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桃乱》太子长琴

17、金钟二

　　光躲也不是办法，帝江看太子长琴没完没了地追，心一横，也从手中化出一柄游龙气剑，挡住了对方的砍杀。

　　太子长琴杀红了眼，恨不能一口吞了对方，见帝江化出气剑，一并使出全力。

　　“你把话说清楚了，我与你尚无过节，你这样容我不得？要打要杀也要寻个正理！”
　　帝江小心应付，一面想不透彻，帮九如解围却遭到行凶之人报复？这算怎么回事？

　　对方没有停步，却也明白地告诉帝江：“你这个衣冠禽兽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先在不周山勾引桃小仙，现在又想顺拐占了九如星君！还有何话说！”

　　原来，他把自己看作了脚踏两船的采花大盗了？可明明早上强迫九如星君的，正是他自己！
　　“……什么顺拐九如星君，说话不可没凭没据地诬赖！”一剑刺来，又一避，有惊无险。

　　“诬赖！哼——天没亮为何你会出现在九曜宫？九如星君如何见了你就扑你怀里？……还有，他告诉我说他心里已经有了别人，那个人不是你，又会是谁？”

　　“……”

　　帝江总算明白了来龙去脉，原来他对九如星君有私慕之意，误以为帝江翻墙进去是与九如寻私，而后九如扑进自己怀里，这般那般，太子长琴把他当作了九如口中的“心有他人”，如此一来，他才对他要砍要杀，一路追了十万八千里！

　　帝江哭笑不得，此般解释反而让对方以为诚心掩饰，低头看去，众仙被挡在二人的气墙外，也不知如何是好，断不敢卤莽冲破气墙。
　　此二人在半空打地不可开交，凌虚台上的众仙一概捏了一把汗，一个是文武双全的金贵之身，一个是地藏坐前的得意门生，哪方都得罪不起

　　相持之下，不知是谁通知了玉帝，一辇凤凰鸾驾萦饶七彩祥云停在了天门金钟前，仙子仙童揭开华盖，玉帝面带氲色出现在了帝江眼前。
　　帝江没想到会惊动了玉帝还让他亲自过来劝架，急忙收手。
　　太子长琴此时背对着玉帝不知有变，看到帝江收了气剑的当口一个连决斩就朝他冲去。这个连决斩用了他全身的力气，此刻更是不计后果地早已杀红了眼想分出个胜负高低，便想也不想地鼎力冲刺。

　　“你以为，那不周山上的小小顽猴，真能撼得动骁勇麒麟上的天柱？”

　　此话意在宣告，原来不周山的震动，其实是自己撞天劫前的警告，于小猴子无关，帝江是找错了冤大头。又想告诉帝江，自己断不会就此收手，别小看了他的通天能耐。

　　帝江眼疾手快，动了诀术侧移一分，弹开半丈处远。

　　“轰——”电光火石伴随一声巨响在半空炸开。
　　惊天霹雳，连决斩没击中帝江，到是稳稳当当地挡在了天门金钟门面上。金钟厚三尺的上古天石磨成的圆壁固若金汤，虽未被移动分毫，但那门面原本光滑无隙的表面却被划破了一道口子。

　　随架前来的太上老君大惊失色，玉帝更是左一个“孽障”，右一个“该死”，脸色煞白。

　　刚刚太子长琴击中的，不是一般的宫阙门楼，也不是平常的仙家法器，而是天界为了迎接佛母孔雀明王重升天界的天门金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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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门金钟自建如今，已有千年历史。

