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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第 167 章 ...

  •   方东朋的被捕,揭露出了二十五年前,不,应该是二十七年前的一连串阴谋往事。
      韩大伟是赵秀芹青梅竹马的邻家大哥。
      二十七年前,就在韩大伟预备向这个从小暗恋大的邻家小妹求婚的时候,才发现她已经心有所属。韩大伟知道得很清楚,无论是家世背景还是才华外表,他都不是那个蒋睦林的对手,秀芹会爱上他,是件很自然的事情。
      一直都在这段无望的感情边缘徘徊的他,忽然有一天,无意中听说蒋睦林自幼便与卢家有了婚约。一时气急败坏的他似乎看到了希望,竟突然萌生了夺回秀芹的想法。
      他将赵秀芹与蒋睦林的恋情透露给了蒋母知道,紧接着,很自然地,赵秀芹被蒋母找到后毫不留情地羞辱了一番,并责令她立刻离开蒋睦林的身边。
      羞愤交加的赵秀芹一时无法原谅蒋睦林对自己的隐瞒和欺骗,正想分手时,竟然发觉自己有了身孕,一时又无法痛下决心了。
      韩大伟发现了她的反常,在他的反复追问下,向来对他信任有加的赵秀芹只好全盘托出。
      看到赵秀芹拿着蒋睦林送的戒指开始犹豫不决,韩大伟不甘心就此放手,便指使方东朋带人扮成抢劫犯(因抢劫时方东朋并没有亲自出面,所以二十七年后与他做了亲家的赵秀芹并没有认出他来),抢走了戒指,交给了蒋母,谎称赵秀芹坚决表示分手。
      蒋睦林自知愧对赵秀芹,伤心之余只好同意了与卢霜的婚事,条件是去法国学习两年后再完婚。
      等到赵秀芹为孩子考虑鼓起勇气再次寻找蒋睦林的时候,得到的是蒋已出国的消息。
      韩大伟原以为蒋睦林一走,赵秀芹便会回到自己身边,没想到,赵秀芹却是对他一直不能忘怀,并且向父母谎称因工作需要外调两年而在早已父母双亡的小学同学沈巧珍家偷偷生下了文轩,直到文轩出世一年后,忽然从同学处得知蒋睦林回国的消息,又开始心有所动。
      韩大伟不想看到自己功败垂成,为了彻底地斩断两人的连系,再次找到蒋母,拿到了蒋睦林的结婚请柬,并请人模仿了蒋的笔迹,写下了那张请柬,并对赵秀芹谎称是蒋睦林亲自送来给她的,被他拦下了,同时授意方东朋想办法抱走文轩卖掉。
      就在赵秀芹急急地将文轩托付给巧珍,匆匆地去找蒋睦林的时候,方东朋便找人故意向当时在场的程浩挑起事端引起争斗,沈巧珍见程浩被打,慌乱之中将文轩交给早已等在一旁的方东朋后便上去帮忙,就这样,文轩开始了他辗转漂泊的流浪生涯。
      事成之后,方东朋拿到了韩大伟一千块的酬劳。
      而此时的蒋睦林因为愧对秀芹,在她的严词质问下,承认了自己两个月后的婚事。
      伤心失望的赵秀芹回到家后,面对的是文轩失踪、巧珍因自责和内疚而精神异常的状况,大病了一个月后,终于点头同意了韩大伟的婚事……
      人的一生中有多少个二十五年呢?又有多少个仅仅用爱或恨支撑的二十五年呢?因为一连串的误会和阴谋,使得赵秀芹对自己今生曾经爱到骨子里的人又在骨子里恨了二十五年,对自己今生应该是恨到骨子里的人又以感恩的心在骨子里爱了二十五年。二十七年的是是非非、恩恩怨怨过后,蒋睦林又是又不是当年的蒋睦林了,而韩大伟仍然是当年的韩大伟,只不过已撒手而去。
      赵秀芹突然发觉,现在的她,面对仍然值得她深爱的人,却已是疲累得再也爱不起来了,就象对于她应该恨得咬牙切齿的人她又无论如何也恨不起来一样。
      这算不算是一种悲哀呢?

