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之迢迢，言之昭昭》玖琉散人

10、走，回家

　　“要不要叫尹飞一声，”黄昭搭话，缓解尴尬，

　　“不用，我问过他了，他过年不回家，他爸出差，家里没有人，他说正好可以有借口在外边野”，言朗随着回话，

　　看着言朗还是很紧张害羞，黄昭觉得可爱倒也着急，

　　“你站住，你要对我负责，我第一次跟一个女孩睡在一张床上，”

　　“我还是第一次呢，吃亏的是我，”

　　“我又没占你便宜，你吃什么亏，不行，你冤枉我”，说着亲了言朗一下，打平了啊，

　　拉着言朗的手到公交车站，冬天公交车上的窗户上被蒙上一层冬霜，坐在窗边的言朗用手指，哈着哈气画了一对小人，黄昭觉得难看，又在女孩头上画了两个长小辫，黄昭的右腿被狠狠掐了一下，转头不再理黄昭，

　　透过自己画的小人眼睛看外边，学着电视剧里浪漫的女主角一样头靠在车窗上，不靠还好，一靠过去，能感觉到车其实行驶的并不是那么稳，头差点震出脑震荡，电视剧里都是骗人的，

　　买票的人很多，可下等走一个人空出一个座位，一会黄昭买来了一串冰糖葫芦，言朗坐在座位上甜蜜的吃着，黄昭排队买票，大城市就是异乡人多，

　　明天就可以回家了，想想都激动，提前买好了几样城市的特产，姥姥舅舅舅妈，又是一小包，在盥洗室听她们聊天，一个女同学兴趣浓味带回去一包的袜子，准备回家去洗，有人羡慕着，有人嗤之以鼻，再回到宿舍，跟被打劫似的，东西乱放着，她的袜子在她的床上，她的内衣掉在地上，只剩两个人，也都很安静，一个要好的室友走过来，跟言朗八卦刚才发生的事，

　　原来寝室的一个同学和大二的同学在抢男朋友，人家找到宿舍来，被寝室保安和阿姨带走了进行调节，女室友还被狠狠的搧了一耳光，直到很晚她都没回来，后来才知道事情闹大，双方在公安局等待家长的到来，想想快过年了发生这样的事情也怪坏心情的，

　　早八点半，黄昭已在寝室楼下等待言朗，两个人跟小两口回家探亲一样，尹飞已经买好了去陕西的车票，他说要去看秦兵马俑，不知道听哪个野史说的，那万千的兵马俑都是有灵魂的，也许其中一个长的就会跟你很像，你就是转世而来的，跟那个很像你的泥塑对话，会看到自己的前生，或前前生，

　　言朗特意交待他一声，看看有没有跟自己长的很像的，笑话着尹飞糊涂大虫，心里竟然还相信这样小美好小科幻的事情，言朗自己也希望看看，如果真如那样，她也想知道自己的前生或前前生，想知道自己今生转世为何而来，可惜兵马俑里都是男兵，

　　来时是越来越远，归时是越来越近，保持自己的习惯，坚持不在火车上吃东西喝水，黄昭被带的就中途喝一口水，可能是兴奋，很精神，一会倚靠他肩膀，一会拿出自己的录音机带着耳机，听着自己小半年以来的略有收获，还不时跟黄昭炫耀几句，

　　“又见炊烟升起，暮色照大地”，近了，近了，看到了炊烟袅袅，看到了小城镇的烟火味，最爱的人都在这里，爸爸早已经在车站外等待，老远就看到自己的女儿，恨不得跨过围栏，也就才半年没见，仿佛好久，层层叠叠的人群，将女儿逐渐推向自己，言朗跑过去抱着爸爸，直到车站工作人员喊，乘客往外走，两人才分开，言爸接过黄昭手里的行李，黄昭意思要直接坐车回农村家，言爸执意让他到家里先吃顿饭再走，刚上车黄昭就接到村里的电话，三个人只好在附近找了一家面馆吃饭，黄昭结完帐就打招呼告别坐车赶家，

　　送言朗回家后，爸爸就又回单位去了，家里没什么变化，自己的房间被收拾的整整齐齐，还多了一个布娃娃，卫生间里单调的男士刮胡刀，一块香皂，也许这就是中年离异单身男士的标配，应该叫低配，洗衣机里堆的衣服，床单，屋子里的干净温馨和卫生间里的凌乱凄凉形成鲜明对比，

