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载物之灵 ...
-
各种意义上都很不平凡的周末就这么过去了，周一早上的闹钟铃声响起时，叶楚楚不免又有了种黄粱一梦的错觉，走出卧室看到室友紧闭的房门时才勉强有了些实感。
尽管住进来还不到两天，屋子里已经留下了不少属于宋衍的痕迹，光是那霸占洗漱台三分之二的护肤品们就很有存在感，叶楚楚火速收拾好自己，套上外衣踩着点上班去了。
宋衍因为工作的自由性，作息也不太规律，不过平心而论作为室友相处还是挺愉快的，为人健谈厨艺高超，特别是女装的时候，当做好闺蜜完全无违和，还自带克制恶灵调节风水的作用，可以说是非常理想了。
叶楚楚被对方的手艺投喂两顿之后就彻底折服，一想到自己现在也是回家能够吃上热饭的人了，不由得感觉上班的步伐也轻快了许多。
准点到公司打了卡，叶楚楚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目前她在一家规模中等的互联网游戏公司做策划，主要是活动文案等方面，虽然工作内容跟大学专业毫无关系，不过好歹算是她比较喜欢的，公司氛围也很轻松，除了有些时候会像上周那样被傻X的同事拖累，加班加到怀疑人生。
“楚楚来啦？”坐隔壁的陈述笑着朝她招呼，“我买了多的热豆浆，要不要喝？”
“谢谢陈姐。”叶楚楚高高兴兴地从对方桌上顺走了豆浆。
陈述算是她半个上司，年龄比她大不了几岁，已经是公司里熟练的老员工了，实习那会儿没少帮助业务不熟练的叶楚楚，正式工作以后两人关系一直不错。
陈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确定这姑娘脸上的高兴不是勉强装出来的，神色松了一些，在叶楚楚身边坐了下来，低声道，“你没生陈姐的气就好，上周那事我办的不地道，让你受累这么多天，瞧着都瘦了。”
“没事儿，我这年纪累了回家睡个周末就又活蹦乱跳了，再说那也不是陈姐你的错。”叶楚楚稔熟地露出了社会人的一面，笑着回答。陈姐什么都好，就是老喜欢把她当小姑娘对待，明明两人的年龄并没有差那么多。
比起另一个同期进来却只会搞事的关系户，会看脸色给台阶的叶楚楚显得可爱多了，陈述点点头，“姐都记着呢，年终福利多算你一笔。哎，你说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又是自己一个人住，周围都没个知暖知热的人照顾着……”
开始了！陈姐的招牌句之一，自从知道叶楚楚单身后无论任何话题最后都能拐到没结婚这件事上来的话题终结者！
叶楚楚忍住内心抽搐的嘴角，难道她结婚了就能避免给同事收拾烂摊子被总监当众批评吗？这之间根本没有因果关系嘛。
陈述自己有一个幸福的家庭，老公温和体贴，儿子聪明可爱，是公司里著名的模范家庭。大概因为自己的家庭生活和睦，她总喜欢关心公司里年轻姑娘们的婚恋情况，恨不得每个人都能跟她一样早早结婚生子，组建一个幸福稳定的家庭。
叶楚楚已经婉拒对方介绍相亲好几次了，好在陈述念叨是念叨，并没有强迫她，跳过这一层她依旧算是个顶事靠谱的前辈。
两人正说着话，办公室里最后一个员工终于姗姗来迟，挎着包蹬着高跟鞋昂首挺胸的进来，在自己的位置坐下，回过头甜甜地朝叶楚楚跟陈述一笑，“陈姐，楚楚，早。”
这个化着精致妆容，长相甜美的妹子就是跟叶楚楚同期进公司的夏禾，据说在总部的高层有关系，毕业之后连实习都没做，直接签了正式工，虽然是在行政的岗位，却喜欢到处插手别部门的工作。
之前就是因为她错把还在企划中的活动发了出去，导致整个策划部加班，总监震怒把底下的人一顿痛批，最后还是叶楚楚顶的锅，被扣了大半月的工资。
事后这妹子毫无诚意地道了歉，叶楚楚吃一堑长一智，发誓以后的工作绝对不会再让她沾边。
“小禾早。”陈述笑了笑，回去自己的位置开始了一天的工作。叶楚楚也回了一个社交专用假笑，内心白眼翻上天，转头打开了自己的电脑，也开始处理上周遗留的策划案。
要说不气是不可能的，明明不是自己的错却被骂的最凶还扣掉了那么多工资，但事情已经发生，这个时候再推卸责任大吵大闹的话只会让陈述甚至是总监难做人而已，跟所有人都闹僵的话，走的肯定不会是背后有人又不对企划工作直接负责的夏禾，而是她这个辞掉还能再招一堆的普通员工。
叶楚楚手上机械地打着字，回想起上周那个愤怒委屈又无力的自己，最后加完班回家的路上都已经丧得要窒息了，然后就……
然后就遇到了宋衍，还知道了天师与邪灵的存在，甚至得到了看见灵的能力。
或许今天回家可以再问问宋衍相关的事情，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看见第一只灵啊……当然先前没皮鬼那种就算了，听宋衍的话如果是‘正确成型’的灵，应该不会那么凶神恶煞吧？
想到这里叶楚楚的心变得跃跃欲试起来，相比之下琐碎的工作与难缠的人际关系也就显得不那么令人心烦了。这一天她的工作效率出奇的高，把先前搁置的份全部补完了不说，还帮急着下班接儿子放学的陈述处理了不少。
