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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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芩……祝芩？”
一道干净通透的声音唤回了她的思绪。
“啊？”祝芩回过神歉意笑了笑。
何析合上书，将桌上刚倒的温水推给她，“你这段时间经常魂不守舍。”
“对不起……”祝芩心不在焉地接过来喝了口。
“和我道什么歉。”何析有些好笑地指着她面前数学习题册，“连题目给的椭圆方程式都抄错了。”
她脸上浮现一丝绯红，急忙把刚刚抄的错式划掉。
“你这样不行啊，已经好几次都这样了。我没记错的话你这次月考成绩掉到一百名开外了吧？”
祝芩低着头小声应着。
她最近做什么事都有些提不起精神，好像生活逐渐失去了色彩。
也因此在月考的数学考试中她因为走神恍惚写错了好几道得分题，排名下降了不少。
“所以我才来找你想让你周末来教室给我补补数学呐。”她有些底气不足地反驳。
何析敲了敲桌子，白皙修长的手叩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按照你这样的状态啊，教再多也没用。”
祝芩一下子丧了气，耷拉着眼皮，托腮看着这些题目，眼神又逐渐涣散。
“苏沅的疏远看来对你影响挺大的。”何析若有所思地出声。
闻言她顿时回过神来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语速又快又急，“没有啊，和他有什么关系。”
看着何析望向她平静的眼睛，她静默了几秒，移开视线，若无其事地埋头做题，“他不在我也挺好的。”
何析看着眼前的少女低着头动笔，仿佛被人揭了伤口，避讳莫深。
她是一个很习惯隐藏伤口的人，埋在心里，不理不会，然后溃烂的越来越深。
何析叹了口气，不能再这样放任下去了，这样情况只会越来越糟。
……
天色已晚，夜幕降临。
可少女还在不知疲倦地低头做题。
何析往窗外看去，等了等，见她仍没有去吃饭的意图，站起了身，把她面前的书“啪”的一声合上。
“走吧出去吃饭。”
趁她怔住的时候，何析眼疾手快地把所有的书和笔收好，走到门口转身看向她。
祝芩失笑，少年的眼里有着清浅的笑意，像是夜空中的星星，细细碎碎的。
她以为何析会带她去学校旁边的小饭店吃饭，却没想到他点了一堆烧烤然后要打包带走。
坐在凳子上她百无聊赖地转着一次性筷子，忽然余光瞟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她蓦地站起身看去，可除了三三两两在学校自习出来吃饭的陌生面庞，并没有她认为的那个人。
何析投来疑问的目光，她摇摇头坐下来。
她可能是想苏沅想疯了吧。
何析拎着一袋子的烧烤串，又去附近的小卖部买了好几罐冰啤酒。
看了看手里的东西他弯起嘴角，迈开步子，“走吧。”
祝芩愣愣地跟着他，不明所以。
……
他们这么晚怎么还一起在学校？
苏沅抿着唇，心不在焉地拿好书装进书包里想着。
他们学校占地面积挺大的，因此是坐落在郊区。在学校的后面有一个小树林，平常是学校里的小情侣幽会的地方。
祝芩没怎么来过，也就没想到穿过小树林会是一片小山坡。
何析从包里拿出早上的晨报，铺在地上，看到她怔愣的神情，拍了拍报纸。
“坐吧。”
祝芩看着他就这么坐下来，忽然很想笑。
何析在她心里一直都是如清风霁月般的人，如今却手中拿着一袋串串和啤酒沾染了满身烟火气息，笑吟吟地看着她。
她迟疑着坐下来。报纸就铺了一张，这时又是夏天，她穿的轻薄，坐在上面能清晰地感受到土地的松软和微湿。
何析把袋子放在两人之间，打开一罐啤酒递给她。
夏天的晚风拂过脸颊，吹起发丝，带着阵阵凉意，驱散了白天的余热，夜空中因为城市的光亮还是看不清星星，但安静得让人心神安定。
他们谁也没有说话，只静静地吃着东西。
何析注意到，祝芩吃的很少，多是拿出他买的冰啤开了一罐又一罐闷声喝着。
这是他做这些的目的，却心里还是有些心疼。
凉风吹过后，便连风的声音都没有了，身后的树林传来阵阵蝉鸣声。
祝芩喝完一罐，正要去拿时何析已经开好另一罐再递给她，什么也没说。
她一怔，接过来。
……
半晌，微哑的声音带着几分醉意在静悄悄的夜里响起。
“其实，我从来没想过要将对他的喜欢说出口。”
她轻轻地开口，目光没有看向他，只语气轻柔又缓慢地诉说着。
“他像一个太阳，和他相处会让人感觉暖洋洋的。明明只是一个情商低的不可思议的傻子……”她笑盈盈地，眼角有些湿润，“……却能够那么温暖人心。”
“我从来不会奢求和他在一起，甚至做好了他一有女朋友就拉开距离，等他单身时再在他身边安慰他的准备。”
大概是冰啤喝得多了，她打了个颤。
“可这些都也已经成为了妄想。”
“为什么没想过和他在一起？”很突兀地，一直没作声的何析开了口。
祝芩看向他，眼神没有焦距，又灌了口酒，喃喃道，“我怎么配得上？”
他心里一抽，带着些诱哄的语气。
“这只是你自己觉得。那你心里还想不想和他在一起？”
祝芩低着头没说话，不知道是在思索还是因为酒精的作用无法思考。
迟迟地没有得到回应，何析眉头紧蹙，闪过一丝犹豫，渐渐收紧了拳。
“你不是喜欢他吗？那你怎么会不想？除非你根本就是不喜欢他，而是喜欢这种卑微的暗恋让你觉得自己很可怜的感觉！”
“不是的！”她猛然抬头尖声道，啤酒罐被碰在地上溅出一小滩，“你懂什么！？你根本什么都不懂！”
她尖长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留下痕迹。
“我怎么去和他在一起？我连自己都自顾不暇！我有着那样一个家啊……”
何析看到她偏着头，脸上无声无息地布满了泪水，恨恨地盯着他像是质问他又像是在唾弃自己，“我时时刻刻地提心吊胆，甚至有时候坚持不下去都想放弃却还要不死心地苦苦挣扎。”
“连自己的生命都无法保障的人……凭什么去和他那样的人在一起？”
何析缓缓伸出手，蒙住她的眼睛，触上一手的湿意。
他轻声哄着，月色下他的声音像是浸了水的玉，温润通透。
“哭吧，哭出来吧。你坚持地已经够久了，该休息一下了。”
他的手有些微凉，又有着令人安心的力量。
她偏开头捂着脸将头埋在膝盖上，呜咽着，泪水在脸上纵横交错止不住地肆意流淌，又从指缝中流出，滴落在地，浸湿一小片报纸。
……
过了良久，哭声渐渐停歇，只剩下细小的抽泣声。
“谢谢你。我好久没这么哭过了。”
何析收回了手，“感觉好多了？”
她擦掉残存的泪痕，带着浓浓的鼻音低头应道。
空气又变得安静，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她轻笑出声。
“何析，你真的是一个好温柔的人。”能这样听她语无伦次又絮絮叨叨地念着，能想方设法地让她发泄出来，能愿意这样陪她坐着。
她终是问出了那一句一直想问的。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何析看着她，眼里藏着笑和别的她看不清切的情绪，抬手喝了口一旁放置了好一段时间而逐渐回温的啤酒。
“你知道吗？那天中午并不是我第一次见到你。”
作者有话说第11章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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