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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追妻火葬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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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查德发出一声响亮的,吸食意大利面的声音,打破了他和马克.扎克伯格之间尴尬的寂静。
马克微微的皱了皱眉,因为爱德华多在厨房加热可乐姜汤,所以他也没有怎么掩饰自己。
爱德华多进入餐厅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僵硬的场景。
“为什么你们不聊聊天呢?”爱德华多道,“我以为你们该有许多话题可以聊呢,上次在首映会你们不就聊得很开心吗?”
“我的头还有点痛。”马克道。
“哦,是吗。”爱德华多道,“你是不是又发烧了?要不要我再给你量体温?”
“不,应该只是后遗症,不太严重。”马克道。
“来吧,喝了姜汤你应该会好些。”爱德华多道,他笑了笑,“我上次发烧喝了这个就好得很快。”
“为什么你会发烧?”马克问,这是,一个小小的,圆圆的狗子慢慢的蹭到了爱德华多的脚边,小声的叫了几声。
“哦,嗨Beasty。”爱德华多抱起脚边的小狗,用温柔的口气一边摸他的头一边道:“我不是把你放进窝里让你睡觉了吗?你怎么又出来了Beasty?”
小狗当然根本就不知道爱德华多在说什么,只知道一味的往爱德华多的怀里钻,小尾巴摇得非常欢。
“我记得当时和理查德一起去找他的前女友要U盘,回来的路上下雨了,理查德的伞是单人伞,所以我们都淋了些雨,也许我的体质差一些吧。”爱德华多道,一边揉着Beast的脑袋道。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马克问。
“哦,在酒吧。”爱德华多道,他立刻岔开了话题,“嗨马克,你是什么时候收养的Beast?我都没有听你提过。”
“上个星期,我去一个动物保护协会组织的晚宴,他们拍卖狗崽作为慈善基金。”马克道,“我去那里是和一个公司的COO见面,不过看见它觉得很合眼缘,就把它带回家了。”
“马克,小狗是很脆弱的,你可得对它负责。”爱德华多道,他亲昵的拍了拍小狗的头,“是不是啊Beasty。”
小狗又哼哼了几声。
“你喜欢他的话可以常来看看,”马克道,“小狗长的很快的。”
“也许吧。”爱德华多道,“我把Beast带回它的窝里了,你找好训犬师了吗马克?”
“还在物色,”马克道,“你有什么好建议吗?”
“我也没有自己养过狗,”爱德华多道,他看向理查德,“理查德,你有吗?”
“不,我也没有自己养过,”理查德道,“普契拉是我外婆养的。”
“好吧,看起来我们都没有什么经验了。”爱德华多对马克道,“你可以多问问别人。”
“我会的。”马克道。
爱德华多从放着狗狗的窝的小房子出来后,洗了手便坐到了桌边开始吃理查德带来的三明治,马克看了眼表道:“时间已经不早了,你们要不就在这里住下吧。”
理查德微不可见的挑挑眉,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这太麻烦了马克,”爱德华多道,“我和理查德还是一起回去吧。”
“客房随时都准备着,你们可以直接待一晚上明天就去上班。”马克道,“也不用牺牲睡眠的时间了。”
“我还得换衣服呢马克,”爱德华多道,“你不能让我穿着同一套西服去上班吧。”
“是的,而且这个地方离魔笛手也不近。”理查德道,“我们现在回家也许还会节省一些时间。”
“行吧。”马克点点头道。
到家后,理查德一边洗着刚才的餐具,一边问爱德华多:“华多,你想养只狗吗?”
“怎么,看见Beast心痒了吗?”爱德华多一边笑一边从沙发上回头看向理查德。
“我不知道,Beast看起来挺可爱的。”理查德道。
“我们这段时间这样忙,养一只狗恐怕也没有足够的时间去照顾它。”爱德华多道。
“我们可以一起照顾它,”理查德道,“分担一下,这样就会轻松很多了。”
“你真的想和我一起住一辈子吗理查德?”爱德华多笑道,“现在我们只是暂时住在一起,以后如果你或者我有了女朋友我们不可能还住在一起吧。”
“啊,”理查德喉咙缩紧了,吞吞吐吐道,“你说的也......也对。”
“不过也许过段时间不那么忙了,我们也可以试着养一只狗。”爱德华多道,“我们是明天几点要和合作商见面呢?”
