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同人/仙流]流年记》青鹤

49、四十九

　　四十九

　　流川开始收拾行李的时候仙道还在大阪团团转，说是谈判不太顺利，还在设法周旋，一时半会脱不开身，流川一向不过问仙道的工作，只说他后天晚上的机票，这会把行李包整理好就先安排家里其他事务。
　　仙道在电话那头翻着文件，也不吱声，流川听这反应就明白了，这白痴一准在脑子里控诉自己怎还不懂得去大阪看他，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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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说话我挂了。
　　你就这么冷酷噢。
　　飞机又不会等我。
　　但是我可以呀。
　　流川哦一声，挥手赶着床上作乱的猫儿，□□就跟知道爸爸要走，脑袋一栽打个滚，就把内裤卷跑了，流川便没顾上电话，挂了去逮儿子。

　　离开仙台的最后一件事是把冰箱和橱柜填满，仙道一般不关心这种生计大事，多半都得到弹尽粮绝才肯踏出屋门，往柜子里码着零食的时候流川一本正经念叨给后边虎视眈眈的□□听，念它不能偷吃，至少在妈妈回来之前，都必须要老老实实呆在家里，安安静静吃它的饭。
　　那里面只有两天的份，流川扭过头，对探头探脑的猫儿道，如果提前吃完了，你就饿到妈妈回来为止。
　　喵？
　　看什么。
　　喵……
　　流川拍开那只伸过来扒拉饼干盒的肉爪儿，□□闻着沾染到的香舔了口肉垫，就跟真的吃到了盒子里的曲奇，流川看逗了，关上柜门把它抱下来，儿子的斤两还是没有什么改变，毛发的手感也和从前相差不多，流川忽然觉着有些难得，即便他不愿细想，也知道□□的年纪对于一只动物来说，已经不算年轻了。

　　流川将它拎进浴室，一块洗了个澡，这团肉球打湿了之后体积依然可观，坐在板凳上等着流川给它搓背。
　　明天我就走了。
　　喵呜。
　　你自己要乖。
　　□□抬起头看他，眼珠子绿得发亮，嗷呜两声就像在说话。
　　流川替它搓着泡泡，又说，我会早点回来。
　　喵……
　　其实不应该那么早带你绝育的。
　　淋浴水碰到了耳朵尖，□□耳朵下意识一收，掸掸水珠，喵喵呜~
　　流川鲜见地同它聊了会天，此前他一直想替□□找个伙伴，可以陪着它度过他和仙道都不在的日子，但是仙道一直不同意，说是再养一只□□会伤心的，即便是动物也会有希望自己独一无二的同理心，多一只未必就能解决问题所在。
　　何况非你莫属的反面就是孤独嘛，否则这个名词就失去意义了，什么事不得有个代价呢。
　　大白痴的道理还一套一套。
　　只是流川得承认，仙道有些时候有些道理，是有那么点道理。

　　□□在前年掉了颗牙，谁也不知怎么掉的，是撞的还是自然脱落，流川认为是猫儿年纪大了，仙道就笑他太悲观，应该是从衣柜顶掉下来摔的，刚好也蛀了。
　　但流川知道，□□虽然是个胖小子，但从不蛀牙，往年它外出散步，正门都不会走，窗台就是它的楼道，区区一个衣柜，奈何不了它。
　　宠物总归是会走在主人前头的。
　　偶有一次躺在阳台看星星的时候仙道突然蹦了这么句话，黑暗的视野里流川看不见他的表情，只知道说着这话的仙道没了平日洒脱的味道，他有些奇怪，仙道从不是喜欢伤春悲秋的人，□□活得挺好，即便寿终正寝也是自然循环，而下一秒仙道又说。
　　但是如果是我，我也希望走在前面。
　　流川翻个白眼，你要开始作诗了吗。
　　你怎么一点情趣都没有呀。
　　干嘛。
　　仙道颇有心得地说起他的见解，他说流川和他是不同的，流川是硬汉，如果他先走了，流川不会难过太久，还是能安静地继续生活，他就不一样。
　　光是想到不会再洗到你的衣服了，我可就太难过了。

