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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双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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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北上二楼厢房门口,正好一群商户在恭维顾瑀,拍得天花乱坠的马屁小北还是第一次听,便没立即进去,在门口听着乐呵,守门的伙计叫石头,不敢进去提醒,很是无奈看着小北捂嘴笑,正巧另一个伙计满子端菜上来,便接过手进门。
众人正说笑着,有人端菜进来也没在意,到时顾瑀瞧见了,起身帮小北放盘,“怎么自己送菜来,满子和石头呢?”
“满子端菜来,我见到顺手的事。”刚腾开手就被顾瑀拉到身旁坐。
“诸位老板,这是内子,我们已定亲但尚未成婚,内子年幼,还望诸位海涵。”
“客气客气,顾东家人中龙凤,令夫郎也是丰姿绰约,顾东家好福气。”
“菜已上齐,诸位请动筷吧。这家店是我从上一家盘下来,菜品什么的倒没多改动,只是加了几道菜,八宝鸡,水晶肘子,蚂蚁上树,都是我这新请的师傅的拿手菜,望莫要嫌弃。”
说罢,顾瑀专心给小北布菜,众人偶尔几句夸赞,顾瑀全盘接受,但没有主动开口说其他的,小北一早就去干活,这会儿饿极了,头埋菜里就没起来过。
其他人相视,由一开始应对自如到现在面面相觑食不下咽。
终是有人忍不住了,“顾东家,这商会的事,您如何处置。”
顾瑀讶异,“建造商会的事,我已安排人下去了,图纸我已命人画好,地基也在起了,三月定能完工,朱东家放心。”
“这,建造商会我们这些门外汉有什么不放心,再者知县大人已将此事交给顾东家,我等静候佳音便是,只是商会一事,李员外那边一直都没动静,顾东家不担忧?”
“商会一事,在青芽县是头一次,有人不想参与也是正常的,兴许李员外不想参与罢,有咱们在,商会定会发扬光大。”
“诶,顾东家,我听说李员外集齐其他商户,想另起商会。”
顾瑀给小北夹狮子头,一时手滑溜了出去,小北忙想夹起来,被顾瑀挡开,“这还有。”另夹一个。好似才听到陈东家的话,抬头,“陈东家你说什么?哦,另起商会,没事,咱是官办,他们是民办,民斗不过官,再者商路在咱手上,怕甚。”
众人一听,总算说到点子上了。“顾东家,这商路你打算……”
“这不是让知县大人给咱开路么,等剿匪,我定组织一次行商,届时,在座诸位都有份。”
“顾东家此话当真?”
“顾东家金口一开一诺千金,自然真真,我等在此先谢过顾东家了。”
“不谢不谢,只是顾某人单势孤,手下没有薛大富那样强硬的商队。”小北饱得打嗝,顾瑀给他顺背斟茶。
“我们手下倒有几个能人,但只怕难成气候。”
“邻县有个镖局,江湖上颇有名声,顾东家可以请人保镖。”
顾瑀深以为然,“请保镖是个好主意,但总不能每年都请,镖局走一票货可不便宜。朱东家所言,不若,我们各家出几人,组建护卫队,专职护镖,若培养得当,一年还能多走几趟,据我所知,那薛大富可不止一年走两趟。”
小北小口喝茶,听此,不禁插口,“我见过那些镖师,一个个孔武有力,背后的大刀比我还长,那自己出的护院能比得上人家么?”
“是啊是啊。”
“自然比不过,开头这几年想靠护卫队是不行,只能请镖师。顾某打算从镖局请师傅,邻县的镖局我听过,总过两亩大的地几百个人,总会有人想单干,请了镖师,再好生调教几年,定有所成,这护卫队也不归私人,属商会公家,雇钱由商会出。”
“这商会还没成呢,前前后后花了多少钱。”陈东家喃呶着。见众人看过来又道,“这,我听说李员外家的护院有不少在镖局混过,若能请来……”
众人心怀鬼胎,都没搭话,小北左右张望,道,“陈东家是吧,这李员外的护院是李员外的,他没加入咱商会吧,不是说他要自建一个?难不成陈东家想去那个商会?”
