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我不是来复仇的》Sacerdos

29、感情

　　肖恩笑起来，贾里德也是，不知道是因为好笑还是什么，他们笑的毫无缘由，但是肖恩笑起来，贾里德就莫名也想笑。

　　“你知道，在你滚蛋之后，我试过一段时间戒掉那些东西。”肖恩道，“做不到，失败，很爽，结束。”

　　“你应该坚持下来。”贾里德道。

　　“那我的生活该少了多少乐趣啊。”肖恩道。

　　贾里德笑了起来。

　　“你笑起来总是让我感觉很恼火。”肖恩忽然道，“你不笑也让我感觉很恼火，你说话也让我感觉很恼火，不说话也让我感觉很恼火。”

　　“那我很抱歉我的存在？”贾里德道，“还是该抱歉没有完美的避开每一个你可能出现的地点？”

　　“你背叛了我，可是你现在像是个没事人一样。”肖恩道，“好像我们之间从未存在过什么过节，而就算有，你也懒得提起。”

　　“很难想象我们居然可以在这里站着，讨论这个话题。”贾里德道，“一般来说按照你的脾气，要么是已经开打了，要么是已经开骂了。”

　　“你还清楚我有多讨厌你。”肖恩道。

　　“清楚得不得了。”贾里德笑道。

　　“别笑，否则我真的想打你了。”肖恩道。

　　于是贾里德收敛了笑容。

　　“所以你来是想说什么呢。”他问。

　　“你想在这里说？”肖恩问，现在他还站在贾里德的房间门口，偶尔还会有人经过听见他们的交谈，这的确不算是个合适的交谈的地方。

　　“那我们去吧台吧。”贾里德道，“这家酒店的吧台是二十四小时营业的。”

　　“哦，”肖恩道，“我才刚刚从那儿上来呢，不过好吧。”

　　于是他们到了酒店的吧台，肖恩点了杯威士忌而贾里德则是马提尼，他们坐在一张小桌子边，刚开始贾里德安静的喝了口酒。

　　“你累了吗？”贾里德问。

　　“什么累了？”肖恩反问。

　　“无休止的争论，每次看见我都针锋相对，保持着始终新鲜的恨意。”贾里德道，“你终于累了？”

　　“哦别误会。”肖恩道，“我恨的时间比恨你长的人多了去了，我不会在这件事上感到厌烦。”
　　“所以我们又回到了最初的问题。”贾里德道，“你来这里找我干什么。”

　　肖恩沉默了片刻。

　　“当时我们是为什么反目的？”他忽然问。

　　贾里德又想笑了，不过是带着嘲讽和苦涩的那种，但是他猜他笑出来的下一刻肖恩就会发怒，所以他并没有这么做。

　　可是真好笑啊，离他的背叛过了接近十年，他们才终于没有在每一次见面的时候互相指责，在每一次通话的时候谩骂，而是坐在一张桌子上开始第一次谈论起那个伤疤。

　　“我想有很多的原因，”贾里德道，“你不顾我的意见直接武断的决定了公司的合作，决定使用网络货币，把后台限制成只有技术人员才能进入，然后还有想要盗窃国家图书馆的数据，哦，对了，”他喝了口酒，“还有丽贝卡。”

　　“可是你最后没有和丽贝卡在一起。”肖恩道，“她和你走了，但是你们的关系甚至没有超过半年。”

　　“她很像你，肖恩。”贾里德道，“我很难相信我会和她长久。”

　　“所以她不是原因。”肖恩.帕克道。

　　“我不知道，”贾里德道，“也许是原因之一，我至少在那个时候，是喜欢她的。”

　　“你知道什么让我特别的、特别的恶心你吗？”肖恩问。

　　贾里德笑了笑：“我背叛了你？没有支持你在公司的决议？”

　　“不。”肖恩道，想也不想的，几乎在贾里德话音刚落的同一时刻说出来，仿佛笃定了贾里德说不出正确答案，“是我把那份合同给你的时候，你想也不想就签了下来。”

　　“我以为那是你想要的。”贾里德道。

　　“我们的公司，”肖恩道，“那里凝聚了我们的心血，所有的努力，而你连最后挽救它的心思都没有，甚至不想和它有任何联系——你看得出那份文件有什么坑，我做的很明显。”

　　“那是你的公司，肖恩。”贾里德道，“那是你一个人意志的体现，在你心中我们需要做的只是实现你的想法，像是工具，你无法接受任何和你相悖逆的想法，我不觉得我还需要在公司做什么，或者我能做什么。”

　　“所以你摧毁了它吗。”肖恩问，贾里德看得出他在压抑着什么，他想到时候自己是该和肖恩打一架还是直接躲开。

　　“你的确犯法了，肖恩。”贾里德道，“而且当时网络货币已经拖垮了公司，你限制权限的行为也让很多非技术员工离职了——”

