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0、第十章 ...
-
次日上路,还是不要命的狂奔。展昭心下暗叹:自己常年走南闯北,风餐露宿自是常有的事;看不出白玉堂一副大少爷模样,竟也能吃这样的苦。
登上陷空岛的时候已是十六日下午。白玉堂拉着展昭走进卢家庄前,早有下人向里面通报过,四鼠和卢大嫂都已在聚义厅等着了。
看见展昭也一起跟来,几个人都是一愣,不过卢大嫂开口第一句话还是不忘数落白玉堂:“哎呦,老五你还真舍得回来了啊!我还以为你有了新欢就忘了咱们陷空岛了哪!”
白玉堂讪讪地上前低声央告:“大嫂你别说了!你看,展昭也在这儿,你给我留点脸面成不成?”
卢大嫂奇怪地看了一眼展昭,嗓音依旧响脆:“奇怪了,你上汴梁不是去找那个姑娘了吗?怎么和展昭一起回来了?那姑娘哪?”
白玉堂心里突的一跳,暗叫不妙。侧眼去看展昭,还是一副温文儒雅的模样,急忙反驳:“大嫂你别胡说,根本没有什么姑娘!”
“害什么臊啊!”卢大嫂一听乐了,“老五你也不小了,喜欢个把姑娘还不是天经地义的?照你这么脸皮子薄下去,得哪一天才能给我娶个五弟妹回来啊!”
白玉堂心里不住叫苦,生怕自家大嫂再说出什么招人误会的话,急忙拉了展昭就要走;谁知展昭却挣脱了他的手向卢方等人一抱拳说:“卢岛主,几位岛主,展某今日上岛是为白兄庆寿而来。一路奔波有些疲倦,可否借宿客房,稍事休息?”
卢方自是招呼了下人带展昭去客房休息不提。白玉堂望着展昭走出聚义厅,看也没看他一眼,懊恼沮丧已极。完了,到底叫他误会了!我的大嫂啊,你可害苦了你五弟了!
月上柳梢头,圆月一轮,光华如水。展昭沐浴已毕,靠在窗前短榻上望着明月出神。眼睛微微眯起来,心情不快。
一个白影一闪出现在窗口。展昭看他一眼,起身换到桌边去坐,倒了杯茶慢慢喝起来。白玉堂见人家不理他有点讪讪的,从窗口钻入,挨近展昭身边:“展昭,你别听我大嫂胡说,她那都是瞎猜的。”
“恩。”展昭应一声,也不知听进去了没有。
白玉堂不大放心地看着展昭,觉得这个话题还是少说为妙。把手里的两个酒坛放在桌上,爽朗笑道:“我就知道你不是小肚鸡肠的人!来,咱们喝酒。”
白玉堂的态度让展昭不满。解释一下又能怎么样?对这姑娘避而不谈,难道还真的心虚不成?便一言不发接了酒杯,一口喝干,正眼也不瞧白玉堂。
白玉堂见这情景心里越发没底起来,不敢象往常一般乱说话,小心谨慎地扯些无关紧要;展昭基本不答话,只见或应个一两声,便闷头喝酒,由得白玉堂自说自划。
两人对酌到夜半,坛中酒已干,倒有一大半是进了展昭肚里。他本是酒量平平的,一坛多的酒下肚早已晕眩。看着对面白玉堂一路陪着小心,想哄自己高兴的样子,心里的气早渐渐散了。白五爷风流天下的名声又不是头一天知道,若是每一个他曾相好过的女子都要气一次,自己真有一天要变“气死猫”了。
有点晃动的视线锁在白玉堂身上,酒意,暖意,不知怎的变成一股迷蒙的雾气缭绕在周围。晃一晃头,累了,明天再原谅那老鼠吧。
“展某要休息了,白兄请自便吧。”说完脚下虚浮地向床边走去。
白玉堂急忙抢上前扶住他。展昭重新又用这客气但却疏离的称呼,使他十分难受。只道他心里气极了自己,也不敢抱怨,唯有先尽心劝哄服侍,生怕他一气之下离去,那就冤枉至极了。
展昭到了床前便一头栽倒,只是手臂还架在别人肩上,这一倒便把白玉堂也拉倒在床上。
气氛陡然变得旖旎起来。
白玉堂眨眨眼,这猫的面孔几乎就贴在自己鼻子尖上,脸颊红润,目光朦胧。“咕噜”咽了口唾沫,他醉得不轻了。不过本来就必然会到那一步,五爷我也不算趁人之危。今天。。。不如就今天。。。把那事。。。解决了吧!
