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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 25 章 ...

  •   ————————第二十五章———————

      12月初,白天珞接到一个柯其的电话。这段时间两人联系并不频繁,只偶尔在朋友圈里聊几句,先前说好的改天再聚谁也没有主动提起。

      白天珞接到电话时,以为柯其是要约他吃饭,他一边点下接听,一边看了看表,不知道这个时间孟大树有没有开始做饭。

      出乎白天珞意料的是,柯其并不是邀他相聚,而是邀请他去法国参加论坛会议等一系列活动。原来柯其和白天珞新项目的其中一个合作方也有生意往来,他偶然知道了白天珞与对方的合作,有意要介绍一些法国相关领域的专业人士给白天珞。刚巧白天珞最近也要进行跨国合作的想法,他正为缺少门路而发愁,听到柯其的邀约立即就答应了。

      这趟出行极为重要,白天珞斟酌了一下,决定不带孟大树去。下班回家的路上,白天珞全程都在想着孟大树听到这个消息后,是会暴跳如雷还是失落哀怨,一向谨慎的他连着走岔了两个路口。

      阎王这天做了几道大菜,眼巴巴地等着白天珞夸他,没想到等到的是白天珞要远行的消息。阎王有些犯难,人有国界,鬼也有,法国的六界完全是不同的行政机构,阎王在那边可不是鬼界一哥。普通的鬼只要出了国界就是死路一条,阎王非同一般,国他是能出,但在异国他乡他的法力会被削弱,生存也会比较困难。

      如果这事是在半年前,危险性会大大降低,可他在阳间待了快半年,近期已经明显感觉到自己不如刚来的时候强健,连施法都变得比之前吃力。如果不是状态不好,那天那两缕魂魄他能掌握得更好,跑得更快,白天珞也就压根不可能追得着。如果他能稍微修炼修炼,不至于出现这么明显的变化,可他一直不敢修炼,他怕自己修炼时鬼气太强,被别的阴阳师察觉到他身份的特殊。

      他不怕任何人发现他的身份,除了白天珞。他害怕会有这种消息传到白天珞耳朵里,他不能冒着这种险。

      孟大树既没有大喊不行也没有撒娇求带,反而是一脸深沉,这让白天珞感到很新鲜,又有些失落。他原本以为虾子精对他非常依赖,他甚至幻想过孟大树纠缠着非要随行的样子,可现在看来似乎是他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人家压根也没有要跟去的意思。

      自从发现自己那点小心思后,白天珞就常常在想,孟大树总说要留在他身边,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呢?如果是真心,那他想要的究竟是留在阳间,还是留在自己身边?自己杀了他,却似乎被他当成了依靠,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心理?是把自己当成留在阳间继续生活的救命稻草,还是别的什么呢?

      对鬼来说,人意味着什么,答案呼之欲出。

      白天珞不愿往那方面想,他情愿孟大树只是单纯的留恋人间,又或者是真的想和他做朋友,甚至是,想陪着他。

      白天珞见孟大树不说话,只好替他安排:“你要是不乐意一个人待在家,就自己出去浪吧,这里是大都市,诱惑那么多,说不定你浪着浪着就不想回来了……不过你最好小心别的阴阳师,就算现在地府不收你,也可能有不知情的阴阳师把你打一顿逮起来送过去。”

      阎王其实只犹豫了几秒,就打定了跟白天珞同去的主意,他在心里盘算着三件事,一是怎么说服白天珞带上自己,二是用什么理由向法国提出出访,三是他要如何保障自己的安全。阎王一门心思想着这几件事,白天珞那番带了点醋意的话他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见白天珞起身去找自己的护照,阎王跟在后面打听:“你为什么忽然要去法国?”

      白天珞走进书房,头也不回:“工作,柯其邀请我去的,有一个论坛活动,之后还会有相关的社交聚会和研讨会。”

      阎王一听柯其这名字,立马觉得不高兴,心想就是死在法国我也要跟着去。
      白天珞坐在书桌前翻找整理办签证需要的资料,阎王找不到多余的椅子坐,又懒得去客厅里搬,索性蹲在白天珞身旁,拽着扶手贴着他,满脑子打鬼主意。

      半晌,阎王开了口:“我跟你一起去行……”

      “不行。”白天珞很干脆的打断了阎王的请求,他的语气冷冰冰的,心里却涌上一丝高兴。

      阎王知道白天珞一定会拒绝,并且这拒绝合情合理,他也不好追问理由。白天珞见他不再追问,停住了手上的动作,他扭过头来看了看阎王,一脸严肃地补充道:“这件事对我很重要,我不想因为你分心。”

      阎王心里一块石头落地了,看来白天珞不知道普通的鬼根本去不了其他国度。

      阎王佯装失落,握住白天珞的胳膊:“那你什么时候去?去多久。”

