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同人/仙流]流年记》青鹤

10、十

　　十

　　福田第一次接触篮球是在国中二年级的时候，让他进入这个生涯的不是别人，正是海南的俊才之一，神宗一郎。
　　神和福田从小就是邻居这件事许多人都不知情，更不知他们曾经来往密切，一直到升入国三之后福田的父母搬了家，两人才就此分别，也正因如此，福田没能和他一同报考海南，辗转去了陵南。

　　篮球是神鼓励福田打的，福田自小因为沉默寡言，时常受到同学欺负，加上孤僻的性格也不讨老师喜欢，在学校里始终落单，独来独往，神感觉到了他日益渐增的自卑，希望他能够找到一个热爱的事物，不说出色与否，至少要比现状快乐得多。
　　而且如果以后我们会因为什么事情分开，你也就不会特别孤单了，你觉得呢？
　　当时神这样和福田说，夕阳下那双眼就像门庭里的一池春水，福田向来听得进神的话，比父母的管教都受用，于是点点头答应了，只是要去做些什么样的事情，他并没有任何概念。

　　你觉得篮球怎么样？
　　篮球？
　　对！神笑道，我觉得也许你会很适合这个运动。
　　福田挠挠头，有些犹豫，在当时他的身体发育并不是很好，他见过校队里的人，个个都有着比他结实的身材，喘气的声音都比他说句话来得响亮。
　　我真的可以吗……
　　嗯！你不相信自己总该相信我嘛，去试试就知道了。

　　福田没问神为什么会认为他适合打球，在他看来神每说一句话，做一件事，都有他自身的道理，没有可以质疑的理由，也毋须质疑。
　　见福田同意了，神便把准备好的游说收回了肚子里，满心宽慰，那时候他觉得每次两个人一起到公园玩射击游戏的时候，福田总是弹无虚发，那些玻璃瓶不论摆到多远，福田也能百发百中，投篮应该也是差不多的。
　　年少时即便心怀目的也总归充满单纯，对于打球这件事神更多的是希望福田能从中锻炼自己，而那些荣耀与声名，尚且无心追逐。

　　但事情远不像预想中那样顺利，学校的比赛成绩在那几年并不出色，而经费紧张的关系篮球部到了最后就连器材都无法更新，离开的人越来越多，校队在第二年便彻底解散，福田忽然就陷入了无球可打的境地，而那会正是他对篮球的兴趣水涨船高的时候。
　　时常看着独自在家门前空地练习运球上篮的福田，神总会陷入沉思，当中的惋惜是大多数人都难以体会的，福田打球只有短短四个月的时间，从一个毫无基础的门外汉开始，可他看起来却已经似模似样，神不懂技术一说，只知道每当福田注视着篮球跳动的方向，就连一贯寂静的眼神都会变得格外不同，就像星火燎原一样。
　　福田对篮球是有着极其浓烈的兴趣的，至少神还没见过有比篮球更令他看起来精神焕发的事物，作为至交好友神决定鼓励他不要放弃，在一个明媚的午后他带着自己挑选的篮球去了福田家里，迎面而来的却是福田即将搬家的消息。

　　怎么这么突然……
　　福田沉默以对。
　　神的目光在那一刻黯淡下来，那你们要搬去哪里？
　　镰仓。
　　这样啊……神把带来的篮球交到福田手上，那这个正好当作离别礼物了呢。
　　福田有些意外，抱着那粒崭新的球直发愣，我们还会再见面吧？
　　当然会！镰仓又不是天边，何况好朋友就算不远千里都能相见的。
　　福田这才有了笑意，微眯的双眼藏着盛夏的流光，这是你说的，我记住了。
　　神点点头，又说，去了镰仓也要坚持打球呀！
　　福田没说话，盯着神许久才答，我不会忘记的。

　　不论是你，还是篮球。

　　哈嚏！
　　嗯？牧抬起头，感冒了吗？
　　神抽着纸巾同样疑惑，我也不知道。
　　那就应该是有谁在想念你了。
　　神一听就笑，除了我妈妈不会有人做这种事吧。
　　也许就是你刚才在想的人啊。
　　神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连连摆手，怎么可能，他说不定都已经不记得我了。

　　牧顿时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我说你怎么在那发呆，还真的有人选嘛。
　　我看你是年纪越大越八卦了。
　　所以你就勉为其难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吧。
　　神乐了，要让你失望了，只是突然想起一个朋友。
　　牧不解，突然？为什么。

　　神拿指尖敲了敲桌上的花茶壶，透明的玻璃下清晰可见里头浸泡的玫瑰花瓣，这是服务员推荐的招牌，一端上来就让神有些似曾相识，在平时他并不常喝这种茶水。
　　我那个朋友的家里就种了一株玫瑰，在小时候那可是非常难得一见的东西呢。
　　男孩子？
　　总不会是初恋吧。
　　牧笑笑道，我看难得一见的不是花，是那个男孩子吧。
　　诶？
　　反正我小时候不会想到种花，身边也没有人会这么想，更何况，牧看了眼茶壶，就算种，也没几个人会想着种玫瑰吧，听说那东西还不好伺候呢。

　　我也有同感啊……神回忆起当初他见到福田栽在窗台的那株玫瑰，就跟牧此刻的看法差不离，可是他就是让我特别吃惊，因为那棵玫瑰被它照顾得特别漂亮，比我在花店里见过的都漂亮。
　　你不会想和我聊一下午你朋友的玫瑰吧？
　　不是你先提起来的嘛……
　　我是说，牧把茶杯放下，你可以说说你这个朋友，听你刚才的意思，你们是很久没见了吗？
　　算是吧，我最后一次见他是在神奈川的时候了。
　　为什么不见面，现在这个时代还有见不到面的理由吗。
　　因为失去联系了。

　　牧戛然，神说他曾经给福田打过电话，但是号码已经换了人，虽然之后打听之下发现他现在在神奈川一带营生，但是连号码都换掉的话，大概是他想切断以前的一切联系了吧。
　　毕竟我的号码一直都没换，他如果想找我，任何时候都可以。
　　牧张口欲言，却忽然发现了个让人惊诧的细节，你说谁？福田？哪个福田？
　　神有些不明所以，就是以前陵南那个……
　　仙道的搭档？？
　　啊对，就是他。
　　……
　　有……什么问题吗？

　　牧简直不可思议，神奈川小得他难以置信，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
　　你们也没有人问起嘛……
　　流川会和仙道交朋友就够我吃惊啦。
　　神闻言哈哈一笑，也不是这样说，清田不是也和樱木玩得很近吗，缘分是很玄妙的。
　　牧一听，倒也不无道理，下意识有感而发，是啊，如果当年知道你和福田是好朋友的话，有些结果真的就会因此改变呢……只能说在全国大赛这件事上，陵南的确有缘无分。

　　有些结果？什么呀？神回想回想前尘往事，难道那时候就有什么变数吗？
　　这个嘛……牧正准备卖个关子，手机便适时宜地响了，一看来电，比首相造访都来得意外。
　　神见他短短几句交谈就挂了电话，还想追问，牧站了起来，看来只能下次再告诉你了，我得先走一趟。
　　诶？去哪？
　　仙道回神奈川了，问我有没有时间过去叙旧，这个家伙可比泥鳅还难逮，你要不也跟我一起过去？

　　神摇摇头，不了不了，我和他都称不上有交情，去了也是尴尬，你赶紧走吧，我们下次再聊。
　　没问题宗一郎医师，下次只要不是聊我的排便是否正常我一定奉陪。
　　明明是你来问我能不能不做痔疮手术……
　　我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