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街》野苔

20、武林

　　印澜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转头却看不清对面人脸上的表情。
　　东方微微透出一丝白光，李纪依然从容地在前面带路。“李大人一定在朝廷中很重要啊。”秦萧影突然说道。
　　“每个官员都在朝堂上各司其职，也不能说谁一定是最重要的。”李纪在前面回答。
　　“一品还不算重要吗？你应该很厉害。很有权势那种吧？”
　　印澜看着李纪衣服上的流云和飞鹤，还有那衣服的材质，绝对不是一般人穿的起的。
　　“贤弟何出此言？”李纪微微放慢了脚步。
　　“你这样身份的人怎么会被那样一群贼寇抓住呢？”
　　“唉，说起来，我昨天刚刚到这里的时候，就遭人暗算，才到如此地步。”
　　“那暗算你的人，是和你一样的官员？”印澜发现他们渐渐走进了一个商铺林立的街道，很早，有小商小贩准备着出售的事务。
　　“暂时不能乱说，还是由陛下来决定。”李纪走的有些急促，“快到了。”
　　话音未落，几个武生打扮的人笑脸迎了上来，“李大人，可算来了，里面请。”
　　“哦哦，好。”李纪转过身，“这是我偶遇的两位朋友。”
　　几个人连忙也欢喜地招待了印澜和秦萧影，印澜看到这江湖人聚集的地方十分气派，不像是有的电视剧里演的那样，都衣冠不整的，坐在破草屋子里讨论。首先是恢宏阔气的大门，再进到殿堂中，每个人都看起来很有礼貌地在聊天，很难想象他们居然是在这世上武艺顶尖的人。
　　“倒像是一群读书人。”秦萧影这样评价道，“现在江湖都流行弃文从武了？”
　　旁边一位留着胡子的高大男人听到他这句话笑道，“以前粗糙惯了，发现其实那些舞文弄墨的人才是更有魅力啊。”他笑起来很有亲和力，密密的黑色睫毛连成一条月牙，眼下的卧蚕清晰可见。
　　“盟主，”李纪行礼道，“这是皇上托我带来的。”
　　“有劳大人。”盟主笑眯眯地接过来，他的目光在李纪和秦萧影两个人之间流转，“没想到秦堂主和李大人还有交情呐。”
　　对于这位突然搭话的武林盟主，秦萧影有点惊讶，他和印澜对视了一眼，“你知道我？”
　　“哎呀，这要说是十年前，谁人不知秦家堂主？”武林盟主感慨和回忆道，“江湖上的第一剑客，你的父亲还带曾你来我这参加过修静长老的生辰呢。”
　　“是吗，我没什么印象，”秦萧影说道，他一直觉得这个人的胡子很碍眼，虽然胡子本人很钟爱他们，还给他们抹了一些奇怪的香蜡。

　　“没关系，当时你还是很小的年纪。”武林盟主表示理解。
　　“恩，”秦萧影疑虑重重，他的心里活动一般都能很好体现在神情上。
　　印澜没什么可以插话的，站在一旁看着一群陌生的人聊天，他们的举止刻意显出彬彬有礼，说话的语气也尽量放的平缓。距离不算近，印澜能听到一些谈话的内容，各种类型的，这应该是把他们召集在一起聚一聚吗？还是要开个会之类的？
　　印澜发现很多人都尽量往李纪身边靠拢，仿佛他就是一块有着特色吸引力的磁铁，每个人的目光都紧随着他，并且这个“磁铁”似乎还能进行类似指挥的作用，人们时而高兴，时而叹息，或者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做出表情的频率同步的出奇。
　　在他审视这些表情时，秦萧影和盟主的谈话就让他觉得如此显眼，一个人面容慈祥，那和蔼可亲的态度对比着和他交谈人迷茫和略僵硬的表情。
　　“您是我父亲的好友，是吧？”秦萧影说道。
　　“当然，还有你的母亲，我们很久以前就认识了。”盟主好像回忆起从前快乐的日子，嘴角也微微上扬。
　　“唔，你知道，他们，我已经有很久没见过他们了，对于以前的事情我也有些模糊不清了。”秦萧影尽量解释着。
　　“不用在意那些，老一辈的人总要被你们这些新人取代，最近正是多事之秋，我也想去请你来这里主持一下大局呢。”盟主拍着他的肩膀说道。
　　“前辈抬举了，我从未参与过这些事情，只想自己管好分内的事就可以了。”
　　“分内的事，这就是啊，从前你的父母在江湖上受人尊敬和爱戴，这一别十年了，人们一定会高兴的。”
　　这人磨磨唧唧和他在这说什么啊，说了不想管就是不想管，为什么这些事一定要和他扯上关系？秦萧影想转移话题，于是他看向印澜说道，“我和我朋友路途劳顿，不如先歇歇再说这些事情呢？”
　　“啊，可以，当然，请这边来，”盟主迅速转换了表情，“这位侠士如何称呼啊？”
　　“在下性印单名一个澜字。”印澜贴上惯用的友善微笑。他看到秦萧影满不在乎地略过他的表情，跟着管家走在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