      白天珞把视线重新转移回到满桌的资料上,答道:“最早的活动在26号,我会在20号左右出发,大概要去十天。”

      阎王站起身来,呆呆地看着白天珞,不再多说什么。白天珞心里一惊,觉得孟大树这反应有些不寻常,他疑惑地抬头看向孟大树,想要问怎么了,却见孟大树垂下眼去,轻轻踢了两下桌角,转身向书房外走去。

      白天珞愣了愣,条件反射地跟了上去。

      阎王的欲擒故纵奏效了,他知道白天珞跟着他,在走到书房门口时,他猛地转过身来面向白天珞,白天珞猝不及防,一下撞在他身上。

      阎王一手揽着白天珞的腰,一手握着他的小臂,固定住他的身子不让他退后太远,他深深地看向白天珞,沉声道:“小白……今天你不在家的时候,地府来人了。”

      白天珞脑子里轰的一声,他捏住拳头,只觉得全身都窜起凉意。

      “是……要带你走了吗?”

      “半个月后,差不多在你去法国之前,他们会来把我带走。”

      白天珞脑子清醒得不得了,整个人却动弹不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做什么。他的鼻头几乎是瞬间就泛起了酸意,但那要流泪的冲动很快就被他压了下去。孟大树迟早要走的,他有心理准备,但分别来得这么快,又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其实说快也不快,纯粹是他最近有点逃避这件事罢了。几个月前刚认识孟大树的时候他天天盼着他滚,现在却在等着他走之余又盼着能再多一点关于他的回忆,就像限定了时间的摩天轮,你明明知道转完这一圈要下去,也清楚地明白自己必须要回到地面,可置身其中的时候,还是希望时间拉得长一点。

      白天珞简直摸不透自己的心情,他得到的是一个早已预计到的消息,他对那个时刻是抗拒的,可又是期待的,那一天会给他带来救赎,会终结他错误的放纵,他也终于可以强迫自己去结束一些不该有的感情。他心里五味杂陈,有庆幸、有难过、有顺从、有不舍、还有担心……他担心孟大树。

      孟大树被带走后会怎么样呢?他和小黑不一样,小黑是自由的,一直是自由的,他还没有被哪个阴阳师或者鬼差带走,所以自己还能指望和他再见。可孟大树,是会很快的轮回转世,还是在地府中经历漫长的等待?自己还能再见到他吗?

      白天珞紧了紧拳头,睁着湿漉漉的眼睛看着阎王,问:“那你还会回来看我吗?”

      他的语气没有了先前的冷静和干脆,软绵绵地,像是小奶猫走不稳时柔软地栽做一团,充斥着天然的可爱与无助。

      阎王看到白天珞的表情,心里笃定他是有伤心的,他几乎想当即就戳破自己的谎言,把白天珞搂在怀里哄哄。可放长线才能钓大鱼,他只好忍下心疼,装出难过的欲言又止的样子咽了口唾沫。

      白天珞怯怯地眨了眨眼眼,忽然掩饰地笑了一声,语气十分刻意地变得强硬:“其实我是想说你去了就千万别回来了,你别表现得那么难过,弄得我都不好意思高兴。”

      阎王一眼就看穿了白天珞的不自然,他试探性地又向前倾了倾,用自己的额头抵着白天珞的额头,问道:“你会想我吗?”

      简单的一句话,让白天珞其他感觉都没了,只剩一股酸酸涩涩的小溪流,在心间绕着弯流淌。那流水触碰过的地方,在酸涩后留下被灼烧的痛楚,火辣辣的。他的心脏像被强力揉捏过,如同被丢弃的废纸一般,在心间颓废的扭成一团。

      一分钟前他还在想着怎么摆脱孟大树,此刻却得到消息孟大树要永远的离开他,他分明难过得连声音都要颤抖,可他不许自己难过,他不该难过。他荒唐地被一只鬼蛊惑,在他的眼神里沉溺,在他的包容里放肆,在他的陪伴下软弱……他放纵地允许自己在一段时间里爱他,因为他知道这个错误会结束。当那个时刻来临的时候,他应该坦诚地接受,应该虔诚地感恩,应该勇敢地忘记,他应该这么做的……可这一切竟然是那么难。

      他一向克制矜持,严格地规划自己的人生,按部就地逐一执行。意外不该出现,出现了就该尽快解决,然后迅速回到正轨上。这才是他白天珞,这才是他该有的态度。

      白天珞忍着一触即发的情绪,优雅地抱住孟大树,轻轻拍了拍他的背,说道:“我会想你的,之前就说过的。”

      阎王用力反抱住白天珞,同样心情复杂。他捉摸不透白天珞,白天珞对他无疑是好的,是有感情的,可那是什么感情,是多深的感情,白天珞的表现一点也不明显。他时而抗拒自己,时而又主动示好,反反复复,若即若离。自己靠近一步,他不过皱皱眉就会顺从,可若是再靠近一步,他就会马上抽出护身的刀喊着退回去十步。

      阎王不知道两人之间还隔着多少步,他觉得自己虽然住在白天珞的家里,却依旧只是游走在这屋子的边沿,他离白天珞很近,可白天珞好像坚守着什么底线,把他结结实实地排除在外。

      白天珞究竟把他排除在什么之外呢?