顾瑀轻斥“胡说什么,陈东家是第一个站回来加入水泠商会,怎会去李员外那个三不搭四的商会。内子小孩心性,言不达意,还望诸位海涵。”
陈东家尴尬笑笑,没再开口。
又就商会几件大事,商议一番,众人便散去。
顾瑀和小北送走客人,小北摊在顾瑀身上,不知想到什么,狠狠掐了顾瑀一把。
“哎哟,我的乖乖,怎么了,顾大哥错了,你别生气。”这随口就来的求生欲,让小北翻了大白眼,“我可算发现了,顾大哥你每回都让我唱红脸,你就等着坐享其成是吧。”
“能者多劳嘛。”
小北拉扯顾瑀的脸,狠狠蹂躏,“你就不怕人家说你惧内。”
“气管炎就气管炎,我这是尊重夫郎。”说着偷亲小北一口,被一巴掌扇飞。
“来旺带媳妇回来了,咱啥时候给他们办婚礼,还有小花和大壮,他们比来旺还大,可不能输后头,到时等他们生了孩子,家里就热闹了。”又想到小花和大壮是奴籍。“顾大哥,咱在他们成婚前给小花和大壮消奴籍吧,不然,他们生了孩子也是奴籍。”
“成,你说什么是什么。”
去衙门消奴籍,顾瑀没同小花大壮说,直接就去了,等消了回来,直接把良籍交到他们手上,直接宣布择选吉日拜堂成亲,二人又是激动又是羞愧,给顾瑀和小北嗑了三个响头。
这头顾瑀还没同来旺说,来旺拉着媳妇上前,讨个婚礼,美名其曰,双喜临门,求东家给个体面的婚礼,猴精得顾瑀无可奈何,直接宣布两对新人一同成婚,婚礼东家全包了,只求办得漂亮。
罗大娘请了大师算日子,定在一个月后,时间紧凑,由罗大娘主导,罗小北辅助的婚礼筹备紧锣密鼓开始了,顾瑀也继续投身商会的事业中,小北忙得没时间想他顾大哥了。
婚礼在临渊阁一楼大堂举行,平日这个大堂是留给游走的说书人或唱小曲的,小北在这布置成喜堂,两张椅子正对门口,给高堂所坐,四周摆上流水席,顾瑀仿照现代的酒店式婚礼,在大堂拜亲,宾客坐席上观礼,一来是给大家凑热闹沾喜气,二来也是给临渊阁打广告。
成亲前晚,罗大娘给小花和春枝梳头,嘴里念着祝贺词,“一梳梳到发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地,四梳永谐连理,五梳和顺翁娌,六梳福临家地,七梳吉逢祸避,八梳一本万利,九梳乐膳百味,十梳百无禁忌。”
早早天未亮,又被喊起,昨夜梳好头,两人都不敢睡得太死,生怕把头给弄乱了,罗大娘给修正了一下,才让他们洗漱穿红衣,小北给春枝装上面首,小花只挽了冠没有春枝繁复的发型,小北就只给小花发上两边加了点缀,顺便松口气,所幸小哥不比姑娘,不用做复杂的发型。
罗大娘给二人敷面,点了额花钿,含了唇纸,哥儿眉心有红痣,罗大娘是沿着痣描钿,到比春枝的更有趣味。
等一番打扮,稻花北外就传来喊嫁声,肥胖喜庆的媒人走进来,开口就一串贺词,又催促新人。
罗大娘给二人塞了红苹果,给春枝盖盖头,哥儿是不用盖头的,转头一见,小花差点把苹果塞嘴里。
“别别,这傻孩子,这是让你捧手心的,可别吃了。”
小花讪讪,“大娘,我饿了。”
小北瞧着可怜,给二人塞了点糖果糕点。
“随便巴拉点就成,我昨晚给你们的书可看了?”
红盖头低低垂下,不摇头不点头,的、半天没抬起头,小花脸烘得就红透了,小北好奇道,“啥书?我咋没瞧见?”
罗大娘赶苍蝇般挥手,“去去去,有你什么事,去外头打探打探,新郎官进来么。”
略微想一想,小北就知道是什么了,撇撇嘴,不就是那点子事,好像谁不知道一样,扭头去外头。
两个新郎官带着迎亲队敲锣打鼓骑着马来,在小北的要求下临渊阁的四个壮小伙以及洪大厨的徒弟都给拉过来拦亲,顾瑀带着剩余的伙计来迎亲,顾瑀打头,一众兄弟被为难得差点脱光衣服了,小北出来见了,笑弯了腰。
众人一见,“主君来了,主君快,您给出一道题。”
被让道出来的小北,随口来道,“那就来首诗吧。”
这可难倒众人,在场的都没念过书,于是纷纷把目光转向顾瑀。
“成,最后一道啊,若还不成,我们就直接闯进去。”
他踱步几转,故做深沉,抬头看天念到,“点尽苍苔色欲空。竹篱茅舍要诗翁。花余歌舞欢娱外,诗在经营惨淡中。听软语,笑衰容。一枝斜坠翠鬟松。”忽而又转头,看向小北,“浅颦轻笑谁堪醉,看取萧然林下风。”也不知这诗是念给谁听。
守门一边一时愣神,没几个听得懂诗,小北从未学过诗的人却听出了其中的情谊,顾瑀一把冲上去,抱住小北,“你们快进去,我拦住你们主君了!”
唢呐声起,锣鼓喧天,一派喜气中,顾瑀充当兄长,一个个背起新娘和新夫郎,红顶盖轿子绕镇走了一圈,路上撒下喜糖喜钱,妇人夫郎孩子们一顿哄抢,一众小孩更是跟着轿子走了一路,边捡糖边说着好话,到了临渊阁门前,喜婆背着新娘跨过火盆,来到堂前,顾瑀和小北被请到座上充当高堂,罗大娘做证婚人,高喊三拜。
来旺与春枝牵一根红绳,大壮小花牵一根红绳,来旺笑嘻嘻,一派喜庆,大壮对拜时却哭了,直直给小花嗑了三个头,引众人一阵哄笑,不知谁嚷嚷喊了句,“得,又是个惧内的,顾当家的传统啊。”
是以,临渊阁大开流水席,宴请水泠镇所有百姓,至午夜才肯休。