有先去拜见,误会了。让侄儿何时病好了,何时再出院子。”陈瑶儿委屈道。
“容蕙这个死丫头,如此不知好歹,竟欺负到我陈家头上来了,还真以为我陈府是什么好捏的软柿子!!明日你便随我去拜见老爷,还要让个小姑娘骑到头上来不成。”
容蕙出了菡萏亭,倒是没回自己的院子。径直进了书房。
容寻正在理折子。
“蕙儿见过父亲。”
“恩,听说方才陈家那丫头进了菡萏亭?”容寻冷声道。
“或是见到了满池子的荷花开了,觉得甚美。”容蕙道。
“不知礼数的乡下丫头,当我将军府是什么地方!”
“父亲莫要生气,陈瑶儿姑娘未来请安,说是一直病着身子不大好。女儿已吩咐下人照看着了,待她病好了再来向父亲母亲请安。女儿走了半月才回来,可不是来看父亲板着脸的。”容蕙娇嗔道,这一下,把容寻的气消了大半。
“怎么样,庄上的事学的可还行。”
“这倒要多亏了邢叔叔,教导的女儿甚是清明。”
“那便好,以我们蕙姑娘的聪慧,想来庄上的事都颇为简单了。”说着便大笑起来。“菡萏亭里满池子的荷花都开了,父亲不如找些时间,将母亲请回来,咱们三人一同赏荷。咱们,可是太久未一同赏景谈心了。”容寻听罢,轻叹一声。
自从没了那个孩子,晴藴便自请于东林观清修,每每容寻到访东林观,晴藴总是让静玉师父借口不便给打发了。
“只怕是,你母亲不愿见我。”
“那由女儿去请呢,那些个荷花都是皇爷爷亲自种下的,母亲定然不会拒绝的。”容蕙道。
“那便,听你的罢。”容寻叹息道。
容蕙了解母亲的性子,母亲不愿出回府,孩子的事也不过是其中缘由之一。从前三房的姜氏,便是母亲从前在宫里最亲近的丫头,姜氏也是尽心地侍奉,从前便见不得别人欺负晴藴,尤其是这陈茵茵进了府上,便更是明里暗里给晴藴使绊子,姜氏便求着将军将她收了房抬了姨娘。有了地位总是能说上些话,陈茵茵明里暗里使的绊子也被姜氏拦下了不少。后来姜氏怀了孩子,陈茵茵更是变本加厉,后来因着自己也怀了孩子便收了手。太医来问安,摸着了姜氏的脉象竟是双生。足月后,姜氏难产,无力回天。晴藴深知陈茵茵在背后做的勾当。
继着姜氏的死,自己又滑了胎,晴蕴看尽了后院里这些个龌龊事,索性搬到了东林观。任着陈茵茵在将军府里跋扈了这些年。
容蕙也心知这其中的龌龊,姜氏身子养的不差,即便是生个双胞胎也不至难产而死。姜氏的死,跟陈茵茵脱不了干系。晴蕴不愿理会俗事,容蕙却是睚眦必报之人,怎会再容得这般下作的贱人在将军府撒野。
姜氏的事,容蕙在暗地里调查了许久。陈茵茵倒是个做事干净的,曾经伺候姜氏的下人,有点姿色的便被喂了哑药卖到了下等窑子,其余的便都偷着乱棍打死扔进了乱葬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