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回魂梦与君同（重写）》陆霓

27、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机会很快就来了，西夏的国主生了怪病，广征良医，我和莫天高商量后，决定进宫为国主治病，并趁机找机会接近沈慕云。
　　我们怕被人识破，于是换一个身份前往，我取名塞姬，自称来自夜郎国。
　　“草民塞姬参见公主殿下。”我和莫天高一起向公主行礼。
　　“免礼。”她上下打量了我们好几遍，“你们真的可以治好我父王的病？”
　　“是。”莫天高往前走一步，“国主的病，群医束手无策，现在你只能相信我们。”
　　公主把目光投向我，“我看，你的师妹一副病西施的样子，我很难相信。”
　　“公主，”我抬起头看向她，对她毫不客气的话置若罔闻，“您的父王卧病在床，现在当务之急是带我们去给国主看病！”
　　“放肆！竟然敢如此与我说话！”公主往后靠在椅子上，“你这是在教我做事？！”
　　“怎么了？”沈慕云走了进来，不对，现在应该称他为蒙川将军，公主的驸马。
　　两军交战之际，他在战场上救了公主一命，二人一见钟情，但是他因伤重丧失了以前的记忆，公主派人多方打听，才知道他来自大漠，是孤儿，也曾和狼群作战，后来加入西夏的军队参与战争。国主疼爱公主，在公主的再三哀求下，让二人成婚。
　　我当初听到这个消息确实吓了一大跳，沈慕云的来历完全不是这样的，我一定不会认错人，他不是蒙川，而是我的慕云。
　　我见他进来了，迅速低下头，害怕自己眼中流露出的情绪被他们发现，引起他们的怀疑。
　　公主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娇滴滴地对他说了整件事情。
　　沈慕云听后，皱了下眉，继而劝说道：“公主，国主的身体要紧，现在应该先让他们去看看国主。”
　　“哼！连你也帮着他们！”公主气鼓鼓地转过身去。
　　沈慕云摆摆手，示意我们先出去。
　　我尽量走快点，因为我实在不愿意看见自己喜欢的男子现在为其他女子轻言细语地哄着，但是他的话多多少少还是听进了一点。
　　我听后，就知道，他应该是真的爱上了。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一阵凄凉，悄悄从心间冒出，曾经，只属于我的温柔，现在已属于别人。
　　“师妹？”莫天高担忧地看着我。
　　“我没事！”我故作坚强地看着他，本来我还想对他笑的，但是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已经不会笑了。
　　“他现在。。。。。。”他看了四周，“你还要留下来吗？他已经忘了你了。”
　　“不会的，只要我帮他恢复记忆，他就会重新爱上我。”我对莫天高这样说，对自己的内心也是这样说。
　　我和莫天高在外面站了好一会儿，公主和他一起出来，带我们进宫，给国主看病。
　　***
　　莫天高给国主把脉后，让出位置，要我也看看。
　　我两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决定把真实的情况瞒住，回客栈再商讨对策。
　　“公主，国主的病是旧疾引起的，需要用中药好好调理。过段时间，我会用针灸，逼国主身体里的毒素出来。自然就没事了。”莫天高一脸诚恳地对公主说。
　　“太好了！”公主欣喜地跑过去，对着虚弱的国主说，“父王，你可一定要好起来！”
　　公主命人护送我们回客栈，她与驸马在宫里再陪国主一阵。
　　我们在路上没有交谈，心事重重地走回客栈，确定公主的耳目走远了，才开始讨论国主的病因。
　　“师妹，你有没有别的想法？”莫天高压低声音问。
　　“下毒的人——我猜不是公主，就是二王子。”我也是结合了最近收集的信息而得出来的。
　　“此话何解？为何是他们二人，我看四王子也是有可能的。”他饶有兴致地看着我。
　　“那我就先说了，”我再次环顾四周，确定没人，才敢说，“你想，国主死了，对谁最有利？他死后，众多子女最想要他的什么？是皇位。别忘了，西夏这里，女子也是可以当皇帝的。这种毒，极其罕见，说明了下毒者必定是位高权重之人。另外，此毒需每天定时定量地下，所以下毒的，必定是国主亲近之人。你说四王子也想当皇帝，但是他明面上是二王子的人，势力未必比二王子或者公主强。”
　　“你这么说，也没错。但不要忘了，面对权力时，不是任何人都能保持理智的。”
　　我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只能说这么多，剩下的自己体会。我要是没猜错，二王子那边也很快会请我们去府中做客。”他看了我一眼，“你去打理下自己吧，别失礼了。”
　　我无语地走开了，突然想到了重要的事，又返回去找他。
　　“师兄，我们现在顺利进入皇宫了，但是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接触慕云？而且，我看公主对他很——我们还有机会去治他吗？”相比这个，我更担心的是，我有机会治，但是没法治好，他永远不会想起我了。
　　“放心，万事有我在。先做好眼下的事，将来的——见步行步吧！”他安慰地拍拍我的肩，让我安心。
　　敲门声响起，“请问莫神医和苏神医在吗？我家殿下有请。”
　　该来的还是来了。
　　我们依约来到二王子指定的地点，周围的侍卫像一颗颗挺拔的树，矗立在岗上。
　　“两位神医可是来了。”二王子走了出来，跟在他身后的是四王子。
　　一番交谈后，二王子迫不及待地把话题转到重点——国主的病。
　　他听到莫天高同样的回答后，明显松一口气，反观四王子，眼中划过一丝不悦，虽然很快，我还是注意到了。
　　二王子还热情地邀我们共进晚餐，我们极力婉拒，直到甩出要给国主配药，明天开始治疗，他才放我们回客栈。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公主听闻二王子召见我们后，派人马不停蹄地赶过来，要接我们去她的公主府住。
　　莫天高本来想拒绝的，但是我认为住在一起，无论是见面还是治疗的机会，都会增加，于是我们打包行李去了公主府住了下来。
　　我确实和慕云的见面机会多了起来，但是说不够几句，总会被公主的心腹因一些琐事而叫走了。
　　而且，我心中总有一根刺梗在这里。
　　一方面，他已经忘记我了，并在西夏娶妻，我想逃离这里，不愿再见他。
　　另一方面，我知道他一定是因为失忆才爱上别人，要是我能治好他，恢复记忆后，应该会重新爱上我。
　　我曾自诩，要是一个男人不爱你，死缠烂打的行为只会让自己掉价，可如今我的行为和那些女人有何区别？
　　同样的死缠烂打，同样的不死心。
　　我不知道如何是好。
　　我终日陷于此矛盾中，整个人又瘦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