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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 35 章 ...
————————第三十五章———————
白天珞开始强打精神让生活回到从前,他还有很多事要忙,在法国留下的烂摊子给白天珞带来了不小的麻烦,合作方不知从什么渠道误听了他和法国企业接洽失败的事情,这让合作方对白天珞的公司产生了质疑,甚至开始接触其他的公司。白天珞跑前跑后的处理相关事务,尽管时常忙来饭都吃不上,他却仍旧感激。他感激这来得恰到好处的忙碌,起码这能让他没有那么多时间想念孟大树,他开始越来越少的回家,更多的是睡在公司,或者去看看妈妈和弟弟。
白天珞知道自己的身体有了不好的改变,最后的那次地府之行,耳夹脱手的时候他被阴气所蚀,这给他的身体带来了不小的影响,他变得更容易疲惫,而且经常会咳嗽,像是一下子步入了老年。可即便如此他也没有减少自己的工作量,反而更不要命地耗费自己的生命,他并不是想让自己死得快,他只是不想闲下来,不想睡太多。因为他总能在梦中再见到孟大树,见到他们一起的点点滴滴,更多的是最后那天孟大树哭红了的双眼。
白天珞觉得因果循环大概是世界上最大的嘲讽,现在的阎王巴不得他早点死,可那寿命偏偏是他自己延长的,要不是他改了那么一笔,自己或许早就下去陪他了。如果没有那一笔会怎么样呢?他会在还是个小孩儿的年纪就在地府里见到儿时的玩伴小黑,然后小黑会依依不舍地送别他,看着他重新投胎,彼此成为陌生人。他们不会有成人后的故事,孟大树不会爱上他,他也不会爱上孟大树。没有现在人鬼殊途的痛苦,也没有这一生里最珍贵的感情,这么说来大概还是改那一笔好,再痛也好过那爱从来不曾存在。
其实白天珞也想和孟大树有一个好的结局,可这个想法实在是太不切实际了。
喜欢孟大树的时候他就知道那是个错误,当他知道他爱的是阎王时,那种错误变得更为严重。他本来就不该喜欢孟大树,他不该喜欢一个男的,更重要的是还不个人,既不能在性别上和谐又不能在种族上合适,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是个错误。
“在一起”三个字说起来简单,可做起来太难了。白天珞不想图一时之快的和孟大树在一起,他怕他会后悔。现实中有很多困难要面对,那是他们不可避免的,与其到感情更深的以后去体会抽筋剥皮一般痛苦的分离,不如在两人还能断的时候早下决心。他一直都很想有一个幸福的家,他幼年失去双亲进入孤儿院,被收养后不久家庭又遭遇了变故,可以说是自小就生活在家破人亡中。他想有一个自己的家,温暖的,完整的家,父母辈他不能求到完整,于是只能寄希望于妻子和孩子。他比任何人都渴望有一个圆满的家,可偏偏他喜欢上了一只鬼,和孟大树在一起就意味着他不可能得到他想要的,他不会有孩子,甚至不能拥有一个能介绍给别人知道的爱人。
孟大树可以轻易的说爱,但是他不可以,孟大树的爱不会让他失去任何东西,但他不一样,他要牺牲太多,多得让他害怕自己承受不住。他不想在多年后怨恨自己年少时为爱疯狂的决定,更不想因此怨恨孟大树。
当初他之所以允许自己喜欢孟大树,除了舍不得收敛那初尝的美好滋味外,还因为他做好了会结束的准备。像是叛逆期的不听话一样,他知道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会改正,在铸成大错之前他就会走回该走的正道。可孟大树不是普通的小鬼,他是永生的阎王,他不需要入轮回,这与白天珞当时说服自己的理由背道而驰,他并不是因为不爱拒绝阎王,他只是想遵照他最初留给自己的余地,坚守那尚未向错误彻底屈服的底线。
人鬼殊途,在这个问题面前性别问题几乎就不值一提了,哪怕孟大树是个普通的男人他都有勇气和他走到一起,偏偏他不是。他是不存在于人类世界的鬼,他们两人之间存在着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如果白天珞和孟大树在一起就意味着他要失去未来的全部可能性。
可是……
他现有的生命是孟大树给的……
那全部的可能性都是孟大树给的……
被孟大树拿回去又怎么样呢?
