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网络追踪》猫帽

19、第 19 章

　　打自己脸这种事，除非蓄意，不然稍微有点自尊的人遇到了都会觉得脸肿得难受。

　　伊恩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他也没想骗摩根，起初他是真打算出来买吃的，人也没走远，就到附近的便利店里转了倆圈，最后没买吃的，就握着一瓶酸奶出来。

　　没料想，他在回局子的路上被人从前面一拦，挡住了去路。

　　“我有事想找你帮忙，FBI探员。”男人的声音，略带沙哑。

　　伊恩微微抬眼打量身前的人，看上去三十好几的白人男性，个子比他高一些，头发凌乱，胡子喇渣，两眼布满血丝，眼神里透着沉重压抑的疲惫和焦虑，以及，这人他不认识。

　　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晓得自己的身份，但既然被喊道，伊恩也就意思意思问一句：“请问有什么事吗？”

　　“我的名字叫梅森·马库斯，我需要你的帮助，我需要你帮我找一个人。”男人语气急促地道。

　　他说话的时候，眼珠子转来转去，看天看地，但就是不敢跟伊恩对视，俩手也动个不停，抓头发、搔耳朵、抚摸下巴或摩擦胳膊，肢体语言表现出充足的不安情绪，脸上也一副极其想逃离此地而的慌张表情，感觉不像是来求助而是被逮住。

　　相较之下，镇静淡定的伊恩看上去更像是在为难人的一方。

　　“抱歉，虽然我也很想帮你，但是没有上头的命令，我不能随便插手地方案件，所以，”伊恩伸手指了指不远处警局的门口，提建议道，“你可以进警局里找个警官，跟他先登记一下。”

　　马库斯只用一句话就堵了他的嘴。

　　“他是一个5岁的男孩，我朋友的孩子。”

　　好吧，这确实是很紧急的案件。

　　伊恩也不废话，直接问道：“他失踪多久了？”

　　“已经超过三小时了。”

　　三小时？

　　伊恩诧异地问道：“时间这么短，你是怎么确定他是失踪，而不是……”

　　“我亲眼看见的！”男人突然提高了音调，激动地打断他的声音，紧张地摩擦自己的手，紧咬着下唇，一脸懊恼道，“我原本想去救他，但是事情发生得太突然，我根本反应不过来……”说着说着，他的眼圈突然间红了。

　　伊恩正准备安慰几句的时候，马库斯继续道：“如果你想要证据，我可以给你。”

　　还有证据，这准备实在充分得有些可疑。

　　“什么证据，照片吗？”

　　马库斯摇头：“不，是视频。”

　　伊恩：“……”

　　绑架案讲究迅速，不管流动性强的随机绑架，还是一般针对性的绑架案也都会尽量减少作案时间，把孩子抱起就走，为了防止被父母赶上，还会用上交通工具，迅速驶离作案地点。

　　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找到视频……真是让人细思极恐。

　　马库斯反应还挺快，一见他表情不对劲，立即明白过来，赶紧摆手解释道：“我对那孩子不感兴趣，没有那种病态的幻想，他的母亲确确实实是我高中的朋友，高一时候，我受欺负，她是唯一一个站在我这边、帮助我的人，我想帮她。”

　　内容听上去似乎没什么问题，但结合这人的神态和动作，加上这类说辞伊恩很熟悉，以前实在听得太多，接下来的故事，他就算不用听下去也知道是什么。

　　于是他抱着胳膊，冷冷地瞧着马库斯：“可是你黑进她的设备，通过摄像头，偷窥她的私生活。”

　　其实这只是试探。

　　马库斯用力抿唇，并没有否认：“我会为我的行为负责，之后你怎么处理我，都毫无怨言。但是现在我希望你能帮我。”他难过地捂着脸，呜咽道，“我是亲眼看着她被打晕，纳尼被带走，我打了911，还通知了别的家人，但是，太晚了。”

　　“我想尽办法去找他，在一个拍卖网上发现他的照片和名字，但是那时候拍卖已经结束，我没来得及。就在我试图去获取交易双方的内部对话时，管理员发现我是虚假账号，把我踢了出来。之后再进去也没用，网站为了保护那些混蛋，在聊天结束后彻底地删除掉所有内容。”

　　尽可能减少网站数据，即便招来联邦机构突击调查，也可以非常迅速清除掉重要数据，弃掉网站，同时确切地保证了财源（那些混蛋）的安全。

　　男人尝试用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使声音变得没那么颤抖：“如果可以的话，我是不想靠别人的，但是，我现在没辙了，才不得不来找你。”

　　不夸张地说，向陌生人开口求助这事在旁人看来是很简单的一件事，但对他这样几乎长期与人群分离，与社会脱节的死宅来说，却是一件相当艰难的挑战。

　　“我明白了。”伊恩点点头，“对了，你是怎么我是FBI探员？”

