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难断家务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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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林筠瑶破天荒地起了个大早。
虽然她已经被林玉江刻画成一个混世大魔王，但还是很有必要挽救一下形象的。
一成不变的双丫髻她已经无力改变，但是换一两件饰品还是可以的。向夏菊要了两条碧色绸带扎在两边，又在额心点了一朵四瓣桃花，素净的小脸顿时清丽可爱起来。
她自恋地捧着小脸对着铜镜照了照，心里美得不行，这么可爱的小萝莉，嫩得能掐出水来，连她看了都忍不住抱在怀里蹂躏一番，更何况上了年纪的外祖父母呢。
果然是看脸的世界。
感谢爹娘，给她生了一副好皮囊，天生的美人坯子，扮嫩装可爱简直无往不利。
换上了今年新裁的对襟翠霞襦裙，朝气勃勃、元气满满的颜色，让人心情不禁愉悦起来。站起来转了一圈，当真是荷叶罗裙一色裁，芙蓉向脸两边开。
弯了弯眉眼，“走，夏菊，给娘亲请安去。”
正房大厅。
秦氏从外厅管理中馈回来，刚喝了口茶，就看到一个碧色的小身影蹦蹦跳跳地跑进来，人未至声先到，软软糯糯的童音拖得长长，娇娇地喊了一声，“娘。”
像是吃了一口糯米糍似的，秦氏的心立马就被甜化了，把她抱起来，亲了一口，“瑶儿今日怎么这般早。”
仔细一打量，便发现了女儿今日的不同，换上了春衫，点上了额饰，嫩生生的分外可爱。
顿时就明白了她的小心思，不由好笑，“这么急着去外祖家？瑶儿怕是要失望了，我们得等你爹爹下衙才走呢。”
……
所以说她激动了大半夜是怎么回事，难道人变小了，脑子也会跟着缩水？
林筠瑶正在怀疑人生，秦氏已经把她放在胡凳上，“先吃早膳。”
夏菊端着厨房熬得软软糯糯的八宝粥，探了探温度，才舀了小班勺递到林筠瑶嘴边，“姑娘。”
林筠瑶回过神，嗷呜的一口吃了，“我自己来。”接过碗，又吃了几口，才发现不对劲，“娘，哥哥呢。”
秦氏咬了一口小笼包，细嚼慢咽下去才回答，“他这会儿正在屋子里背书呢，不过来和我们用膳了。”
可怜的娃，看来昨天把他给吓着了，这会儿抓紧时间临时抱佛脚呢。
不过，没有压力就没有动力嘛，罪魁祸首林筠瑶表示，她一点也不愧疚的说。
母女俩刚用完早膳，秦氏身边的大丫鬟春杏轻声道，“夫人，姨娘们在外边候着了。”
林筠瑶掰手指算了算，今日十五，是姨娘请安的日子。
富贵人家姨娘，正常来说每日都要向正室请安伺候的，只是秦氏不耐烦看到一个个如花似玉的姨娘在眼前晃，改了请安规矩，每日只需逢五请安即可，那些姨娘也知趣，没事也不会往她眼前凑，各自相安无事。
等到姨娘们排排走进来，林筠瑶望着堂下各具风情、娇艳如花的八位姨娘，心中大汗。也不怪娘不乐意看到这些小妾，长久以往还不把自己给气出病来。她不见人还算好的，搁其他人家，还不得一个个给弄死了。
请安的除了姨娘，还有府上的庶子女。男孩当中以林墨初为嫡长，往下是赵姨娘所出的林墨轩，目前只有一岁，此时正被婆子抱着吐泡泡。女孩除了她嫡出行二，剩下的便是梁姨娘所出的庶长女林筠如和孙姨娘所出的三姑娘林筠兰。
哦，还有一个周姨娘挺着七月大的肚子，男女不明。
林玉江才三十岁不到，就已经有六位子女了，可以想象日后是如何光景了。
也不知道自家爹爹的奶粉钱够不够用。
林筠瑶天马行空地乱想，忽然被一道尖细的女声打断思绪，“妹妹，听说昨日父亲带你出府玩了？”
鹅蛋脸，柳叶眉，长得与梁姨娘如出一辙的林筠如也是个美人坯子，可惜学了她姨娘拈酸吃醋的模样，破坏了美感。
“不错，爹爹带我和哥哥逛了一圈西市。”
林筠如拧着帕子，语气泛酸，“妹妹怎么不叫我一道去，我也没见过京城的景儿呢。”
她是吃错药才会把这尊活祖宗带上呢。
还有，大姐你谁啊，说得咱们关系很好的样子。“姐姐想出去玩，让爹爹带你去便是。”
林筠如脸色有些僵，“哪比得上妹妹，我可是连父亲的面都不常见。”
这话就有意思了，说得秦氏拦着她看林玉江似的。
不过，秦氏瞥了一样林筠如，也没和她计较。她不曾限制庶子庶女的行动自由，能不能和林玉江相处全靠她们本事，他们父女之间感情淡薄关她什么事。
林筠瑶就有些无语了。梁姨娘宠爱不少，林筠如又是大女儿，天时地利人和，这都没和父亲培养起感情，能怪谁？
还当她整日讨巧卖乖是为了什么？感情都是经营出来的。
她不想接话，淡淡地哦了一声开始玩秦氏的头发，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还是善解人意的卿卿姨娘解了围，“二姑娘可去胡姬酒肆看了胡旋舞？”
