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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十九 ...

  •   突然响起的闹铃声像一阵急促的集结号般打破温浩宇一夜无梦的睡眠,昨天在音乐节玩得太累,一回家就躺下进入睡眠状态,整完睡眠质量好得不行。
      他在床上翻个身,仍紧闭的双眼还未准备好接受新一天阳光的寒暄,半睡半醒中,温浩宇隐约想起,之前特意将闹铃设置成自己最喜欢的歌,以为这样能改掉自己赖床的毛病,没想到适得其反,不仅懒觉照样睡,这歌也快被他拉入黑名单。
      他艰难地睁开一只眼,突如其来的强光照射使他猝不及防,皱着眉又闭上双眼,表情异常扭曲,他胡噜一把睡得乱七八糟的鸟窝头,在心中暗暗腹诽道,不知是自己昨天忘记关窗帘,还是妈妈为叫他起床特意这么做的。
      手机铃声仍不知疲倦的响着,他有些纳闷,按理说他应该设置过,一次闹铃只响45秒钟的,温浩宇有些不解的揉揉双眼,伸手去够床头柜上的手机,像到今天还是周末,便想关掉脑中再睡一会。
      隐约中,他感觉已经成功关掉闹铃,正准备来个回笼觉,没成想,手机又继续想起,刚进入准睡眠状态中的大脑又被生生激醒,他烦躁地拉起被子将整个头蒙起来,而手机铃声却丝毫不给面子,像是根本不准备停下来一般没完没了,经久不息的响个不停。
      等一下?!
      他像是突然被惊醒一般,脑中有根弦瞬间紧绷起来,他猛地睁开双眼,“哗”地掀开被子,也不顾立马闯进的太阳光,一下从床上坐起身来,弄得床垫的弹簧都跟着颤抖几下。
      这好像不是我闹铃音乐,是来电!他猛然反应过来,下意识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快递或是广告电话,“我靠!”这不会是有紧急任务吧。
      他甚至没来得及反应来电者究竟是谁,就一把从床头柜上捞起手机接起这通电话,“喂?请问哪位?”
      “我,”熟悉的女声闯入耳中,打破温浩宇仅存的一丝睡意,不同于方沛瑶那种听起来有些没灵魂的声音,这声’我’说得铿锵有力,将听电话者的困倦顷刻间驱散开来,一下进入清醒状态,“华东艺术园区周远画室三层,马上到现场来。”
      还没等温浩宇反应过来,手机中就传来“嘟——嘟——”的忙音,他来不及反应那么多,立马从床上跳下,三下五除二的完成洗漱、穿衣等工作,正准备出门时,突然想起什么来,赶紧迈着大步回到客厅,从茶几上拿一个菠萝包塞到嘴中,着急忙慌地下楼,驱车一路赶到华东艺术园区。
      等到达目的地时才反应过来,“我去,艺术园,昨天音乐节不就在这块吗。”他低声喃喃自语道,按照导航从艺术园区南门出示警官证后进入,直奔周远画室。
      园区内的路还算好走,地方也不太难找,只是一路开来,温浩宇越发觉得这次案件性质可能有些严重,不少昨天还在的小舞台正由工人进行拆卸,也不知主舞台现在是个什么情况,而昨晚还在的商户摊位也已经撤走一大半,由此看来,今晚的第二场音乐节可能因案件而停办。
      他隐约有些印象,昨天和方沛瑶、卢哲瀚二人在园区内遛弯时好像看到过这座银色同古铜色相间的小楼,昨天这边的空地全都是啤酒品牌商宣传区及小吃摊位等商户,好像还有个什么著名科技公司的最新AR(增强现实技术)产品体验区,是音乐节的投资商,体验者的队伍排成长龙。
      记忆中这一片都是人满为患,还有不少喝的烂醉的“杀马特”青年东倒西歪的胡言乱语。
      按理说昨天那种大型活动举办时,园区内除餐厅及纪念品店外的其他培训性质的商户都应该提前下班关门,难不成还有人留在里面?或是说有游客闯进去?
      画室门口已停放着三辆警车,警戒线也已然拉起,外面有几位警员正看守并维持秩序,由于昨晚刚举办过音乐节,许多住在园区中酒店的内外地游客仍未离开,还有不少毫不知情的周末过来采风游玩的艺术爱好者,现在都一头雾水的里三层外三层围在警戒线外,有些人还不嫌事小的想举起手机拍照。
      “诶诶,先生,说你呢,别拍了。”站岗的警察正制止一名举起手机要拍照的群众。
      真想不通这有什么可凑热闹的,案发现场在三楼教室内,他们在一楼大门外,拍又能拍到点啥?
      温浩宇暗暗吐槽道,从人群最后面挤进来,“不好意思,让一下,警察办案。”他拉起警戒线,俯身绕进去,抬头望了望这栋小楼,带着捉摸不透的表情直奔三层事发地点。
      “就等你了,快进来。”站在教室门口的高马尾女人不难看出身份,即使身着便装,气质也与常人稍显不同,虽说并没有板着臭脸,却还是让人觉得气场颇强,不容违抗。她眉骨很高,英气的浓眉轻轻上挑,眉尾下方有一颗算不上太显眼的黑痣。身材高挑而健美,明显是经常进行运动锻炼。
      总局刑警支队第一大队队长薛一宁,公大侦查学毕业的高材生,在整个江城警察圈子里是出了名的强人,是温浩宇正儿八经的上级。她做事雷厉风行,带队几年来破获多起重案要案,使得江城犯罪率大大降低。不过说到她最拿手的强项,倒不是什么超人般的推理能力,而是在她上警校时就数一数二的身手。
      温浩宇冲她点点头,突然想到什么,道“哎对了,薛姐,谁报的案?”