心念一动,手脚立刻就活动起来。轻轻把展昭的手臂从自己肩上卸下来,让他侧身躺着,然后便一层层松开了他的衣襟。呼吸有点重起来,手上的动作不敢太快,嘴里还不住安抚:“你别动,我帮你把衣服脱下来。。。这样不太热了吧?。。。听话,我会让你开心得很。。。不?为什么不?放心,五爷我有经验,不会弄疼你的。。。不是不是!我没跟别人弄过这事!”
被他这一番摆弄,本来迷迷糊糊的展昭已经醒了。看见自己衣衫半解,而那个老鼠还整整齐齐,心里已明白了八九分。一撑身子半卧起来,伸手拉住白玉堂的衣带,直望进他眼中问道:“这件事我一直想了很久。玉堂,你我之间是不是非要事事分个高下?”
白玉堂一怔:“若能分,当然还是。。。”
“若不能呢?”
想了一想,白玉堂笑了:“你这小气的猫!被五爷占点便宜又能怎样?”
“你这老鼠也未见的大气,要不把便宜让给展某?”
两人心照不宣相视而笑,看样子今晚谁想得点便宜都不容易哪。
“你说,怎么比试?”
“题目你出好了,我不欺负你。”
一只手快如闪电抓向对方衣襟,却被中途隔开;防守的人立刻反击,以掌作刀切对方脉门。两人四手格斗擒拿使得全是小巧功夫,翻转叼扣倒如戏法般好看。床头床尾较量了几个来回,也不知怎的撞开了挂纱帐的银钩,那雪青色的细纱帐子便如云一般滑落。一片尚挽柱上,一片却半遮了枕席。遮住了重叠在一起的人影,却遮不住渐渐热起来的声音,飘出敞开的窗子,被一阵清风柔柔的搅散了。
英雄楼,聚义厅,围在桌边吃早饭的还缺一个人。卢大嫂念叨:“五弟这是搞什么名堂?人家展昭是客,派人去请是理所当然;他堂堂的五当家吃个早饭也要三催四请吗?”
韩彰接过话头:“我早上去找过他,谁知人家根本没在屋里!那边的下人们说他一晚上都没回来。”
“夜不归宿,他上哪去了?”卢方问。
蒋平的视线四下转转,落在了展昭身上。
展昭见躲不过,只好老实回答:“白兄昨晚在我那,我们。。。饮酒聊天来的。”
“多少话你们一起那么多天聊不完,回来又聊了一宿?”徐庆不明白了。
展昭默不吭声,正襟危坐。
今天一早醒来时天已大亮,两个都没想到能睡这么沉。白玉堂火烧屁股似的赶回自己房去换衣梳洗,看样子,想粉饰太平还是有点赶不及了。无意识的抿了抿唇,昨晚实在。。。
见时候确实不早了,卢方招呼大家:“都别等了,我们先吃吧。”
这时白玉堂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哎呦!都不等等我啊!”
“再等下去,我们大家都给饿死了!”卢大嫂刺他一句。
白玉堂嘿嘿笑笑,拉过展昭身边的椅子一屁股坐了下去。展昭往旁边给他腾了点地方,打个招呼:“玉。。。白兄,早。”
白玉堂笑一笑:“你也早。”说完提起筷子便吃起来,只是眼角还忍不住往旁边飘。
卢大嫂含着筷子头看着二人,直到卢方问她“娘子,想什么呢”才回过神。
白玉堂今天胃口大好,风卷残云般扫了个盘碗干净后,刚想告退却被大嫂叫住:“五弟,你跟我来,大嫂有话告诉你。”只得一头雾水跟着往后堂走。
卢大嫂边走边说:“五弟啊,从今天起你就二十有二了。虽说江湖儿女晚成家是常有的事,但也要早点预备才好。”
“大嫂不要操心这种事了,我白玉堂想要成亲的话还愁没人肯嫁吗?”
“所以我才问你啊!”卢大嫂说着加快了脚步,“你要是对哪家姑娘有意思,剩下的事情交给大嫂办;要是还没个可心的女孩,大嫂也好给你物色。”
白玉堂顺手抓抓头发,一脸头痛的表情:“大嫂啊!你五弟我是自由散漫惯了的,还不想成家立室呢!”
“我也就是提醒提醒你,别再当自己还小啦!”
两人越走越远,绕过后堂已到了园子里。卢大嫂忽然停住了脚步,回过头来瞪视着白玉堂,脸上殊无笑意。
白玉堂一怔,直觉的知道有点不妙,小心地问:“大嫂,你这是。。。想说什么啊?”
