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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卷【少年时】·所谓灾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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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沉的发蓝的天空忽地闪过一道道银紫的闪电,编织成一张铺天盖地的网,压得空气都停滞了。占星台上一羽冠道人忽地站了起来,捏指掐算,面色凝重,接着便化为一道风从原地消失了。
一屋前,一华服男子面带焦色地来回转圈,每走一步便望向紧闭的大门,从大门内隐约传来一声声压抑的痛吟,以及丫环、婆子们的加油打气声。
“得了,你也消停点。”一模样五六十的老者肃脸说道,不怒自威,额前一条暗色抹额,且着一身墨锦蛇皮制成的绣有古花纹的玄色衣衫,看着就不好惹。
“可是父亲,卿卿都进去那么久了,怎么孩子还没生出来?这混小子,在肚皮里就这么折腾卿卿!”俊美的男子满脸的是对自家妻子的担忧,提到小崽子,更是咬牙切齿。
“你当生孩子是喝灵茶吗?”老者斜睨男子一眼,接着又看向大门,“云家灭族,云素卿的价值已经不大了。你准备准备,下月初十便迎娶古玥家的大小姐古玥兰兮。”
“父亲!你怎么能这么做?!”男子不可置信地看着老者,双拳紧握,怕里面的人听见了,特意压低声音,“父亲,云家灭门我们也有错!若是当初云家来求支援的时候,父亲答应出援,云家不会灭族,卿卿也不会因此早产!而且,这婚事我怎么不知道?”
“你的意思是怪我咯?”老者语气平静,但那冷冽的眼神却让男子忍不住遍体生寒、心生怯意。他知道父亲最不能容忍别人挑战他的权威,但自己今天却在触他的底线。可他不能退,他的卿卿还在里面闯鬼门关,他绝不能再娶个女人回去让卿卿添堵。
“轩辕苏羽,你别忘了,我才是轩辕家的家主!我既然可以给你在轩辕家的一切,自然也能夺回!”轩辕擎苍眯起那双锐利的眼,眼刀所对之人仿佛不是他的儿子,“你还没硬到能跟我叫板的地步!”
轩辕苏羽被震得往后退了几步,还想再说些什么,便觉一阵风袭来,有一羽冠道人立于身侧。道人右手握拳举至腹前,微弯腰行礼后便直起身,正面色凝重想开口,便听屋内一阵清脆嘹亮的婴儿啼哭声。与此同时,天边又闪现几道银紫的雷光。
轩辕苏羽刚欣喜地推门而入,便见丫头、婆子们吓得面无人色、手脚并用地往门外跑,嘴里还不断嚷着“怪物啊”。轩辕苏羽心脏一个咯噔,面色大变,忙跑向产房。
云素卿正倚在床头,怀里抱着一个襁褓,看到轩辕苏羽进来,忍不住紧了紧手。床头立着的陪嫁丫鬟梅大姑紧张不安地看了一眼轩辕苏羽,又立马低下头。轩辕苏羽脚步一顿,又扬起笑脸走向云素卿。
“卿卿,你还好吧?”坐在床沿边,把手伸向襁褓,“让我看看我们的孩子。”
云素卿下意识躲过,反应过来后对着脸色黯淡的轩辕苏羽抱歉道:“阿羽,我不是······ ”
“血眸白发,天降灾星,”羽冠道人和轩辕擎苍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家主,这孩子留不得。”
轩辕苏羽惊得立马扒开襁褓,本该睁不开眼的孩子,此时正睁着一双鲜艳如血的眸子静静地看着他,脑袋上是一层短短的白发。轩辕苏羽这才惊觉,他的孩子除了刚才嚎过一嗓子后就这么安静,乖得不像话。他立马远离床边,心虚地转过头不去看云素卿黯淡失落的脸。
云素卿深吸口气,眼神坚定地望向轩辕擎苍,咬牙:“这是我的孩子,不是灾星!”
