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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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处理好分局这边的交接工作后，温浩宇一行人准备回到总局，继续展开调查。
警车匀速行驶在公路上，窗外的景色像胶片般一张张向后退去，而车里人的心却不那么四平八稳。
坐在副驾上的温浩宇一遍又一遍仔细阅读着案件卷宗，希望能从中找到些突破口，却渐渐发现案情并没有最开始想象得那么简单，“小杨，目前能够确定的只有威亚系统被入侵过吗？”
“对。”后排走神的小杨听到温浩宇这么一问，立马抬起头道。
“大概多久能确定系统具体被修改过哪些地方？”
“系统过于复杂，起码需要18小时破解加密和分析系统，才能确定是否被修改过，可就算这样，也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确定被修改过的内容究竟是什么。”小杨道。
温浩宇点点头，嗯了一声以作回答。
确实是个棘手活儿，他心中暗道，在被修改内容确定之前，一切都只能作为假设，甚至连案件性质都无法确定，若是威亚系统被修改的部分并不会引起装备失控，那又要从头开始调查。
总局大楼已经慢慢映入眼帘，威严肃穆而不失美学成分的建筑与小杨心中梦想的殿堂并无二致，双眼发光般盯着自己向往已久的地方。
对于她这种刚从警校毕业的学生来讲，进入总局工作的机会实属难得。早在大学时，每当路过总局，她都幻想有朝一日能成为其中的一份子，没想到梦想实现得如此之快。
方沛瑶将车停进地上停车场后，几人走进总局。
进门后，温浩宇直奔顶层的局长办公室，谁知这不争气的电梯竟坏了一个，剩下两个也迟迟不往下走。
温浩宇有些懊恼的甩了下头，认命似的顺着楼梯就准备这么徒步爬上九层，身后宋晟睿本想叫住他稍微等等电梯，没想到这人仗着体力好一溜烟就跑了，果然还是改不了骨子里的急性子。
虽说这算不上什么“体力活”，却还是让温浩宇落得一身大汗，向局长请示后推开门，办公室内的中央空调冷气扑面而来。
向局长简明叙述案件内容后，对方嘱咐温浩宇一定要仔细办案，不要落掉任何一个看似不起眼的细节，而后，印章“咔嚓”一声盖到移送函上，整个交接的手续就彻底完成。
交接过后，局长将刚刚参与该案件调查的几人聚集到三层会议室中，听完案情详细汇报后与其他领导一致决定，因该案件情况较为特殊，案件难以定性且涉及高科技作案嫌疑，社会影响力也逐渐扩大，容易引起民众胡乱猜测及社会恐慌，立即由总局麾下精兵刑警支队第一大队对此案件进行调查。
整个案件由一队队长薛一宁总负责，除开原有的副队长温浩宇及队员宋晟睿等人外，临时调入参与案件调查的分局的技术人员杨溪及法医方沛瑶。
将手头上的事情都了结好后，温浩宇决定亲自跑一趟现场，一探究竟，毕竟光凭白纸黑字不如现场眼见为实来得快。他索性叫上方沛瑶一同前去，毕竟她了解当时现场的情况。
温浩宇瞥瞥头，示意方沛瑶上车，“把安全带系上，安全行车你我他。”温浩宇一边挂档一边笑着冲对方道。
总局距离广门影视基地有段距离，不过走绕城高速能节省不少时间，就是得过个收费站。
温浩宇瞅了一眼手机导航上的实时路况，见城区内前方至少一公里都是刺眼的红色，油门一踩，果断选择上高速。
这一路还没畅通上几分钟,高速上就因突发事故而堵得水泄不通，温浩宇有些无奈的揉揉眉心，打开车窗，四周张望确定没有飞速驶来的车后，微微向外探头望去。
