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同人/仙流]流年记》青鹤

39、三十九

　　三十九

　　彩子总感觉最近少了点念想，少了什么她也说不上来，只觉得应该有件颇为重要的事情，但却没有发生，彩子百思不得其解，眼前宫城穿着外套准备出门，彩子习惯□□代早点回来，不想宫城答了句，今天恐怕不行了。
　　啊？
　　这个时候才走，到仙台应该很晚了。
　　仙台？彩子问，你去那里做什么，有朋友？
　　宫城说他已经有段时间没和仙道见面了，自从仙道外派到那个听起来就很远的地方，东京的住处就空了很长一段时间，时常他在门头按了半天门铃才想起来人已经走了，小别两月，他还怪想念这位挚友的。

　　彩子听得一愣一愣的，他去仙台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啊，我怎么不知道。
　　是你忘记了吧，宫城往凳子上踩着条腿系鞋带，上次就和你说过了，你那时候也这么吃惊咧。
　　哈？你说过？骗人的吧，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不奇怪啊，宫城笑笑，我说的话你经常都忘记，我走啦。
　　彩子听着宫城这话里头别有深意，还想说些什么，宫城已经挥挥手出了门，不多时便听见车库里引擎发动的声音。

　　目送宫城的车尾消失在街道尽头，彩子忍不住琢磨起他临走前那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她并非头一次听见宫城抱怨，只是从没哪次像今日这样无谓，回想方才宫城平淡无奇的口吻，彩子终于突然想起来最近少了哪件事情。

　　仙台的风光一向受旅游爱好者称赞，早年宫城便曾跟随大众风评带彩子自驾游来过一次，尽管因为时间久远大部分体验都忘得差不多了，但宫城仍对这个地方印象深刻，因为他记得这里的特色菜非常出众，让他第一次知道牛舌这种看起来有点可怕的东西原来还可以这样好吃。
　　仙道给的地址并不难找，至少比起他当年在东京城满地打转还得靠流川点拨简单得多，然而令宫城出乎意料的是开门的人是个他从未见过的陌生女人。

　　你好，请问找谁？
　　呃……宫城退出门外，看了眼门牌号，一点没错，那个……仙道不在吗？
　　你是仙道前辈的朋友吗？
　　是、是啊，请问你是？
　　千岛点点头，我是小野，前辈以前的部下，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宫城恍然大悟，定定神，他不在吗？
　　千岛说她和几个同事相约一起前来拜访，因为要顺道会谈客户的关系她独自开车先行出发，另外三个同事同乘一辆，结果似乎是因为看错路标迷了路，打电话给仙道让他去带，她就暂时先留在了这里。

　　宫城了然，进屋坐下，衣兜一掏把手机摸出来，给仙道拨了个号，问他还得多久才能到，仙道有些好奇，无端端宫城怎会来找他呢，你又求婚失败了吗？
　　啊？
　　去年好像也是这个时候你来找我喝咖啡吧，前年也是。
　　你说这个……宫城才想起来，我还没去做呢。
　　稀奇，这不是你每年的头等大事吗。
　　啰嗦，我又没说放弃！
　　仙道哈哈一笑，我还在路上，十分钟就到，先挂了。

　　合上手机宫城习惯性从烟盒里抽出根烟，正准备打火突然意识到还有旁人，在千岛写着无妨的视线里宫城讪讪一笑，不好意思，我太失礼了。
　　千岛笑笑摇摇头，宫城突然想起什么，又问，你们行里只派仙道一个人来吗？
　　前辈的助理也有一起过来。
　　我应该没有问到你们的工作机密吧？如果不方便回答的话可以拒绝哦。
　　千岛连连摆手，怎么会，这又不是什么涉及商业的问题，何况你也不是同行，而且你是前辈的朋友，只当闲谈好了。