“汤姆说的是下午三点半,”理查德道,“在一家日料店里,地址我发给你了。”
“他这么容易就妥协了,反而让我有点觉得不习惯。”爱德华多道。
“不过也是好事,”理查德道,“他的关系给我们带来了不少的合作商。”
“是啊,只是感觉有些对不起贾里德。”爱德华多道,“虽然他很理解,但是那本该是他的位置。”
“他的名字在版头上呢,”理查德道,“也没有那么差嘛。”
——
贾里德深吸了一口气,按下了门铃。
出来开门的是一个金发的女子,看起来只有四十多岁的模样,脸上是精致的妆容,看起来非常的和蔼。
“嗨,你好,”女子道,“但是我们家不需要其他的保险了——”
“哦,不不,”贾里德道,“我不是卖保险的。”他的话哽住了,他的心跳得太快了,导致他害怕一说出口就带着哭腔。
“那你是——”
“我是唐纳德.唐恩,”贾里德道,“我想福利机构应该给你们打过电话。”
“哦,是你啊。”女子道,脸上却没有什么惊喜的表情,只是带着看起来很不自然的高兴语调道,“我们没有想到你会在这个时候来——请进。”
贾里德坐在沙发上,对面是这家的男主人,说实话,他和贾里德长的并不是十分像,但是他们的肤色倒是同样的白。
“所以......”女主人带着三杯茶到了客厅,她坐下道,“也许你已经知道了,但是我的名字是莎拉.克拉克,我的丈夫是亨利.克拉克。”
“那.....我呢?”贾里德问。
“哦,你啊。”女主人道,这时她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尴尬,“我猜——查尔斯.克拉克吧。”
“你猜?”贾里德道,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感觉自己的心在不断的沉下去。
“对啊,因为当时把你放在福利机构门口之后我们一直很伤心,所以就没有再提你,或者你的名字了。”莎拉道,她把杯子往贾里德面前推了推,“喝点茶?”
“那当时,你们是,”贾里德道,“我能知道你们为什么要丢掉我吗?”
“哦,”莎拉道,“是这样的,唐纳德,我和亨利,当时我们都是公司的底层职员,可当时有个非常、非常好的升职机会,只要我们肯去印度,但是公司只报销一个孩子和两个大人的费用,那年代福利可没有现在这么好,而我们已经有了第一个儿子,刚好你才出生,你知道。”莎拉笑着耸肩。
“是这样吗?”贾里德道,他有些不敢相信这就是自己被抛弃在福利院门口的理由,因为一个升职的机会和不能报销的费用?
这就是他被遗弃了这么多年的理由吗?
“是的。”亨利道,“听着,唐纳德,我们非常抱歉,也为此非常伤心过,不过发生的也已经发生了。”
“但是你们现在还是在美国了啊。”贾里德道。
“是的,之后我们在印度工作了四年,莎拉又怀孕了,刚好这里有个更好的位置空出来了,我们就回来了。”亨利道,他看着自己的妻子,眼中充满了幸福。
可贾里德只感觉到不寒而栗。
“你们.......”他很困难的将这句话说出口,“最后又怀孕了?”
“是的,我们发现我们还是比较喜欢家里热闹一些。”莎拉道,“所以我们又生了几个孩子,升职之后养孩子的压力也小了些,真的很感谢你,唐纳德。”
贾里德感觉自己甚至想要发抖,明明天气并不算冷,他看着面前抱歉的笑着的夫妻:“但是你们......的确后悔把我丢掉了,对吧?”
“是的,我们一直在后悔,唐纳德。”莎拉立刻道,“我们当时非常伤心。”
“非常、非常伤心。”亨利看着贾里德的眼睛,交叉着手严肃的补充道。
贾里德还想说什么,门铃便又响了,莎拉立刻去开门道:“哦,难道孩子们提前来了吗?”
