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九千幻境》若堇尘

7、南溟艳绯（陆）

　　隔天，艳绯再次走进暗室的时候，林雪还是被吊着的，衣服上被扎出的小孔更多了些，脸色也比前一天更难看了。
　　艳绯进门后便斜靠着房内的柱子，见林雪被折磨成这个样子，心情才算愉悦了些。
　　“昨日里嫂嫂说的话，我回去后仔细考虑了一下。”艳绯笑意盎然地说：“似乎说得也有些道理。”
　　林雪已经被这些日子的折磨弄得精疲力竭，初一听闻此言，先是一喜，而后又觉得艳绯应该没有这么好说话，便狐疑地打量她。
　　艳绯哪里会管林雪是什么反应，自顾自地继续说：“嫂嫂既然认了这错，那也该有个认错的样子才是，可看嫂嫂如今的样子，实在不像是真心要给我赔不是呢。”
　　“你想要我怎么做？”林雪轻咳着，顺着艳绯的话问。她自然知道，对方不会轻易就善罢甘休。
　　“我想怎样嫂嫂心里不是很清楚吗？嫂嫂一直不肯配合也就罢了，如今又何必明知故问？这般装傻充愣可不像嫂嫂往日的风格。”艳绯瞟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教习妈妈，意味深长。
　　林雪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雪白。
　　“你要我，当女～～妓？”她一字一顿地问。
　　艳绯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唇角嗜着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将决定权交给她自己：“那么嫂嫂，你是愿还是不愿？”
　　既然你要求一人做事一人当，那就看看你的诚意吧，看看是不是真的爱他爱到能为了他牺牲自己。
　　林雪沉默了很久，久到艳绯都要以为她会退缩的时候，她咬了咬牙低声问：“是不是，只要我肯做，你就会放了他？”
　　“当然。”艳绯端详着自己长长的手指甲，漫不经心地说：“不管怎么说，他到底是我这十数年来唯一的哥哥，我也不忍心伤害他的，可是又实在咽不下这口气，那便只好委屈嫂嫂了。”
　　林雪将下唇咬出了血痕，点头：“好，我做。”
　　她不做又能怎么样？艳绯不会放过她的，区别只是她是否自愿而已。她拒绝了，艳绯难道就会放了她？倒不如先让南溟脱身。
　　艳绯满意地笑了：“我就知道嫂嫂一向明事理懂分寸，便是自己委屈一些，也要让哥哥少受些伤害。”
　　仔细打量林雪两眼，艳绯不忘提醒她：“对了，我这雪月楼里的姑娘一向是笑脸迎客的，嫂嫂到时可别忘了，砸了我这的招牌可不美。”
　　林雪没有回答。
　　艳绯也没指望她会说些什么让自己高兴的话，妖娆地笑着，婀娜地走出去了。
　　外面不远处有两名楼里的管事妈妈正在候着。
　　艳绯对其中一个招了招手。
　　“楼主。”徐妈妈快步走过来，行了一礼：“不知楼主有何吩咐？”
　　“里面的那位林姑娘，徐妈妈觉得如何？”艳绯用下巴指了指。她这话的意思是在问林雪的资质，是否有当红的资格。
　　“容貌秀丽，资质上佳，稍加调教便可以红极一时，只是年纪到底大了些，不比那些十四五岁的小姑娘，红不过两年。”徐妈妈不假思索地说，态度很是中肯客观，想来平时没少琢磨。
　　“两年倒是不必，让她红上一晚便够了。”艳绯笑了笑：“徐妈妈心中既有思量，那么这事儿便交给你来办吧，多费些心思，花些功夫，咱们雪月楼也好久没热闹热闹了。”
　　“是。”徐妈妈应了声，问：“不知楼主打算什么时候来办？”
　　“这个么……”艳绯思索片刻：“我瞧着本月二十三日难道是个不错的日子。”
　　当年林雪带她走进青楼的那天也是二十三日呢。
　　“是。”徐妈妈领命下去。
　　艳绯看了看身后紧闭着的房门，想象到时那空前的盛况，微微眯了眯眼，有了丝笑模样。可紧接着，她又开始苦恼地蹙眉。
　　接下来该干点儿什么呢？
　　新来的那批小姑娘早就调教好了，现在这个时候又没到开门接客的时间，雪月楼里的杂务有那几个管事妈妈处理不用插手，最近各地分部也没什么消息传回来……
　　想来想去，她还真是闲得无聊得很呢。
　　似乎除了吃喝玩乐之外，她便没有别的事可以做了。
　　说起来，以前她还没有到雪月楼的时候，每日都是怎么打发时候的来着？
　　编草鞋？绣花？还是喂养小兔子？
　　艳绯有些无奈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怎么办呢？
　　竟然想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