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同人/仙流]流年记》青鹤

8、八

　　八

　　仙道接到行里通知的时候，流川正收拾明天要带走的行李，仙道听完电话对着流川的行李袋出了会神，小片刻才问了句，你坐几点的飞机啊？
　　八点。
　　喔……
　　流川有些奇怪，仙道今天看起来和平时不太一样，半点没有和他磨叽的征兆，回头一瞧，仙道正盯着地面若有所思。

　　白痴。
　　嗯？
　　你在干嘛。
　　仙道就笑，你想知道吗，那你过来。
　　……
　　我是让你过来，不是后退！
　　这样说话就很好。
　　你这家伙……同居多年，仙道仍为流川的固执伤透脑筋，我最近有假期噢，想回神奈川住一段时间，如果要寄什么东西回来记得寄到家里。

　　假期？流川隐隐听出了仙道要在神奈川住上不止一段时间的意味，为什么。
　　最近部门要调整人员，田中部长让我暂时休息休息。
　　流川一听便明白了，了然宽慰，这没关系，失业而已。
　　哈？仙道一愣，寻思流川是否悟错了什么东西，我不是……
　　反正我会养你。

　　仙道的声音戛然而止，哭笑不得，却有几分意外的欢喜，傻小子当了球星之后口气都比从前不一般得多，我可是会吃很多的流川君。
　　嗯，流川一本正经的脸色格外认真，叠着球衣说仙道的工作本就辛苦，不干了也未必是件坏事，至少能够修养身体，你的胃炎有去复诊吗。
　　啊呀！仙道冷不丁才想起还有这么桩事，忘了……
　　流川心说果然，尽管不稀奇也忍不住得念叨两句，不要浪费我和医生的时间，以后你自己去预约，白痴。
　　不是我的错啦！我只记得加班开会的时间了。
　　就说你失业是件好事了。

　　流川要仙道干脆趁这段空闲的时间去做个全身检查，以免他再回来时还得陪他看病，虚度假期，仙道一个劲点脑袋，连连答应，话头一转就问流川这次要去哪里训练，去多久，如果可能的话什么时候回来。
　　澳洲，流川说具体回家的时间得看训练结果，好的话可以提前结束，赛前回日本转两圈透透风，不理想那就呆到赛季开始为止，那就得等到赛季末的假期了。
　　仙道觉着这套话耳熟，像是不止今天听过，细一算流川进国家队也有整四年的时间了，期间的分别流川似乎总在这么说。

　　看着流川扣着行李袋拉链的背影，仙道一时有些索然，趴在椅背上伸手就去勾流川的毛衣，那我再过十五个小时就看不到你啦。
　　流川没吱声，将行李袋拎到桌脚，仙道一直不明白，流川为什么喜欢用行李袋，明明拉杆箱要比这方便得多，还能坐。
　　流川不置可否，只问仙道平均一年得换几个箱子，而他的行李袋依然坚固如初。
　　你这么说的话……仙道一想也是，不过你这个袋子哪里买的，我好像以前就见你背着它，念书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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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谁送给你的吗？泽北？

　　流川翻个白眼，袋子是你的啊。

　　啊？？我的？！仙道一吓，撒开手转头盯着地上那个黑乎乎的行李袋想不起来，我什么时候买过这个东西……
　　睡觉了白痴。
　　哇你不等我！
　　啰嗦。

　　仙道向来怕冷，跟在流川屁股后头钻进被窝立马原地不动了，流川对此始终百思不得其解，仙道正值青春年华的岁数，却跟个老头儿一样，爷爷都比他来得坚强。
　　我好冷啊枫！
　　你闭嘴吧！
　　脚也是冷的。
　　我睡了。
　　仙道还想说话，就给流川伸过来的手按进了怀里，流川身上这会已经暖和起来了，仙道就像枕到了热毯，长出了口舒服的气。
　　流川想起前年和仙道去过的野生动物园，仙道打盹的样子就跟里边那头大棕熊差不离。

　　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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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仙道已经开始发出轻鼾，贴在流川胸膛的脑袋跟着他的呼吸上下起伏，流川拽拽他的头发，像家里的扫把，又把手松开了。
　　还没告诉你，其实这次有给你带礼物。
　　………
　　在书柜下面，流川搂着他，闭上眼，晚安。