贾里德的全身都绷紧了,他转头去看门口进来的四个人,两个男人两个女人,他们都开心的笑着,和莎拉拥抱,问着今天晚上的晚餐是什么,当看清其中一个女人的脸庞时,贾里德的脸色瞬间如纸般苍白。
“妈,坐在沙发上的人是你朋友吗?”其中一个男人道。
贾里德正要开口,却被亨利打断了:“不,他只是来和我们谈保险的,正好我们也年纪大了,多买些保险总没有坏处。”
“我们会给你和妈买的,你担心这个做什么。”男人道,而贾里德并没有在意这个,而只是带着如鬼一样的脸色和其中一个女人对视。
“贾里德,”女人微微皱眉道,“你在这里做什么——爸妈,为什么他会在你们家里?”
“你们认识对方?”莎拉的脸色紧张起来。
贾里德缓慢的站起来,他艰难的问女人道:“莉迪亚,”他无法止住自己的颤抖了,但是他在尽力压抑,一如他前几十年一直、一直在做的那样,“他们是你的父母?”
“是的。”莉迪亚道,“你不就是因为这个来的吗?”
“你是他们的,”贾里德道,“亲生女儿?”
他将“亲生”二字咬的死重。
“是,怎么了?”莉迪亚道,“肖恩的事还不够你烦心,现在又来管我的事了?”
贾里德在下一瞬间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带着铁青的脸色推开在门口聚集的人冲向了屋外,还没有稳住身形,他就跪在草坪边上吐了出来,吐的撕心裂肺,像是要把内脏都吐出来一样。
莉迪亚正准备去问问贾里德发生了什么,便被莎拉拦住了,莎拉灿烂的笑着:“也许他只是吃多了我刚才做的馅饼有些腻了,我和你爸爸会处理这个的,你们先进去吧。”
关上的门外,贾里德仍然在吐,他的脸色已经变得铁青,直到他已经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吐出来开始干呕,在任何人靠近他之前,他疯子一样的冲向自己的汽车,逃跑一样驶离了这栋房子。
手机铃声又响了。
但是躺在后座上的男人没有在意,他把正在不断响着的方块直接摔到了挡风玻璃上,世界终于安静了。
他从透明的玻璃瓶子里又喝了一口酒液,呻吟了一声,翻个身,从一个小袋子里拿出了几个蘑菇样子的东西,看了眼,却又丢到了脚跟处的垫子上,继续从瓶子里不断的灌酒,直灌到自己开始撕心裂肺的咳嗽起来,好像肺都要咳出来,咳完之后,他又倒在了座位上,无神的眼睛盯着车顶。
手机的铃声又如同催命一样的响起来,他也够不着,就不想去管了。
在他的眼里,耳里,这世界似乎像是蒙了一层纱一样,什么东西都是模糊的,模糊的车顶,模糊的铃声......
他又喝了口透明的酒液。
“宙斯!”他举起酒瓶叫道。
“克洛诺斯!”
“俄狄浦斯!”他激动的大叫着,声音因此而嘶哑,像是有沙子滚在喉咙中。
“宙斯万岁!克洛诺斯万岁!”他朝着车顶大声的,狂笑着吼道,接着又干嚎了一声,却马上因为嗓子突如其来的疼痛而止住了声音,又开始不住的咳嗽起来,车椅后背上沾上了点点的血迹,还没来得及止住咳嗽,他便又一口酒塞进喉咙里,摊在了后座上。
魔笛手CEO办公室里,刚刚完成阶段性目标的理查德头疼的走出门,准备去给自己倒一杯咖啡,程序员们纷纷向他打招呼:“嗨Boss。”
“嗨,嗨,嗨。”理查德一边走一边点头一边道,他的脑袋已经疼的止不住了,他从昨天晚上就开始搭建了,一直到现在,除了来公司的路上,他还没有休息过,所以感觉心跳的也飞快,就好像要猝死了一样。
他走到休息区,正准备给自己倒杯咖啡或者拿个茶点什么的,便被脚步匆匆的员工们吸引住了目光,他拿着手里的咖啡,叫住了其中一个拿着一堆文件的女孩:“嗨——你们怎么这么忙?”