没有孟大树就不会有那些,失去了也相当于没有失去。
想到这些的时候白天珞开始感到害怕,他害怕他会动摇,害怕他会说服自己去接受孟大树。从他爱上孟大树开始他就一直坚定着最后的结局,到他知道自己的命是孟大树为他续上时都没有改变。那时他没有去想欠命还命的这番道理,他只是想着他还有妈妈还有弟弟,想着他一路为此拼搏的想要的美好人生,想着那人鬼殊途无法逾越的界限。他心中的天平从来也没有向孟大树那一侧倾倒过,可现在不一样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开始改变,他被自己那“还给孟大树又如何”的想法吓到了,越是觉得合理他就越是惶恐。
都说时间是最好的良药,可这剂药好像对白天珞没有用,他全靠自认为正确来支撑自己,但渐渐地他的思维进入了另一条岔路,让他越来越难以前行。白天珞觉得自己熬过了好几年,可时间不过才从冬季走到了夏季。
白天珞害怕想到孟大树,为了不梦到他,他只好尽可能少的睡觉,他比所有人都有干劲,可他觉得自己就像一具行尸走肉。他越来越瘦,瘦得莫明妈经常悄悄抹泪,担心得几乎要犯心脏病。他希望儿子能有个人照顾,于是一再地提起要给白天珞安排相亲的事。
第二天夏天,抗争了半年的白天珞终于屈服了,他想或许等他遇到一个合适的姑娘,他就能彻底忘掉孟大树。
白天珞的相亲对象是个笑起来有虎牙的可爱姑娘,她是个小学美术老师,性格活泼又体贴,很会照顾人。白天珞初见这姑娘并没有心动的感觉,但这女孩确实不让她反感,他决定试着多和她多接触几次。
他想如果他们能相爱就好了。
女孩很会做饭,有的周末会主动带烹饪好的食物来看他,或者在他的家里亲自下厨。她说白天珞家的刀具比她家的顺手,她喜欢他家的厨房,喜欢给他做饭吃。白天珞看着他在厨房忙碌的身影,总是感到寂寞又抱歉。
时间重合到白天珞和孟大树因为一脚之缘相遇的7月,这是吃小龙虾的好季节,某天女孩来看白天珞,手里提了一饭盒自己做好的麻辣小龙虾。女孩掀开盖子露出里面满满的红色的虾,白天珞只看了一眼就觉得一阵反胃,他捂着胸口冲进厕所里吐得昏天黑地。
白天珞说他不吃虾,什么虾都不吃,他对虾过敏。女孩很抱歉,尴尬地想要走。她提着那堆东西实在是一片好心,大热天满头大汗地带过来,只为博白天珞一笑。白天珞明白他不能让姑娘就这样走,他已经没有领她的情了,要是再不让人坐一坐聊一会儿,就更没有礼貌了。女孩接过冰水冲白天珞笑笑,留了下来,可惜两人相顾无言,气氛很是沉闷。为了打破尴尬,女孩儿说她想给白天珞画一幅素描,白天珞觉得这女孩大概是注定来救他的,她会做饭,会画画,会一点一点用她的痕迹抹去孟大树的痕迹。
白天珞去书房里找合适的纸笔,他记得他给孟大树买过几个画本,大概连封都还没有拆过。
他在书柜里找到了那个母校发的纪念笔记本,他看着那个本子,想起孟大树站在他身后背诵他个人信息的声音。孟大树背过什么白天珞已经不记得了,但他记得自己当时的心情,是甜的。
白天珞要找的画册就在那个本子旁边,最前面的一本已经拆了封,看起来还被用过了。白天珞打开那个本子,发现里面已经被孟大树画满了。
7月,街头的相遇,抬起脚看鞋底的白天珞和站在树后的孟大树……
8月,围着小桌吃黄焖鸡米饭的白天珞和孟大树……
9月,在电影院里牵着手的白天珞和孟大树……
10月,在厦门旅行的白天珞和孟大树……
11月,在山道上背着白天珞的孟大树和被孟大树背着的白天珞……