“去了。爹爹还敲鼓赋了诗呢。”林筠瑶对卿卿姨娘感官不错，也给她面子，“爹爹回头少不得和姨娘讨论曲谱呢，不知姨娘能不能谱出新曲来。”
卿卿姨娘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二姑娘高看妾了，胡人的曲儿妾不曾接触过，怕是无从下手。”
一旁的林筠兰不屑地撇了撇嘴，不过是下作的伶人，上不得台面的歌曲，也不知有什么好讨论的。
她把视线落在林筠瑶身上，打量大半晌，忽而问道，“二姐姐，你今儿个又出去玩吗？”
“不是，下午要去外祖父家。”
林筠兰眼睛一亮，“姐姐，我也没见过外祖父呢，你也带我去吧。”
林筠瑶目瞪口呆，林筠兰同学，你的脸呢？明明是她的外祖父好不好，要不要这么厚脸皮。
秦氏也被恶心到了，她是嫡母，所有庶子女都要喊她一声娘，故而林筠兰称呼外祖父纠不出错来，她只是看不惯对方上赶着攀亲的架势。
她看了一眼正低头研究茶碗的孙姨娘，不禁冷笑，五岁的女娃还没有这番心计，恐怕是这位孙姨娘听到了风声，生出了小心思，才唆使林筠兰闹了这么一出。
“你外祖父身体不太好，不敢让他劳神，昨个儿只说了带初儿和瑶儿回去，今日冒然带上你，怕是会招待不周。改明儿你外祖父身体大好了，再带你们一起去拜访。”
人一上了年纪，乱七八糟的毛病一大堆，说重不重，说轻不轻，到底什么时候身体大好，还真说不明白。
在场的人精一点就透，林筠兰未必明白，她看了一眼孙姨娘，有些不安地应了一身，“是，女儿知道了。”
虽然低着头，孙姨娘还是察觉到各色打量的视线，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却不得不强笑着起身向秦氏福了一礼，“夫人，兰儿无礼，请夫人责罚。”
秦氏表情淡淡，看不出喜怒，“兰儿心念外祖父，是她有心，孙姨娘不必惶恐。”
孙姨娘状似松了口气，道谢之后才重新坐下。
一旁看戏的梁姨娘掩嘴一笑，眸光讽刺，好一个有心，也不知这个心是什么心。
看似和谐实则暗潮汹涌的请安终于在林筠瑶的哈欠声中结束了，她昨晚没睡好，今儿又早起，为了不在外祖父家失礼，只好去暖阁补眠。
正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感觉身体被人抱起，睁眼一看，原来是爹爹回来了。
他已经换上常服，看到她醒来，便道，“小懒猪，终于醒了。快洗把脸，就等你了。”
林筠瑶还有些迷糊，呆呆地点了点头，任由夏菊给她洗脸扎头发，才渐渐清醒过来，“夏菊，别忘了把桃花瓣给我画上。”
夏菊偷笑，素腕轻点，一朵粉色的花瓣便落在她额心，灼灼其华。
林玉江摇头失笑，“你这丫头，小小年纪就知道臭美。”
林筠瑶哼了一声，要不是他破坏她形象，她哪需要这么折腾，第一印象是很重要的，她如今只能拼颜值了。
秦氏和林墨初已经在马车里了，林筠瑶刚进去，就看到她大哥两眼发直，嘴里嘀咕嘀咕个不停，凑近一听，竟是在背《大学》。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
造孽哦，看这孩子给吓的，她是不是太过分了？
林玉江也发现了儿子的不对劲，不由看向秦氏。
秦氏无奈，“老爷可是昨日和初儿说了什么？他都背了一上午的书了。”
林玉江拧眉，从西市回来，他就没见过初儿了啊？想了想，他把目光落在林筠瑶身上。她昨天说了去找哥哥……
正努力缩小存在感的林筠瑶，对上爹爹的目光，不由心虚，“我可什么都没说。”
林玉江用眼神表示很怀疑。
“好吧。我只是说了外祖父家的夫子可能会很严格……”
“嗯？”
“还有夫子可能会体罚……”
林玉江头疼，“你啊你，打小就会惹事。”
林筠瑶做虚心受教状，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心中一软，林玉江顿时没辙，转头开始教训儿子。
“初儿，瑶儿虽然调皮，但你亦有过。君子当宠辱不惊，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你这般诚惶诚恐的模样，有失君子风度。”
林墨初这时已经回过神，闻言沮丧地低下头，“爹，孩儿知错了。”
林筠瑶不忍，“爹爹，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吓哥哥的。”
秦氏来当和事老，“好了，你们都有错，下次不可再犯。初儿不必太担心，族学的夫子都是你舅舅们，德才兼备，谆谆善诱，不会有苛责之举。”
林墨初这才松了口气，又看到林筠瑶朝他做鬼脸，脸上重新有了笑容。
林玉江不由摇头，初儿的心性还有得磨练。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难断家务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