“哦,Boss,”女孩立刻站正道,“你知道我们最近签了很多合同,所以我们正忙着处理这些事呢,还有你也知道魔笛聊和沃利共游戏公司的合作已经开始了,所以我们又多了挺多工作量的,如果没事的话那Boss——”
“华多呢?”理查德看了眼后面的办公区问。
“哦,CFO好像去给狗狗打疫苗了,”女孩道,“我记得艾莉丝是这么说的,不过CFO好像的确是——下午两点左右就走了。”
“去给狗狗打疫苗——哪只狗?”理查德皱眉问,感觉自己心里有什么郁结着,搭上自己的头疼让他更难受了。
“我也不知道,这也不是我该管的,”女孩道,“抱歉Boss,但是我要是不按时交这些材料可能会有麻烦——”
“好的好的,”理查德道,“最后一个问题——你知道贾里德去哪里了吗?我记得今天他休假结束了啊。”
“我不知道,从今天早上开始我就没有见过贾里德了。”女孩道,“有人联系他但好像没有联系上,抱歉Boss我真得走了。”说完这句话,女孩便迅速的溜过了理查德的身边,带着一捧的材料。
理查德揉了揉太阳穴,拿出手机拨通了爱德华多的电话。
过了好几十秒,电话才接通。“嗨理查德,”爱德华多道,“有什么事吗?”
理查德一时发不出声音,几秒之后,他才道:“华多,现在公司忙的一团糟——你在哪里?”
“我?我在带Beast去医生那里打疫苗,马克说他忽然有事,我想也花不了多少时间。公司很忙吗?我记得我离开的时候大家都还没什么事,我还向艾莉丝确定了。”
“华多,你到底——”理查德深吸一口气,压抑下来,“你走之后,大家都很忙,没有你在这里他们就好像是一堆无头苍蝇一样——看在上帝的份上为什么马克.扎克伯格的狗要你带着去打疫苗?”
“抱歉理查德,我马上回来,”爱德华多好像也意识到了不对劲,“Beasts刚好打完疫苗,我把它送到Facebook之后就马上过来,大概半个小时。”
“好的。”理查德简短道,接着他一拳打在了身边的墙壁上,又深吸了几口气,头更痛了,他沉默了几秒,又拨打了贾里德的电话,对面却一直都是忙音,他再尝试着拨了一次,仍然没有接通,小音量骂了声,理查德才继续走向CEO办公室,他经过吉尔弗尔和迪尼西的工位时,因为太忙了,两个人居然都没有顺便损他几声。
“理查德,你可以的。”坐在座位上后,理查德对自己加油鼓气道,“下一阶段,最晚下个月平台就可以出来了。”
他的手刚刚碰到键盘,手机铃声便响起来了,一看屏幕,肖恩.帕克这个名字异常显眼,他骂了声,还是接通了电话。
“嗨理查德,让我们略过问好——我已经给贾里德打了一下午电话了,一直显示无法接通,他在你们那里吗?”
“不,他不在。”理查德道,“我们也是从上午开始就没有见过他。”
“什么?那你知道他之前在哪里吗?”
“我不知道,不过他之前好像请假去见他的亲生父母了,”理查德道,“也许他们正在一家团聚呢?”
“一家团聚?一家团聚就要不接电话吗?他手机甚至没有关机——你们都没有一个人关心他去哪里了吗?”
“他又不会有事!”理查德道,“你就不能让他一个人待会儿吗?你是个牛皮糖还是什么的?你不觉得羞愧吗肖恩.帕克?”
“你知道个屁他不会有事!”肖恩直接在电话对面开骂了,“你知道他就算天塌了手机还是会保持他妈的畅通的吗?你知道他之前失恋喝醉之后直接大冬天跳进河里游泳了吗?他到底在哪里?”
“我他妈怎么知道!”理查德道,动作一大,他的脚踝处又开始痛了,于是他一边疼的面部扭曲一边尝试着去揉脚踝。
“好吧,你们这群混蛋——贾里德亲生父母在哪里?”
