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说自己没重生？》崔歩亭

33、冬

　　更衣室外的通道处，赵乾有些不放心：“小戚啊，你真的跟贺凇是同学？”

　　“是的，您放心。”戚玥弯眸，手中的手机震动了下，屏幕上是贺凇发来短短的一句话——你亲亲我，我就接受采访。

　　还亲亲……戚玥脸颊飞粉，不忍直视。

　　赵乾给摄像师递了个眼色，摄像师扛好机器，一前一后过去。

　　出来的却不只贺凇，身后还跟了一个萌萌哒的小尾巴，小尾巴脆脆地喊：“戚玥姐姐，你来啦。”

　　贺凇抬眼望向戚玥，戚玥对他眨眨眼，无奈了片刻又比了一个OK的手势。

　　“……”贺凇满意了，好脾气地对赵乾道，“在这里还是换一个地方？”

　　赵乾喜出望外，没有多做要求：“这里就好了！”

　　……

　　采访很顺利，赵乾压缩时间仅用了七八分钟就大功告。在费赟的要求下，又花了两三分钟采访了一下他。

　　采访贺凇，还附送了一个费赟。费赟倒是乐淘淘的，完全不介意自己只是一个附赠品。

　　赵乾为了感谢戚玥，结束后主动提出请她喝咖啡。

　　贺凇替戚玥拒绝了：“不必了，我们还有事。”

　　赵乾：“……”我……们？

　　“哼，赵叔叔，别理凇哥。”费赟打抱不平，“天天就知道秀恩爱，不知道秀恩爱分得快吗？”

　　赵乾心口又中了一枪，赵叔叔……

　　贺凇忽地笑开了：“赵记者，下次再见。”

　　*

　　夜色四合，霓光漫天。

　　贺凇拉着戚玥出来悄悄进了旁边的奥林匹克公园……做坏事。

　　奥林匹克公园有偌大的园建，贺凇显然对这里很熟悉，轻车熟路地绕到了北园。

　　这里是跑步爱好者的天堂，尽管已经是冬日的夜晚，跑道上依然活跃着不少夜跑的人。老少咸有，格外热闹。

　　然后……贺凇也拉着戚玥跑了起来。

　　呜呜风声过耳，“随风奔跑自由是方向，追逐雷和闪电的力量”的歌声也间杂其中，像是从哪个随身听里传出来的。

　　几十米过后，穿着厚墩墩冬衣的戚玥额头冒汗，脚下还勉强能跟得上撒了欢儿的贺凇。

　　贺凇越跑越兴奋，凛风割面也不觉得冷。直到跑了一公里左右，身后的戚玥呼吸越来越急促，他这才意识过来，把她拽到了路旁的草丛里。

　　“呼哧呼哧——”

　　戚玥呼出的热气扑到贺凇的颈间，绵柔中带着点热意，借着树丛掩映，他低声说：“亲亲我呗。”

　　戚玥下意识四处一看，这大冬天草死树枯的，躲在草丛里跟站在马路上根本没什么分别啊！

　　“……”

　　但皎月下的贺凇笑得期待，戚玥想了想决定陪男友丢人一次。对准他那两片唇，马上就要亲上去之时，贺凇飞快转了下脸，并道：

　　“亲脸就够了。”

　　“……”戚玥的吻落在了他的右脸上，浅浅的一碰，犹如湛湛的月光拂面。

　　贺凇抱住她：“嘴留在冬奥会夺冠后我再亲。”

　　*

　　翌日，沸雪隆重召开。

　　除了戚玥，还有陈放和徐雯苑也前来为贺凇加油助威。

　　贺凇第二个出场，表现十分抢眼。他的一套动作，难度较高，其中还有目前的顶级难度double cork，也就是转体1080°。

　　足够的高度，非凡的转身，毫无瑕疵的发挥。

　　“好！”

　　“太厉害了！”

　　“……”

　　就连徐雯苑都忍不住赞叹句：“凇子牛逼！”

　　戚玥一帧没落下地拍照，没有疑惑贺凇过于出色的发挥。

　　但陈民致浓眉皱着，双眼泛着异样的光。待贺凇收了板子回来时，他道：“小子，让你练这套动作还屈才了？”