      赵秀芹轻轻推开韩宇彬的房间门。
      房间里一切依旧。
      自从他摔伤手脚住进医院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住过。没想到,他就这么走了,就这么离开韩家了。看他这次走得这么坚决,连妈妈和小玲好象都留不住他了,也不知道,他还有没有可能再次走进这个房间,再次住进来。
      赵秀芹在床边轻轻地坐下来。
      环顾屋内四周,好象每个角落里都能看见这孩子的身影。刚进韩家时的,上小学时的,上中学时的,上大学时的,工作时的……
      赵秀芹一直都觉得,自己在两个孩子中最了解的就是宇彬,现在才发现,自己从来就没有真正的了解过他。这孩子,一直都很聪明也很乖,从来没有让自己操过什么心,他总是能把事情做得很贴合自己的心意,虽然没有谁教过他,但是他却总是能把每一件事情处理得符合这个家庭里那些不成文的行事标准。现在回想起来,她这个做母亲的,好象都不知道这孩子心里真正喜欢的是什么,因为他一直都在以父母的喜好为标准,在他的身上,只看得到服从。只有在小玲这件事情上,他第一次也是唯一地一次跟自己的父亲起了冲突,有了对峙。可是现在,他居然连小玲都舍得放弃了……
      赵秀芹轻轻地摸了摸那张韩宇彬睡过的床。
      大伟一直责怪自己对宇彬关注过多而对达珉疏于管教,其实自己对宇彬又真正地关心过多少呢?
      现在才知道,宇彬心里承受了那么多的秘密和责任。要不是方东朋被捕后的招供,自己还不知道当年大伟为了跟自己在一起,而将文轩偷偷地卖掉,从而害得这孩子孤苦一生,而宇彬,为了守护这个秘密,为了不让自己伤心难过,也为了保护公司和韩家,竟然一直都在违心地跟方东朋周旋,以至于被达珉误会甚至为救达珉而受伤也不愿说出这个秘密替自己洗脱,想想看,自己又为这个孩子做过些什么呢?
      文轩的生病,让自己早已六神无主,对他的关心就较之以往更少了,而这段时间正是他最需要家人关心的时候……
      赵秀芹轻轻地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脸上的泪。
      她生命中那么重要的两个孩子,一个文轩,一个宇彬,难道就这么永远地离开她了吗?

      而此时的韩达珉坐在花园的椅子上,抬头望着夜空直发呆。
      大哥走了,离开韩家离开公司了,他知道,大哥一定是对他失望透了,所以才决定离开的。
      为什么自己一直那么混蛋呢?居然会为了一个居心叵测的所谓沾亲带故的陌生人几句挑拨离间的话,而怀疑跟自己朝夕相处了十八年的大哥,仅仅因为他跟自己没有血缘关系,就要凭空地怀疑甚至诬陷他,看来这十八年来大哥花在自己身上的感情和心血都白费了!真是没有比自己更白痴、更混蛋、更愚蠢的人了!
      现在知道,自己收到的那三张画是方东朋的杰作了。
      也知道了,自己被绑架是方东朋的指使,如果不是大哥暗中派人跟踪保护自己,并且及时向孙平哥报了警,自己早就被方东朋威逼签下股权转让书,让其阴谋得逞了。
      可是,事后自己居然怀疑大哥与他一起串通,不但不肯相信他,还拿文轩的事来气他、伤害他,想想当时的大哥该多伤心啊。
      想到这里,韩达珉忍不住抬手抽了自己一巴掌。
      晓草说得没错,自己天生就是一个欠揍的混蛋!总是自以为很聪明,其实是常常被人利用了都还不知道。
      大哥,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你愿意重新回到这个家来呢?

      就在赵秀芹和韩达珉母子俩为韩宇彬的离开伤心难过的时候,晓草心事重重地来到了蒋家。
      看着卢霜打开门后见到自己时那份喜出望外的样子,晓草又有些拿不定主意是不是要问她自己想问的那件事了。跟着卢霜进了屋,看着她忙碌而热情地招呼着自己坐下、询问自己累不累、要不要赶紧上楼休息,心里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您别忙了,卢老师,我有几句话想问您,问完了,我就走。”
      听到晓草叫了自己一声“卢老师”,卢霜愣了愣,心里立刻就明白了八九分,这孩子的记忆恢复了,她又回到了从前,回到那个仍然不肯承认自己的从前去了。看着晓草坚定的眼神,她轻轻地点了点头:
      “好吧,晓草,你问吧,只要是我知道的,我一定都告诉你。”她的目光瞟到了身边的沙发,“来,坐啊,晓草,咱们有话坐下说啊。”
      “不必了,卢老师,我的问题很简单,我只想问问您,那天在‘阳春花苑’里,我好象听到您跟程浩程老师说,我不是蒋叔叔的亲生女儿,请问,这是不是真的?”
      卢霜没想到,晓草要问的居然是这件事!立刻呆了半天,原来,自己那天跟程浩的谈话被晓草听见了!她望着晓草询问的眼神,半天不知该如何回答。她不知道,就在她跟晓草四目相对的时候,楼上的蒋珊珊的惊讶程度绝不比她的小!