那一本几乎都被画满了,有的是简笔画,有的稍微复杂一点,有的是两人之间的事,有的只是孟大树独自在家等候的心情……第一页写着“To我的小白”,封底内页则写着“From你的大树”,最后几页还空着,不知道孟大树是不是打算画完了之后再送给他。
白天珞抱着那本画册跌坐在地上大哭起来,哭得忘记了屋外还有人。
他和那个女孩结束了,在还没正式开始前就结束了,他告诉她他有喜欢的人,有一个非常非常喜欢的……人。
白天珞生了一场怪病,没有头疼脑热,只是变得异常的困,困得整日都睁不开眼。这病仿佛是对他这半年来不人不鬼生活的惩罚,让白天珞产生了要油尽灯枯的错觉。白天珞不想进医院,因为进了医院他又会想起孟大树,他想扛过去,扛过去可能他就彻底好了,扛不过去他就去见孟大树,问问他是不是又改自己的生死簿了。
在近乎自虐的硬抗下,白天珞的症状加重了。
这天下午白天珞实在难受得厉害,嗓子火辣辣地疼,头也发昏,实在无法办公的他只好早退回了家。他没有力气做饭,连外卖都打不起精神点,倒在沙发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在睡梦中白天珞又梦到了孟大树,他经常梦到孟大树,每次他都像个旁观者,看着眼前的另一个自己和孟大树重演他们的过去。其实他们相识不过半年,梦里来来去去就那么些事,可他总梦到,一遍又一遍,被迫地去回忆。
这次的梦好像有点不一样,白天珞并不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而是亲历者。孟大树也变得不同了,他瘦了很多,几乎都快变样了。
梦里白天珞同样是躺着的,他懒洋洋地没有力气动弹,眯着眼睛想要睡觉。孟大树走过来坐在他旁边,把手在他头上探了探,责备道:“你怎么这么不会照顾自己,烧得这么严重……”
白天珞似乎并不惊讶孟大树地存在,他哼哼唧唧地回道:“你不是说你来吗?你人呢?”
孟大树眼里仿佛瞬间就染上了水汽,他小声嘀咕:“你不要我了呀……”
白天珞伸手遮住发胀的双眼:“饿了……你给我熬个粥吧……”
孟大树应了声“好”,起身给白天珞拿了条毯子盖,白天珞把手从毯子里伸出来,补充道:“加点料吧,皮蛋瘦肉粥什么的。”
孟大树把白天珞的手塞回毯子里:“病好了再吃,现在吃清淡点,给你做个白粥。”
白天珞摇了摇头,又想把手伸出来,被孟大树摁住了,他不服地反对道:“我现在吃不出味道,不加东西肯定吃不下去。”
孟大树无奈地叹了口气,屈服了:“听你的。”
白天珞不明白自己在这个梦里为什么这么幼稚又娇气,但他觉得这样也挺不错的,起码这个梦他做得很开心。
门铃响的时候白天洛正在梦里闻着皮蛋瘦肉粥的香气,他用毯子捂住了头,想把那声音隔绝在外。门铃终于停了,可白天珞的手机紧跟着响了,白天珞在茶几上摸到手机摁下接听键,就听电话那头传来一个陌生的男声:“您好,您点的外卖到了,请问您在家吗?”
白天珞刚从睡梦中被惊醒,思维还没恢复,他狐疑地看了看手机,眯着眼睛回忆了一下,最后踏着拖鞋晃晃悠悠地开了门。
尽管不记得自己点过外卖,但白天珞还是伸手接了,他提着袋子看了一眼,好像是一碗粥和一份青菜。
白天珞拎着那袋东西进了屋,他把外卖放在茶几上,点开自己手机里的相关软件查看起来。某app中清清楚楚地有下单记录,和白天珞点的东西一致,时间是半小时前。白天珞放下手机,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心想我这是发烧烧糊涂了吗?