前面的车都已停下，有的司机还不耐烦的拉开门走出车外，倚着车身抽起烟来，嘴里还不忘嘟囔两句这破路况。
“这怕是一时半会动不了了，”他耸耸肩，拉起手刹，手从方向盘上放下来，活动活动手指。
“这案子倒是很值得推敲，”他看看身旁的方沛瑶，道，“据我目前知道的所有信息来看，死者只有汪燕一人，在拍戏过成功中因人工智能威亚出问题高坠伤导致死亡，但声称自己是受害者的却另有其人？”
方沛瑶点点头，向对方简述赵云飞相关资料及他当时在现场的反应。
汪燕曾在生前与赵云飞发生过口头争执不假，却无法构成杀人动机，他在此之前从未和死者有过任何合作，这场戏也是两人第一场对手戏，这两人先前素未谋面，就算这次合作并不算太愉快，惹得赵云飞不爽，他也完全没有作案条件和时间。
但方沛瑶和刘海洪都提到过，甚至资料上也明确写到，赵云飞一再强调自己才是真正的受害者，强烈要求警方配合调查要加害与他的凶手，却因他树敌太多，从他嘴里问不出个所以然。
“赵云飞这人……真没想到啊，”温浩宇搓搓双手，向外面一瞥，见堵成长龙的车队丝毫没有腰动窝的意思，便继续道，“之前看他演的电视剧还行啊，没想到是这么个蛮不讲理的神经质，还有点被害妄想。”
走之前，温浩宇已经安排宋晟睿去进一步调查赵云飞复杂的社会关系，由于他身份与家境都较为特殊，私下性格又不讨喜，被他得罪过的不少人都对他虎视眈眈，再加上剧组人口流动性过大，影视城又是开放的景点，如果真是有人想害他，那么这个嫌疑犯排查起来确实不是一时半会的事。
在确定威亚系统被入侵是否和这场悲剧有关之前，一切都只是臆测。假设这确实是谋杀案，而目标就是汪燕的话，首先应该排查她的社交圈。
不比赵云飞，汪燕并没他那么多幺蛾子。
她家庭条件优越，父母都是名校出身的高学历生意人，老实本分，并没有什么仇家。她从小受到良好教育，只可惜患有侏儒症。但因为热爱表演，父母有意培养她的兴趣，便请表演老师到家里给她一对一授课。
汪燕上面还有一个姐姐，在上海开留学中介，生活条件也不错，虽说有几个竞争对手，也远不到要伤害对方妹妹这个地步。
她本人演技优秀，平日里与剧组工作人员相处得都还算不错，偶尔还会给场工买点水果吃，也就是碰上赵云飞这种蛮横不讲理之徒，才会惹得她动怒。
除开和剧组人员接触，她平时生活中只有两个来往较近的女性朋友，其中一个还久居新西兰，而另外一位在她出事当时恰好在医院做阑尾切除手术，得知汪燕死讯后因悲伤过度与身体虚弱，当场晕了过去。总得来说，社会关系并不算复杂，排查起来没有问么难度。
至于其他曾合作过的演员，都与她没有什么直接的利害关系，更具体的信息只能等宋晟睿向她家人具体了解情况后才能得知。
估摸着是交通事故现场处理好了，前面本来纹丝不动的汽车长龙终于开始缓慢移动起来，温浩宇再次启动汽车，向影视城方向驶去。
“你们当时现场是抓了个黑客回来吧？”温浩宇瞅了眼路牌，估么着再开上七八分钟就能到。
“嗯，看刘队他们是抓了个人，是黑客？”在现场时，方沛瑶只顾着忙尸检，回到分局后手也一直没闲着，不太清楚他们究竟抓个什么人回来。
温浩宇点点头，关上车窗，背后开始冒汗才想起来打开空调，“刘队说那是半个‘自己人’，具体也没说哪个单位的，反正是不归咱们管，”他双唇一抿，继续道，“从审问来看确实没什么猫腻，具体还得等有关部门彻查清楚后才能下结论，不过刘队跟我说，抓到她时他就在现场附近使用移动黑客平台，要人真是她杀的，那心理素质未免太好些。”