轩辕擎苍不语,眼神落在那孩子的脸上,谁知那孩子也转过头来看着他,血色双眸清澈又懵懂。继而转向云素卿:“我轩辕家身为碧水天修真八大家族之一,如今却生了这样的怪物,你让我轩辕家的脸面往哪放?这个孩子不能留,既为了巫祝的预言,也为了轩辕的荣耀。”
“父亲·······”虽然对孩子的样貌有点发憷,但真听轩辕擎苍要处理了自己的孩子,轩辕苏羽终究忍不住心软求情。
“不可能!”看着下人走过来要夺走自己的孩子,云素卿往床内退去,同时抱紧孩子,梅大姑也挡在床前,警惕地瞪着一屋的人,“星焰流云枪的锻造法。”
轩辕擎苍举手示意下人退下,眼神中带着一抹压抑的狂热:“你说什么?”
“星焰流云枪的锻造之法,我可以给你,”云素卿垂下眼睑,云家身为八大家族中的炼器大族,那堪比仙器的星焰流云枪的锻造法谁都想分杯羹。云家被灭族,轩辕家绝不无辜,只是他们怎么都想不到锻造法在自己身上。想到这,便有了底气,“但前提是,我的儿子得平安成年。”
“这个没问题。锻造法给我。”轩辕擎苍迫不及待地伸出手 。
“轩辕家主是不是理解错了?”云素卿嘲讽地勾起唇角,“我的意思是,在我儿平安成年那一天再把锻造法交给你。”
轩辕擎苍的眼神瞬间冷了:“放出消息,轩辕家少主夫人难产而亡,长孙夭折。”
轩辕苏羽猛地转头看向轩辕擎苍,梅大姑愤愤地瞪着轩辕擎苍,眼眶热泪涌起,硬是撑着没掉,云素卿沉默不语。
“云素卿,你们主仆二人就带着这怪物住到泯尘苑,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踏出泯尘苑半步。”转身经过轩辕苏羽,眼神斜睨,“还有你,给我老实的待在你的院子里,准备下月迎娶古玥兰兮。”
走出院子,巫祝在轩辕苏羽身后半步劝道:“家主,那孩子真留不得。”
“谁说我要留着他了。”
“可····”
“等我拿到锻造法,她们的日子就该到头了。哼,活到成年!云素卿这贱女人,竟敢框我,我怎么可能让她如愿!”轩辕苏羽脸色阴沉,“崔缘。”
“家主。”跟在两人身后管家打扮的人上前一步。
“泯尘苑那边就让她们自生自灭,若是她们想要过得好一些,让她们自己出钱,我们轩辕家可不养‘死人’。”脸色阴险,“让人注意着点她们,最好早点拿到锻造法,我可不想一直看到她们在我眼皮子底下蹦跶。”
“是。”
“哼!”
巫祝看着轩辕擎苍甩袖离开的背影,暗自叹气。轩辕家主这人,把利益看得太重,也是真狠心,自己要不要找个机会离开?
云素卿看着满院的荒草,飘零的落叶,破败的屋子,满嘴苦涩,当真是“泯尘”。
“小姐,你先找个地方避避风,我去收拾一下。”梅大姑推门而进,一股潮湿腐败的味道夹杂着灰尘扑面而来。
“咳咳咳!”眼角余光瞥见云素卿听到动静正要过来,立马喊道:“小姐别过来,这味道会呛着小少爷的!”见云素卿不动了才开始从纳戒中掏出一叠符纸,抽出几张避尘符和焕然一新符。看着这家徒四壁的模样,只觉满心荒凉。拍拍脸颊:要打起精神来,我还要照顾小姐和小少爷呢!
云素卿低头看怀里的小婴儿,小婴儿也看着她。她将脸颊贴到儿子嫩嫩的小脸上,蹭了蹭:“儿啊,以后就我们三好好过啊。”她的儿子是不被世人承认的存在,就连她也被抹了存在。可是那又怎样?她有儿子和梅大姑就行了。
“呜呜。”婴儿呜呜几声,似是在回应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