　　贺凇刚才的转身1080°堪称完美，比他平时练习的质量要高上许多。不过，运动员通常都是比赛优于练习，但贺凇仿佛是平时收着劲儿滑，今天完全释放了一般。

　　贺凇今天的确有点兴奋，早就技术至臻的1080°完美滑给了戚玥看，以至于忘了陈民致这关。

　　“我也没想到会滑这么好。”贺凇打着哈哈。

　　陈民致明摆着不信，不过先不论这个，等到私下再说！

　　费赟是倒数第三个出场的，他的技术一向以速度快、出角大见长。这是他去年十一月份腿伤愈的第二场正式比赛，上一场是世界杯北海道站，名列第四。

　　费赟的教练是何雄，追求稳中求胜。所以费赟的动作难度技术一般，加之他处理转身、摸板的细节不够完美，所以成绩平平。这次他的转身动作也只有900°，是非常基本的动作。

　　伤愈归来的费赟状态不错，几个动作连接非常流畅，最后的结束动作没有出现大失误，赢得观众的喝彩。

　　裁判显然也认可贺凇的表现，为他打出了97分的高分。

　　戚玥按下快门，保存下还在滑U型池的费赟的资料。

　　比赛结果自然不出乎意料，冠军被贺凇摘取，费赟摘铜，亚军是加拿大选手。至于段长勋和谭龙耀并没有参加此次沸雪。

　　颁奖典礼上，贺凇拥着亚季军，历史性的一幕在这一刻定格——未来的U型池冠军与自由滑冠军在沸雪上诞生。

　　礼毕，贺凇回更衣室冲完澡，吹头发时，陈民致来了：“一会儿开个会。”

　　开会？

　　贺凇关掉吹风机，扯扯嘴角：“咱们两个人的会？”

　　“呸！“陈民致笑骂，”你想跟我约，我还不跟你约呢。“

　　贺凇：“……”

　　*

　　会是上面领导临时起意的，因为这个，贺凇和戚玥的约会泡了汤。

　　贺凇给戚玥发了条短信，便回了队。

　　戚玥得知消息没太失望，人生总是会迫不得已。于是她和陈放、徐雯苑去了附近的烧烤店解决午餐。

　　因为过了饭点儿，顾客不算多。

　　服务员把他们引到了靠窗户的位置，徐雯苑边翻菜单边问：“凇子一会儿还过来吗？”

　　戚玥摇摇头：“应该不了。”

　　“运动员还真是蛮惨。”徐雯苑唏嘘着。

　　戚玥不置可否，支着下巴偏头往窗外看。冬日景色萧条，今天又是个阴天，沉闷闷的云压得很低，密实实地昏暗。

　　正巧，饭店外面的栏杆掀起，一辆白色的福特缓缓开进来。司机位置上下来一个男人，殷殷地拉开后车门，迎下来一个略显丰腴的女人。

　　男人是宋青林，女人正是南桂茹。

　　\"轰隆隆——\"一阵摩托车的油门声，火红色的杜卡迪载着一个女生喷涌而至，嚣张的气焰像是烧得赤红的火。

　　女孩摘下头盔，露出一张不耐烦的脸，张合着嘴在跟宋青林夫妻说着什么。

　　戚玥面色一僵，下意识不愿让徐雯苑看见，正磕磕巴巴找话道：“点个……牛心管吧？还挺好吃——”

　　然而这时徐雯苑已经看见了，娇艳的脸瞬间冰冷一片。

　　陈放反应很快，歉意对服务员道：“不好意思，餐我们不点了。”然后叫戚玥，“我们走吧。”

　　“戚玥不说要吃牛心管吗？干嘛要走。“徐雯苑微微笑着，”来三十个牛心管。“

　　服务员应下：“好的。”

　　正所谓冤家路窄，冤冤相吸。南珈一家其乐融融地坐在了戚玥他们的隔壁桌。

　　南珈第一时间看见了徐雯苑，不过她无视掉了，跟戚玥打招呼：“嗨。”

　　戚玥对南珈点点头，对南桂茹和宋青林道：“阿姨好、主任好。”

　　南桂茹雍容应着，坐在了宋青林拉出来的椅子上。后者儒雅有礼的脸上有些局促，似乎有意无意多看了徐雯苑两眼。

　　情势好像有点复杂？戚玥给贺凇发去求救短信。

　　贺凇开会也不专心，见女票有事找他，在桌沿的掩护下言简意赅地回复：宋青林是徐雯苑的亲爸。

　　！！！

　　晴天霹雳大狗血！

　　戚玥如遭雷击，半晌握着手机缓不过神儿来，怪不得徐雯苑和南珈水火不容，原来是继姐妹！

　　宋青林从坐下来之后就开始心不在焉，南桂茹展示了大心胸：”青林，不如两桌合一桌吧？都是认识的，雯苑我也好久没见了。“

　　宋青林自然没异议，南珈没说话，可徐雯苑怎么会同意：“不了，我们准备打包带走。”

　　“苑苑，现在高三了，学习紧张，你就不要东奔西跑的了。”宋青林本就是个耐心的人，对着亲女儿更是苦口婆心，“你妈妈也需要人照顾，别让她老替你操心。”

　　南珈玩味地看着席上神情各异的人，不由得露出一抹讥笑。

　　“你还知道我妈需要人照顾？”徐雯苑很少跟宋青林顶嘴，可南珈这个贱人笑得让她气血不畅，忍不住冷言道。

　　南珈这下笑出了声：“我爸给你们那么多钱还不够吗？”

　　气氛倏然冷凝。

　　戚玥给贺凇发出SOS信号：开完会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