　　厨房被整理的痕迹更明显，冰箱里的食物很满，应该也是最近添置的，言朗不免鼻头酸酸的，给妈妈打了电话报平安，过两天就回去看她们，在车上本想和黄昭一起回村里，看到爸爸那刻再看到家里，决定多陪爸爸几天

　　晚上爸爸下班回来拎了好多菜，言朗瞅了瞅，也不是涮锅的菜，难道他今晚要下厨，你跟我妈妈两个人好好的，何至于自己下厨，反正她俩现在就是不在一起住，每月还是把工资卡钱存到一些到妈妈的折上，到现在也不知道为啥要分开，这过年跟谁一起过呢，想到这言朗心情就很低落，

　　言爸的西红柿炒鸡蛋还很像样，这次鸡蛋没都煎飞喽，看着桌子好几道菜，言朗出门上楼叫尹飞，刚要敲门突然想起他并没有跟自己一起回来，落落的回去，帮忙盛饭，

　　席间多少次想问爸爸，他俩人为啥分开，话始终没说出口，最害怕折腾，尤其是旅途的不舒服，让人食欲骤减，

　　“是不是做的不好吃”，爸爸看言朗不怎么夹菜，

　　“比我妈的差远了”，说出这句话她就后悔了，赶紧解释了是自己坐车不舒服，没食欲，吃完言爸就是不让言朗收拾，催她赶紧回屋休息，她都睡一下午了，不让洗碗，她只好把卫生间里的脏衣服洗出来，

　　“一个没看住，你又干活，女孩子不要太勤快，辛劳命，睡不着去看电视，到家就好好放松，你都瘦了， 言爸宠爱似的批评，

　　言朗投降，说着还拿出一包零食放到茶几上，家里条件有所改善后，爸爸经常会给她买，以弥补她小时候，直到言朗这么大，还是一样，她幸福的搂过这一大包零食，果冻，酸奶，巧克力，开心果，

　　“那我就看我的滚筒洗衣机了，”

　　“啥”？

　　“柯南”，

　　“好好”，屋子里就两个人的声音在来回传递着，了无生趣

　　边看自己还边学着说话，老爸不时的笑话她小日本，再低头看自己的战果，瓜果皮一地，冲澡出来的言爸无奈的看着她，

　　“我说闺女，不让你太勤快，你也别邋遢啊，要是你妈在家早打你了”，说完就进自己屋去换衣服，切，心里明明爱妈妈，言朗白眼小声嘀咕，看爸爸过来了，就换到体育频道，老言也就这点爱好了，不过陪老爸看电视，还是看体育频道也真是够无聊的了，比他俩的对话还无聊，

　　没一会言朗就倚靠沙发上睡着了，手机还握着一根巧克力棒，回头一看自己姑娘这样，老言噗嗤就乐了，要是小时候，早就抱进屋了，现在估计抱着得吃力，还得弄醒她，拿了毯子盖在她身上，这一觉睡到九点多，

　　要不是言爸一声好，嗨到明早也不一定，球迷都这样，跟自己在场上踢球似的，沙发都窝出一个坑，言朗拿着手里的巧克力棒紧往嘴里塞了两口，回自己屋里睡觉，躺在床上就再怎样暗示自己闭眼睡觉也睡不着了，只好拿出催眠神奇，自己的录音机闭上眼，戴上耳机，躲过老爸的呐喊，躲过这寂静无聊的夜，

　　大早上起来，老爸窝在客厅沙发上还在睡觉，一看手机原来今天是周末，自己做了一点稀饭，又拌了个黄瓜咸菜，□□同学群里很热闹的商量着年前聚会的事情，什么时候去老师家看望老师，记得还是高二时，学校就通报批评了高三某班班主任，学生们为了表达自己的心意给即将结婚的班主任集体集资，悄悄的买了个落地灯，