白天珞一贯讲究,病着也要端端正正去餐桌上进食,他把粥和白灼生菜转移到餐桌上,却见餐桌正中央放着退烧药,旁边还有一杯水。杯子里的水冒着热气,像是刚烧开不久,白天珞用指腹在杯子外壁探了探,烫手。
忘了订过餐是烧糊涂了,这也是烧糊涂了?
白天珞知道自己没那么糊涂,他吃了粥喝了药,洗了个有些烫人的热水澡,然后钻床上休养生息去了。临上床前白天珞看了一眼家里的窗户,他最近日子过得太糊涂,窗帘半拉不拉的,一点也不符合他的强迫症。他走到窗前想去拉窗帘,却因为不知道是拉开好还是关上好犹豫了好一阵,最后他松开了攥着窗帘的手,揉着眼睛上了床。
其实他很想见孟大树,特别想,想得都快撑不下去了。
一周后白天珞的病终于好了,与此同时他的生活里多了个“田螺姑娘”。每天回家都有一满壶新烧好的热水,满了的垃圾总是莫名其妙被倒掉,用完的沐浴露分明不记得买可再用的时候怎么看都是一瓶新的,搁在洗衣机里洗了不记得晒的衣服隔天早上乖乖的挂在阳台上,忙到不记得吃饭的时候总有外卖送来……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半年,如果不是白天珞心中有数,他可能早就报警了。“田螺姑娘”的到来并没有给白天洛带来福气,反而给它带来了麻烦,他开始时不时的低烧,虽然温度不会很高,并且会自己降下去,但白天珞还是感觉受到了影响。
白天珞常常会想,“田螺姑娘”干完活儿就回家了吗?还是会在家里等着他呢?自己坐在餐桌前的时候他是不是坐在对面,自己睡觉的时候他会不会偷偷躺在旁边。其实白天珞知道没有,阎王的鬼气非同一般,而他是个普通人,如果阎王经常待在他身边,他不可能仅仅是低烧。尽管白天珞清楚这个道理,可他还是忍不住去想那些问题,越是看不到他,他就是越是无法遏制自己对他身在何处的猜想,他知道他一辈子也不可能从孟大树的掌心里逃脱了。
当初把灵物还回去是想逼孟大树放手,可现在被逼得不死不活的却是他自己。
转眼间到了圣诞节,距离上一个圣诞不过才一年,可白天珞觉得自己无论是身体还是内心都老了几十岁。这天晚上白天珞并没有出去聚会,他回家时顺路买了个圣诞套餐,又给自己熬了一锅汤,打算独自在家庆祝一下。
往年他对这个节日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情感,大多数时候都是无视,可经历了去年那个圣诞,他开始无法对这个节日视若无睹。他那份藏在心底的小幸福就是在圣诞之后戛然而止的,当前一天的喜悦和幸福还没消散,当他在心里紧张地盘算着回国后的告白,当他对当时的生活越来越不舍时,所有的一切全部崩塌了。
所以他必须要在这一天庆祝一下,否则这个日子会让他觉得更加悲凉。
白天珞把那锅汤端到桌上,又把带回来的圣诞套餐装了盘,他坐在桌前很勉强地对自己笑了笑,而后拿起了一只鸡腿。
白天珞咬了一口,吃不出什么味道,并且因为凉掉了而口感不佳。他又喝了口汤,烫得他舌头发麻。他这会儿烧得有些厉害,浑身都疼,脖子后还一阵阵窜起凉意,整个人都不爽到了极点。
白天珞知道自己这样是拜谁所赐,除了孟大树再不会有别人。他看不到孟大树,不知道孟大树此时是不是在这里,可他有压抑了一年的怒气想要发泄,有花了一整年还未治愈的伤口需要透气,他把鸡腿扔回盘子里,对着空气吼道:“孟大树!你给我出来!”
