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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是选美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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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终于把“氢氦锂铍硼”背得滚瓜烂熟的时候。教育局派来验收“校园华尔兹”的领导班子也如约降临了。
这天一大早,我们所有人就换上了周一需要参加升旗仪式才会穿的校服裙和衬衫。操场四周围高一十五个班围成一个大方块,把中间的空地腾出来给我们表演。
上场的前一刻我突然有种即将奔赴斗兽场的感觉。下面乌泱泱的人群都想看着我们谁会在旋转跳跃中突然摔倒。我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冒出这种邪恶的小心思,没等我多想,方阵就出发了。
谢幕的时候,围观群众爆发出阵阵掌声。余光也看到教育局领导在频频点头。我们整齐划一下场的时候,陆影和邢莱对我挤眉弄眼地比出“你最棒”的手势,而杨周朝我点了点头随即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我转过头去看了看我身边的杨林,他一脸“你别介意她就是这么冷淡”地用表情替杨周向我表达歉意的样子让我觉得异常痛心。小兄弟啊,人家明明不是对我冷淡好吗。
时间一晃到了十一月。
我实在不知道为什么学校会选在这样一个秋风瑟瑟的季节举办校运会。这么冷的天气穿短衣短裤跑步又嫌冷,不穿又嫌累赘。
风水轮流转。之前在跳“校园华尔兹”的时候嘲笑我的林向泽也遇到了他作为体育委员职业生涯的一大难题。
呼吁同学们报名参加各项校运会活动确实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
好在我们班运动健将够多,最后剩下的名额其实也都是女生不太活跃缘故。说实话,这次女生懒得也有点说不过去了。
林向泽作为体育委员,自己一个人挑大梁就报了400米,800米和男子100米接力以及男女50米接力。有这么给力的体育委员,我们女生也不能落了下风不是。
更别说邢莱像个小媳妇一样给他忙里忙外地招呼,恨不得一个位置一个位置地去说服每个同学报名参加项目了。
“你报什么项目?”我敲敲莫言的桌子问他。
“1500”他话音刚落我就倒抽了一口凉气。
体育老师老早就跟我们讲期末体育考试必考女子800米和男子100米。我是属于爆发力比较强50米不在话下100米就是极限的那一类人。800米对我来说是人生中难以逾越的一条鸿沟,是我在运动这条道路上最凶狠的拦路虎,我一直觉得就是因为这个世界上有中长跑这回事我才会变得这么懒的。
所以我根本无法理解主动请缨跑1500米的人类,我怀疑他们体内被外星人植入了什么变异细胞,才让他们变得这么不像我这种正常人。当然,我还自动忽略了一个叫做3000米的长跑项目,那简直不是人干的。
他歪着脑袋看我,“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跑两步就喘上了?”
我习惯下意识地对别人的观点进行反驳,这已经根植在我的输出系统里,只要接收到指令就会脱口而出。所以我马上回嘴道:“你才娇喘~”
不知道是大脑哪条线路出了问题,否则我绝不会在这么简单的问答辩论中多加了一个“娇”字而让整个局面变得暧昧不堪起来。
我们两个人好像一瞬间回到中秋活动的那天晚上,他牵着我的手,确切地说是我拽着他的手。在绕圈跑的队伍终于停下来之后,我一步也挪不动了地弯腰喘气,巴不得整个人瘫软在跑道上,我还牵着他的手,几乎要把他一起拖到地上。
他侧着身子,把脸伸到我看得到的地方问我:“你还好吗?”
我突然想起他当时看着我的那个表情,脸上觉得像有团火在燃烧。
旁边的林向泽适时地发出声音,打破了尴尬。“哟哟哟,什么娇喘啊,我可都听到了啊,你俩有事儿啊。”他不说话还好,他一说话我就想把他的嘴给缝起来。
我每天放学就跟陆影和杨周一起在田径场为即将到来的校运会训练。她俩一个是短跑选手一个是中长跑选手。而我,是跳远选手。
我天生是个扁平足,我小时候我妈还觉得我这是个病,得治。后来找了好几个认识的医生都说没什么大问题,我妈才终于放下心来,但是始终觉得我这算是个问题。
我查过资料,说是扁平足因为没有足弓,不像别人一样脚底有弧度能够增强弹性,所以在运动方面比较弱。
这点我是万分赞同的,我为自己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理直气壮偷懒的借口而由衷地高兴。但不同的是,我并没有在运动方面比较弱,我的弹跳性比一般人都要好。体育课上女生们普遍立定跳远一米七一米八的时候,我轻轻松松一跃就是两米了。
为了不糟蹋我的跳远天分,我报了立定跳远和三级跳,还有接力赛。要不是因为单人项目最多只能报两项,我还可以再报一项冲锋跳的。
校运会这天,估计是老天知道可怜我们,特意撒了几抹阳光下来。尽管如此,天气还是凉得我起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身为拥有运动员和主席台播音员双重身份的我,是需要在开幕式结束之后到主席台上跟学长学姐们学习如何气势高昂地读出每班送上来的加油词的。
但在此之前,我站在我们班的运动员方阵里准备向主席台进发。
学姐嘹亮的嗓音通过主席台正前方以及分布在田径场四周围的扬声喇叭传到我们每个人的耳朵里。
“迎面向我们走来的是高一二班的运动员方阵,他们意气风发,斗志昂扬,向着本届校运会的冠军宝座冲刺,让我们对他们报以十二万分的期待吧,期待他们凯旋而归!”