      “卢老师,请您如实地回答我,好吗?”晓草轻轻地请求道,“您不知道,文轩在临终前,一直对我们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妹这件事放不下,他一直觉得因为这样而拒绝帮我恢复记忆是不对的,可是,他又没有办法说服自己接受现实,因此,他希望我能原谅他。可是我记得,我清清楚楚地记得,您当时是这么跟程老师说的,所以,为了安慰他,为了他不留下遗憾,也没有来得及跟您落实,我就告诉了他我们不是亲兄妹。现在文轩走了,其实也没有必要再追究真相了,可是,我总是放心不下,我想要知道真相。如果我跟文轩说的是真的,那文轩走得安心,我也没有骗他,我也会活得很安心的;而如果我跟文轩说的不是真的,那我想,等到有一天,我再次遇到文轩的时候,我可以好好地跟他解释清楚,这样,我们也才能过得很安心。所以,卢老师,请您告诉我真相,好吗?我只是想知道真相而已,没有其它的意思。”
      卢霜重重地跌坐在沙发上,掩面抽泣起来:
      “晓草,对不起,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文轩,……你们的确不是亲兄妹,你们根本就没有一丝一毫的血缘关系,……我应该早一点说出来的,如果我早一点说出这个秘密,也许文轩他就会接受手术,也许他就不会死了。可是,我没有勇气没有胆量说出来,……对不起,晓草,是我害死了文轩,是我狠心夺走了你的幸福,妈妈对不起你,晓草,对不起,……”
      “妈妈,您怎么可以这么做呢?”蒋珊珊一声大喊,从楼梯上飞快地冲了下来,“妈妈,您怎么可以这么对姐姐和文轩呢?!您老早就知道了文轩是爸爸的亲生儿子,您也老早就知道了文轩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而不肯做手术的,他是因为对这个现实太绝望了才不愿意求生的!您一直都知道这些,您却始终不肯说出来!您这么做跟谋杀有什么区别?!所有的人都觉得文轩是被白血病害死的,是被老天爷害死的,原来不是,是妈妈,文轩是被妈妈您害死的!文轩是被妈妈您亲手杀死的!!”
      “珊珊,妈妈知道错了,一直以来,妈妈时时刻刻都在受着良心的遣责,可是,可是……”看着蒋珊珊比当初知道了晓草是自己的亲姐姐时还要激动的样子,卢霜伸手试图抓住她跟她解释,却被她象躲避瘟役般地躲开了,继而看到的是女儿越来越愤怒的样子。
      “您还有什么好说的呢?您又还有什么可说的呢?受到良心的遣责?我现在真怀疑,您究竟还有没有良心!”蒋珊珊象躲避毒物般地慢慢退避起来,“您知道,当初知道您抛弃姐姐的真相后,我对您有多失望吗?我都差不多要崩溃了!我无法想象自己叫了十几二十年的妈妈竟然是这么一个狠心冷血的人!后来,是姐姐劝我,说服了我,我努力地将您所造成的过错归结到您错误失败的包办婚姻上,这才慢慢地重新又接受了您。可是现在看来,是我错了,一直都是我错了!根本就没有那些什么理由和原因,您根本就是一只一直披着美丽外衣的恶狼!我真搞不懂,究竟是什么样的理由可以允许您撒这样的弥天大谎?我也搞不懂,是什么样的力量可以支持您跟被自己骗得团团转的丈夫坦然面对并且朝夕相处?我更搞不懂,您是怎么做到眼睁睁地看着文轩因为自己的自私和欺骗而白白送命?我还搞不懂,面对着被您活生生地毁掉了一辈子的幸福的姐姐的时候,您又是哪里来的勇气能够以妈妈自居?”蒋珊珊望了望身边一直静默不语的姐姐,失望地望着面前的母亲轻轻地摇了摇头,“您真让我感到耻辱!有您这样的妈妈,真是一种耻辱!!”说完,掉头冲出了大门。
      “珊珊!”等到卢霜和晓草喊出来想要叫住她,蒋珊珊早已不见了踪影。
      晓草望了沙发上那个所谓的妈妈一眼后,转身追出门去。
      卢霜正坐在沙发上痛哭,突然就听得门外传来一阵紧急而带着些凄厉的刹车声,随后就是晓草一声尖叫“珊珊”,卢霜吓得立刻冲出屋去:
      “珊珊!”

      只见屋外的晓草正紧紧地抱住呆呆地站在一辆小车前的蒋珊珊,还没等卢霜跑到她们面前,蒋睦林就飞快地从车里跑了出来:
      “珊珊,出什么事了?”