　　“我之前偶然在咖啡屋里见过你，当时还听见你打电话时说自己是FBI探员。那是我第一次去那里，没想到这么巧，来求助的时候，能碰上你。”

　　伊恩忍不住在心里默叹，你的凑巧等于我们又要多一份工作。

　　也没什么好说的，工作吧。

　　而且这事不简单，拐带和拍卖时间在三个小时内完成，行动过程之迅速高效，说不准这就是一条黑色产业链。

　　“好吧，我等会儿会跟主管说一声，他也很有可能会接下这个案子。不过，有一件事你需要记住，偷窥是不合法的，以后不可以再做，知道吗？”

　　马库斯连忙答应：“OK，我会的。”

　　他又从身上的挎包里取出一面平板，解锁后打开深网浏览器，熟练地连接到某个特殊的网站，展开一个目录菜单样的界面，拨了拨，然后把平板递给伊恩。

　　这是个非法拍卖网站，里面目录登记的商品都是些未成年的年轻孩子，商品简介上有他们的照片，旁边标着孩子的年纪、身高、体重等信息，以及拍卖时间和状态，绿色的是候拍，红色的是已售。

　　马库斯指着里面一个标着红色已售状态的男孩：“这个就是我希望你帮忙找的人。”

　　伊恩拿着平板低头，看了一眼，目光凝住，下意识用力扣住了平板。

　　马库斯注意到他俩手抖得厉害，登时吓了一跳：“探员，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发现了一些特别的东西，有些意外而已。”表情扭曲，语气阴森，语速缓慢，咬字清晰又用力，仿佛话里的每个字都是从牙缝里抠出来似的。

　　马库斯怔愣地点点头：“呃，原来是这样。”

　　……

　　等等，这反应不对劲！

　　伊恩突然伸手拉住他胳膊往远离警局的方向走：“我们现在去找人。”

　　“你不是说要跟你主管说一声吗？”

　　伊恩不以为意道：“嗯，等会儿我会打个电话。”

　　跟摩根猜想的结果一样，伊恩是自己主动拆了手机电池，然后与马库斯离开的。

　　在这之后，他买了一个一次性手机，避开马库斯打了个电话。

　　“老师，我看见诺亚的照片出现在深网的一个非法拍卖网站里，您知道这事吗？”

　　“他联系你了吗？抱歉，这事跟我的疏忽有关。”那边的男人叹息一声，“他今天跟我说过要到朋友家去，我没有多想就带他去了，约翰这边的工作太忙，我没留神他那里的情况，也是十分钟前才收到他的信息，说是他会处理好，不用我担心。”

　　就算看不见脸，光听这叹息扼腕的语气，就知道他有多自责。

　　伊恩一听他这么说，眉结反倒松开了少许，表情也变得没那么紧张：“他说他能处理好，也就是说其实他对于这事早有准备？”

　　“应该是了，其实之前有一些征兆，但我并没在意。”芬奇的声音里透着无奈，“他跟我说，以前在他能看到一切的时候，看见孩子们从父母身边被拐走，他就会很难过。”

　　伊恩晃了晃脑袋：“大概是因为从他们身上看到了自己过去的缩影，回想起你抛弃与他联系的情景，感同身受吧。”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芬奇才苦笑着道：“抱歉。”

　　“接下来呢？”

　　“这个世界有太多摄像头照顾不了的地方，也有很多人力无法干涉的领域，且拥有权力的人未必有一颗乐于助人的心，因此……”

　　即便有各种政府机构的工作或民间自发群体的帮忙，却仍旧还有很多他“眼看”着失踪的孩子，至今未能找回来，许多原本应该幸福美满的家庭仍旧破碎着。

　　“他才想要亲自去找。”伊恩扶额道。

　　从网络渠道上找不到那些失踪的孩子，才萌生了亲自作为诱饵去寻找源头的想法。

　　伊恩咋舌道：“这也太天真了。”

　　“的确。”

　　眼下事情已经发生，再感慨也没用。

　　“等会儿我给您发那个软件的网址，您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我会联系其他人，想办法逮住跟这网站有关系的家伙。”

　　在这之后，伊恩才打电话给摩根通知一声。之所以打给他并不是他有多特别，只是因为之前摩根打给他的次数比较多，所以他把号码记下来，方便拨出去。

　　而他拜托摩根找的那人是个超级黑客，过去曾经为美国政府服务，但后来他辞职不干了，是一个很知名的计算机专家，沃特尔·奥布莱恩，据闻还是人类有史以来智商第四高的家伙。

　　PS:他就是瑞德之前在论坛上认识的哥们儿。
　　PPS:他告诉瑞德的那些内容都是真的，没有吹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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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真是不写一下都不知道天蝎原来这么凉，第一集的内容梗概居然没有人能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