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煜琪那年》秦淮孤月

4、第四章、非典来了（一）

　　进入实验班的考试，很快就来临了。考题是初中的教师出的。听起来好像比小学老师出的题，要高级得多。当然，考试结果也是出乎意料。语文和数学加起来，我只考了123分。我不知道这个分数是高还是低。考完之后，就再没有下文了，亦没说提前录取之类。所有人就当这事没有发生过似的。我很纳闷。

　　学校如期举行了期末考试，一看就是如假包换的小学教师出的题。虽然与所谓的双百生相比，我还差了一截，但依然砍下180分的成绩。然而上一次的123分和这次的180分，把我莫名其妙地送进了实验班。

　　上天眷顾，我和汪俊飞，陈沛依然分在一个班。最让我欣喜的是肖雅的再次和我同班了。我们所在的二班，班主任是一个美女老师。开学的第一天，老师在黑板上写下了她的大名：鲍嘉佳。如果每个男学生小时候都意淫过女老师的话，我第一个意淫的就是她。

　　我曾经问陈沛：为什么上初中后，要叫初一，初二，初三，而不是七年级，八年级，九年级她答不出，或者压根不想回答我这个白痴问题。后来我们上了初一后，教科书上写的是七年级语文，七年级数学。我欣喜若狂到天天喊陈沛看封面上的“七年级”。陈沛一发火，就掐我的手臂。不到一个星期，我的手臂就姹紫嫣红了。

　　孙琪自然还停留在隔壁的五年级，我们经过穿过围墙去看她。机缘巧合之下，肖建军做了她的班主任。于是经常在班上，把他曾经的学生的“光荣事迹”拿出来回顾。教育他们千万不要像“初一的周煜，汪俊飞那般胡闹”。

　　周末的时候，孙琪总是学肖建军在班上的样子，把我逗得捧腹大笑。

　　有一天，我父亲的妹妹，我的姑姑，从深圳打电话回来，除了闲聊家常外。说深圳、广州那边出现了一种新型怪病，要用白醋来熏。问家里的白醋贵不贵

　　我父亲说，和以前一样价。我姑姑说要回家运白醋去深圳卖。后来算了下运费，觉得太贵才作罢。但姑姑挂电话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要我们买白醋回来，用电饭煲煮开了熏。我们一家人都觉得姑姑中了邪，不晓得在胡说些什么。

　　又过了半个月，姑姑又打电话回来问：我们有没有用白醋熏说广东已经开始大片的死人了。板蓝根的价格已经涨了好多倍。我那时候还不知道什么是板蓝根。从字面意思，我一度以为板蓝根是牙签。反正我姑姑说的跟真的似的，可是我在新闻联播里面没有看到任何的报道。

　　那个周末，我召集了汪俊飞，肖雅，陈沛和孙琪来到我家。跟他们说，广东那边人生了一种怪病，需要用醋熏来预防。

　　“周煜，你又搞什么鬼”陈沛率先指责我

　　我一把抓住她的辫子

　　“天机不可泄露”

　　我把家里的电饭煲搬了出来，拿了一瓶白醋倒了进去。由于锅比较大，醋只铺了浅浅的一层。为了防止锅被烧焦，又往里面加了一瓶黑醋。黑白交融在一起。

　　“煜哥哥，这么做，真的有用吗”孙琪问我。

　　“我姑姑说是这么弄的，绝对错不了”

　　我插上插头，我们几个人围坐在电饭煲边上。不一会儿，就从出气口，迸出黑白相间的烟雾。好像东方寺庙，设坛作法。

　　一阵浓郁的醋味，弥漫在整个房间。这个味道，我后来在镇江读大学的时候，依然有幸见识过。这是后话。

　　我们在里面熏了一个多小时，实在受不了，就从屋里面爬了出来。

　　他们一致觉得我是胡说八道，胡作非为。气哄哄地离我而去。

　　陈沛骑着自行车在前面，孙琪骑着自行车在后面。我跟随他们一路小跑。

　　“你跟我们干嘛”陈沛一脚蹬车，一脚要过来踹我。

　　“琪琪，回家让你妈给你烧醋熏”

　　“琪琪，别相信周煜的鬼话”

　　琪在我们中间左右为难。

　　我跑得精疲力尽，看着他们姊妹俩消失在日落中。

　　大约又过了几个星期，鲍嘉佳不晓得从哪儿得来的消息。从家里带了个大电饭煲过来，买了好几瓶白醋，在班上熏了起来。陈沛终对我的先见之明表示了崇拜

　　于是下课后，我带着俊飞到处嘚瑟。恨不得在身上背个大旗，上书：未卜先知。

　　过了几日，古溪医院的护士就分配来我们学校，每天早晨要量一次体温，才能进到教室。

　　那时候，我们才觉得，这件事不是简单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