      “珊珊,……”卢霜跑到蒋珊珊面前,伸手紧紧地抓住她的胳膊,哭着。
      蒋珊珊却是使劲地一把甩开她,拚力挣脱众人的手后,痛哭着跑了出去。
      “珊珊,你听妈妈说,好不好?珊珊,……”卢霜紧接着追了上去。
      “出什么事了,晓草,告诉爸爸,快告诉爸爸!”蒋睦林只好一把抓住晓草,急切地问道。
      晓草却望着他完全说不出话来,只是摇着头哭。
      突然,汽车的紧急刹车声再次响起,等蒋睦林和晓草转头看去,就见蒋珊珊正跌坐在马路边上望着躺在地上的母亲发着呆。
      一辆小车撞在了路边的一棵大树上,司机已经晕了过去。
      蒋睦林赶紧跑到卢霜的身边,看了看后,慌忙拿出手机打起电话来……
      晓草跑到蒋珊珊的身边,想要扶她起来,却怎么也扶不起,只好紧紧地抱住她……
      蒋珊珊颤抖地指着地上昏死过去的母亲,只是喃喃地说道:
      “妈妈,妈妈,……”

      医院走廊上的晓草,呆呆地望着那张紧闭着的病房门,不敢进去,也不肯走开……
      她很后悔,也很内疚,自己这算什么呢?为什么一定要知道事情真相呢?如果不是自己执意要搞清楚,妈妈就不会出这样的事了。
      尽管在她嘴上,一直叫卢霜“卢老师”,可是,在她心里,从知道她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后,就一直是把她当妈妈看待的。只不过,从小到大,虽然“妈妈”这个词在她嘴里被说过无数遍,但是却从来没有叫过什么人“妈妈”,现在要她对着一个人叫“妈妈”还真是叫不出口,尽管这人真的就是她的妈妈,也很难做到啊。其实,晓草,你的内心深处还是很在意妈妈的,还是象小时候一样地爱着妈妈的,甚至于你还是希望将来有一天妈妈会如你小时候幻想的那样爱你、祝福你、并且高兴地分享你的幸福和快乐的,是不是?只不过,你被真相吓住了,你怕被妈妈再次拒绝,所以才迟迟不肯表露出你的愿意接受。可是,从小到大,你不是一直都在接受着妈妈的祝福吗?而且,你也一直都相信,正是因为有了妈妈的那些祝福,你才能够遇到文轩,才会得到那些值得自己回忆珍藏一生的幸福和快乐。既然这样,你向大家坦承自己的接受又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
      因为司机酒后驾车,蒋珊珊又飞快地冲出来,一时避让不及,小车重重地撞向了拚命推开女儿的卢霜。
      经过一夜紧张的抢救,卢霜虽然暂时地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是,她的一个肾脏已严重破裂,另一个也因以前的疾病导致萎缩而将渐渐地失去功能,因此,情况不容乐观。
      而蒋珊珊在这一连串的刺激过后,只会念着“妈妈”“妈妈”,打了镇静剂后才安静地睡去。
      现在唯一算得上清醒镇定的只有那个焦急不安地守在卢霜病床边的蒋睦林,却也是那个一直被人蒙在鼓里、对一切真相总是最后知晓的可怜的蒋睦林。
      昨天的意外来得太突然了,而且没人能告诉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就是那个一向坚强勇敢的晓草,好象也已经被吓得六神无主了。昨天晚上,看着晓草呆呆地望着急救室的样子,他就算有再多再急切的问题也不忍心问了……
      六月末的早晨,阳光照进医院的走廊,让人稍稍感觉出了一点点生的希望,就在晓草试着轻轻地喘了口气的时候,走廊里突然传来一阵急切地脚步声,只见几个医生和护士匆匆地赶到了卢霜的病房里,随后是紧锁着眉头的蒋睦林慢慢地走出了病房,原来,卢霜的生命体征突然出现了异常……
      想象着病房内紧张的抢救场面,晓草的心再一次揪了起来……
      难道,妈妈会就这样离开人世、离开自己吗?她会吗?
      文轩的去世虽然让她痛不欲生,但因为是预先有心理准备的,而且所有的误会都已解除,文轩走得安心,所以她还能勉强当作文轩从来不曾离开自己一样地平静面对,可是现在妈妈的情况不同,一切来得那么突然,让她措手不及,她已经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慌乱了。
      不,妈妈不可以死,绝对不可以!
      因为她还不知道,自己不但不恨她,而且还愿意接受她,并且还很感激她送给自己的那些祝福。如果将来,妈妈要去到遥远的天堂后才能明白自己的这些心意,那该是件多么令人遗憾的事情啊……
      晓草呆呆地望着走出病房的医生跟蒋睦林说了几句话,脑子里嗡嗡地什么也没听懂,又是傻呆呆地望着医生消失在走廊尽头,连蒋睦林叫她都没有听见,突然,就见她拔腿向医生的办公室跑去,留下跟她一样无助的蒋睦林站在原地担心着、猜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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