这世上没有一个人能听他的心事让他发泄,除了那个罪魁祸首孟大树。
很快,白天珞就感觉有什么东西进了他半握着的手心,他摊开手,就见手掌中一团红光闪烁了一下,一枚熟悉的耳夹很快现了形。
紧接着,白天珞看到了站在餐桌边的,一年未见的孟大树。
白天珞有满腹的委屈想要宣泄,他攥着那枚耳夹站起身,冲过去揪住孟大树的衣领就骂:“你是在报复我吗?你知道我现在是普通人受不了你吗?”
阎王伸手扶住用力过大的白天珞防止他摔倒,他并不争辩什么,而是垂下泛红的双眼,小声说道:“对不起。”
简单的三个字,恍如隔世。
白天珞有一年没有听到这个声音了,尽管他时常梦见孟大树,梦到他的样子,他的声音,他的亲昵,可那都是在虚幻的梦里,就算再逼真也和这时的感觉不一样。孟大树以前经常犯错,有时他犯的是大错,有时只是惹了点芝麻绿豆大的小麻烦,每次白天珞追究起来孟大树都会马上说“对不起”,可从来没有哪一次的对不起让白天珞这么百感交集。
白天珞是一时冲动才叫孟大树现身,根本没有想好自己要做些什么,此时他看到孟大树出现在自己眼前,只觉得这一年里未曾减退过的思念一时间全部涌了出来。
看着眼前明显也憔悴了不少的孟大树,白天珞心痛难当,他很想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可他没有勇气,他恨不得自己烧得再厉害点,索性烧糊涂了,脑子不清醒了,可能反而比较好过。
阎王心中也是风起云涌,他看着白天珞,自言自语道:“一年了,我快一年没听到你这样跟我说话了……”他惨兮兮地笑了一下,补充道:“虽然是骂我,但是也好珍贵。”
这一年来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前半年他在父亲的管束下养伤,他很想去看看白天珞,可他害怕,他怕看到白天珞和别的什么人在一起幸福地生活着,而那份幸福是因为生活里没有他的存在。半年后恢复健康的他终于忍不住了,他想他就看一眼,只看一眼。可就那么一眼他就走不掉了,白天珞生着病蜷缩在沙发上,一张脸烧得通红,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什么。他的身子不住地颤抖,不知是因为做着噩梦还是因为烧得太厉害。阎王入了白天珞的梦,在梦里安抚了白天珞后又为他点了外卖烧了水,然后找出了家里的药摆好在餐桌上。他不敢逗留太久,他知道白天珞现在受不住他的阴气。
白天珞的病好了,阎王还是放心不下,以前很爱干净的白天珞变得不爱收拾了,他早出晚归地忙碌着,把生活过得越来越凑合。阎王想起自己曾经给过的承诺,当时他说“你照顾不好自己,我来”,那时他说这句话多少有些讨白天珞欢心的想法,他连自己都不太会照顾,哪能把白天珞照顾得很好。可现在他却很想照顾白天珞,不为别的,只为想看他过得好。
为了不给白天珞的身体带去伤害,阎王通常是趁着白天珞不在家的白天偷溜进去,可去得多了还是给白天珞带来了影响。阎王知道白天珞一定清楚自己的出现,也知道白天珞被自己害得经常低烧,他下了无数回放手的决心,可每次执行时都换成了明天。白天珞是他中的毒,深入骨血,无药可医。
今天他本该早点离开的,可他特别想看白天珞一眼,想在他又一个生日之前看他一眼。
两人就那么不言不语地对视着,把所有想诉的衷肠都往自己肚子里咽,最后还是阎王先忍不住,他猛地把白天珞搂进怀里,用力扣住他柔软的头发,哽咽着问道:“一年了,你想过我吗?你是不是过得也不好?”