到了临近下班的时间，办公室的气氛已经非常松散闲适，大家都无心再做事，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叶楚楚正准备关上电脑，突然听到办公室门口有人叫她，是隔壁程序组的小哥。
“叶楚楚，外面有人找你。”小哥指指门外，意味深长地朝她挤了挤眼，“超级大美女哎，是你朋友吗？”
在叶楚楚的朋友圈里够得上‘超级大美女’这个称呼的人根本只有一个，她向小哥露出了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快步走向了大厅。
来人果然是宋衍，今天的他依旧是女装模式，穿着及膝修身的厚毛衣与高筒靴，整个人高挑挺拔，即使半张脸都裹在围巾里也不能掩盖他的美貌，写字楼里陆续有下班的人从电梯口出来，路过的时候全都忍不住侧头看他，宋衍对此熟视无睹，仿佛早已习惯了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宋衍？”叶楚楚走过来，“你怎么来我公司了。”
“忘记带钥匙。”宋衍把围巾拉下来了一点，朝她一笑，唇色是秋冬流行的豆沙红，“正好拍摄结束的地点离你公司不远，我就直接过来碰碰运气。”
这一笑像是捣蛋做了坏事的小朋友向大人祈求原谅，自然而然地带了些撒娇的味道，将女性的娇俏与美丽发挥得淋漓尽致，叶楚楚被电得心脏一麻，感觉自己弯了一瞬间。
“正好我也快下班了，一起回去吧。”她赶紧捡回了自己飞远的神智，让宋衍在大厅里等着，自己回办公室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
从公司到小区大概四站地铁的路，宋衍提议晚上吃火锅，得到了叶楚楚的双手赞成，两人于是改为走路回去，先到途中一家超市购买原料。
经过大马路的时候叶楚楚看见绿化台上放了不少纪念用的花束，回想起前几天的新闻好像有提过这一带发生了交通事故，造成了乘客一死两伤。
一个穿着破旧皮夹克的中年男人站在放花束的地方，双眼仿佛失去焦距，茫然的看着前方川流不息的车辆，抬脚走向了马路中央。
“大叔——”叶楚楚吓了一跳，条件反射要上去救人，却看宋衍无动于衷，蓦地明白过来，讪讪地停住了脚步，“……那就是灵吗？”
“没错。最常见的，死后正确成型，但依然对现世怀有执念不肯去往彼岸的灵体。”宋衍头也没回地进了超市。
“那什么……”叶楚楚赶紧跟上他，但还是忍不住频频回头去看那个灵。迷茫的中年男人站在马路上，疾行而过的车辆毫无影响的从他身体中穿了过去，就像全息投影一样。
“……我们不用管他吗？”眼见宋衍已经开始推车往蔬菜区走，完全一副熟视无睹的模样，叶楚楚犹豫着问道，“不用超渡什么的？对现世怀有执念不肯投胎……不肯去往彼岸的灵不是挺不妙的？”
“一般没有恶意，正确成型的灵都不用管。世界上每时每分都在发生死亡，能安详离去的只有少部分，大多数人都会心有不甘或者残留着强烈的情感吧？都得超渡的话就算所有拥有天师血统的人不眠不休的一直工作也不可能完成。”宋衍耸耸肩，在开架冰柜旁停下推车，“你有什么忌口的东西吗？香菜？辣椒？”
“都行，我没有忌口的东西。”叶楚楚的关注点完全不在火锅材料上，并不介意宋衍都拿了些什么，“只有‘没能正确成型’的灵才需要天师出手吗？就像之前那只没皮鬼一样。”
“差不多吧，虽然留有执念并停留现世，但其实灵的所在与我们的世界并不重合，拥有特殊血统的人，比如天师，还有别的一些什么人可以看见它们，但它们不会影响现实中的物质。”
宋衍挑选着冰柜里的西兰花，一边给室友科普，“只有少数的极端个例——比例大概占所有滞留灵的千万分之一，会发生异变，因为种种因缘而变得与现实世界产生交汇，这时候不止天师，所有能看见灵，拥有降灵能力的人都应该出手。”
“原来如此，否则的话会影响那个什么……类似因果律的东西吧？原本不该存在的东西对现实产生了接触，就像命运的蝴蝶风暴一样，不说死人这样的大事件，哪怕是因此作出的细小决定，日后也会改变未来之类的？”叶楚楚恍然大悟道。
“你这么说也没错。”宋衍似乎有些意外，抬头看了她一眼，“看不出见识还挺丰富的嘛。”
“毕竟看过不少相似设定的幻想作品啊。”叶楚楚嘿嘿一笑。
“芹菜跟鱼腥草吃吗？”宋衍将推车停在了下一排柜子前，车栏里放着的蔬菜类型已经超越大部分火锅里常煮的范畴了。
“嗯。”叶楚楚点了点头，闻言宋衍忍不住转过身，伸手捏了捏妹子柔软的脸颊。
“我终于发现糙也有糙的好处了耶，至少在不挑食的方面非常令人愉快。”火锅煮料口味异于常人并经常被身边人嫌弃的宋衍由衷赞美道。
“哦……”叶楚楚不明所以地摸摸脸，跟上宋衍的推车，虽然被夸奖了不过一点也不高兴是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说第4章 载物之灵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