　　宫城一听说仙道准备回神奈川的消息立马就从家里赶过来了，风尘仆仆敲响了仙道的家门，仙道对他怀抱的香槟十分不解，问他是否发生了什么好事。
　　我是来庆祝你终于想通了！
　　啊？我想通了什么怎么我自己都不知道……
　　这个没所谓，重要的是你终于不干啦！
　　仙道露出个无可奈何的笑，怎么你和枫的想法会是一样的。
　　宫城欢天喜地地宽慰道，没关系啊朋友，失业并不可怕，你还有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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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信我，来我的俱乐部帮忙，我会让你体会热爱工作的幸福感，而不是加班出差加班出差。
　　仙道乐了，我的职业看起来这么水深火热吗？

　　宫城认为比起水深火热他更想说大材小用，在银行干下去的出路远不如他的俱乐部有前途，而他既中意仙道的才情也放心他的人品，因此他绝不仅仅只是抱着招贤的目的来的，反正你也有投资啊，你也是股东耶，干脆趁这个契机进来，这都不需要犹豫啊。
　　你说的是不错啦，但是……仙道挠挠头，你可能忘了我当时投资的初衷了。
　　宫城一梗，偏头想想，有点印象，可他此刻已经有了不同的看法，你不觉得事到如今有些东西是不可能维持原状的吗？

　　这是仙道第一次在宫城脸上见到这样的表情，那份消沉被克制在眼底若隐若现，却从字里行间原形毕露。

　　仙道，很多时候你所坚持的事物是应当有所改变的。

　　宫城把酒搁在地上，摸了支烟打火。

　　否则最后留在原地的只有自己一个人。

　　仙道没说话，宫城便把酒留下，转身走了。
　　你再考虑考虑吧，一个礼拜的时间，一个礼拜后我来问你。

　　没有谁生来喜欢孤独。
　　宫城始终坚信这条人性法则，从小他就尝试过各种生活，大人们眼中的好孩子坏孩子他都身在其中，而不管哪类在他看来其实都差不太多，都喜欢成群结队，都害怕独自落单。
　　被留在人群之外的，又有几个真正享受寂寞。

　　彩子一见着宫城的脸色就猜出了此行的结果，就连平日喜欢吃的酱汤端出来都兴致缺缺，动了两口就回房整理东西了。
　　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啦……只是把保险柜里的文件重新装订一下。
　　彩子对此几乎习以为常，拍拍宫城的肩膀要他不必太过在意，你要相信，铁树也是会开花的！
　　宫城反倒陷入了沉默，静静地翻弄柜子里堆积了几年的各样资料，拣到他和仙道最初订立的那份合同时，宫城下意识想起了盖章前夕那个时刻。

　　我目前的钱还不够，你提出来的预算我可能只能达到百分之二十。
　　哇你在说什么？！这已经非常了不起了！我比你还少，还在借呢。
　　那你可以起草合同了，明天我把钱给你。
　　行呀，晚上回去我就能做好，明天下午……下午五点吧，我来找你。
　　合同的话先等两天，过两天他回来再签。
　　嘿你小子还得找个见证人不成？
　　那不是，仙道笑笑道，没回来我拿不到他的证件印章。

　　宫城盯着合同上签名处盖着的流川印子，在那一水的笔墨里鲜红得格外亮眼，仙道曾交代这份合同要妥善保管，除了他们两个当事人谁都不准泄露，宫城明白仙道做的是什么打算，倒也没二话，点头答应了，几年间即便喝得酩酊大醉也未曾提对外提过只言片语，就连彩子都尚不知情。
　　他从不遗憾仙道为什么不打球，因为他认为人生的结局有很多种，未必只会是众望所归的那一个，而现在的仙道，即便行走在不同的方向，也仍然是令人心存敬畏的。

　　□□路过卧房时看见仙道正在收拾衣服，当即往地上一躺，打了几个滚，一个劲叫唤。
　　不要叫啦，你也去收拾行李吧。
　　喵？
　　我不是要出差，是要回神奈川噢。
　　□□耳朵一动，在听到昔日熟悉的地方之后突然兴奋得原地打转，尾巴都快丢了。
　　仙道收着鞋袜，又说，不偷我的袜子就带你回去。
　　□□蹭地站起来，扒着仙道的裤腿不放，讨巧的模样逗得仙道哈哈直笑，伸手摸了摸它的大脑袋，我们去钓鱼吧。
　　喵！

　　仙道寻思带点书回去，翻箱倒柜找了一阵，却发现柜子底下多了一袋东西，在这之前并没有见过。
　　奇怪，这是什么……
　　仙道将东西拖出来，心想莫非是他之前忘记收在哪里的录像带？□□一看有新鲜货出现，挨过来凑热闹，咬着袋子上的拉链摇头摆尾。
　　仙道挡开它的大头，将袋子拉开仔细看了眼，顿时意外得说不出话。

　　袋里头赫然一套极仙风，他们去大阪两日游时路过商铺多看了几眼的钓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