白天珞的泪水决了堤,他岂止是想过,分明是天天都在想,时时刻刻都在想。一年前他没尝过这样的苦,于是无知者无畏地扼杀了自己的爱情,现在孟大树在他的眼前,在他的身边,那种失而复得的心情让他想要狠狠地抱住对方,再也不放手。他曾经天真地以为离开孟大树他才能拥有该有的人生,可原来没有孟大树他根本就没有人生,他把脸埋在孟大树肩头擦去自己的眼泪,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要颤抖:“想……看到大树就会想起你。”
阎王失笑,不知道白天珞这次说的是真的还是玩笑话,他轻轻松开白天珞,扶着他站好,尴尬地说道:“我不该总出现在你生活里,又给你惹麻烦了。”
白天珞不知道该怎么说出与当初的决绝截然不同的话,他的内心经过了一番天人交战,最终还是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他看着掌心里那枚耳夹,就在阎王以为他要把它还给自己时,白天珞把它夹在了自己的耳朵上。
“趁我看不见的时候你来过几回?”
“……就今天。”其实不只今天,有很多次他都多看了一眼,只是不像今天这次这么久。
“我以为我看不见你你就会收敛,结果你天天来……”
“我……忍不住……”
白天珞捏了捏被夹得有点疼的耳垂,略显嫌弃地问:“这东西不方便,你能把我的戒指找回来吗?”
阎王的脑回路是直线,没明白白天珞话里的意思,顺着就答:“你不是还给小黑了吗?我……一直都不知道他究竟是谁。”
白天珞咬着下唇,迂回地问道:“那你……有其他东西吗?让我挂在脖子上,或者……戴在手上。”
阎王羞赧地挠了挠脖子,伸手变出个绒盒子:“以前给你做过一个,打算向你求婚的,没想到等不到那一天……”
白天珞吸了吸鼻子,伸出手:“戴上试试。”
阎王小心翼翼地取出那枚戒指,套在白天珞食指上,那戒指略微大了一点,并不是很合适。阎王有些尴尬,赶忙强调:“真是给你做的,不是给别人做的,我趁你睡觉时候量的尺寸。就算你不喜欢我,我也还是喜欢你的……没给别人做过戒指……”
白天珞看着那枚因为自己瘦了而变得不大合适的戒指,伸出另一只手摸了摸上面的花纹。
很直白的两颗心,经过了设计,但并不复杂。
就在阎王以为白天珞要摘下那枚戒指时,白天珞戴着戒指缩回了手,阎王听到白天珞说“反正你要来我也拦不住你,还是有阴阳体质比较好,免得我又生病。”
阎王臊眉耷眼的,像被老师抓住错处的学生。白天珞看着他那傻兮兮的样子忍不住噗嗤一笑。
阎王被白天珞的笑吓一跳,抬头看到白天珞弯弯的眉眼,立马痴汉了:“媳妇儿你好久没冲我笑了……”
“谁是你媳妇儿?”
阎王赶忙给自己找台阶下:“……我就是好久没见你笑了,一不小心放肆了一下。”
“我看你每天都在我家挺放肆的。”
阎王觉得自己每句话都是在给自己挖坑,不敢乱答,悬着一颗心问白天珞:“那我以后……还能来吗?”
白天珞转过身掩饰自己的不好意思:“我说不让你来你还不是来了?反正戒指和耳钉我都留着,其余我管不着。”
阎王觉得自己智商好像下降了,他在脑子里把白天珞这句话里里外外分析了一遍,忽然像是顿悟了似的冲过去从后面搂住白天珞:“你同意我来看你了?”
白天珞揉揉鼻子,把嘴掩在戴着戒指的手后面:“随你怎么理解。”
阎王翘着那条不存在的尾巴,乐不可支地问:“那我能偶尔来小住一下吗?”
白天珞嘟嘟囔囔,语气已经带了点撒娇:“反正我管不住你,你爱怎么样怎么样吧。”
阎王得寸进尺“常住呢?”
白天珞甩开阎王往客厅走:“你烦不烦啊!你那么喜欢住就住吧,自己的家比我这高级还非我往这儿住,不知道你是不是傻。你非要住的话就给我做饭,别总给我点外卖,点外卖还是花的我的钱,你连房费都省了。”
阎王黏糊糊地跟在白天珞身后,“嗷”地一声又搂住白天珞:“那以后是合法同居了!!”