也不知道谁写的词,听着倒是挺好的,但总不如前面一班的简洁干练。
后面三班可就精彩多了。他们的精彩并不是加油词的精彩,而是举牌手的精彩。
众所周知三班有两只母老虎。一只叫薛岑,是我们教导主任的女儿,平时没少仗着她爸的身份在大家面前耀武扬威的;另一只叫费雪,对,就是那个跟我一样当了插班生的倒霉鬼。虽然跟她仅有一面之缘,但是我对她印象还挺好的。
她长了一张瓜子脸,穿着短裙举牌的时候特别好看。
但是听说他们班为了推选举牌手,她跟薛岑还差点大打出手。
这是从莫祖原那传来的小道消息,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据说原本三班班主任迫于教导主任的压力是内定了薛岑当举牌手的,但是三班女生都不太看得上她。
虽然好像薛岑和费雪在他们班女生里面的风评都不太好,但架不住男生就喜欢这样的啊。
两难选择必有一死一伤。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朋友,所以最后被推选出来的人就成了费雪。
昨天开幕式彩排的时候,每个班的举牌手都来参加了。这种重要的场合,我一般是不会缺席的。我们跟所有的围观群众一样都是来给举牌手评分选美来了。
盛英有个传统。就是每届校运会每班的运动员方阵出场的时候,排头举牌的那个必须是班里面的头牌。也别管天气如何,总之头牌们都要穿上跟校服裙不一样的短裙,美名其曰来彰显出青少年的青春活力,实则也是给了我们一个评头品足的大好机会。
“诶,你看十二班那个黎芊姿简直了,那短裙不得了。”陆影咂着嘴里的棒棒糖含糊不清地吐槽。
“我觉得还是一班那个女生好看点。”不知从哪神不知鬼不觉凑过来一个大脑袋。
“要死啊你莫祖原,神出鬼没的。又看上谁了你。”我一巴掌呼在他的脑袋上把他推走。
“你们不是在选级花吗?少了我这个评委怎么行。”他一边笑着一边跑走。
莫祖原在我们班上其实也能排得上颜值榜的,但是他这个人花花肠子实在太多。
刚开学军训没几天他就总去调戏隔壁班薛岑,后来有一次被教导主任发现警告了一番才稍稍有点收敛。
每次化学课下课上台问问题最勤快也是他,他那哪里是问问题,简直是丧心病狂到连老师也不放过。不过我觉得化学老师也挺乐意的就是了。
往近了说,上次我们去排练“校园华尔兹”。他一听没跟我搭档,乐得跟个二傻子似的跟我说:“太好了,又可以多认识一个女孩子了。”你说这家伙是不是欠抽。
但他有一点好的就是,兔子不吃窝边草。他一直对班里的女生都挺客气的,顶多大家聚在一起小打小闹,倒不至于打算跟谁发展点暧昧的关系。
我之前还问过他,我们班这么多姑娘就没一个你看上眼的?
他给了我一个“跟你这小屁孩说不清楚”的表情,“分手了不好收拾,一个班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多尴尬啊。”
“你不尴尬,您老满校园拈花惹草,出了我们班教室,我看你哪哪都挺尴尬的。”我没跟他客气,直接一句话把他堵死了。
他说长得挺好看的那个女生是一班的团支书。有时候莫言跟叶赫去团委办公室开会的时候,我总是能看到她的身影。她长得也不是特别好看,至少在我的审美观里面她跟漂亮两个字不沾边,但是她看着让人觉得特别舒服,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但就是有点高冷。
我看着好几次他们班有几个同学经过跟她打招呼她都好像没看到的样子。不过我后来发现她近视挺深的。
说到选级花这个事,真的是个难事。
别的先不说,就光看那一溜十五个举牌手。脸蛋好看的腿太粗 ,腿直的脸又大。真的是很难满足我刁钻的眼光。
所以我们一致对外,坚决维护我们的班花邢莱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