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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锲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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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正四年之后,大元王朝进入了灾害多发期,尤以腹里和河南行省最为严重。黄河决口、饥荒频仍、瘟疫爆发,百姓流离失所,就连首都大都也受到影响,当时客居大都的高丽人李谷写道:“饥民云集京师,都城内外,呼号丐乞,僵仆不起者相枕藉”。当时的元惠宗命官府加以赈济,并颁诏罪己,至正九年又重新起用脱脱为中书右丞相,希冀挽回元王朝的颓势。
杀伐露微,空气里还透露着冬末里最后的寒气。场上皆是寒冰利刃,巨大的练武场,更呈得一片空旷荒凉。比武考试即将开始,这是最后一轮,考试通过者可有机会选入朝廷获得官职,由脱脱担任主考官。
一个面具遮面,个子比同龄孩子高,身形显瘦却十分精神的灰衣素衫少年,他带着半面黑色面具,在人群中显得格外打眼,识得他的人都见怪不怪——苏州府姜将军家的小公子姜钰澈。幼时患过恶疾,导致相貌可怖。年纪虽小却在军事上颇有天赋,不输给他那汉人官员中视为传奇的兄长姜钰泽,可惜那位兄长已在敌国战场上殉国。
此刻姜小公子面无表情,面具挡住了鼻梁以上的半张脸,露出一双水泊之眼,却如利刃出鞘,清冷如锋。但从行为举止来看,姜小公子似乎并不看重这场比武,一旁的贵族少年们正紧张的讨论战术赛规,而姜小公子围着场地转了几个圈之后,躺在休息区的藤椅上闭眼假寐起来。在场的包括考官都没有人比这位更舒服了。
姜钰澈的对手是平章兵主倪文俊之子倪俱珂,出于礼节,姜钰澈行了个军礼,对方并没有回礼,却是上下打量他一番,最后定格在姜小公子的面具上,小公子也全然不在意:一会比赛开始了认个输就结束了,这人运气不错,钰澈想着。抽签还在继续,两人仍在等待比赛开始。对方突然开始说话了。
“我听说过你,你就是那个下等蛮夷生的杂种。”
他的话却对姜钰澈的心情丝毫没有影响,漫不经心道:“唔,这好像与比试没有任何关系。”
“当然有关系,粗野蛮夷生下的杂种,果然行事下作,以为我没看见?之前一轮的比赛,是在铁链桥上比武,掉下去的人本该是你。打不过别人便投机取巧、要取人性命,你与那些杀人放火的亡命之徒有何分别。”
姜钰澈点头:“比武场如战场,本就有随时丢掉性命的危险,当然你说得也不是全无道理。我对你后面几句话很赞同。不过前半句本公子有些困惑。”
姜钰澈接着道:“朝廷将所有人分成四等,蒙人为一等,色目人为二等,汉人为下等,南宋近内的南人为下下等,各族不通婚,各阶层礼仪待遇皆按等级划分,按倪兄所说不同阶层等级生出的孩子都是杂种?听闻早年令尊起事却又贪图富贵被朝廷招安,讨价还价协商不成还挟持威顺王子的妾室生了个孩子,叫什么来着?他岂不也是?我是下等与下下等所生,不及倪公子好福气,有个皇族娘亲。”
当年家丑被这人绘声绘色的讲出来,倪俱珂怒火中烧:“杂种!你说什么!你以为自己见得了光?我这就替你把面具摘下来,让众人看看下下等的杂种到底生得多么丑陋。”
姜钰澈霸气无比:“好啊,今日争端是我俩之事,你若伤了残了,莫哭着喊着找我家麻烦。”
“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锣声一响,比赛开始,姜钰澈抛出三节棍与倪俱珂的长剑对打了起来,姜钰澈跳起来横甩三节链棍,熟练的将倪俱珂手上的长剑缠住,多守少攻的保守打法,倪俱珂也体力不支,僵持许久,见武器挣脱不出,但他不怀好意一笑,突然连同武器一同松手。
姜钰澈似乎没有防备,转了个圈重重摔倒地上动弹不得,两人武器也脱手掉落,倪俱珂捡起自己的长剑,扔开了缠在上面的三节链棍,抵住姜钰澈的喉结,用脚踩在姜钰澈的头上:“这就让世人看看,杂种面具下的脸到底多吓人。”说着慢慢蹲下欲用剑划开面具,姜钰澈握住适才还别在腰间的匕首,唇角露出鬼魅一笑。
此时,不远处比赛场下,熟悉的声音突然喊道:“住手!不得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