“你跟大嫂说实话,你昨晚到底干什么去了?”卢大嫂罕有地严肃问道。
心跳倐的漏掉了一拍,白玉堂口吃了一下:“在,在展昭那里。”他是天不怕地不怕,但对这位强悍的大嫂却从来存着一分敬畏,下意识的便如犯了错的小孩般心虚起来。
“在展昭那里,是切磋武艺来的?”
“是啊,那小猫儿武功还是不错的。”白玉堂松了口气,原来展昭跟他们说我们切磋武艺啊。真是,早知道套套供词就好了,省得害爷爷白紧张了一下子。
卢大嫂的表情瞬间僵硬了一下,眼神一扫,落在白玉堂颈侧。衣领规规矩矩掩得很紧,不像往常般随意,但薄如蝉翼的纱衣却隐隐约约掩不住那下面的一块青紫。卢大嫂心中一沉。
“那展昭是官家的猫,跟你这江湖的鼠不是一路。跟他走太近了,当心闲话。”
“嘿!闲话?五爷还真不当它是回事!大嫂,你五弟行事自有分寸的,不必担心。”
“你有分寸就好。行了,我就是这么两句话想跟你说。等下我还要在园子里走走,你先回去吧。”卢大嫂知此时说什么也是无用,只得先打法了他去。
见白玉堂走远了,又招来今早负责收拾客房的仆人询问,越听越将眉头皱得更紧。这个老五,叫大嫂怎么说你好。。。。。
白玉堂的寿宴并未大张旗鼓,只是卢大嫂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好菜,五鼠兄弟连各自的夫人,再加上一个展昭,倒也宾主尽欢。酒足饭饱之际,卢大嫂不经意地问展昭:“展兄弟,你这次是打算在我们岛上玩几天啊?”
展昭不着痕迹地扫一眼白玉堂,回答道:“在下手中还有公事未完,给白兄庆了寿,明日一早便动身回汴梁去了。”
“呵呵,展兄弟还真是个大忙人啊。那么五弟,”看向白玉堂,“你这次总要在岛上安分一段日子了吧!好歹是五当家,就算不管事,也别一天人影不见的。”
白玉堂却答道:“明天我跟展昭一起上路。京城怎么也比陷空岛好玩,我还没玩够呢。”关键是京城有只猫啊。
“还是一天就知道玩!”卢大嫂笑道,眼中却黯下来。
这一餐饭吃得热热闹闹,几鼠都兴致极高,白玉堂这寿星和展昭这外客倒成了摆设。不过他们本也没心思在这闹,彼此用眼角的余光偷瞄着,都知道对方的心思,便一前一后的称醉告了退。他们一走,余下的几位也渐觉索然起来,没多久也各自回了房。
卢大嫂一进房门便叫所有人退下,对尚不明所以的卢方说:“当家的,你有没有看出来今天五弟的反常?”
“反常?我看他还那个样子啊。”卢方疑惑道,“你看出什么来了?”
“你们男人啊,一个个心比那水缸还粗呢!”卢大嫂一边抱怨,一边把白天的事情一件件细细的讲了。
卢方听着,脸色愈来愈阴沉。半晌吩咐:“叫人去找二弟,三弟和四弟来,不要惊动了老五。”烛光跳跃,映得二人脸上阴影微晃,一样的苦涩沉重。
次日清晨,天刚大亮,展昭已收拾停当。正待去找白玉堂会合,有人在外敲门,一看却是韩彰与蒋平。
展昭抱拳道:“韩二哥,蒋四哥,展某正要启程,还未向诸位辞行。”
蒋平眯着眼睛笑呵呵地说:“自己人,不必客气。展兄弟你不熟我们陷空岛的路,让我们兄弟两个送你去码头吧。”
展昭连忙道谢,却推辞道:“多谢二位好意,只是展某还要与白兄会合了才好走。”
“我们正是因此而来的。”韩彰道,“老五还有点事,叫我们来给你带路的。”
两人客客气气的,展昭也不好严拒,只得跟着走了。
一路上韩彰蒋平不住天南地北的闲扯,展昭几乎插不上话。一直到了码头,见一条小船停靠在岸,却不见白玉堂人影,不得不疑惑地问:“两位哥哥,白兄可还要等会才到?”
