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路青山外》凌霄莫语

101、后记+番外

　　《客路青山外》是我写的第一篇超过十万字的、比较完整的小说，而主角玉梓瑶和墨重阳却是在我构思的小说的时空里最后出现的“主角”，也是最不像主角的主角：明明是他们的故事，他们却穿梭在别人的故事的缝隙里，他们自己的故事变得零零碎碎，散落其中，更像是注脚和点缀。
　　而写《客路青山外》的初衷，就是记录一盏冬季日出之前勤学的灯，一场偶然的雨，一次重逢。
　　“雨”还没写，写着写着找不到放这段故事的空间。于是放在番外里，在这段碎碎念的后面。
　　说回故事本身，玉梓瑶和墨重阳在构思里最后出现，却因为他们而补完了更早设定的如风、冰忆、泠轩、雪静、扶桑和墨殇的故事，而玄溟、玄惜的故事为此一变再变，原本这些人的故事滥俗而狗血（虽然现在好像也是），现在至少是整个框架里的一条线，有了自己的轨迹，又增添了更多的角色以及他们的故事，组合起来是一个画卷。
　　《客路青山外》构思在五年前，动笔在四年前，看晋江记录的发表日期，是2017年12月16日，过几天真的整整四年。这四年修改了好几次，不只因为故事，还因为心境不一样了。
　　就像最后墨重阳对玉梓瑶说的，让她不再执着于过去，我也不再纠结，到底是按四年前预想的写，还是改着改着变成了不像玉梓瑶和墨重阳故事的故事。
　　现在完结，算是对四年前的我有个交代。
　　接下来是盘算挖了没填的坑的时间：
　　除去另一个时空线（《笑忆》系列和《山溪旧录》《痴人说梦》），这个时空线里，构思在《客路青山外》之前的《冰忆如风》（一看就知道是谁的故事）、写泠轩和雪静的《积水成渊》，还有朱槿和墨殇的故事穿插在这两篇中，除此之外，新挖的坑列在下面：
　　柳风&李雁：《雁过留风》；
　　芥晓/芥小小&玉羌：《十日境》；
　　林湫歌：《穿书成公主后身在武林含泪填坑》；
　　还有玄霄、玄霖、玄霏、玄溟、玄惜、陆忏、青谦、李鹰、李渠阳、柳期归、李潆阳、祝温久、青偲、顾行之、杨写意、嬴安、古晴荔、郡王府七门客、林夏至……这些角色不会凭空出现，他们的故事为了不剧透所以暂时不说故事名，总之这四年里为了写《客路青山外》而构架了一个不存在的时空，那个时空里的角色有他们自己的轨迹。
　　先写哪个随缘。但除了现在还没写完又发了一部分的，我应该不会再一边连载一边更新了。
　　全文存稿或许更能让自己把“想写的故事”写完，而不是写着写着把原来的故事写没了。

　　最后是玉梓瑶和墨重阳的一段番外：

　　玉梓瑶意识到天之骄子墨重阳也不过是个不到十岁的幼稚少年是从那天开始的。
　　那天微雨，是打伞太矫情、不打伞会慢慢湿透衣衫的雨，从前在江南，这雨不少见，如今在北方，却在气象似乎没有固定节律的隐门内，那也不奇怪。
　　她漫步，准备去找玄霄，路上远远瞧见了墨重阳，他刚从不远的树上跳下来，眼睛看前方，神情像普通步行，手里确实在把果子塞进怀里。
　　玉梓瑶微惘。
　　这种事她和柳风也做过，神情一模一样，恍然有种在看以前的自己的感觉。
　　她犹豫几步，等墨重阳收好果子后走上去，举着伞，轻声道“墨重阳。”
　　墨重阳回头，有些意外，一点惊慌都没有，而是神情淡淡，说：“啊，刚刚没看到你。”
　　玉梓瑶把伞举过他头顶，自然地走近了一点：“怎么没带伞？”
　　“我去找泠轩，就快到了。”他看了看玉梓瑶伸长的手，举手接过伞，“我来举吧。”
　　玉梓瑶很快放了手，有点理所应当。
　　两人共伞，当然个子高的撑伞。
　　“你要去哪？”
　　“雨幽林。去采些药。”
　　他皱眉：“药园里就有。”
　　她微笑回：“我知道。”
　　其实是要去见玄霄，顺便采药。她不太喜欢去药园，总是麻烦青桐婆婆她过意不去。
　　拐弯处她应该往左，墨重阳应该往右，右边沿路都有高树，枝叶阔繁，树下一片干爽，走过去不会被淋湿。
　　“你不是要去泠轩那吗？”玉梓瑶伸手想要接过伞，但墨重阳举着伞的手不曾放开：“从这去也可以。”
　　右边只通往雨幽林。
　　墨重阳被盯得不自在：“……我先送你过去。”
　　玉梓瑶抬头看天：“再过会儿怕是要下大雨。”
　　“那就再一起撑伞回来。”
　　玉梓瑶没再拒绝，到了雨幽林，玄霄倚着树干在等，见了墨重阳倒没说什么，可管着药田的玄霖皱了皱眉：“你连收纳寒气都不会吗？”
　　说的是雨幽林潮湿，一身寒气的玉梓瑶周身落了霰。
　　玉梓瑶抱歉道：“正是因为体质弱才前来借药的。”
　　玄霖不依不饶：“借了怎么还？”
　　玄霄清咳一声：“还人情。她帮我找玄霏。”
　　“你拿我的药田去换你的人情？”
　　玄霄红着耳朵支支吾吾，玄霖似是明白了其中关节，咽下了一口闷气不再追问，只将工具交给玉梓瑶：“采完快走，虽说两边现在面上平静，但你待得越久越不安全。”
　　玉梓瑶松了一口气道谢。墨重阳替她挑好了药材：“这个，还有那个，你看，这样采摘，药性能保存得最好……”
　　玄霖双手抱胸倚在药田小屋门上和玄霄吐槽：“我没想过墨重阳竟是这么一个人。”
　　“什么？”
　　“婆婆妈妈，挑挑拣拣，像是……像是凡间在菜市买菜的仆妇。”
　　玄霄笑得直不起腰，玉梓瑶和墨重阳在药田里不明所以。
　　……
　　后来在巫棱山，玉仪和杨蔚买下了一户带果树的屋子，玉梓瑶等着墨重阳摘果子时想起这件小事，不禁问道：“小时候，我看见你摘果子往怀里藏，当时就想问，为什么要看着前方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
　　墨重阳脸上是难得一见的不好意思，右手食指指节敲了敲眉角：“小时顽劣嘴馋，虽说那树是路边野生的，但不问而取是为偷，怕被人发现，才如此掩耳盗铃。后来泠轩和我说，想做什么就抬头挺胸去做，无论结果如何，敢作敢当便是……所以后来便随心，有时自律不取，有时还呼朋引伴，反正是不再偷偷摸摸的了。”说着把手放下，望向梓瑶，“其实我那时看见你了，也正是因为看见你，所以才装得若无其事。”
　　“哦？”玉梓瑶似笑非笑。
　　“可是梓瑶，”墨重阳俯身盯着她，“既然你那时都看见了，为什么待我藏好果子才走出来？又为什么眼神干净得没有多余的情绪？我都信了你当时什么也没看见。”
　　玉梓瑶与他对视一会儿，忍不住笑出来，低下头偏开视线，轻咳一声稳定情绪，小声念叨：“我这不是给你留面子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