      那感觉不仅仅是爱情之外。

      似乎是排除在他人生之外。

      一个过客,一个他不打算留在生命里的过客。

      因为是过客,所以礼貌相待,温暖相交,谈不上热情,也不必冷漠,反正到最后也不过是挥一挥手说声再见的关系。

      因为是过客,因为不会长留,所以喜欢或讨厌都不必要,留下的回忆是好是坏也无所谓,只要痕迹不那么重就好了。
      阎王又开始忐忑了,他闹这么一出,是打算欲擒故纵,最后趁着白天珞舍不得时说服他让自己跟去法国,现在他很怕自己被反将一军。

      阎王学会了忐忑,但学不会放弃。

      长亭外,古道边,送别还要再见面。阎王忐忑归忐忑,却没把这事儿看得太重,这招如果失败了他就继续想招,一计不成还有无数计,反正他命长着呢。

      阎王要走这事儿对他自己来说只不过是谎言,可对白天珞来说却是件大事,白天珞对这事上了心,却不愿意表现出来。他把心事都憋着,脑袋里没完没了地想这件事,一会儿情绪低落,一会儿自我打气,闷不吭声地折腾自己。他从那天开始就睡不好觉,不是整晚做梦就是几乎整夜失眠,睡了比不睡还累,白天工作完全打不起精神。他要忙着办理签证,又要为参加会议做准备,还要提前熟悉柯其打算为他牵线搭桥的几家公司,分明是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偏偏还要分心去为那错误爱人的即将离去而惆怅,简直快要被逼疯了。

      他不可能挽留什么,于情于理,对自己对对方,都不可能挽留,可他还是想做点什么。

      他记得孟大树还有个心愿,和他一起唱首歌。

      其实一起唱歌并不难,但要录下孟大树的声音就让白天珞犯难了。拍照用了脸基尼和衣服,唱歌能用什么呢?

      白天珞想了个主意。

      阎王看到白天珞搬出吉他要教他的时候感到非常诧异,他不明白自己都要走了白天珞怎么还有心情搞这些事情,难不成要在他走之前给他培养一技之长?阎王无心学习,也明白自己不是那块料,但白天珞捏着他手指教他弹和弦的时候他觉得很享受,也就没说什么反对的话。

      孟大树毕竟不是人类,白天珞对他学习唱歌和弹琴的能力不敢高估,所以选了首听三遍就能跟着唱,并且和弦非常简单的歌。孟大树的声音录不下来,但他制造出来的声音可以被录下来,白天珞想跟他的吉他弹奏合唱一次,当做是惊喜送给他。他没告诉孟大树自己的计划,只嘱咐孟大树白天在家好好练习,等他来验收。阎王所会的法术不包括怎么弹一首曲子,只好自己笨手笨脚瞎折腾,几天过去了,和弦没学会,倒把吉他弦弄断了一根。

      阎王做好了被骂的准备,没想到白天珞没骂他,而是拿琴行换了根弦要他接着练。阎王摆摆手,表示自己实在不是那块料。白天珞耐心地劝了数轮,阎王仍旧不肯,白天珞抱回吉他,直勾勾地瞪阎王,把怨念都放进了眼睛里。

      阎王被瞪得心里发毛,刚要服软,就见白天珞叹了口气,起身把吉他收进柜子里,边走边语气失落地叹道:“我想帮你实现愿望的,你自己不在乎,那就算了。”

      阎王趴在沙发靠背上向白天珞走动的方向瞧,疑惑地问:“帮我实现愿望?”

      白天珞关了柜门,背靠在柜子上双手抱胸,他看了孟大树一眼,又看向脚边:“你不是想跟我合唱吗?我想着你要是能弹琴,就能录下来了。”

      阎王大惊:“你是为了我啊?”

      白天珞走回沙发前坐下,把静了音的电视重新打开,自顾自地说:“我为了什么有意义吗?某人自己不上心,没戏。”

      阎王咧嘴一笑,伸手呼噜了一下白天珞的脑袋,嘴里夸道:“你怎么那么可爱呢!”