蒋平摇了摇扇子说:“我们老五的事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才完。他抽不出空来,只请你先回汴梁,他随后再去。”
“若有什么困难展某愿效一臂之力。”
韩彰却说:“展兄弟你公务缠身,实在不好意思打扰。”
见这两兄弟挡在回去的路上,展昭不禁皱了皱眉,心下已知事情不大妙了。
白玉堂这边也早就收拾妥当,本打算去找展昭会合,却被自家大哥堵在了屋里。卢方笑眯眯地拉着他的手坐在床边,亲热地说:“五弟啊,咱们兄弟可好久没亲近了,今天陪大哥多说说话吧。”
白玉堂心早不在这,便推托说:“大哥,改天我回来一定陪几位哥哥多亲近亲近,只是今天实在是没时间了。”
“你哪有什么事好忙!”卢方笑着摇头。
“大哥难道忘了?我今天要去汴梁,展昭还等着我上路呢。”
“你说展昭啊!”卢方恍然大悟,“他一早已走了,是你二哥和四哥送他上船的。”
“什么!他走了?”白玉堂不信地叫道,跳起来便要冲出门,却在门口看见面若冰霜的大嫂和拧眉瞪眼的三哥。
“五弟,你要去追展昭是吗?”卢大嫂挺身挡在他面前,“慢说他已抛下你走了,就算还没走,你也不该再见他。”
“大嫂为什么这么说?”白玉堂不解地问,心中莫名一悸。
“那展昭对你存荒唐不良之心,又做出天理难容之事;你顾念与他相交一场,不杀他伤他出气也就算了,实在不该再与他有所牵扯!”卢大嫂难得语气严厉的训斥。
白玉堂脑中“嗡”的一声,倒退两步,怔怔的说不出话来。他们已经都知道了!他们要把展昭和我分开!
徐庆怒气冲冲上来一推白玉堂肩膀,大声叫道:“老五,你要是非这么做就是对不起列祖列宗!就是不孝!你懂不懂!?”
白玉堂被他推搡得踉跄,心神尚在震惊慌乱中未能回复,就只惨白着脸呆呆不语。卢方见小弟模样可怜十分心疼,走上前揽住他肩膀,拉到椅子上坐好,一面抚拍他的后背,一面柔声说:“五弟,年纪轻时犯个糊涂做点错事在所难免,关键要知道悬崖勒马。趁现在你涉入未久还好脱身,千万不要到了日后泥足深陷,那时才悔之晚矣啊!”
白玉堂慢慢冷静下来,将几个人的话一一在心里过了一遍,暗中哼一声:以为软硬兼施就能迫五爷就范吗?未免太看不起人!更何况,五爷才不信凭二哥和四哥两个能叫展昭不等我就一个人离岛!想罢沉着嗓音开口:“大哥,三哥,大嫂。既然你们都知道了,我也不隐瞒。没错!我与展昭有情,且是两厢情愿!只不知这犯了哪条国法,谁家忌讳?”
徐庆一跃上前揪住他的衣领咆哮:“什么国法,忌讳我不知道!我就知道你这是没出息!是要断子绝孙!”
见白玉堂瞪了眼睛要发作,卢方急忙拨开老三的手,耐心开导:“五弟,你要想想,两个男人在一起怎能传宗接代?你白家家大业大,你身为这一辈现在唯一的男丁,不思光大门楣也就罢了,万万不可一时糊涂,断了白氏的香火啊。”
“大哥已育有一子芸生,我就算此生再无子嗣,白家也不会绝后。”
“那展昭呢?”卢大嫂反问,“据我所知,他可是家中独子;若是一生无所出,日后可就没有常州展氏一门了!白家有后,你自不用担心;但你叫他如何向展家祖宗交代?”
白玉堂语塞,卢大嫂继续说:“你们现在浓情蜜意一切都好说;一旦日子久了,心淡了,他想起子嗣一事来,必定会弃了你,另寻娇妻美妾去!”
白玉堂闻言几乎毛发倒竖,目光凌厉地盯住大嫂,一字一句地说:“展昭是何等样人,我清楚!他许了我,便是一辈子,决不会有始无终!”
“将来的事,谁说得准?”
白玉堂愤怒,正要大声反驳,忽听一人自门外大声说道:“子嗣之事乃展某自家事。展某尚不忧心与此,何劳旁人挂怀?”说着一蓝衣人影快步闯进门来,正是展昭。
乍听见展昭声音,白玉堂双眼猛然一亮。接着就听蒋平在门外叫:“大哥,我跟二哥尽力了,只怪这小猫他太精。。。。”
卢方顿足:“行了!不要说了!”一面又向展昭痛切指责:“展大人,展大侠!你喜欢男人女人我们管不着,但你却不该招惹我五弟!他年轻心热,入了你的套,便要毁了这一生的!”
