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风华》阑珊归迟

5、第五章 云山云（2）

　　梅临江和墨湘并肩坐着，不知为何，他觉得有点危险。
　　“谢谢你，”墨湘到底是有礼貌的好孩子，在梅临江把她救下来的第一时间，就是向他道谢。
　　在她看见梅临江的脸的那一刻，不禁心跳漏了一拍。他说不上有多美，但整个人着紫衣，浑然透出邪魅疏狂又有些懒散的气质来，他有一双弯弯的狐狸眼，一笑摄魂，再笑倾城。他眼底很深很深，一望望不见尽头，那是寒冬里波澜不惊的深邃湖水，不起一丝涟漪，却给人一直水波荡漾的错觉。
　　花痴花痴花痴！
　　墨湘暗骂自己，端庄地开口问，“您是？”
　　“梅临江，”对方不经意地回答，又好奇地指了指她的鸡窝头发，问“你不整理整理？”
　　梅临江……梅，梅临江啊！
　　要死了，她今儿个在主考官面前出了个这么大的纰漏，到时拜师的时候可惨兮兮了，真丢人。接下来还有更丢人的。
　　“我不会束头发，”墨湘老老实实地说。
　　“奇了，”梅临江开始上爪子摆弄她的头发，“那你刚刚那个是怎么弄的？”
　　“我只会弄那一种，最基本的。方才你削我头发时，削得过于狂野，导致它现在参差不齐，我不会弄了。”她这一番话，说得合情合理，恳恳切切又很慢，说完了，发现头发已经被盘起来了，梅临江也不知去了哪。
　　伸手摸摸发髻，极其繁复精巧，在短时间里束出一个这样的发髻，墨湘在心里给梅临江点赞。
　　远处传来悠远好听的声音：“不必谢了，快回去吧，夜里风凉……”
　　夜里风凉。
　　………………………………………

　　翌日清晨，尽管墨湘已经竭尽全力地对君仪解释了天生神力的问题，她回想起墨湘打她的时分，仍后怕。
　　只不过他们俩现在没心情计较这个。明天便是拜师大典，她们没什么看家的本领拿出来，是找不到好师父的。
　　“君仪，你干什么？”墨湘很好奇。
　　“不知道，我既没有一技之长，也没有天赋异禀，实在不行我，我就乖乖地待在山下吧。倒是你，湘儿，你不是很轻松吗？你直接空手接白刃，胸口碎大石，咔嚓咔嚓来两下，绝对震惊全场！”
　　“拒绝，”懒得解释。
　　“我么，”墨湘摸着下巴，心生一计，“舞剑。”
　　“舞剑？疯了吧，在云山舞剑？你可别忘了，云山是天下剑宗，你若是三脚猫功夫，一看就能看出来。”
　　墨湘不语，只是静静地捡起一根树枝来，闭上眼睛回想起父亲交给他的那些剑法，手上自然转动，挽出一个又一个剑花，脚下移步，动作行云流水，浑然天成。
　　“太帅了！”君仪一脸花痴地望着墨湘，“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你没问题。”
　　“好看罢了，”墨湘谦虚谦虚，喘着气，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月色入户，欣然起行。傍晚，在被君仪拒绝了两次之后，墨湘一个人找了个空旷的院子，甩起剑来丝毫不像一个新手。好几次剑要滑脱手，都仅仅是在指尖转了个弯，又回到掌控之中。
　　这也正是这套剑法别出心裁的地方，是点睛之笔，是墨湘最为满意的地方。
　　练最后一遍。霎时，有一只手伸出来，挡住了她挥剑的轨道，当时她这一剑是往下劈的，若那只手不躲，估计是废了。
　　那是怎样的一只手啊，骨节分明，瘦的很匀称，素白无痕，没有一点点瑕疵，细腻得像个女子的皮肤，可那分明是男子的手。
　　来不及收手，惨了惨了。
　　一剑劈下去，却没有什么硬碰硬的撞击感，好像砍在棉花上。只不过对方轻轻一抽，玉腕轻挑，她的剑转了个方向，稳稳地落在了对方的手里。
　　高手。
　　退一步借一点月光看看他的脸，墨湘再一次被震惊了，这两天她的桃花运好到不正常。
　　无需多言，一定是风子染。
　　世上不会有第二个人能够这样，连月光照在他身上都如此黯然失色。昨夜偶遇梅临江，他也只是和月光相得益彰，而风子染却直接夺取了月亮所有光华。仿佛有他在的地方，他才是那个，极尽光辉的中心。
　　“上神，”再退一步，规矩行礼。
　　风子染也不去计较她是怎么知道他的身份的，风雅地笑了一下。他的笑和梅临江不一样，梅临江的笑容很妖孽，仿佛要把人吸进去；而风子染的笑容却像和煦的阳光，能融化一切冰雪。
　　“你明天要用这套剑法拜师？”玉唇轻起，嗓音也很好听阿，低低沉沉，像唱歌一样好听。
　　“嗯，”墨湘小声嗫嚅着。
　　“别用。”
　　不是不要用，而是别用。
　　墨湘感觉他这样说出来的话更好听，很简练，很婉转，配上他的嗓音刚刚好。
　　“为什么？”她和风子染的身高差的挺多，抬起下巴。墨湘的眼睛很漂亮，很纯净，星星点点的，天上的繁星尽收其中。“我如果不用它，明天就没有什么别的本事可用了。”
　　“因为……不好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