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鬼当铺24小时营业》卡力鱼蛋

31、魔鬼特训（三）

　　他，要给林之开天眼。

　　当听到他说出那三个字的时候，林之着实一愣。

　　看他那样子似乎是一早就准备了，日子算好了，器具也摆好了，就等着林之来了。

　　“别想着拒绝。你想想你要是不开天眼，你学会了符咒往哪扔？这年代你出去随便丢一张，别人都当你是神经病。”

　　何厌的话听起来挺有道理的，没天眼他就看不到那些东西，那对付那些东西的术法他还学来干什么？

　　“可是，老板，我要是开了之后，会不会觉得这个世界太拥挤了啊……”他犹犹豫豫着，他怕冷不丁看到不该看到的，一下没防备把自己给吓死。

　　“天眼平常肯定是闭着的，不过，你这种后天开天眼的，要靠来术法开、关的，等日后熟练了就收放自如了。”何厌说着，拿起了一张空白的符纸，比划着，“有专门的符文是来开人天眼的，不过那种要念诀，还是一次性的，我今天帮你开了永久的，不过长期都处于休眠期，是不会轻易打开的，要靠你自己的意识开启。你还是生手，就先靠吞符来刺激天眼开启，运决倒不必了。”

　　“那有没有什么后遗症啊，比如鬼上身啊，鬼压床啊。”

　　“后遗症啊……”何厌琢磨着，“要是让它们知道你看得到它们的话，那它们就极有可能上你身，因为能有天眼的体质都是通阴的，很好上身。”

　　“哈？”

　　何厌反倒不以为然的笑笑，“所以这就考验你的演技了，别让它们知道你看得见。”

　　林之哭丧着个脸，“那……那我要怎么样才能分辨那种东西啊？”

　　如果不知道辨别方法，等他开了天眼，看谁都像人类，一下就被上了身吧。

　　“鬼是没有影子的，不过如果在无光的情况下，那就没有脚了，走路全靠飘。”

　　“那，要是有光下有影子，无光下又有脚的鬼呢？”

　　“你确定那不是人？”何厌笑着反问了他一句。

　　“对哦。”他呵呵一笑，感觉自己问了个白痴问题。

　　何厌眼底的笑意变深了许多，“笨，我说是了吗？那可能还是魑魅魍魉那些鬼怪。不过，鬼怪化人形，藏不住头上的角和嘴里的獠牙。”

　　林之点点头，将他的话往心里记去。

　　“以后还有日子让你实战的，放心。”

　　他这话说的倒轻巧，可作为听者的他光听到还有实战就头大。

　　他所谓的实战可能就像古罗马斗兽场一样，把他往鬼怪堆里一扔，人家斗兽，他斗鬼。

　　“来吧，开天眼了。”

　　何厌拿着手里的空白纸符冲他晃了晃。

　　林之走上前，抿紧唇，一副大敌当前、视死如归的样子。

　　何厌倒是一脸的奇怪，“又不疼，你怕什么？”

　　“……怕被吓死。”他怯生生地回了句。

　　他被林之逗笑了，“店里很干净，什么都没有。”

　　说完，他用手指在空白的符纸上画下他没见过的符文，也不知何厌是什么时候刺破指尖，点着血来画符文。

　　他这次画的符文有点多，整张符纸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红色小字。

　　在他画符的时候，林之好奇问了一句，“老板，按着你这样用血画符，血量消耗不会太大吧？”

　　他想起了电视剧里那些写血书的壮士，写完之后一脸苍白，失血过多到快要回归大地了。

　　“你有见过谁血干了之后，还是鲜红的？”他说着，摊开手朝向他——掌心里俨然还藏着一小软包红色液体。

　　他先前这个角度看过去，何厌的手刚好遮住了手里的东西，在他这边看来就像他咬破指尖用血写符文。

　　“老板，这里面装的是什么？”他又探了探脑袋，凑近了何厌一些。

　　“我的血、朱砂、水，还有些有的没的。”他边继续写着符文边回道，“到时候你准备符纸的时候，也要用这些混合物来画符，不过用的是你的血，不是我的血。”

　　何厌之前有提过，血量有限，是不可能用纯血来画那么多符的，但为了符咒能发挥同等威效，便会采取些替代物混合上少量的人血，充当次品。

　　“噢噢。”他点点头，又伸了伸脖子，“那你在画什么？这种符型我没在竹简上见过诶。”

　　“强制开天眼的符文，竹简的作者还来不及学就逃亡了。”他提到竹简的作者的时候，语气里稍显不屑。

　　“不过，不是你能学的。这种逆天理的符文，学了会招天谴的。”