　　流川便不说话了，片刻过去在寂静里答道。
　　你本来也不洗衣服。

　　仙道，时间都确定好了吗？
　　没有变化，按照原定时间继续谈。
　　我看这次是碰到对手啦，加藤松着领带，两杯啤酒下肚，点了支烟，这个部长太难搞了，我要是他的部下应该干不过一个月就辞职了。
　　仙道整理着来时带的资料，一听就笑，那我也去吧，我们比赛，看看谁先被他开除。
　　你的笑话怎么还是这么冷，要与时俱进啊仙道君。
　　你应该希望那位部长与时俱进才对，仙道合上文件夹，看着加藤，他的能力的确了不起，但是太守旧了，固步自封可不是明智的人会做的事。
　　加藤叼着烟笑笑，明天你要是也能这样说给他听就好了，说不定事情还有新的发展。
　　你有想法也可以发表啊加藤前辈。
　　哎快停下，再叫我前辈晚上我就滚回仙台。
　　不必这样谦虚吧，你在行里的时候我还不知道在哪里吃草呢。
　　在东京叱咤总行啊。
　　仙道一愣，随即哈哈一笑，那我跟你换换嘛。
　　这就算了吧，加藤摆摆手，东京不是我这乡下人呆的地方，以前在那里的时候十天有九天在迟到，我连电车都挤不上。

　　加藤说着，想起之前对仙道的好奇，又问，不过你是怎么回事，在东京干得好好的，怎么会来这种地方。
　　我觉得仙台也不错啊。
　　又在逃避问题。
　　仙道特别伤脑筋，怎么你们都认为我在开玩笑，明明我说的是实话。
　　那你以后不打算回东京了吗？
　　这个……仙道欲言又止，也不能不回去。
　　加藤给个说了等于没说的眼神。
　　别这样看着我呀，人总有一些不得不做的事情。
　　比如？
　　比如明天的商谈！
　　加藤乐了，算啦算啦，听你小子一句真话太难了，不如喝酒实在。
　　有些问题本身就很难回答吧，就像我问你为什么一定要干这行，你有答案吗。
　　因为喜欢数钱啊。
　　啊？

　　加藤正儿八经的模样看起来格外认真，不像说笑，小时候家里很穷，我就想长大了在银行上班，天天能见到钱，现在梦想也实现啦。
　　喔……仙道一愣一愣的，仔细一想，自己反倒答不上来。
　　那你看，我有答案吧？加藤打个酒嗝，你呢？
　　仙道挠挠脸，说道，顺便吧。
　　什么？
　　我大学是在银行实习的，后来他们说希望我可以留下转正，我想反正我也是会找工作的，那不如就顺便留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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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能如果当时不是银行，而是其他地方，我也是会留下的。
　　加藤有些奇怪，仙道看起来并不像随波逐流那类人，怎会如此漂浮，你没有什么特别想做的工作吗，或者别的梦想？
　　有呀！仙道笑了，只是那时候哪顾得上。
　　那就说来听听嘛。
　　仙道想想，却摇摇头，不再说了。

　　次日一早，整装待发。
　　商谈开始前一个小时，仙道无意识看了眼手表，蓦地想起今天是流川出门的日子，这两天一忙也没顾上打个电话，如果一切顺利下午赶回仙台不知还来不来得及。
　　飞机要是晚点就好了，仙道冷不丁冒个念头，晚点了他去机场没准还能见着幼稚生。
　　还想着一通有的没的，兜里手机突然叫了一声，仙道拿出来瞧了眼，嘴角一弯，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回电话，野小子清冽的声音一开口就让他高兴。
　　你在干嘛。
　　晚一点开始会谈。
　　流川哦一声，要多久。
　　这个说不好，怎么啦？
　　一起吃午饭。
　　啊？？？？
　　干嘛。
　　你、你在哪里啊？
　　车站。

　　仙道百思不得其解，你今天不是要走了吗？
　　嗯，流川淡淡道，大阪机场的票。
　　仙道一怔，反应过来，心花怒放，又忍不住问，你不是说飞机不会等你吗。
　　流川看着头顶的碧海青天，但是可以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