      白天珞嘴里不高兴地“啧”了一声,头一偏躲开了。

      阎王嘿嘿笑着跳起来,跑回柜子前取了吉他出来扔进白天珞怀里。

      “你弹!”

      “我弹?”

      “对,你弹,我学不会,我跟你一起唱。”

      “那有什么用啊,录下来全是我。”

      阎王冲白天珞眨眨眼,说道:“没关系。”

      白天珞想了想,觉得大概是自己太执着了。本来嘛,照片也好,唱歌也好,拍下来录下来真正能留着的是他自己,对孟大树来说并没有什么用。孟大树想要声音和画面的记录,大概是想要为他自己像人类一样活过留下点证明,照片自己还能烧给他,但是声音呢?就算录下来也没什么用。

      所以对孟大树来说没关系。

      可是如果能录下来多好,至少自己想他的时候还能听听。白天珞这样想着,低下头苦笑了一下。他重新打开吉他包,拿出吉他来调了调音。既然录不到孟大树的声音,那录音也就没什么必要了,白天珞懒得拿出手机,他摆好手的位置,冲孟大树扬了扬下巴示意开始。

      第一个音刚奏响,阎王就叫了声停,他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再次跑到柜子跟前,从柜底拿出两个沙沙乱响的小锤,转身问道:“这也是乐器吗?会不会简单点?”

      那是两个沙锤,小得像玩具,孟大树大大的手掌拿着它们显得特别可笑。这两个沙锤是当年买吉他时赠的,被一块儿收在柜子里,就摆在吉他后面。白天珞从来没用过它们,也就完全忘记了它们的存在。

      沙锤,倒是真的很简单。

      白天珞教孟大树的歌很活泼,用上沙锤也很合适。白天珞看了看pad上显示的歌词,很快掌握了使用沙锤的节点,他逐字指着教了孟大树一遍,也不知道是孟大树的用心奏了效,还是沙锤的使用难度和他的智商匹配得好,总之这次很快就学会了。

      待孟大树熟悉后,两人正式开始了配合,这一次白天珞打开了录音。

      【我只想给你宠爱,
      这算不算爱,
      我还搞不明白,
      快乐的事想跟你分享,
      难过想给你肩膀,
      第一次为一个人紧张。】

      歌里的小情绪白天珞永远也不可能对孟大树讲,他想那就用唱的吧,就当把心思都表白了。他还不太懂这究竟是不是爱,尽管他早已经不是小小年纪了。

      两人在欢快的歌声里越唱越高兴,白天珞觉得自己的手指都要飞起来了。两人的声音都漾着喜悦和甜蜜,却都以为那仅仅是自己的内心戏。唱完最后一句,阎王像个孩子似的猛晃沙锤,又大声补了一句“因为爱”。

      白天笑着在旁边提醒:“结束啦。”

      他拿起手机,录音刚好完成。

      两人凑在一起兴致勃勃地点开录音,去听预料中不那么完美的录音。尽管早就知道录下来没有孟大树的声音,真正听到后白天珞还是有点失望,那种感觉很奇妙,明明是两个人一起唱的,自己脑子里的画面,耳边残留的声音都是两个人的,可录下来的只有他的声音,就像刚刚是做梦一样。但那一下一下出现的沙锤响动的声音又在提醒着他,还有一个“人”,还有孟大树。比只有自己的声音要好,起码证明了旁人的存在,可多了这么一个声音,又在热闹之余增添了一些孤寂,让白天珞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你唱歌真好听!”阎王由衷地夸奖。

      白天珞偏过头去地看向孟大树,用眼神表达遗憾:“我是不是太想当然了?听起来好像还是没觉得有你……”

      阎王一笑,伸手顺着他的耳廓往下摸,而后捏了捏他的耳垂,温柔地说:“没关系,你耳朵听到我了,用这里记住。”说完他又摸了摸白天珞的脑袋,最后一掌摸到他胸口:“这里,还有这里。”

      用耳,用脑,用心,记住我。

      白天珞要去捉孟大树在自己胸前摸得有点放肆的手,孟大树却乖乖松了手。白天珞羞红了耳朵,他掩饰性地捏了捏自己的耳垂,嘴里嘟囔:“你下手怎么这么重啊,都给我捏疼了。”

      阎王凑过来给他吹了两下,问道:“这样还疼不?”问完又吹了两下。

      白天珞耳朵本来就容易红,这下更红了,他伸脚踹开孟大树,起身去收吉他。

      他把手机揣进口袋里,觉得那手机烫得厉害。

      阎王想起刚刚两人的和声就心花怒放,像喝了蜜一样美滋滋的。他翘着脚摊在沙发上回味,想起他爹说过“宠爱宠爱,你宠了才是爱嘛”。

      这真是首好歌。

      ————————第二十五章完结———————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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