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第十九章（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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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1）
日军为了动摇国民政府的抗战决心，迫使其屈服投降，出动大量飞机对重庆进行轰炸。
1941年6月初，下午，雨后初晴，方楚惜辞别韩景妍母女，母子两人走在回家的路上。阿俨高兴对母亲说，“妈妈，什么时候再来妍阿姨家玩？小妹妹好可爱啊。”
“等妍阿姨有空的时候我们可以再去，不过我们也可以邀请他们到我们家做客。”
“好奥，明天就邀请，可以吗？妈妈？”
方楚惜笑了笑。突然，听到空袭警报，她忙地抓住儿子的手就跑。
“妈妈，日本飞机又要来了吗？”
方楚惜抬头望天空，飞机呼啸着从空中冲过，扔下无数的炸弹和□□，地面顿时一片火海，隐约听见惨呼声，路上的行人四处乱串，她紧紧抓住儿子，去防空隧道恐怕是来不及了，她看了看周围，没有发现好的躲避场所，只好带着儿子跑到一处河边，河边有许多柳树，母子俩躲在树下，飞机从头顶上飞过。阿俨看见一串串丢下的炸弹，心里害怕极了。
“妈妈，我们会不会死？”
“不要怕，妈妈陪着你。”
“我怕我死了，爸爸见不到我，会伤心。”
方楚惜把他紧紧抱在怀里，“我们不会死的。等下次见到爸爸，你要告诉他，阿俨很勇敢。”
空袭持续了将近5个小时，当日军的飞机离开重庆时，整个山城已是死一般的沉静。方楚惜牵着儿子回到家中已是午夜，可是家里一个人都没有，她想，应该是去防空洞了，母子两人都已经筋疲力尽，随便吃了点东西，便睡死过去了。待方楚惜醒来时，已是第二日清晨5点多了，还不见婆婆和晓文，她心里有些焦急了，难道她们没来得及躲进防空洞？越想越心惊，她看着还在熟睡的儿子，不放心留他一人在家，于是她把阿俨摇醒，“阿俨！醒醒。”
阿俨睁开惺忪的双眼，“妈妈？”
“奶奶和晓文阿姨还没有回家，我们去找她们。”
阿俨很懂事，马上从床上爬起来，穿好衣服鞋子，随母亲走出家门。
路上行人匆匆，隔壁家的赵太太从远处走回来，刚好碰上出门的母子，她惊呼，“谢天谢地，你们母子平安，你不知道吧？较场口防空隧道出大事了。进入隧道躲避空袭的市民死了很多人，死相惨不忍睹呀。”
“怎么回事？”
“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防护队员正从洞内向外搬运尸体。”
方楚惜拉着儿子飞快地往较场口跑去，远远便听见震耳地呼喊声和惨叫声。靠近去，只见很多死人层层排压，团挤在一堆，很多人都是挣扎到生命的最后一刻才含恨离开人世。他们有的面部扭曲，手指抓地，有的仰面朝天，有的皮肤被抓破，遍体鳞伤，十分悲惨。她连忙用手捂住阿俨的眼睛，“不要看。”
顾剑维在洞口四处寻找，满头大汗，一个转身，便看见方楚惜母子，他心里激动，一把抱住她，“大嫂，神明保佑，你们平安。”
“剑维”，方楚惜望着他，双手有些发抖，“妈和晓文一直都没有回家。”
顾剑维神色严肃起来，“我去看看。”
方楚惜抓住他，“你看着阿俨，我去认一认，但愿没事。”
她走上前去，一个一个地看，心里不停地祈祷，一刻钟，在她快要燃起希望的时候，她在一堆尸体中看见一条深绿色的旗袍，那是婆婆爱穿的衣服，她突然觉得天旋地转，“妈。”她扑过去想把她拉出来，上面叠着很多尸体，她哭着使劲拉，都拉不出来。
顾剑维也走上前，帮忙把顾太太拉了出来，人早已没有了呼吸。她的右手紧紧地抓着一个人的手，此时的方楚惜心里如坠入冰窖般寒冷，“晓文。”
突然，她听见熟悉的声音，“快，快，把他们运到河边空气新鲜处，他们都是窒息而死的，或可复活。”
活着的人连忙把尸体抬上卡车，。
“刘医生，这样可以吗？”
“我不敢保证什么，看他们的运气了。大家都散开些，让他们呼吸新鲜空气，希望有救。”
河坝边，平放着一具具尸体。
方楚惜屏住呼吸，口里喃喃自语，“求求你们，要醒过来。”
半个小时过去后，没有反应，大家几乎都要绝望了，突然听见一个男生喊道，“看，那边的那位女士动了一下。”
方楚惜也看见了，我跑过去，抱住她，眼泪哗哗地往下流，“晓文，上天怜悯。”
刘医生忙地走过来，“楚惜，让她躺下，我给她检查下。”
方楚惜连忙将她轻轻放下，又转头看看顾太太，希望她也想过来了，但顾太太脸色发紫，双眼紧闭，没有一丝生命气息。
这种悲喜交加的心情，她难以承受，胸口疼痛不已，泪流满面。
晓文虚弱地拉着她的旗袍裙摆，“小姐，我以为再也不能陪着你了。顾太太呢？”
晓文见方楚惜痛苦的神情，心知顾太太没有自己的好运气。
“小姐，对不起。洞里的空气很浊，慢慢地，我们呼吸不畅，浑身发软，后来木栅打开，我吸到了新鲜空气，然后就昏倒了。”
方楚惜的泪水滴在她的脸上，“不要说话，好好歇一歇，大难不死，会有后福的。”
她转头望着刘家华，他遗憾地摇头，她知道顾太太已是回天乏术了。
顾剑维忍住悲痛，说道，“我去给大哥，大姐发电报，总要让他们知道的。
方楚惜神色呆滞，点了点头，然后对阿俨说，“阿俨，过来给你奶奶叩头。”
阿俨虽然年纪小，却早已知道生死，想到如此疼爱自己的祖母已经辞世，悲从中来，哇地一声痛苦起来，“奶奶。”
周围的人也同样为死去的亲人痛哭不已。
作者有话说
第113章 第十九章（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