      “画室请的清洁工,她们有大门钥匙,每天早上六点半准时来打扫卫生。”薛一宁冲他道,而后和温浩宇一同进入案发教室。
      哎呦我的天,温浩宇不仅在心中暗叹,刚迈入现场就是一惊,虽说表面还是一副淡定模样,内心始终无法把眼前这副场景和昨天的盛大狂欢联系在一起,即使身为见过无数死亡或凶案现场的老鸟,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有特点,这么“红”的现场。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摆在台子上的一排素描石膏,几支铅笔乱七八糟的摊在旁边,台子上的桌布被压得皱皱巴巴,有的地方沾着颜料,还有不少灰在上面,温浩宇索性弯下腰来观察,看到桌旁地上躺着个颜料瓶,里面的红色颜料洒了一地,他走到瓶口前弯下腰来,摸摸后颈,仔细盯着瓶口看半天,虽说地上的颜料已经干了,但瓶中的颜料仍呈膏状,估摸着颜料是昨晚弄洒的。
      温浩宇抬头看,石膏台斜上方是个监控摄像头,想必应该能记录下昨晚发生的事情。
      他继续环顾四周,将整个屋子都扫视一番,死者就这么倒在十几个摆放不整齐的画架群之中,这倒是没什么奇怪的,这种画室学生向来都是找最适合自己作画的地方,倒不会像学校那样还注意桌椅的整齐摆放。
      画架中间的圆台上摆着静物,温浩宇瞥了一眼,这些静物正是旁边画架上画的内容,应该是画室学生的课堂作业。除此之外,圆台上还立着一个看上去像便携式音箱的小东西,白色的外表上沾着些带有颜料的指纹痕迹,而圆台地上有个反摊开来的速写本,其中还掉出一页,下笔成熟利落有特点,不难看出,这正是地上死者本人的作品。
      死者正是画室校长及老板周远,目前死因仍不明确。温浩宇作为一名新晋美术作品欣赏业余爱好者,他对周远这名字并不陌生,在昨天来艺术园区之前,他就已经知道不少江城本地艺术家都在这片有自己的工作室或画室等,周远也不例外。而温浩宇也看过不少在江城举办的画展,其中周远有几幅油画作品令他印象深刻,风格辨识度很强,大众认可度也十分高。
      温浩宇将视线聚集在周远静静躺在地上的尸体上,他慢慢踱步过去,先仔细端详周远那未瞑目的脸,双眉死死拧在一起,嘴微张着,眼神却异常空洞,隐约中,温浩宇竟觉得面前这具已没有生命气息的身体正通过表情向他传达着意思奇异的痛苦,其背后却还仿佛隐藏着难以察觉的兴奋感。并不同于往常那种死于痛苦方式的尸体,周远的表情并不如此狰狞,而他在咽下最后一口气前究竟经历过什么,此时也无迹可寻。
      而后,他将视线转移到尸体旁杂乱无章的红色颜料痕迹,从死者左肩旁躺着的那支沾满红色颜料的画笔来看,地上这杂乱无章的火红“杰作”很有可能就出自这根髭毛的破笔,一时间,温浩宇觉得地上混乱的红色颜料痕迹有些刺眼,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感,令他感到不太舒服。
      薛一宁见他蹙眉,以为是对案发现场情况有所疑问,便道,“我已经跟负责三楼的清洁工确认过,她上来打扫时,这间教室是关着的,但门没锁,”她瞥了一眼圆桌上的东西,单手叉着腰,继续道,“至于屋里的东西,她说都没动过,还有那块那个小音箱,说是周远很喜欢带在身上,不过好像已经没电了。”
      温浩宇点点头,道,“嗯,”,也不知是不是昨晚没睡好,他只觉得眼睛似乎有些发肿,便伸手揉揉眼,感觉痒得很,就不再去碰,省的等会肿得像个凸眼金鱼。
      不过望着地上一道道毫无章法的红色颜料痕迹,他只感觉越发头昏脑涨,也不知是怎么的,越是盯着这些痕迹看,越有种想赶紧离开这里的冲动,他甚至没注意到方沛瑶就这么拎着工具从自己身边经过,对方也没说什么,径直走到尸体旁便开始自己的工作,两个刑事拍照师也跟着进入现场。
      眼睛痒,头晕,难不成自己还能是对这画室里的颜料过敏?也不是不可能,毕竟他温浩宇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各种过敏原,想当年去医院测过敏原时,试验结果大半张纸都是两个加号以上(加号表示阳性,从一至四,过敏严重程度随加号数量递增)。
      这画室里估计尘螨也是少不了的,颜料本身也带着奇怪的气味,一般不学美术的人都不太能适应,保不齐自己这反应就是过敏闹的。
      这么想着,温浩宇又打了个喷嚏,他揉揉鼻子不禁暗自吐槽,这心理暗示的威力真的够大。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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