“为什么我要告诉你——”
“因为现在我他妈是唯一愿意找他的人!”肖恩吼道。
“好吧,我给你传过来。”理查德道,“听着,如果实在找不到也许我们应该去报警。”
“哦是的,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不然我现在在车上干什么?去他妈的野餐吗?”肖恩道。
“好,我现在在电脑上把地址发给你,贾里德之前才给了我。”理查德道,“好了,你收到了吗?”
肖恩挂断了电话。
爱德华多将Beast直接交到Facebook的前台便匆匆忙忙的离去,一边开车向着魔笛手的方向,他一边给艾莉丝打了电话,接通电话时女人的声音还是带着微不可见的急躁的——
“艾莉丝,我记得我走的时候是确定我们手上没有任何急着要做的事的。”爱德华多道,“你们现在是怎么回事?突然来了任务吗?”
“那些合作商的材料比我们想得到的要早,Boss,”艾莉丝道,“而且他们要的时间也很紧,你走之后差不多一个小时,一大堆文件就进来需要我们处理,这里简直忙不开了。”
“该死。”爱德华多轻声骂了句,“我马上回来,你们处理的怎么样了?”
“还好,但是还有不少的东西要你签字或者拍板决定,我把一些文件的电子版已经发到你的邮箱了,你大概要多久回来?”艾莉丝问。
“十分钟,我刚从Facebook赶过来。”爱德华多道,“辛苦你们了,你们再坚持一会儿。”
“收到。”艾莉丝道,挂了电话。
爱德华多一进入自己的办公室,便有一群人来找他,要处理的事多得让人头疼,而明明他中午还确定了今天不会有太多的事要解决,这才有底气答应马克的请求。
他看了眼办公室外贾里德的位置,问找他来签字的男人道:“贾里德的休假不是已经结束了吗?”
“我也不清楚,刚才CEO也问了,但是一整天都没有贾里德的消息。”男人皱眉道,“我们也在打他的电话,但是一直没有接通。”
“我待会儿去找理查德,”爱德华多点头道,“你还有什么事吗?”
“还有几份文件需要你过目。”男人道,“还有楼上的绿洲让人送来了一份合同。”
“先不管他们,放在那里吧。”爱德华多皱眉道,一页页的翻着文件。
一直到晚上七点,本来已经过了下班的时间,但是公司里仍然灯火通明,爱德华多手上的工作告一段落,他才有时间去办公室找理查德,他推开门的时候,理查德仍然戴着耳机,专注的盯着面前的电脑,微微的皱着眉抿嘴,旁边放着红牛和一堆的棒棒糖。
“理查德。”爱德华多道,应该是因为耳机在播放着音乐,理查德没有听见他的话,仍然在盯着电脑。
“理查德!”
爱德华多的声音大了些,理查德愣了下,才摘下耳机,朝他笑笑:“嗨,华多,你回来了。”
“我四点半就回来了。”爱德华多道,“听着,我很抱歉。”
“是,你的确应该感到抱歉,”理查德认真道,爱德华多没有料到理查德会这么说,不禁楞了一下,“你怎么能在公司,全公司都这么忙的时候去带马克.扎克伯格的狗打疫苗呢?”
“我走的时候并不知道——”
“你根本就不该走!”理查德道,他皱着眉,“华多,你知道现在的魔笛手有多脆弱,我们没有人能在这个时候开小差。”
“我没有理查德,”爱德华多道,“我只是没有料到会忽然出现这么多的事要做。”
“别人也没有料到,但是他们没有离开自己的职位!”理查德略微提高声音道,接着,他捂住了自己的脸,“抱歉华多,我可能工作久了脑袋有点昏。”
爱德华多担忧道:“理查德,你不应该把自己逼的那么狠——”
“是的,但是我们之中总有人要工作对吧。”理查德迅速道。
“理查德,”爱德华多的话被哽回去,半天才道,“我很抱歉下午擅离职守了,但是你的意思是想要否定我之前做的工作吗?”
“不,华多。”理查德的语气弱了下来,好像很累一样,“我没有这么觉得,我只是觉得,在这个时候,你做这件事,是非常不合适的,你真的该把公司的事务放在更重要的位置上。”
“我的确是把公司的事务放在第一重要的位置上,”爱德华多道,“不然呢理查德?你以为我来硅谷是做什么的?”
