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埔》白雪红杏闹骏马

96、第十六章（3）

　　第十六章（3）
　　顾剑程率领教导总队防守在紫金山老虎洞，与敌军激战了整整三天，阵地未失，但日军的炮火不断轰击，战局非常不利。一名通讯兵冒着枪林弹雨跑到顾剑程面前，“参谋长，司令部已经下达撤退命令，各部队已经开始撤退了。”
　　“什么时候的事？”顾剑程大声问。
　　“两个多小时前。”
　　“妈的，我们一点都不知道，日军攻势那么猛，如今都来不及撤退了。”士兵们气愤大叫。
　　顾剑程环视周围，下定决心，“兄弟们，突围吧。”
　　说完，他率部向总理陵寝方向磕了三个响头，然后开始正面突围。但几次向日军冲击，均未冲过封锁线，大家被迫退入巷内，商议对策。
　　迎面赶来了一支部队，约有一个团的将士。
　　顾剑程激动不已，“蓝大哥。”北伐后，两人便各自忙乱，如今重逢在这要命的战场上，寒暄的时间都没有。
　　蓝运东满身灰尘，但精神尚好，“阿程，怎么样？”
　　“伤亡惨重。你们这是要突围吗？”
　　蓝运东点头，“接到命令时已经来不及撤了。”
　　“如今，能否突围出去也是未知。”
　　“阿程，我来掩护你们，你们先撤。”
　　“蓝大哥，当年在军校承蒙你的关照，小弟未曾好好答谢，今日，便让我来掩护你。”
　　“既叫我大哥，就听我的。”他转头对着部下说，“弟兄们，你们可愿意为友军做掩护？”
　　“我等愿意。”士兵们回答的响亮。
　　“好！不愧为我中华好男儿。”说完，拿起手枪，亲自带队向日军冲击，大声喊道，“弟兄们，我们誓与南京共存亡。”
　　“大哥！”顾剑程以悲壮的吼声喊道。
　　“阿程，撤！明年的今日在我的坟前洒上一杯酒。”
　　最终，他与他的掩护队，全部壮烈殉国。
　　教导团的士兵个个忍住悲恸，不要命的往前冲。在友军的掩护下，教导团成功突围6000人，然而九死一生的他们赶到江边却发现一艘船都没有。
　　“难道我们要死在这里了吗？”士兵们都已濒临崩溃。
　　顾剑程站在中间，“弟兄们，我们能从日军层层包围中突围出来，就说明我们命不该绝。大家一定要冷静，别乱。已经是晚上了，我们只要赶在第二天清晨撤离就好办。”
　　“一艘船都没有，如何撤离？”李达民说出了大家的心声。
　　“水路不同，我们走陆路。往太平门撤，那是陆路突围的关口，我们就从天平们撤。”
　　待大家赶到太平门时，已有成千上万的人马聚集在此处，但出城路口被数千袋沙包堵住，原本堵击敌人的障碍，如今却成为阻挡自己撤退的障碍。人员越来越来多，部队出现混乱。
　　“妈的，水路不行，陆路也不行吗？”
　　正当大家绝望之际，一位少将指挥官用地道的广东话命令道，“159师的弟兄们，迅速将沙包拆开，其余人让开。”
　　此人为83军159师副师长罗策群。顾剑程在此听到无比熟悉的家乡话，心中突然燃起希望。混乱最忌群龙无首，军人都经过训练，有人指挥秩序马上就好转。大约一个小时的奋战，沙包被移走，城门打开了。绝望逢生的士兵们，争先恐后地涌出城门。
　　“轰！轰！”埋在城外地地雷被踏响，这原是对付日军进攻的，不想却成为了自己撤退地麻烦。
　　“妈的，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罗师长果断地把本师地工兵调往前沿，在前面探雷。一时找不到标识的石灰，工兵们用军粮白米作标记。夜幕下，建制混乱的国军部队凭着那点点的白米堆，小心前进。
　　途经岔路口时已是次日凌晨，日军的机枪突然一梭子扫射过来，官兵们奋勇向前并高喊，“冲啊！”
　　在漆黑的夜晚，国军部队一股一股的从不同地方突围，边打边退，只要冲出去，就是胜利。终于，日军被冲垮，无法堵住国军部队。此次突围，国军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大批士兵伤亡，罗师长与在最前头的官兵几乎全部中弹牺牲。而冲出重围的国军自发组织在一起，最后到达皖南后方。
　　顾剑程的教导总队只剩1000余人，李达民在突围中与大部队走散，生死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