　　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这么突然把他调到仙台，他在东京都这么多年了，应该不算是最佳人选吧，他不是你们行里的精英分子嘛？
　　千岛点点头，直言不光宫城，行里上下也都是如此认为的，只是当中虽然并未涉及商业问题，但关系到部门里的内部斗争，所以也不太方便据实相告，只能告诉宫城仙道会外放到仙台，并非没有任何导火索。
　　说起来我也想问的，前辈之前发生什么事了吗？
　　宫城不解，之前是什么时候？
　　上次仙道前辈请假，说要出游，这件事你知道吗？

　　宫城心说他岂止知道，他还参与其中咧，知道，他去爬雪山了。
　　千岛说当时假期结束，办公室却迟迟未见仙道的影子，电话打不通，所有找他的短信也石沉大海，他甚至没能在语音信箱留言旷工的原因，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将近一周，仙道才突然出现在公司门口，看起来和平时没甚两样，面对同事的关心只说因为生病住了院，再无解释，尽管田中部长极力维护，上头仍对此事十分不满，新旧部时代更迭的风波才过不久，仙道的行为无异于引火烧身，领导认为他老树根深，已不将规章制度放在眼里，这才将原定去仙台的人员换了下来，填了仙道的名字。
　　我们都很担心仙道前辈，但是他从来不肯谈起自己的私事，我们也不清楚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千岛提及此事依然满头雾水，她甚至不明白仙道面对调任欣然接受的态度究竟包含着什么意味。

　　宫城同样感到费解，他记得当时仙道发烧之后自己想将他送去医院，但是仙道坚持不肯，只让他把他送到十字路口，交代他把车开回去，自己拦了辆出租车走了，宫城原想跟去看看，结果接到了商谈对象的来电，俱乐部的新场地在那几天签了合同，正式租了下来，再和仙道联系时，他的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两人还想再讨论，大门这会开了，仙道领着迷路的同事一路招呼进来，一群人见了面，互相问号的声音将那些问号又压了回去。

　　宫城决定找个时间和仙道单独好好谈谈，在那之前他得先确认件事情。

　　晴子做完产检一到家，发现门头多了双熟悉的鞋子，顿时有些意外，进屋一瞧，被坐在厅里的彩子吓了一跳，又惊又喜，彩子学姐？你怎么会来！
　　彩子端着咖啡笑道，上个月才见面不是吗，怎么搞得好像我从不会来一样。
　　我是觉得很突然啊，平时你都会先打电话的。
　　彩子起身接过她手里提的东西，有些无奈，我说晴子小姐，你也应该有点孕妇的自觉吧，一个人就不要提这么多东西了啊。
　　晴子嘿嘿一笑，也没什么啦，一些衣服而已，不重。
　　花道不在家吗，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他要明天才能到家。

　　彩子替她倒杯水，递个抱枕给她的垫垫座位，我看你还是住前辈家比较好，至少有父母照顾，一个人实在太不方便了。
　　没有那么娇弱啦，多动动对宝宝也有好处，医生也建议我常活动。
　　那你至少也记得锁门！
　　啊？？？？我又忘记锁了吗？！
　　不然你以为我是怎么进来的！
　　晴子呜呼哀哉，大呼不妙，她还未生就已先傻了，彩子乐得一个劲笑，凑近了摸摸她圆滚滚的肚皮，宝宝多大了？
　　晴子笑里都在发甜，三十一周了。
　　喔？彩子有些高兴，那不是再过不久就能生了。
　　嗯！学姐你也快点结婚吧，我们的小孩可以一起玩！
　　这个就免了吧……

　　彩子看着晴子挺出来的大肚子，有些好玩地在上头轻轻弹了弹，我还是没想好结婚这件事情。
　　晴子叹口又是这样的气，问彩子究竟有何打算，彩子没说话，坐在沙发上盯着花瓶的六角梅看了许久，你们怎么都喜欢问这种问题啊。
　　那说明你真的不合常理嘛！
　　常理？彩子仿佛听了个笑话，常理是什么？在一起很快乐，和结不结婚有什么必要的关联吗？
　　晴子摇摇头，彩子这番论调她已听了不知多少年，也许只有宫城才能听得懂，学姐你总是这样说，可是你明明知道不是每个人都这样想的。
　　你说良田？
　　难道他真的别无期待吗？

