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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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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着陈天关命人端上来的碧螺春,即便是满口清香,也不能让马玉生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对方越是表现得神定气闲,他越是觉得暗藏乾坤。等到一盏茶喝了个底朝天,马玉生终于没了耐心。
他将白瓷茶杯放到手边的茶几上,清了清嗓子后开口问:“我听邻居说,我爷爷,孙斌,似乎曾经算错了命,害你损失惨重,于是被你们给带回来了。我想你留下纸条就是为了找我来商量个解决的途径吧。请问,我们该如何补偿你的损失?”
陈天关听马玉生这么问,笑着放下茶盏说:“呵呵,既然你先问到这件事,那我也就开门见山吧。孙斌的确令我损失惨重,所以我才会一气之下兴师动众地将他抓了回来。但希望你能相信,对你,甚至对你爷爷,我都没有恶意。至于你说的补偿,只要你能答应我办一件事,我就愿意当以前什么也没发生过,前账一笔勾销,你看如何?”
听对方说得好像很简单,马玉生却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如果真是“损失惨重”的话,又如何能轻易“一笔勾销”?
“我不会做触犯法律的事,更不会做违背良心的事。”
“小生,你多虑了。怎么说我也算是你的长辈,又怎么会让你去做那样的事。我只是想借助你的天眼,让你帮一个人。”
听见陈天关轻易说出了自己的秘密,马玉生先是一惊,旋即便放开了紧张的情绪。老实说,他和孙斌两人身无长物,倘若对方提出要点经济赔偿,估计他们怎么也给不起。但现在论及“天眼”的话,那就大大不同。
但凡能用上天眼的场合都和妖魔鬼怪有关,这些是他早就已经习惯的事物,应该不难办到。而且倘是真能帮到别人的话,也未尝不是件好事。助人又利己,怎么算这笔买卖也不亏本。
只是,当对方提到长辈这个词的时候,马玉生有种怪异的感觉,似乎对方并不是单指年龄上的差距。
所以在一部分好奇心的驱使下,马玉生点点头问:“好吧,你先说说,想我做什么?假使全如你所言能够帮到别人,我答应就是了。”
“嗯,痛快,果然是年轻人有魄力,不像我们这些老头子,做什么都畏首畏尾,毫无趣味。其实这件事对你来说很好办,却也有些麻烦。我叫陈天关,膝下只有一个外孙,今年18岁。他才出生没多久,就有人预言说这孩子小时候命运多舛,如果想他能长命百岁,全家都要付出很大的代价。但到了20岁就是一个转折点。只要能活到那个时候,以后便是大富大贵的运势,前途不可限量。
“起初我根本没把那人的话当回事儿。但没想到他周岁刚过,我女儿和女婿就因他而亡,以后发生的种种意外让我不得不信了那人的话。这些年来,能帮他保命的方法我都用尽。眼看着时关将至,我不希望再出什么纰漏。所以,我想让你陪在他的身边,直到他满20周岁。当然,考虑到这样肯定会影响你的日常生活,我会在经济上做些贴补,你完全可以当这是份工作来干。你觉得怎么样,小生?”
“陪着他?”马玉生咬着重音,重复了最为关键的三个字,“你难道是要我当个24小时的保姆不成?”
“呵呵,从某种角度来说,正是此意。”
陈天关笑得和蔼慈祥,马玉生见了却恨不得在那脸上揍上一拳。开什么玩笑,他可是个全日制大学的学生,平时抽时间打点小时工倒也罢了,哪有闲工夫陪人玩这种过家家的游戏?
陈天关见自己说完后马玉生连眉毛都拧了起来,忙解释说:“小生啊,别以为我是在强人所难或是耍着你玩。你担心的问题,我早就考虑过了,所以提出的这个条件不会耽误你的学业。你要不信,就先见了我外孙再说。去,把人给我叫过来。”
见陈天关转身吩咐别人,似乎很像是那么回事儿,马玉生狐疑不已:如果不会耽误自己学业,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家外孙会跟着自己一起上学?难道说,那人正是自己的同学?这未免也太巧了。
正当马玉生这么估计着,从客厅外拐过来一个高大的人影。只见那人双手插着裤兜,面无表情地走进了客厅。见到开始双眼发直,满脸爬出不能接受的表情的马玉生,那人轻嗤了一声,转过视线看着陈天关说:“行了,愿赌服输,你想我干什么?”
