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街》野苔

19、杂草

　　If words could wishes come ture.
　　印澜那天躺在如茵的草地上，想起了这句歌词，他的手拂过青草，绿色的波纹海浪一般泛着涟漪。
　　“嘿，小子，该起来学习你功课了。”满脸胡子的大叔手里拿着两根木棍，纯自然生长的，但却意外的笔直。
　　“好的，”印澜坐起来想要接过那根属于他的棍子。梁之晞手握着棍子的最上端，在递给印澜的过程，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刀把木棍削皮，修整，再递到印澜手中时，它已经是一个完美的木剑了。
　　“这是……”印澜看着木剑，“我第一步应该怎样做？”
　　“这是你学不来的，天生的能力。”梁之晞露出得意的笑容，“你也有，不过我教你的是剑术，其余的我也做不了什么。”
　　“你学会了之后，就不用再用剑了，任何东西都可以成为你的武器。”

　　回到现在，印澜从地上站起来后稳定了一下姿势。随手把带火星的木棒扔到离他最近的一个敌人的额头上，现在虽然是夏末，但运动后汗水粘在他的衣服身上可不是他想要的。
　　好在秦萧影身体力行已经把人都打的差不多了，“你们是谁？”印澜站在一个倒地不起的人旁边，一脸淡漠的问道。
　　“我们是，我们是，被雇来的，拿这个，玉佩。”地上的人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哦，这样啊。”印澜把目光转向那个叫李纪的人。
　　“你又是谁？”秦萧影问道。
　　“在下是皇帝派来给武林盟主送信物的人。”李纪从边缘走过来，“多谢二位。”
　　“客气了，”秦萧影看着他，“皇帝他，为什么要给武林盟主送信呢？”
　　“凉国暂时不会与我们正面交战，但有消息传出，凉国的人也许会在我们中原武林潜伏，特意来告知。”
　　“我看他们也不像西域那边的人啊。”秦萧影趁着月光看向被他打在地上的人。“我们是被逼的，家里的生活困难，总要去赚点钱糊口过日子啊。”一个人说道，他们都纷纷倾诉自己的苦衷。
　　印澜想起以前有个小品，讲的是一群违规生产地沟油的人，介绍自己如果被警察抓到了，就如何感动警察脱身。他当时还被这帮人的机智折服到，今天躺在地上衣衫褴褛抹泪打滚的人，不得不承认，如果真的演出来的话，还是很有可信度的。
　　秦萧影紧皱着眉，他想了又想，说道“告诉我你们的老大是谁，我就放你们走。”
　　“是凉国的一个人，她在他们的王爷手下做事，我们对她也不太了解，平时就叫她阁主。”
　　“阁主？”秦萧影显然对这个答案不太满意。
　　“啊，她总是画着不变的脸，她很厉害，她还有，一双紫色的眼睛。”
　　“噢。”印澜忍不住低声叹道。
　　“恕在下直言，这几位都非良善之辈。”李纪看向秦萧影，他的下颚微微扬起，神情高贵又莫测。
　　地上人都默不作声，他们用眼神交流，打算做一次鱼死网破的斗争。在沉默中快要爆发时，他们听到这样一句话“你们可以走了。”
　　震惊的不仅有这些人，还有李纪，他几乎从未被人当面拒绝过，尤其还是一个身份不如他的人。
　　浑身沾满尘土的人们利索地跑掉了，李纪一个人在风中，有些不知所措。“坏人也会有改正的机会。”他最后妥协了，“这样做真的很不错。”
　　头顶着银光闪闪的月亮，印澜最后一丝睡意也宣告湮灭，“盟主在哪里，我们还是尽快把玉佩交给他们比较好。”
　　“糟了，之前玉佩被他们拿走了！”李纪这才反应过来，“我们赶紧追上去。”
　　“不用跑，他们应该走不快吧，放心。”印澜拉住了正准备开跑的秦萧影，在秦萧影背对李纪的身前，他用手指轻弹了一下虚无的空气。
　　“那可是皇上的密昭，丢了谁能担待得起？”李纪看着拉扯的两人，急得直接跑了出去。
　　秦萧影注视着印澜的眼睛，印澜也说不准确那眼神里究竟有什么，银色的微芒一闪而过，他拂去在他衣衫上的手指，也跑进了清淡疏朗的夜色。
　　这些人，印澜扶额，也跟了上去。
　　李纪打开随身携带的火折子，地上躺着原本看的模糊的人影在橘红色的照耀下清晰的让人惊讶。
　　身后有草唏嘘的声音，他回头对来人说道，“原来你早就……是在下见识鄙陋，不知少侠的武艺如此绝妙。”之前被他放走的人如今就躺在杂草和废品之间，生迹全无，秦萧影僵在原地，李纪在旁边找寻玉佩。
　　“找到了，找到了，”李纪手握着玉佩在一堆尸体面前欢呼。
　　今天晚上活动很精彩，观众看起来也挺高兴。印澜想着是否应该把这些人埋起来，以免吓到别人，但李纪却表示他马上就要去找盟主，把这个珍贵无比的东西给他。
　　“两位，如果顺路的话，我们可以一起，没准还能赶上早饭。”他挥着一点火光邀请道。
　　“听起来很好，”印澜说道。
　　“恩，我们走吧”这是秦萧影说的。
　　李纪在最前面带路，印澜和秦萧影走在后面，渐渐拉开了点距离，在细碎的风吹过时，印澜听见了少年的话，“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