　　彩子沉默，片刻后突然又道，他应该也想通了吧。
　　晴子一愣，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彩子回过神，打个哈哈应付了，问晴子想好孩子的名字没有，若是没有，可以找她帮忙，毕竟以花道的水平能想出什么好名字真挺困难。
　　我哥哥也是这么说的……
　　所以！要相信我的能力，好歹当初考大阪大学的时候我的文学离满分只有一步之遥哩。

　　提及此处，晴子脑海里蓦地浮现起当年湘北时代交替的情景，彩子是湘北的优等生，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那会高年级们集体报考大学时，只有她一个人报了大阪，惊了所有人一跳，唯独晴子察觉了当中的奥妙，在一个放学的午后悄悄问彩子，是否因为大阪那里还有体育学校，所以才会选择大阪。
　　那时候的彩子只给了个高深莫测的笑脸，一回头接着鞭策宫城这队长不要偷懒。
　　晴子一贯粗大的神经偶尔也有纤细敏感的时候。
　　但她从没想过彩子最终会放弃大阪大学。

　　彩子最常说她生性自由，想做的事情一刻也不会等，决定了的方向从不轻易改变，无人能够左右她的道路，晴子曾笑话她，这样果断干脆的一个人，偏生和黏人的宫城看对了眼，缘分着实妙不可言。
　　学姐，他们都说花道是湘北最幸福的人，因为他是第一个结婚的。
　　彩子一想，这话倒是不错，毕竟他是湘北头号问题儿童吧，我也很吃惊呢，赤木前辈竟然会同意你们在一起，比太阳和月亮同时出现还稀奇。
　　但我觉得并不全是这样，晴子抬起头，看着彩子的眼睛，流川同学要比我们更早呢。
　　彩子反倒有些意外，他跟你说啦？
　　嗯！上次他来我家做客，我问他的。

　　真是了不起啊，彩子一脸赞叹，为晴子竟能从瞌睡虫嘴里撬出这么大的消息，我看你有当记者的潜质诶。
　　是流川同学没想隐瞒而已啦！
　　他有这么老实的吗？真的假的？
　　晴子乐了，点着头，是真的噢，所以我觉得其实湘北最厉害的人是他才对。
　　彩子撇撇嘴，不过就是结婚，有什么可神气的，你又想借题发挥。
　　不是因为这个，而是我觉得，他总能将所有问题变得顺其自然。
　　你是不是太过夸奖他了？彩子无言，看晴子上扬的嘴角就像夏日灿烂的阳光。
　　晴子少有这样不涉及追星情结的时刻，她回想起当日和流川的对白，她好奇流川为何这么早就选择结婚，那些在她看来如同天方夜谭的决定又能靠什么维持信念，仅仅只是年少轻狂的喜欢未免太过浅薄，一向寡言的流川破天荒回答了她的问题。

　　他说一件事情不必刻意去想，也不必刻意回避，当它自然而然出现在你的脑海里，就是该做的时候。

　　美国时间凌晨五点二十八，还缩在自家被窝休眠的流川冷不丁被来电铃声闹醒，咆哮而起的起床气令他格外不爽，一挥手便将手机扫落在地。
　　停一会床头分机响了起来，流川忍无可忍，接起来就要发火。
　　你好请问是流川家吗我是他的朋友想找他有事。
　　干嘛？！
　　咦？竟然是你啊，你怎么跑到美国老家去了，不是在中国吗。
　　……
　　而且你不是应该休假了，仙道下周生日啊，你还不打算回来吗？

　　流川啪一声把电话挂了，下一刻地上躺尸的手机屏幕突地一亮，思前想后，流川窝着火去把手机捡回来，打开上头的未读简讯一看。
　　那我们到时候去酒吧庆祝啦，反正你不在的话我们也没什么事情做。

　　蹲在床前套床单的仙道莫名打个喷嚏，后背一阵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