“为什么会是你?诸葛思源!”
马玉生略带愤懑的声音抢在陈天关开口前砸到了每个人的头上。诸葛思源察觉到对方的不满情绪,斜着双清澈如水的明眸,似笑非笑看着马玉生说:“为什么不能是我?如果不是我,你想的又是谁?”
被诸葛思源这么一问,马玉生顿时语塞。没错,为什么不能是他?想他诸葛思源是有名的“富家子弟”,身上掏出来的东西都是马玉生没听说过的品牌。再看看这堪比古装剧中官家府邸的大宅院,或者全校上下也只有他能住得起这样的房子。
只是,在马玉生的直觉里,非常不愿和这人扯上关系。其原因不光是两人之前曾有过的睚眦,更为重要的是,马玉生总隐隐觉得:靠近他,很危险!
于是马玉生转了转脑筋,说:“这件事恐怕我爱莫能助。‘天眼’虽然能看到些特别的东西,但绝对看不透某个人的命运或前程。陈先生如果真是生怕你外孙会发生什么意外的话,还不如请两个专业的保镖更实际。或者,找个高人替诸葛思源改命也行。所以,你还是提个别的要求吧。我可不想将来出了意外之后,大家为难。”
“保镖?”马玉生话音刚落,诸葛思源就立刻哈哈冷笑数声,如同看着怪物般望着马玉生,“你以为外公他为什么费尽心思把你弄来?你以为从小到大就没人帮我改过命?你以为那些一出手就能要人性命的妖鬼是普通保镖就能对付得了的?”
“你这话什么意思?”马玉生不觉有些发愣。难道诸葛思源和贾晓鹏一样,也生了个容易“招蜂引蝶”的特殊体质?
诸葛思源听完马玉生的问题,皱了皱眉,发了个轻微的鼻音后就转过头去不再搭理他。弄得马玉生的脸上有些尴尬,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哪里得罪了这位大少爷。一时间客厅里的气氛陷入了僵局。
突然从客厅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正好打破了众人心头压抑的感觉。马玉生眼角刚扫到来人,立刻从座位上跳了起来,三两步迎到来人面前,一把抓住了对方的胳膊,急切说:“爷爷,你没事吧?”
孙斌偷偷瞄了眼一脸和气的陈天关,扯着皮肉嘿嘿笑了两声,说:“没事没事,你爷爷我福大命大,怎么会有事?我说玉生啊,既然是咱欠着人家的,别人说啥就是啥吧。就当是替爷爷还债,成吗?”
说完这些,孙斌又偷眼瞧了瞧陈天关的反应。见对方冲着他满意颔首,孙斌暗中松了口气。认了吧,这都是自己的命。谁叫当初自己那么冲动呐!
马玉生还真没想到孙斌竟然会在这样的时候拆他的墙角,一口气憋在了喉咙里,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只是当无意中瞥见孙斌鬓丝间一簇簇的白发,马玉生不觉觉得鼻头有些发酸:不过是几天没见,爷爷好像又老了些……
“我答应你,陈先生。”
随着马玉生这声铿锵有力的承诺脱口而出,客厅内两位老者的脸上都露出了欣慰的表情。倒是诸葛思源明显没其他人那么高兴,挑了挑眉角后依旧保持着面沉思水。
马玉生见问题解决,就想要溜之大吉,“陈先生,现在时间已经很晚了,既然达成了协议,我想我和我爷爷也能离开这里了吧。”
“这个,小生,你要是想离开,我当然不会阻拦。但是你是不是该征求一下你爷爷的意见?”
陈天关的话将马玉生说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想那孙斌是被强行带来这里的,眼看能有机会回家,难不成还会想要留在这是非之地不成?
正当马玉生琢磨着陈天关的用意,就听孙斌说了几句让他险些下巴脱臼的话,“玉生啊,我以后就住这里了。老城区那个家你也别回去了,自今天起你就跟诸葛思源住一块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