　　“那老板你……”他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但转而一想觉得不妥，又赶紧闭上嘴。

　　“我命多。”何厌自己说着说着就突然笑了，可那笑看着却十分苦涩。

　　随后，他画好了符文，拿起符纸往林之额头上冷不防地一贴，这符纸瞬间有了粘性，牢牢地贴在他额头上，任由他怎么乱动，它都不会掉下来。

　　“闭上眼。”何厌的声音轻轻柔柔地。

　　林之听着他的话，乖乖把眼睛闭上了。

　　之后，他感觉何厌把手贴上了他的额头，隔着那层薄薄的黄纸，何厌手心里的凉意在一点一点地渗进他的骨子里。

　　林之从来没发觉，他的手竟是这么的凉。

　　低吟的符号在耳际飘然而起，从前一直觉得是生涩的音节，此刻听起来却像是清扬的小调，随着细水在耳边长流。

　　等一整段符决念完之后，四周一片寂静，他只能听到他们两个轻微的呼吸声。

　　但这之后一段长长的静谧里，何厌没有开口说话，带着凉意的手始终还贴在他的额头上。

　　在停滞的空气里，他感觉有目光在脸上扫着，可他又不敢睁眼看看发生了什么，只能一味地等待，屋子里越等越安静，连心跳声都不免清晰了许多。

　　又过了一会儿，何厌才移开手，顺道把他额头上的符纸给撕了，其间，指尖碰过皮肤，留下了几点凉意。

　　“好了。”

　　他的声音在林之耳边响起。

　　林之抬手摸了摸额头，“老板，这样就好了？”

　　“嗯。”他点了点头，不过看着他的样子，总觉得哪里有种说不上来的奇怪。

　　“可我就只看到你？”林之看了看周围，空无一影。

　　“我不是说过——”他抬起头的时候，视线正巧对上他，不知他是有意还是无意，赶忙匆匆地躲开了，他继续低头整理手上的东西，“说过店里很干净，看不到它们的。”

　　他的语气里有些慌乱，太明显了，明显到林之这个粗神经的都注意了。

　　“老板，你怎么了？”他下意识地凑过去关切道。

　　“没什么。”他收拾好东西，又抬头看回他，这次好了很多，不再有躲闪，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今天我送你回去吧，你的天眼刚开，起码得先看看那些东西再关。”说着，他拿起桌上的东西往办公室走去，边走还不忘对林之吩咐道，“把茶几上的东西也拿进来。”他指的是他今天的练习作。

　　林之收好东西就抱着搬进办公室里，把东西交给何厌之后就又返回来了。

　　竹简那种珍品，何厌一般是放进仓库里的，像他这种等级的小杂役还没到能进仓库的时候。

　　他在外头也没等多久，何厌就锁好办公室的门出来了。

　　他让林之去门口待着，他自己还要在店里做点尾活。

　　之前先聊的时候，何厌不经意间向他说起，他关店之前是要下个阵法，以免有不干净的东西闯
　　了进去。

　　要不是他在S市里有住宅，不然林之还以为他之前总一人待在店里，是因为他就住在店里呢。

　　他站在门外，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光线太暗，他好奇地看着周围，可昏暗的街道一个鬼影儿都没有，让他不由得发问，他这天眼到底是开了还是没开呀。

　　“老板，怎么到了店外头还是什么也看不见啊？”见何厌出来锁门了，他便把心中的疑惑告知他。

　　“呵，刚刚还当心会被吓死，现在又到处找着看了？”何厌对于他眼下截然不同的反应，不免损了他一句。

　　他笑嘻嘻着，“这不老板你在我身边吗，我没什么好怕的。”

　　何厌看了他一眼，笑了一声后往台阶下走去，“这里没什么人，它们更喜欢混在人群里，就感觉自己还在世一样。”

　　他往前走了几步，又回头看向他，“你跟紧我。刚刚开了天眼，阳气外泄，怕是被不干净的东西盯上了，它们数量多，我都不好救你。”

　　听他这么一说，林之赶紧追上去，紧贴着他走。

　　“不用这么近，稍微有点距离，你这样更容易被怀疑。”何厌见他这番亲近，语气里颇为无奈。

　　林之看看他们间的距离差，也就一拳左右，他倒觉得还好，但既然何厌这样说了，他便往边上挪了几步。

　　他们渐渐走到地铁口，这里来来往往的人流量大，都是形形色色的人进进出出。

　　何厌站在在路口，正巧面对的是红灯，这样突然停下不动就不会显得太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