　　“你是最先离职的那个。”肖恩道，语气几乎是冰冷的。

　　“但我不是最想离职的那个，”贾里德道，“我只想让你冷静下来，看看公司成了什么样子，别再一味的沉浸在自大和冲动里。可是你没有，你觉得你找到了拯救公司的方法，更大的数据库，可是那个时候已经没有什么能够拯救公司了，我能做的最多就是一起和你看着它慢慢的覆灭。”

　　奇迹般的，肖恩没有从其余的什么地方找茬，什么贾里德第一个离职，贾里德举报他或者“他”的公司——“那为什么你没有这么做呢？”肖恩问。

　　贾里德很长时间都没有说出话来。

　　“为什么我要这么做呢？”贾里德反问。

　　肖恩没有发火，也没有说出什么，真是奇怪，冷静下来，他们现在的立场像是谁也指责不了谁，却也都不肯原谅对方。或者说，是肖恩不肯原谅贾里德，对贾里德来说，他谈不上原不原谅肖恩，他只是不想再和肖恩有什么瓜葛了。

　　“我做了什么，让你宁肯放弃自己为之努力了那么久的公司也要和我彻底断绝关系？”肖恩问。
　　贾里德喝了口杯中的酒，酒滑过他的喉咙带来刺痛的感觉，他以前想过为什么小时候割破了手指会哭，而长大之后却只会呼喊着疼痛自己包扎伤口，现在他感觉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很小很小的时候，仅仅是烈酒滑过喉咙的疼痛就让他感觉到哭泣的欲望上升。

　　讽刺的是他是个纵欲却专情的人，就好像他曾经那么坚决的离开了肖恩，可是每一次看见他，贾里德还是能够感觉到痛苦的爱意在自己的胸膛翻滚。

　　“我说什么才能让你满意呢？”贾里德道，“你和我敌对，想把我挤出公司，让我签下合同——”

　　“我想起来了，”肖恩道，“那天晚上，我喝醉了，找你道歉，接着你就举报了我。我，已经向你道歉了，你还是举报了我。”

　　他盯着贾里德，贾里德甚至怀疑自己在他的眼眶看见了红色，肖恩在伤心吗？贾里德想，这伤心又有多大的分量呢？能代表什么呢？

　　“问题不在于你道不道歉，肖恩。”贾里德道，“问题在于，我不能让你再伤害我了。”

　　“说到底，这就是你捅我刀子的原因？”肖恩问，他的怒气终于涌了出来，“你觉得我会伤害你所以你就先动手了？如果不是你先开头我们本来可以避免之后的所有问题！”

　　“矛盾早晚会爆发的，肖恩。不是这件事就是另外一件事，你到底没有想清楚我们的矛盾是在于你太刚愎自用不在乎别人的想法，而我不是那种会任由你牵着头走，无限制的原谅你的人，我没有那么好。”

　　“我知道你是个混蛋。”

　　“所以我们总是会绕回到最初的问题。”贾里德道，“你也是，然后呢？”

　　肖恩皱起了眉。贾里德感到厌烦，感到悲伤，又感觉很累。肖恩对年少时的失败耿耿于怀，他们之间的争执永远无法有一个出口。他道歉，肖恩会觉得他在敷衍他，他置之不理，肖恩会觉得他轻看他，他争执，肖恩能够与他争执到口干舌燥却又没有什么结果。

　　“你从来没有信任过我。”肖恩指责。

　　“你信任过我吗？”贾里德问。

　　“我告诉了你我对国家图书馆的计划，”肖恩道，“所有的行政人员，我只告诉了你。因为我觉得，你能够为了公司的未来，为了我舍弃掉那点该死的道德感。而我错了。”

　　贾里德有些茫然，他问：“你只告诉了我？”

　　“你没有和其他的行政人员接触吗？”肖恩皱眉。

　　“不，”贾里德道，“我那些时间没有怎么和他们联系。”顿了顿，贾里德又道：“谢谢你的信任，不过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你说晚了，肖恩，如果你早就告诉我的话，我们也许不会落到这个地步。”

　　“你是什么意思？”肖恩问。

　　——

　　贾里德从电梯里走出去的时候，仿佛听见了迪尼西的声音，他顿了顿，确定了那声音是属于迪尼西的，那声音很轻，来自一个偏僻的拐角。贾里德本想直接走开，却忽然听见迪尼西道：“……两百万？”

　　贾里德停住了脚步，缓慢的靠近了那个地方，偷听的同时做出似乎正要去向自己房间的姿势。
　　“去你.妈.的祖宗十八代，跟你的屁.眼说这些吧。”

　　“谁他娘的告诉你们我的电话号码的？”

　　贾里德去向了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