　　话说万年前，截教通天逆天而行，妖道欺世，与天界恶战百年，大小神仙死伤无数。三界曾经经历天地浩劫，混沌之初，人间天界犹如十八层炼狱。

　　如来佛祖驾大鹏金翅自灵山请得佛母孔雀大明王力克通天的百虫魔幡。孔雀大明王化为真形抖开九尊尾羽，用自己身上的尾羽捆住通天，一同葬身如来手掌的灵山之焰，舍身成仁堕入离恨天之外的梵天。孔雀明王将通天化成灰烬，自己也随即魂飞魄散，只留有一线元神被如来佛祖历经千辛万苦从梵天带回。
　　那元神本可还复真身，但不知哪里出了差错，与通天一同化为灰烬的同时，通天竟垂死将自己的残喘魔性印入孔雀元神中。自此，孔雀变成了神魔同体，天地间，惟有其一者。
　　佛祖怕孔雀就此还复真身，魔性不死，只好将他的元神暂时封在下九重的灵山之下，受灵山佛气浸身，潜心修真。再重新找回自己原来的七魂六魄完璧归赵，才能将通天的魔性完全驱除出去。
　　每得一魂一魄，就得在人间历经一世百年，或男或女，或贫或贱，六道轮回。每过百年，一魂或一魄回到灵山修在孔雀身上。自今日，已经有六魄四魂，时过了刚好一千年。还有三百年的人间劫数，三世的孽债，最后一世，同样要渡过不周山绝顶峰，由绝顶峰渡回真身。

　　这段历史，在天书阁中的无字天书中记载。
　　无字天书又示：孔雀明王的每世轮回，都在天门金钟中幻化，金钟是收取他魂魄的法器，而每一世的命运，也从金钟中下去人间。
　　还有三世即可回天界，若此时金钟有一点差错，后果，自然不可设想。不单单是孔雀明王的魂魄回不来，三界可能再次经历浩劫。那通天的魔性一日未除，一日不敢松懈。

　　此事，天庭的上仙都知道。帝江自不用说，可偏偏刚从下界上位的太子长琴不知道，也便鬼使神差地一路追到了凌虚台，又好死不死地一掌把金钟劈了个疤。

　　不过，好在金钟并无大碍，太上老君掐指一算，那孔雀明王的第四魂尚在人间，马上就要功德圆满，没有出什么差错。玉帝这才松了口气，也就是说，还差三魂，就能完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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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怒之下，灵霄殿下跪了四个人：帝江尊主，妤桃小仙，九如星君和太子长琴。

　　天门金钟被砸开了裂缝，也已成了事实。即使跪上一万年依然于事无补。

　　就在刚进灵霄殿的时候，太子长琴一句 “无他，但手痒找人切磋！”弄得众神仙耳瞠目呆。结果身后的妤桃小仙心神不定，进殿没留神台阶差点绊倒；九如星君虽然不笑，却也没有往日的巧舌如簧；叫众仙不免起疑。帝江尊主不好说起原因的种种，只得配合太子长琴解释事由有个误会，开始是朋友间切磋，后来切磋变成了比试，再后来比试点着了斗志，忘记了身份和地位，出手略微大了点。

　　“你们这叫出手略微大了点？要是哪天你们想再大点，再豪迈点，你们是不是连天庭都想拆了！？” 玉帝气地吹胡子瞪眼。

　　原来只有帝江和长琴两人，玉帝刚要责罚，妤桃和九如一齐跪下说，错在他们身上，事由因他们两个而起，要罚就一起罚。

　　两个不够，还得再凑成双！?

　　玉帝刚要叫太上老君带天兵去修复，身旁的王母发了话，“不如，就叫这四人随老君一起去凌虚台修复金钟，算是将功补过！”

　　玉帝点点头，想是如何责罚他们，也要花上脑筋，不如就这么办了，随即拍案道：“佛母孔雀明王再过三百年便重返天庭，由天门金钟处幻化，地上的三百年化为天庭只有三百天，你们四人就在此之前补好裂缝，不能出半点差池，否则就永远不用回天庭了，陪佛母在下界好好历练六道轮回伺候他老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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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上老君带了四人即刻前往凌虚台修补金钟，不曦天君负责从九天玄女处运送当初女娲补天时的上古天石。四人住在凌虚台旁的别院，各自一间厢房，白天提炼日月精华补钟，晚上轮流当值看守金钟。
　　隔了三日，不曦带着天兵送来了天石，九如星君依旧好神采，满面春风把不曦拉在一边说话。

　　“好人，来这里受苦不止，玉帝还叫老君整日看着我们，连饭菜都清淡地索然无味，倒像真进了牢笼！”

　　不曦拂过九如的肩膀，温柔地安抚到：“谁叫你硬摊上这道！——想拿什么用什么，我去给你送来。”

　　对方像是一只粘人的猫，慢慢环上不曦的手臂，眼见他的眉毛弯成了初月：
　　“粗茶淡饭，光有明月没有风情，下回再来，带上我宫里的蟠桃酒……”

　　不曦微颤了下手，不语。看九如星君的眼神，却比往日热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