白天珞心里甜滋滋的却不想表现,他用胳膊肘把阎王往外顶,怼道:“什么法?国家同意了吗?哎呀你别粘着我……”
阎王弓着脖子用脑袋在白天珞身后乱蹭,用这种方式表达自己的喜悦:“你同意了就行,我是鬼不归你的国管理,你就是我的法。”
白天珞“切”了一声,站在沙发边无奈地问:“你够了吧?你这样我怎么坐?”
阎王从白天珞背后抬起头瞅了一眼,笑逐颜开地往沙发上一坐,伸手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来你坐这。”
白天珞翻了个白眼坐到了沙发另一头,阎王“嗖”地一下窜过去又搂着白天珞,嘴里高兴地喊:“媳妇儿~~~”
白天珞用身体各个部位违心地表示不愿意:“别乱叫,谁是你媳妇儿?!”
阎王虽然偶尔有些犯傻,但这时也看出了白天珞的态度,白天珞虽然没有明确地表现出对他的喜欢,但起码已经不拒绝自己的爱意了。阎王一贯得寸进尺,此时再不藏着掖着,爽快地答道:“你是我媳妇儿。”
白天珞驳回:“我没同意啊!”
阎王再接再厉:“那我就等你同意。”
白天珞持续驳回:“我要是一辈子不同意呢?”
阎王一高兴就口无遮拦:“那我就等你死!”
白天珞冷笑一声:“你很期待我死是吧?”
自知又说错话的阎王吐了吐舌头,赶紧转移话题:“哎呀你怎么又提那事……说正经的,你就这么不想当我媳妇儿啊?不当我媳妇儿咱俩以后算什么啊?”
白天珞扫视了一圈这个属于两人的家,正色道:“我算你房东,你算我的……实习房客。”
“房客还带实习的?”阎王惊讶地松开了白天珞。
“阎王都能实习房客有什么不能实习的?”
“……”阎王感觉自己非常悲催。
白天珞伸手拍了拍阎王的肩头:“加油吧,实习生!”说完白天珞起身去拉窗帘。
阎王这一晚彻底成了狗皮膏药,白天珞走到哪儿他跟到哪儿,嘴里嚷嚷着问:“实习期多久啊?实习满了呢?成正式房客吗?不能高一级吗?诶你连我的求婚戒指都收了啊……”
“你要是不满意可以收回去。”
“不收不收……我没有不满……”
吵吵嚷嚷的声音灌满了整个房间,那语气听着无奈,声音里却都透着喜悦。
白天洛不知道自己的选择究竟是对是错,他想再想明白点,等再想明白点再把他的心意告诉孟大树。或许根本轮不到他把一切想明白,被这么个混世魔王缠上,逃不脱甩不掉,哪怕眼不见都不为净。这一切看起来是他说了算,其实不是,他自己的心都不受自己控制,更何况那个阎王呢。只要这个不像阎王的阎王不放手,未来的日子,恐怕都要这样纠纠缠缠过下去。
自己的人生被他搅得乱七八糟,他又何尝不是呢?
所以,就顺其自然吧。
阎王大人,余生就请多多指教了。
至于小黑的真相……就请某只鬼继续吃自己的醋吧。
————————第三十五章结束———————
—————————正文完结———————
完结撒花??ヽ(°▽°)ノ?
最初动笔以为会是个很短的故事,没想到写成了一个中篇。
一年多,21万多字,陪着阎王大人和小白总走了这一路,完结了感觉又轻松又不舍。
改编了一首歌做为阎王的同人歌来庆祝完结,视频已上传B站,宝宝们可以在B站搜【av17545442】或歌名【阎王日记】。
感谢所有追到最后一章的读者宝宝~~爱你们(づ ̄3 ̄)づ╭?~如果喜欢这篇文就多给我留留言吧~
最后说一声我的微博是@长安花灯下_红毛懒兔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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