白玉堂听这话堵心,刚要还口,却被展昭用力按在椅子上。只听展昭不急不徐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卢岛主,你这话有误,请恕展某不得不言明。一来,白兄。。。玉堂不是黄口小儿,又已无父母在堂,终身大事可由自己决断;二来,玉堂与展某乃是两情相悦,没有设套算计之事。请卢岛主说话慎重。”
徐庆听了第一个大叫:“你凭什么叫我大哥跟你说话慎重!你拐了我们五弟,我还没捶死你这破猫呢!”说着便要往前冲,幸而被韩彰拉住了。
韩彰凉凉的对展昭说:“都说展南侠是谦谦君子,知法守礼,可却勾引良家男子入那世所不容的邪道,又做出苟且之事来。我就不知道你君子在哪里?知的什么法,守的什么礼?”
“展某从未自诩过这些,都是他人抬爱之言。为些旁人或好或歹的言语便委屈自心,不敢放开怀抱,不是男子汉大丈夫所为!”
蒋平鼻孔里哼一声:“是真英雄,好汉子就该行事光明磊落。想我五弟本是正常男子,风流名声天下皆知;谁料遇到你却莫名其妙转了胃口。要说你没用什么诡计手段赚五弟入套,哼!怕是没人会信的!”
“展某自问无愧人前人后,更对得起玉堂。蒋四哥的话,恕展某不能领受!”
这时白玉堂从椅子里站起,上前一步立在展昭身旁。一只手紧紧握住展昭的手,而展昭也立刻回握住他的。四鼠一见这情景更是发了急,一个个叫嚷起来:
“老五,你这是做什么?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展昭!快放手!我五弟岂是你能肖想的?”
“展小猫!你这不要脸的恶贼!看三爷爷打扁了你!”
卢方更是急得动手要把两人紧握的双手分开,无奈两个是一样的不为所动,反而越握越紧了。直叫卢大爷言语都带了哭音:“五弟!听大哥一句话,莫入歧途!莫入歧途啊!”
“大哥,几位哥哥。”白玉堂镇定的开口,“小弟对不住诸位兄长的厚爱。白玉堂此生便认定了展昭一个,从此不在乎世人闲言闲语,只愿哥哥们成全。”
“你!”几鼠无话可说。摇头叹息者有之,颓然顿足者有之,暴跳如雷者有之。
徐庆双眼尽红,暴吼出来:“老五!你不是一贯最要脸的吗?你要跟展昭在一起,成了个兔子,天底下的人都会看你不起!连我们大家的脸都一起。。。”后面半句话被蒋平一掌捂回了肚里。
“五弟。。。你三哥胡说的。。。”卢方胆战心惊的想圆一下场面,却见白玉堂黑青了脸色,双眼闪现冷厉光芒,已气到极处了。
展昭捏一下白玉堂握到发抖的手,轻声呼唤:“玉堂。。。”
一屋子人都静下来,屏住了呼吸。只听白玉堂轻轻冷笑两声,锐利目光扫视几位兄长一番,决绝而言:“我白玉堂的脸面自会顾及,不劳几位贤兄操心!既然如今嫌我污了陷空岛的门庭,扫了五鼠的颜面,白某人从此不再踏上贵岛一步便是!”说罢也不管几位兄长呆若木鸡,一手拿了画影,一手拉着展昭冲出门,直往码头去了。
半晌几人才回过神来,纷纷大呼小叫地追赶出去;卢方痛心得泪流满面,不住埋怨夫人:“你刚刚为何不劝劝他?你一向最听你的话啊!”
卢大嫂叹息不语,只是望着他二人离去的方向,目光复杂难明。
码头上,三鼠望着轻飘飘渐行渐远的小船怅然若失。那船上一个白色的身影始终背对着他们,直至消失也不曾回头看过一眼。韩彰重重一脚踢在徐庆屁股上:“就你那张臭嘴!”徐庆灰溜溜不敢反驳。
船上,展昭看着岸上的人影远得看不见了,才从背后抚在白玉堂的肩膀,柔声说:“已很远了,玉堂,他们现在看不见了。”
白玉堂站得笔直,高高扬起的脸上如雪塑冰封一般。闻言闭了闭眼,自出发后第一次转过身去,正望见陷空岛的陆地消失在水平面上。
“展昭。。。”喉咙紧得无法再多说一个字。
展昭不语,只把眼前倔强的人紧紧搂在怀抱,让自己肩上的布料被层层打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