　　以至于言朗那届高三毕业时，同学们只是给班主任洪老师准备了一束鲜花，给各科老师准备了卡片和收工叠的千纸鹤，

　　吃过早饭，言朗拿银行卡到附近的自动取款机查了下余额，又取出500元现金作为年前的花销，和同学商量好见面的地点，除了穿的有所不同，大家还是以前那样熟络，样子自然天真可爱，女孩子大额头还是外露着，年轻的马尾上扬倔强，男孩子还是球鞋一双，不过可比上学时看着干净的多，在一家饭店包间里，分开半年的同学又聚在一起，上次聚会大家是高三毕业生，这次是大一新生，害怕大家拘谨，班长并没有邀请班主任老师，大家放肆的讨论着自己学校的校花校草，讨论着自己的学业规划，环顾四周，还是缺了几副面孔，除了尹飞，还有几个没回来的或是借口不来的，还有几个高考失利忙着复习的，只是在群里聊了几句，

　　大家也不知怎样就聊到了开学典礼，谈到毕业典礼印象深刻，言朗对于自己的开学典礼好像失忆般并没有什么印象，旁边同学问到自己的时候突然懵住了，应付几句，结束后，大家一行来到学校，高三的学生并没有放假，敬爱的老师们还奋斗在岗位上，再次回到母校，跟往常没什么区别，还是老样子，看门大爷，小卖店的大婶，食堂的大姐，老师们还在上课，

　　大家就坐在食堂等候，有的同学就开始聊起来自己学校的大食堂，荤素搭配，营养美味，同学们笑话他怪不得全班就他变胖了，看时间快下课，大家向自己熟悉的教学楼走去，班主任洪老师还是带高三文科班，
　　刚走出教室的洪老师就看到这一帮自己的学生堵在门口，看得出洪老师很是激动，几个课代表去找其他老师，他们的到来让这个整天被数列函数求解求和填满的教室充满了生机，除此之外一切都是老样子，去年我们小组办的板报，多难兴邦四个大字赫然在目，如今再回过头来看，那场灾难依然历历在目，

　　在大家热热闹闹的氛围中上课铃声响起，和老师依依惜别各自回家，黄昭的未接电话？啥时打来的，言朗回拨，

　　“什么时候回来，我去接你啊，想你了，你个野丫头”，

　　“你不打电话，我都忘记还有你这么个人了”，

　　“你是不是故意气我”，黄昭的那头沉闷着，别闹了，我真的想你了”，对面传来一个亲吻的声音，

　　“快了，再陪我爸几天就回了，我也想妈妈了”，言朗放下电话哭起来，若是自己当初自私些，威胁或者是祈求她们不要分开，或许他们就不会分开，偏偏自己那么大度，如今思念双亲也只能自己来回跑，能赖谁呢，

　　一想到快过年了，去年还忙着准备高考每当回事，可今年莫名的矫情，矫情死了，越想哭的越大声，言爸还未开门就听见她的哭声，还以为发生什么事，慌慌张张的开门，钥匙却插不进去，边开门边冲屋里喊，怎么了，怎么了，听见门外爸爸的声音，言格收声去开门，

　　“怎么了哭成这样”，

　　“没事，看还珠格格感动的哭了”，

　　“死丫头，吓死我了，还以为你咋了么，”

　　看着爸爸头上的水珠，“外面下雨了吗”？

　　“是下雪了，没事别往外头跑，路滑，不知道晚上会不会下大”，

　　“袄，知道了，本来还想等你回来咱们出去吃呢，那就在家吃点吧”，煮了面条，打了一个鸡蛋酱，两个人的饭总是这么好对付

　　吃完饭到厨房刷碗，透过窗户，果然雪还是无法抵抗重力，自由飞翔之后，大地就是他们的归宿，

　　第二天醒来，为了安全起见，今天不坐车回农村了，等雪化一化再说，

　　“你什么时候看看你妈啊，她比我更想你，”

　　“看在你给我买好吃的份上，我再多陪你这个老头子一天，”

　　“越读书，越没大没小”，言爸乐滋滋的出门了，阳光透过窗的光束被雪洗涤的更显刺眼，不想起床，不想吃饭，拿起的复读机播放磁带，真的这个气氛很不适合学习哈，拿出枕头下面的周杰伦专辑磁带，静静的听，说实话，比在MP3里听的效果好多了，只是复读机这东西功能确实很强，要不然想听什么还的跑到网吧才能下载到MP3里，

　　希望雪快快化，融化相思，关于亲情，关于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