理查德没有说话,他只是抓了抓自己的满头卷毛。
“你不会是觉得我还和Facebook有纠葛吧。”爱德华多问。
“不,我没有这么觉得。”理查德立刻道,但是语气没有什么波澜,“这是不可能的。”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爱德华多重复道。
“但是你的确是擅离职守了,华多,”理查德道,“很抱歉,但是全公司的人都知道这一点,我必须得做些什么。”
爱德华多没有说话,他抿着嘴,看着理查德。
“虽然对你来说也许没有什么影响,但是我也许要按照员工守则处罚你,虽然只是扣工资之类的,但是得让大家看见。”理查德道。
“我知道了。”爱德华多道。
理查德点了点头,一时间办公室里的气氛有些冷硬。
“你有贾里德的消息吗?”爱德华多问。
“肖恩去找他了,”理查德道,“他也报警了,但是我现在还没有什么消息,待会儿我去问问肖恩。”
“我去问吧,你休息一会儿。”爱德华多道。
“华多。”理查德道。
爱德华多看着他。
“我——我们真的非常需要你,”理查德道,“我真的不希望这种事会再发生,我们才刚刚开头,人手并不多,你也看见了今天大家忙的样子。”
“我知道,理查德。”爱德华多道,“我保证这不会再发生了。”
理查德点了点头,接着重新戴上了耳机,爱德华多等了十几秒,见理查德再没有任何话要说,便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他在关上门后回头,隔着办公室的玻璃门看了在电脑前专注着的理查德的一眼,恍然间觉得这一幕有些熟悉感。一股陈旧的恐惧感忽然升上了他的喉咙,冲动驱使他立刻回头又推开了门,大声道:“理查德!”
刚刚进入状态的理查德慌忙摘下头戴耳机问道:“怎么了?”
“魔笛手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东西,”爱德华多看着理查德的眼睛,一字一句道,“至少在现在,魔笛手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东西,它是我的事业,我为之努力的一切——我不希望你误会我不在乎它。”
“我知道,华多。”理查德顿了顿,他朝爱德华多笑着,“我也一样。”
得到了理查德的回答后,爱德华多走向门外,同时打通了肖恩的手机。
“嗨,肖恩。”他道,“你有贾里德的消息了吗?”
“哦,现在才想起来问呢。”肖恩道,“我还以为你们是多好的朋友呢。”
“魔笛手下午都忙成一团了——你到底有没有贾里德的消息?”爱德华多问。
“费里蒙警察局的人给我打电话,说发现贾里德的车停在郊区一个工厂旁边,他在车里已经没有意识了,我正在赶过去。”肖恩道。
“他们知道发生什么了吗?”爱德华多的心提起来,“他怎么会失去意识?他去那里做什么?”
“他要找亲生父母的事你不会不知道吧。”肖恩问。
“我知道,但是他怎么会去了费里蒙?”爱德华多问。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肖恩道,“他被警局的人送到了医院里,他们只说没有生命危险,其他的什么都没有提。”
“天呐,”爱德华多道,“你还有多久到?我需要来吗?”
“你来也是添乱,”肖恩道,“我大概还有半个小时到,到了给你发消息。”
“好的,你一定要记住。”爱德华多道。
肖恩把通话挂断,将手机放到身边,目不转睛的看着面前的马路,这时他的电话又响了,看见来电显示里的人名,他深深的皱起眉,等了很久,那名字还在闪烁着,于是他只好接起了电话:“嗨,”他道,“莉迪亚,有什么事吗?”
“你知道贾里德最近有什么毛病吗?”莉迪亚的声音传出来,肖恩问:“你什么意思?”