温浩宇像是想起什么而来，对着蓝牙耳机发出声控指令后，给宋晟睿传了条消息，让和小杨着手去调查一下这个人工智能威亚系统的生产厂家和在剧组里负责这一块的工作人员，看看能否有些线索，或是为我们提供破解系统的帮助。
还没等到对方回复，宋晟睿一个电话就打进来了，《勿忘心安》的铃声突然响起，这是他最喜欢的一首歌，每次同学同事聚会，都是KTV必点的一首，方沛瑶也听他唱过几次，就是这唱功照原唱比差了十万条雅鲁藏布江。
只是没想成声音竟是开到最大，把两人都吓了一大跳，温浩宇稍显尴尬的冲副驾的方沛瑶一笑，随后解接起电话：“喂……”
“喂，耗子。”宋晟睿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焦急，气息明显有些不稳的冲电话那头人道，他靠着办公桌，拿起桌上茶杯的水一口灌下去。
“喂，老宋，人呢？”温浩宇见对方没说话，微微蹙眉道。
宋晟睿长出一口气，连忙道，“在，我在呢，刚才《乾坤说》剧组的选角导演杜萍突然来咱们局里找我，我也正纳闷呢，”他跟打机关枪一样一连说了一大串，温浩宇连叫他别着急，慢点说，“她说，在最终选角未定之前，汪燕这角色除她还有四个候选人，其中一个，她觉得有些问题。”
温浩宇也觉得有些奇怪，也没听刘海洪说过这点，这选角导演怎么之前在剧组不说，偏要特意跑到局里跟他们汇报。
“她说，剧组里人多口杂，就算是警察做笔录，也难免会有些个不守规矩的听墙角，不太方便在剧组说。”宋晟睿又喝了口水，继续道。
选角导演跟汪燕也算是老相识，之前在其他几个剧组也有过合作，本是想直接推荐汪燕接下这角色，奈何这次总导演比较严苛，土地婆婆也算是个主要配角，希望可以多些人选来试镜这个角色。
汪燕对自己演技很有信心，也算是好说话，没抱怨什么就答应了下来。
这种角色的特型演员很稀有，汪燕算是最有名的，剩下几个来试镜的也算是圈内人都面熟的，选角导演都能叫上名来。
“只有那个梁晓佳，就是杜导说有些问题的那个，她从来没见过，在试镜前还特意跟圈内几个朋友打听过这人，都从来没听说过，也不知道是哪家公司推荐来的，似乎是自己递的简历。”
温浩宇嗯了一声，示意对方继续说下去。
“试镜当天，杜导和总导演都觉得她不太适合这角色，一是太年轻，二是没演艺经验，还有就是身高，”宋晟睿顿了顿，继续道，“当时打印下来的简历杜导带过来给我看了，身高写的是一米三一，但现场一看大概得快接近一米五了！”
光是这一点不足以证明梁晓佳的奇怪，她不仅谎报身高，而且还在试镜中略显刻薄的旁敲侧击对汪燕的演技一通讽刺，弄得导演组也有些不愉快。
“当时试镜的录像我都看过了，小杨已经确认过，视频没有被剪辑修改过，是原封不动的，”宋晟睿用手指重重的在桌上一沓文件上敲了两下，道，“这人我刚才调查过了，还是个学霸，实打实的文凭。”
温浩宇不知为何突然涌上一股不详的预感，车内的空调开得不算小，方沛瑶刚才还嫌冷将风力调低两级，而他此时背后却突然细汗密布，嘴唇在大脑高度紧张的压迫下稍显不自然的微微一颤，到嘴边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
通话没有开免提，方沛瑶并不太清楚电话那头的人就竟说些什么才使得温浩宇这般紧张，她有些疑惑对温浩宇轻声道，“怎么了，你没事吧？”
温浩宇冲对方摇摇头，这才将两个字生生憋出来，“学霸？”
“美国卡内基梅隆计算机学院人工智能本科，麻省理工计算机博士。”
作者有话说第9章 八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