“他昨天晚上在我爸妈的家里,不知道想干什么。”莉迪亚道,“你们之间的破事就自己解决好吗,别再他妈的把我给牵扯进来了,我受够你们两个人渣了。”
“他昨天晚上在你爸妈家里?”肖恩道。
“你爸妈家里?”他再次强调了一遍,语气中带着意识到了什么的不敢置信。
“不然呢?他还对我父母说他是卖保险的。他?卖保险的?你知道他又发什么病了吗?”莉迪亚问。
“操。”肖恩低声骂了一句。
“你是知道还是不知道。”莉迪亚道。
“我会去问他的,”肖恩道,“你少管他的事。”
莉迪亚冷哼了一声,干脆的挂断了电话。
当肖恩停下车,一路跑到医院前台的时候,已经有两个警察在那里等着他了。
“哇哦,”其中一个身材胖胖的警察道,用警棍戳了戳身边搭档的胳膊,“真的是真的肖恩.帕克诶汤姆,愿赌服输,五十刀。”
旁边的警察见鬼一样的盯着肖恩,手上给旁边的搭档递过去一张五十美元的纸币。
肖恩大口的给自己顺气,对两个警察道:“嗨警察先生——你们能告诉我贾里德——不,唐纳德.唐恩在哪里吗?”
“我——指路给你。”胖胖的警察僵硬的用手指向病房的方向,“跟我来吧。”
“我们在一座废弃工厂边上看见一个看起来崭新的轿车,你知道那破地方最容易出事,所以我们就从车玻璃往里面看了眼,居然有个人摊在后面,当时差点把我吓死你知道吧。所以我和汤姆就把车窗玻璃给打碎了,还好里面的人还有气,不过那味道你是绝对不会想闻的,当时车椅的背面还有一些像是喷出来的血液干涸的痕迹,当时我的和汤姆都以为是看见了什么凶杀现场,他也摊在那里一动也不动的,我和汤姆费了好大劲才把他给背下来。”
“你们是怎么想到联系我的?”肖恩问。
“我们翻了他的通讯录,你是唯一一个紧急联系人。”胖警察道,“我们当时还以为是另一个肖恩.帕克呢,直到我发现他的名字是唐纳德.唐恩,我之前有看过你们,嗯,争执的新闻。”
“哦是吗。”肖恩道,“他还好吗?医生是怎么说的——”
“那你得问医生,我和汤姆就知道他没生命危险。”胖警察道,“你待会儿恐怕得填个表。”
“我知道了。”肖恩道,警察们停在了病房前,他推门进去,看见贾里德就躺在病床上,脸色和纸张一样白,胸膛看起来甚至没有起伏的样子。
“他是还没有醒还是又睡了?”肖恩回头问警察们,胖警察耸肩,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被他的搭档领了进来。
“你是唐纳德.唐恩先生的家属吗?”医生问。
“是的。”肖恩不假思索道。
“他的情况不太好,一次性摄入了太多的高浓度酒精,有酒精中毒的迹象,我们还没有给他做其他的检查,但是应该也有并发的肠胃炎,特别是如果空腹摄入太多酒精的话,他的喉咙我看了一眼也发炎了,不过总体来说都不是什么大问题,没有什么需要特别担心的,现在还没有醒估计只是个体原因。”医生道。
“为什他的脸色,这么白?”肖恩问。
“这是综合的原因,但是在医院里你也看不见多少面色红润的病人对吧。”医生道,“他现在正在挂葡萄糖,考虑到他的身体状况,在他醒来之前最好只做这样的处理,他醒来之后我再开些药——他有医保吗?”
“有。”肖恩道。
“那就好,待会儿我让护士来找你。”医生说完便走了,肖恩填了警察带来的表,就坐到了贾里德的病床边。胖胖的警察在一边犹豫道:“附近有宾馆,你可以去那里休息,这里出什么事会有人联系你的。”
“不用。”肖恩道,“我坐在这里就好了。”
“你不用休息吗?”胖胖的警察问。
“我这样挺好的。”肖恩道。
“所以,”胖警察道,“你们真的是一对哈。”
肖恩回头看着他,没有说话,脸色很平静。
“我从八卦小报里读到的,我一直都不是特别信任那些大报纸,你知道——”他的搭档扯了下他的袖子,大概是觉得这样很尴尬。
“我们曾经是,”肖恩道,“也许未来也会是吧。”
“哦。”胖警察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朝肖恩比了个大拇指,“那你一定要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